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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俏俏微微瑟缩，才有一点要躲开的意思，便被人扣住了肩膀。 她从来都是信任梁九溪的，因而也未曾有反抗举动。 等回过神，人已经被压在榻上，陷入松软的新被褥之中。 寝殿的床帐又换了新的，连顶上都绣了大红的双喜字。 言俏俏惊奇地盯着看了会儿，便被男人低头亲了下眼睛。 平日里被亲多了，她此刻也不觉有什么问题，还乖乖地露出笑容，一副任由索取的温顺模样。 床帐半拢之下，四周越发昏暗难明。 梁九溪的眸色却更深，远处的一点烛火映在眼里，轻轻跳动。 掌心触碰小青梅细软的腰，却无法满足心底疯涨的渴求。 他低头凝视梦中的容颜，哑声问：“俏俏，我能亲你吗？” 言俏俏一愣，平日小九可没这样的，怎么成亲了还这般客气。 她嘟起嘴巴，主动亲在他脸上，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挪一挪，吻住男人的唇。 梁九溪圈着女子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没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强横地回吻。 比起她蜻蜓点水似的触碰，他便如一场愈演愈烈的暴雨，一点点侵袭着女子娇嫩的唇舌。 言俏俏完全无法躲开，只能晕晕乎乎地承受着男人的攻城略地。 可不知为何，今日的小九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沉默猛烈得多，直到她的唇舌有些发疼，对方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喘气的空挡里，她忍不住用手去推拒，却反被攥住手腕，挂到他肩上。 言俏俏眼里一片潋滟水光，委屈地道：“不要亲了，我嘴唇都痛啦。” 梁九溪沉下身躯，附在她耳边，语气似有些发笑：“才哪到哪。“ 说着，他咬住女子耳尖，果然感觉手掌下的腰轻轻颤抖起来。 嫁衣层叠繁琐，今早言俏俏更衣时，都是两个丫鬟围绕着帮忙。 他却无师自通似的，骨节分明的长指总能精准地勾住对应的衣带或暗扣。 如同深冬里褪去绿意，覆上一层白雪的山头，又如白玉无瑕，雪色近在咫尺。 倘若遇上晴天，冬日的傍晚便会有浅色晚霞坠落覆雪的山丘，将其染上一层蜜桃般的粉红。 令人疑心如若真的尝上几口，唇齿之间是否也是蜜一般的香甜。 起初，还尚存些怜香惜玉的心思。 越往后，便越不能自控，他才知胜过蜜糖万分。 言俏俏只觉自个儿仿佛被浸泡在夏日的汤池之中，浑身发软。 哪里被碰到，哪里便是一点滚烫。 她唇上本就痛，更不敢咬唇。 因而一时没顾及上，便会猝不及防发出娇腻婉转的吟声，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眼里似要沁出泪水，忙抬起手去擦拭，却发现手指颤得不像话。 梁九溪便亲吻她眼角的泪水，同时握住她颤巍巍的手，哑声问：“是我的手，别怕。” 言俏俏目光晕乎地望向他，可还没反应过来在说什么，便忽然一惊，似有一股酥意冲上脊背，下意识惊慌地想要逃开。 可她被束缚在怀中方寸之间，几乎无处可逃，只能紧紧蹙着眉，一双泪眼水汪汪的。 宛如春柳侵入松润泥土，在春雨滋养之下肆无忌惮地伸长，蔓延至每个隐秘角落。 她仰头看向床帐顶部绣着的大红双喜字，不安之余，却又渐渐生出些许难以言明的感觉。 梁九溪听着耳边小青梅细细软软的嗓音，好似浸在氤氲水雾之中，挠得人心痒难耐。 他盯着那张刻入骨髓的脸，却看到平日从未见过的艳丽荼靡，心里宛如炸开一团火药。 浓烈的情意似要冲破胸膛。 他俯视着小青梅的脸，嗓音低哑难辨：“要不要试试别的？或许更好。” 言俏俏胡乱闭上眼，只觉神思有一瞬间飞出了云机殿，直到九霄之外。 她说不出话来。 只是倏地想起在显诚寺禅房替小九解毒的经历，想起那威武许多，却实在有些丑陋狰狞的东西。 言俏俏有些害怕，极小声地商量道：“还、还是不要吧……” 梁九溪捻了捻手指，一片顺滑。 闻言，不由笑了下：“你真是不心疼我。” 可实际上，又哪里有商量的余地。 他说着，便用手掌托起女子的后腰，细细安抚。 言俏俏的直觉是对的，才一开始，她便有些受不住，眼泪顺着眼尾滑落，不禁扭着腰想要逃离。 风吹开床幔，带来些许凉意。 可她内里却依旧滚烫一片，隐隐要燃烧起来似的。 透过窗，能看见一轮将近圆满的月亮，月色清幽，落满人间。 寝殿中虽没有旁人，可言俏俏却仍有些难言的羞耻，忍不住伸手揪住一侧床幔，将其合拢。 梁九溪侧目，不满她此时分神，低哑的嗓音陡然一重：“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言俏俏的视线随之一晃，竟恍惚以为天地都倒转了般，晕头转向。 她不由蹙起眉头，松开手，床幔便再次散落，偶尔被夜风吹拂开时，泄出几分如霜般的月光。 男人望着她的眼神深邃沉沦，又握着女子的手臂，亲吻她纤细的手腕，温柔道：“看我。” 言俏俏懵懵地转头，隔着朦胧泪眼看向竹马俊朗的面庞，是从未有过的热烈欢愉。 梁九溪喜欢这样，喜欢她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样子。 这样的认知令他难以自制的愉悦。 余夜漫长，竟好似永无止境。 到后半夜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言俏俏也再不剩一点力气。 因而梁九溪说抱她去沐浴，她还松了口气，迷迷糊糊地等着安心睡觉。 可谁知，没多久，汤池的水也被搅乱了，一室狼藉。 言俏俏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哭起来，边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呜骗子……”
