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渺最想问的还是他的伤,但她没问。 周雪燃昏迷了多日,太子帐中全是御医,那些御医彷佛只进不出一般在帐内。少有的几个,出来时面色凝重。 周雪燃是今日刚醒,他发了高热,睡梦中反反复复全是昏迷前的最后一眼,那时许清渺看着他红了眼。周雪燃也错愕了,分不清当时是现实还是梦寐,在梦里只想着快些醒来见到许清渺。 许清渺察觉不对,伸手去摸周雪燃的脸,他伤了,她语气好了些,“怎的这么烫?” “嗯,烧了。”周雪燃的脸在她冰冷的手上沉了沉。 许清渺这才发现他眼睛是轻涣的,她贴上去抱周雪燃,心里是奇妙的失而复得感觉,语气带哄,“你待会快些回去,病了还乱跑,待会他们发现你不见了跑到我帐中寻人可怎么是好?” 周雪燃烫的长指伸进她衣襟里,轻笑道,“孤正好领你回东宫,免得你再想逃离孤。” “我不是心甘情愿的,你带我回去有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许清渺抽出被他压在脸下的手,敛了好脾气。 他们许久没有这样好好说话了。 这种感觉回到了以前,可以前的许清渺,不会说不爱他这种话。 周雪燃幽冷地看着她的脸,许清渺看了回去,二人相视许久,周雪燃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许清渺没有推开,这些时日的情绪让她情难自已地想要悄悄回应,却又纠结地想要脱身,狠心咬他,谁知他吻得愈发凶狠。 夜晚静的只余下亲吻的水渍声,周雪燃吻得更深,有意惹起她似难捱的轻哼,膝骨顶开她的双腿。 许清渺推搡几下,不起奏效,她瞪着压在身上的周雪燃,又气又羞,“只能亲嘴。” 周雪燃褪去衣衫,双手撑在许清渺两侧,“好,再亲一下。” 许清渺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咬牙切齿道,“你先把衣裳穿上。” “太热。”周雪燃再次吻上她的唇,这次的水渍声更大,听得许清渺脸蛋红晕。 周雪燃似在惩罚她说不爱他的话,动作粗暴,许清渺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只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周雪燃伏在她肩头,呼吸发热,喘息带着难受的欢愉。 许清渺不知过了多久,沉得快睡去,隐隐看得浅浅日光。 周雪燃亲吻她这几日哭红的眼睛,许清渺听到周雪燃在她耳边反复确认道,“渺渺,你有没有爱过孤?” 耳边的热呼让许清渺腰身一软,太困了,她用力也掀不开眼皮,“你真是死了才好。” 周雪燃凤眸沉冷,低头咬了一口她微肿的唇瓣。 既然在许清渺嘴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周雪燃就在她身体上找对他的回应。 昨夜,许清渺没觉得周雪燃受了多重的伤,她醒来后回忆起这些越想越气愤,只当自己这些天的眼泪喂了狗。 许清渺刚站起,双腿发软又跌坐回了榻上。“狗东西。” 粒儿制止,“小姐,慎言!” 今早,皇帝说太子已醒,可以整顿回京了。 镇北王残余的尸骨也被人抬了回去,镇北王死的实在骇人,高锦延生前带的塞北将士被皇帝交给了太子管束。 这个消息对许清渺来说无关痛痒,倒是她爹许值远的脸色很差,面如死灰。 许清渺猜测他是不能把女儿嫁给镇北王攀高枝,故觉得可惜,想到此处,许清渺冷笑一声,她爹的算盘算是崩了。 回了京城。 许樱也因此可惜,三天两头地跑到许清渺面前惋惜,“镇北王不幸遇难,真是可怜了姐姐,好不容易遇上个各方面上乘的如意郎君,可惜天不如人意。” 许清渺眼眸翻了个白,不与她多辩。 “姐姐莫不是有克夫的命吧?”许樱吓得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瞧许清渺。“镇北王真是可惜了。” 许清渺懒得与她多说什么,冷笑道,“左右不过死了个无亲无故的人,真不知道你与爹爹都在惋惜什么,若如此惋惜,你去陪他吧。” 许樱被她大逆不道的话气着,跑去状告父亲。 还没等许值远罚许清渺,许清渺就知道了她父亲为何如此忧愁。 原来许值远早与镇北王密谋策反,许值远想拥立镇北王为皇。 高锦延一死,他家中的秘密公之于众。 一时间,许家面临的是全族流放之灾。 许家长辈自身难保,许清渺能想到唯一能救她和兄长的人,只有周雪燃。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金屋藏娇 镇北王不幸遇害, 朝堂之上一纸奏疏状告高锦延有谋反之心。 皇帝下令搜查镇北王府,果不其然,在王府荒废后井的障翳遮蔽之处捞到了虎符和招兵买马的证据, 其中还有笼络各家大臣的来往亲笔。 许家包含在内。 镇北王势头踔厉风法,皇帝大限将至, 几个皇子又各有瑕玷过于年轻, 他们遴选镇北王并非不经之谈。 可惜高锦延未捷身先死, 他倒一走了之去的彻底, 留下本打算追随他的人遭殃。 沈尚书家暗中早已得知此事,嫁给许家嫡长子的沈家嫡长女不知用何方法在皇帝抄家前得了一张和离书,沈家的原话是“夫妻本是林中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本就是家族联姻, 二人没什么感情,沈家嫡女还用药去了腹中已足二月的胎儿, 许清渺的嫡兄气不打一处来,将名玩古迹又砸又摔。 “莫要砸了!”嫡母心疼地叫家仆去拦。 “不砸?不砸也是留给旁人的!”嫡子怒道。 他说的没错, 家都要抄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此事还没完全盖棺定论,你父亲不是去求魏相与圣上说情了吗?”