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全神贯注,一心赶路,这速度顿时飞奔起来。 在这两位警察同志的催化作用下,明霞感觉他们回程走路的速度,比早上来的时候快了太多。 明小丫的体能真不太好,就算明霞最近可以加强了锻炼,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有质的飞跃。 于是,还没到平安涧,她就落在队伍的尾巴区域,走在她身后的,只有年纪比较大,腿脚已经不太好使的大娘们。 铁屋村往返白山镇,一来一回的必经之路就是平安涧。 在天色明亮时,再一次战战兢兢,平安走过平安涧,后面的道路就放心多了。 大概是因为距离走在最前面的白制服最远,明霞身后几个碎嘴的老阿姨,又有些声响冒出来。 虽然不像平日里高谈阔论那样,用又高又尖的嗓子扯着脖子说话,但走在她们前面的明霞,也听得清楚。 不外乎是议论前面两位突然跑铁屋村去的警察,到底是个什么事,要抓的是个什么人,叽叽咕咕了半天,以她们地见识,也说不出什么门道,终于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今天除了两位警察的事情,只有明霞把前夫狠揍一顿这件事情,够她们琢磨半天。 可惜当事人明晃晃地走在她们前面,有些不太忌口的话,不适合现在讨论。 这几个大娘虽然整日里东家长西家短,嘴碎又爱挑拨是非,但游全树那倒霉德性还历历在目,她们还不敢招惹明霞。 聊着聊着,明霞突然感觉自己身后人一片清净。 她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跟在她身后走山路的四个中年村妇,竟然不见了踪影。 明霞一愣,停下脚步,回望了几眼,准备有什么情况,立刻喊前面的人。 山路僻静无人,村民出入结伴,就是为了安全,发生意外,可以多个照应。 不过,等了小会儿,明霞看到那三个身影出现,她们边走路边低声互相说着话,脑袋凑在一起,脸色在夕阳地照射下十分诡异。 “快点走,别掉队了。”明霞也不搭理她们的盘算,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说完,也不多等,赶紧转身,跟上前面的人。 这三个老村妇被明霞一喊,吓了一跳,按照平日的脾气,早就咋呼咋呼闹起来,可她们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加快了脚步。 明霞努力跟上前面人的速度,明小丫心肺功能明显远低于同龄人,明霞感觉自己的现在的身体状态不是走山路,而是冲刺跑完五公里。 汗水浸透了土布上衣,明霞一抹额头下雨一样冒出来的热汗,突然耳朵旁边冒出一个声音。 “大花她娘,问你件事。” 说话的老村妇眼眶凹陷,头发发白,手里挽着个竹篮子 ,声线听着没有半点愉悦感,尖锐的重口音方言,还因为她一下子凑得太近,喷出口腔里的一股子异味。 明霞皱着眉头跟她拉开距离,自顾自地赶路,没有应声。 “诶诶,大花她娘,咱们村都是亲戚,算起来,我还是你娘的表姨呢,你就实话跟我说吧,你被游全树休了之后,是不是请神来了?” 明霞的态度,没让这位大娘有半点羞恼生气,反而表情暧昧地套近乎。 明霞莫名其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多说多错,明霞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加快脚步,埋头赶路。 她不理人,这位阿婶还不依不饶起来。 “大花她娘,都是自家人,有事没事还看不出来吗?你就跟我说下,你请的是哪路神上身?能算什么?动武这么厉害,这上身的神不一般。” 正说着,旁边两位阿婶也凑过来,附和说道:“以前东李村的阿牛婆,就请了保家仙上身,后来日子过得可顺了,当年咱们村的大达子家的媳妇撞邪了,还是找她请神帮忙的,可灵了。” 明霞没完全明白,但也似乎懂了点。 她放缓脚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觉得我什么神上身?” “可不是嘛,”另一个老阿婶,一脸笃定地说道:“神上身,力猛人判阴阳,老祖宗留下的老话可错不了,要不然你能把游全树那壮老爷们压在身子下面?” 明霞被这三位老阿姨的思考方式给整方了! 这些老婶子们不懂什么柔术擒拿的技巧,更不懂关节技和以巧劲克力量的搏斗方式,她们就用自己的思维,去解释自己无法理解的现象。 在她们看来,只有请神上身,那个曾经懦弱的明小丫,才会发生如此彻头彻尾的改变吧? 明霞刚理解她们的思维时,第一个想法是觉得好笑。 当笑意过去之后,却猛然心中一悚。 不对。 她们真没猜错。 据明霞所知,民间所谓的请神上身,有些请的是正教神仙,但有一些却请的是山精鬼怪。自己的灵魂跑到明小丫的身上,可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神上身”吗? 明霞心里这么想,当然不可能也这么说。 她继续加快脚步,甩了一句话,说道:“你们可别瞎胡说,你们也能学会。” 三个老婶子眼前一亮,急忙追上,询问她怎么将游全树揍得离开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们去游家住个十年,在游老婆子面前打不还手,被打久了,自然就知道打哪里最疼,一招就能把人打趴下。”明霞平撇了撇嘴,说完这句话,就不搭理她们了。 留在她身后的三位老村妇,把这句话琢磨了半天,还是没回过味来。 “她说的,这是哪路神仙?” “甭管哪路,肯定上身了,这事哪那么容易告诉你。” “也是,下次再多打听打听。” 回村的后半程,大约因为大部分的村民发现两位白制服在队伍里也没什么动静,该走的路,还是那样走。 