第85章 番外五 便是成了亲,二人之间的称呼也与从前差别不大。 虽然有时在床榻上，言俏俏会被哄着喊几声夫君，但平心而论还是更喜欢“小九”一些。 因而此时听到这般自称,她便知对方心里有火气，不由心虚地眨了下眼,软声道：“我一直记得你是我夫君呀。” 说着，还乖乖地亲了下男人的脸颊。 梁九溪的气性不自觉消了些，才发现一贯呆呆的小青梅，如今倒是很知道该怎么安抚他了。 他抬起女子下巴,朝那柔嫩的唇上亲了亲，才道：“就那么喜欢狗？” “你不觉得阿乖很可爱嘛。”言俏俏翘起嘴角，语气轻快地道,“它毛茸茸的，连爪子都是软乎乎的。” 梁九溪听着却不为所动。 他对那些柔软无害的东西谈不上喜不喜欢,之前既然小青梅发自内心的喜爱，自然是随她开心。 言俏俏低头,握住他搭在自个儿腰间的大手，仔细看了看那指腹上的伤口。 虽确实是轻微的皮肉伤，但毕竟也是受伤了,便疑惑问：“你这里是怎么了？” 原本只是随口扯来哄她玩的,梁九溪没想到她仍会关心这么点小伤。 他顿了顿，揉着她的发顶道：“清晨去碧水廊亭练武，不小心划了下而已，不碍事。” 提起碧水廊亭,言俏俏便想起当初第一回 入宫时，受钟七娘的邀请，到那边对坐小聚。 那时正遇到练武的小九,只是不知对方身份，满心的慌张忐忑。 言俏俏呆愣片刻，意识到自成亲以来，小九几乎都只有清晨最凉快时才去练武。 而那日恰逢炎热午后，他却出现在那里，所以果然是故意的，还把她吓哭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朝男人瞪了一眼，略带几分娇凶。 梁九溪猜到她在气什么，便笑了下，又将气鼓鼓的小青梅搂紧些，问：“可还记得，当时我问你，碧水湖里种些什么花比较好，你说不知道。” 她本就记性好，这么一提便想起来了。 那时候七娘说，碧水湖里原先种的都是先皇后喜欢的花。 因而他突然那样问，言俏俏没敢随便回应，敷衍过去了。 梁九溪望向殿外的春色：“天气渐渐暖和，你现在可想好了？” 寒冬远去、万物竞发，若要栽种，如今便是合适的时候。 言俏俏便真的思考起来，但她见识寥寥，能想到的水生花，不过就常见的荷花、马蹄莲之类。 好在身边自有神通广大的宫女们，很快找来了水生花的画册，供她挑选。 见她研究得入神，梁九溪便没有打断，只是垂眼看了会儿小青梅专注的侧脸，而后翻开一本奏折。 大婚举行完毕之后，本应回江南照看生意的辛家人又特地多留了半个月，替言俏俏过完三月底的生辰，才陆陆续续离京。 辛家父母与大哥大嫂是回去得最早的，毕竟偌大的家业离不得人。 到了四月初，二哥一家也来与她告别。 倒是三哥哥辛沅由于身体一直不好，来去又路途遥远，所以须留在京城多休养一段时间。 辛澄则是因为年纪最小，没那般急需回去。 何况辛家如今成了钦点的皇商，生意渐渐做到京城来，开的铺子都在他手底下管着。 三年五载的，他一时都不必回去。 听说自己送的小狗很得言俏俏欢心，辛澄与有荣焉。 这日入宫之前，还特地到街上剁了三斤上好的牛肋骨，捎给小家伙做口粮。 虽说言俏俏大多数时候都在云机殿，可她毕竟是皇后，偶尔也回自个儿的宫殿。 只不过每次回成禧殿，梁九溪也会跟着过去罢了。 辛澄径直去了成禧殿，在门口等宫人通传。 按理说，外男不应该踏入后宫，但陛下很少在这些规矩上管束皇后娘娘。 甚至有时兴致一来，她便带着宫女出宫玩耍了，陛下也不曾说过不是，只叮嘱她下次要多带几个侍卫。 朝堂上难免有几个对此不满的古板大臣，但陛下不理睬，又有赵丞相等人为她说话，一来二去便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他们这些宫人也就司空见惯了。 辛澄来访时，言俏俏正和宫女一起整理买来的黄菖蒲花苗。 并非人手不够，只是她喜欢做这些事而已。 黄菖蒲又叫做水鸢尾，花期多在五月份。 此时已是四月，再播种有些迟了，便直接买了花苗来栽种。 只要能养活，很快便能看到开花。 听到门口阿乖的狗叫，言俏俏顺着看去，才看到辛澄。 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人背着一个竹篓，不知装了什么。 “四哥哥。”言俏俏在一旁的铜盆里洗了手，才好奇地向他走去。 辛澄先把牛肋骨拿出来，交给宫女：“给阿乖的。” 小厮把两个背篓放下，露出里头满满当当的两筐红彤彤水果，竟分别是樱桃和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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