嫡母哭道,“许家与魏家世代交好, 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妇人之仁!谋反大罪,许家已成众矢之的, 谁敢伸援手?”嫡子是气得头脑发昏, 指着生母斥责。 “兄长!你岂能如此和母亲说话。”许樱扶住哭得站不稳的母亲。 见母亲和妹妹还浑然不觉事态的严峻,嫡子无力多说, 挥袖远去。 傍晚时分, 许值远垂头丧气的回来, 这几日的郁闷惊恐竟叫他变得形如枯槁,这下许家彻底乱了。 夜幕降临,许家长辈聚集商讨,商讨的正堂房门紧闭,烛映窗明,不出一会,里头的人畅叫扬疾,陆续端不住仪态瓦解冰消。 忧心忡忡的不止许家正堂议事的男人们,许家上下都被笼罩在惶恐不安的夜网下。 偏院之中。 “我听膳房的婶子说明日处置的圣旨就会来。”粒儿道。 屋内的门窗被合的严严实实,可许清渺还是觉得哪里漏了一处没闭上,源源不断地有一丝冷风灌进来。 “前日说昨日,昨日说今日,倒不如痛快些给个了断。”不单单是许清渺,许家上下都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大理寺还在调查此事,但许家都心知肚明却是有策反之心,流放不过是早晚的定策。 许家女眷没得选择,只能随着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日老爷去求了魏相,听说是黑着脸回来的。”粒儿心如死灰。 “魏家忠君,最不齿野心勃勃的臣子,他们怎么可能帮着许家。” 皇帝掌握了镇北王策反的证据,勃然大怒,彻查了所有臣子,风口浪尖之时,现在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对许家,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许清渺能想到唯一能救她和兄长的人只有周雪燃,只是许清渺现在见上周雪燃一面都难如登天。 她最后一次见周雪燃,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时非当初,怕是很难勾起他的庇护。 次日,圣旨果然来了。 主犯太傅许值远当场处绞刑,许家男子流放塞北充军,女子为婢。 这官家贵女做了婢子下场可是很惨烈,旁人定会侮辱更甚,何况是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的,更为鱼肉任人刀俎。 来传圣旨的正是青止,青止话语刚落,许家嫡母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许值远睁大双目,身板僵直,跪走过去求饶,“这位大人再与陛下说说,臣要见陛下,此事全是镇北王撺掇,并非臣本意啊!” 青止冷脸踹开抱着他小腿的男子,身边的两个侍卫持白绫眼疾手快绕上了许值远的脖颈,许值远挣扎着,抵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 白绫绕了两圈,两个侍卫一人持一边用力拉扯,许值远挣扎着,双手慌乱地想拉开缠绕脖颈的绫条。渐渐的,许值远满面涨红,额头和项上的青筋爆出,双目有弹出之势。 许家女眷被吓坏了,一个接一个地躲闪,全被围绕的侍卫丢了回去,再拔剑威胁。 许值远死后,青止看向跪在院中的许家上下百号人,利落道,“清点人数,全部带走。” 许清渺和许家其余后辈一同被压着点数,确定身份后被拎出太傅府坐上牢车。 被押上车前,路过青止身侧,许清渺死死顿住脚步。“我要见太子殿下。” 押着许清渺的侍卫见她不走,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力扣着她的胳膊,疼的许清渺面色苍白。 青止一记眼刀过去,侍卫松开了许清渺,他低头侧看许清渺,讥讽道,“殿下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求你,让我见殿下。”许清渺不信周雪燃会这么狠心看着她沦落至此,等她见到周雪燃,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定会心软的。 “三姑娘觉得,以我的私心,会不会如你的愿?”青止看着那张姝丽明媚的脸,委实动人。 纵使身处万般无奈的险境,许清渺也没和其他女眷一般哭,这是青止意料之外的。在青止印象之中,许清渺是个爱哭的人,再仔细想想,她好像只对着太子哭,旁人面前一滴泪也没有掉过。 许清渺还想再说什么,顿觉眼前一黑,身体软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身处陌生的环境。 周遭恍如玉霄仙殿,安静祥和,摆设华美,美轮美奂。 屋内不大,却用度皆备,乃至琴棋书画,一应俱全。 许清渺双眼惺忪,她好像睡了很长一觉,睡得很沉,什么梦都没做,但睡的很踏实。 屋内的安神香袅袅燃起,勾勒出蜿蜒的云蛇。 许清渺撑着身子坐起,动了动腿,脚腕处一阵冰凉,还发出悦耳的链声。 许清渺恐慌万状,顿然清醒,猛地掀开身上的禾绣锦被,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薄可见肤的云绢裙。 细腻光洁的脚腕处被金脚铐所圈,脚铐连着床内侧的墙壁,只要许清渺稍稍用力,脚铐内侧暗藏的薄刃便会划伤她的脚腕。 此时此刻,她彷佛精美樊笼里的雀儿。 是谁带她来这的? 许清渺安抚自己冷静下来,回忆昏迷前的所有细节,她在和青止谈论时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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