于是前边的步伐慢了下来 ,互相之间的闲聊也多了起来。 明霞终于可以放缓脚步,好好喘口气了。 等她看到铁屋村村口的大树,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招呼着回家了,她突然悲伤地想到,只有自己还要再爬一段长长的山路。 住得不方便,真痛苦。 看着严队长跟着明发云往村子里走,明霞想了想,没有跟上。 按照时间,这两位警察铁定要在村子里住下,严队长想必要按照自己的口供进行调查,自己也没什么好掺和,更况且严队长刚才就有不让自己上前的意思,所以她还是回去好好看看待在家里的三个闺女怎么样了。 明霞回山的时候,严队长在明发云的带路下,脚步不停,直接往游全树老宅走去。 作者有话说: 前两章有一处作者傻了,出错了,使劲锤我吧,我不躲,不过还要麻烦大家回看一下。 前面光顾着写明霞揍人,爽快了,把自家的户籍页给忘记了,第四十六章 补上了这段剧情,还有三位丫头的大名也出现了,大家可以回头看一下。
第49章 严兴的手段 ◎恶人还需恶人磨,严队长的审问。◎ 严兴当过兵。 他虽然年龄大, 但并不是一位老兵。 在建国前两年,战争最如火如荼的时候,严兴从没有考虑过走上战场。因为他是家中的顶梁柱, 全家老小都靠着他养活。 只不过,覆巢之下无完卵, 战火之下的脆弱小民,在一次司空见惯的轰炸中,全都支离破碎。 严兴当时万念俱灰,安葬所有的过往, 参军上了前线。 参战两年, 严兴一直战斗在炮火交锋的最前沿, 受过伤, 断过腿, 立过功, 杀过人, 也有过升迁的机会。他以为他会埋骨沙场, 但最终麻木看着胜利的曙光到来。 他的仇人,这个国家的敌人, 被赶出这片土地。 身边的战友热泪盈眶,欢呼激动, 而严兴只有失去目标的茫然。 对面阵地的畜生还未屠尽,怎么就结束了?怎么能结束? 新的国家成立之后, 他最终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军队里, 转到地方, 一直生活在白山镇中。 白山镇, 是他父亲的故乡, 在参军之前, 他将一家人都安葬在白山镇的祖坟里。 他走在明发云身后,年老经事的明发云觉得很不自在,如芒刺在背,浑身寒毛竖起来。 这种感觉,让明发云想起了年幼在山上玩耍时,遇到一只过路的孤狼,黑沉沉地眼珠子盯着树上的自己。当时上山砍柴的明发云已经十岁,如今已过数十年,他犹然清晰记忆当时他浑身发抖紧抱树枝,就算看着那只黑狼走远,也不敢下树离开,直到家人入夜寻来。 这种很不自在的危险感觉,让明发云加快脚步,直接将两位警察领到游全树的老宅面前。 “老发,麻烦你了,你先忙去吧,有需要我们再请你帮忙。”严兴瞥了一眼院子,不轻不重地说道。 明发云犹豫了一下,他原本也不太想掺和这件事情,但是将两位人生地不熟的人放在这儿,也不太安心。 镇子里来的吃公粮的官差,出了点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严兴看了一眼明发云,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旁边的年轻小跟班点了点头,大步一跨,直接推门进了游全树家的院子。 明发云还在犹豫的心思,顿时收了回去。 吃国家饭的公安,自己这小老头就别担心了,凭着人家这气势,吃不了亏。 想到这里,明发云脚步如奔,甩开欲上前跟他打听情况的闲人,麻利走远了。 铁屋村的民家小院,几乎所有的村民小院柴门是不关的。推门而入,宽敞的院子里,三只油光水亮的母鸡,正在围着院子的木栅栏旁边刨食。 严兴在年轻的小警察耳边说了几句话,这年轻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脸色一整,亮起嗓子,对着屋内喊道:“这是游全树家吗?有人在家吗?” 他喊话声洪亮,左邻右舍都能听到,更不用提屋内的人。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头发发白,穿着一件土布褂子的老头,手里提着一个簸箕,疑惑地走出来,愣愣地盯着严兴他们二人,回答道:“我是游全树的爹,找他什么事?” 敞开的柴门外,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爆出话来:“这是镇子派出所里的公安呢,怎么跑你家来了?” 游全树的爹游白山,与游全树外貌有八分相似,不过上了年龄,背弯得更为厉害,自从几个儿子长大了,能扛事儿了,游白山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铁屋村,算下来,已经十多年没去过白山镇上了。 冷不丁一听面前两个威风凛凛的人,是镇子上来过来,顿时有些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结巴了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紧张,我们是白山镇派出所的民警,这次来找你,是核实一些事情,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要不进屋说吧?” 说话的还是那位年轻警察,他脸型圆润,看起来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客气一笑,嘴角边还出现一个挺可爱的小酒窝,比他身后的严兴更有亲和力,也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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