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头窝在她的颈窝,温热气息全喷在谢嗣音的雪白颈子上。 谢嗣音一巴掌拍到他的肩头,将人推了推:“你还笑?!” 仡濮臣将头埋得更深一些,忍了又忍,才直起身子,板着一张脸冲她眨了眨眼,摇头:“不笑了。” 然后,一连兴冲冲的问她:“然后呢?” 谢嗣音抿了抿唇,转过头去,不想再理会这个男人了。 仡濮臣将头凑过去,将人揽在怀里,亲了亲耳垂,继续道:“娇娇再说一说,然后呢?” 谢嗣音将身子也懒懒靠了上去,心下散了郁气,面上却继续哼了声道:“然后你就同她一起走了。” 仡濮臣一口咬住女人耳垂,惹得人轻嘶了一声,细白手指轻拍他的手背,怒道:“你属狗的吗?” 男人轻轻松开,又细细舔了舔,含在唇中温柔抵弄:“梦里梦外,我都只是娇娇一个人的。” 说着,仡濮臣勾了勾唇,笑道:“俗话说,梦是白日想。难道是娇娇担心我三心二意,琵琶别抱?” 谢嗣音也被逗乐了,轻哼一声:“你若是这般想,且去了呗。” 仡濮臣两指勾过女人下颌,用力狠吻了上去,撩拨挑弄,将人弄得气喘吁吁才退开一些,咬着唇含糊道:“夫人好狠的心。” 谢嗣音将整个身子歪在他怀里,平复了半响呼吸,才嗔道:“明明是你做了坏事,怎么到头来怨怪我了?” 仡濮臣笑着亲了亲,连忙道:“不敢怨怪夫人!只是为夫可没有做坏事,明明是夫人在梦里冤枉为夫,还连带着多日冷落为夫……” 说到最后,仡濮臣面上已然带上了委屈之色:“为夫实在是有口难言,有冤难诉啊。” 说得跟真的似的。谢嗣音推了推他的人,嫌弃道:“好了,是我错了。” 仡濮臣桃花眼弯了一弯,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女人掌心:“那今晚……可让为夫伺候夫人休息?” 谢嗣音耳垂微红,目光游移,哼唧唧道:“看你烧水伺候的如何吧。” 仡濮臣整个人瞬间支棱起来,眼眸如点漆,朱砂痣艳艳,薄唇狠狠将人亲了一口,道:“那娇娇等我。” 山中渐渐起了雾,半遮半掩地挡了一片月色,也挡了一室的旖旎。 水声淅沥,击石撞浪。 那一径小溪淙淙声渐渐由小至大,听得人心思旖旎。窗外那一簇簇海棠花瓣也都似知羞一般,个个合拢起来,再不细闻。 “啊……混蛋!出……出去!” “为夫梦里无状,招惹夫人生气了,如今且好好……补救回来。” “唔,不……需要!” “嗯,需要啊?” “不……混……混蛋!” “喊我什么?” “混蛋!不……夫君!” 仡濮臣轻笑一声,似乎低头堵住了谢嗣音的红唇,女人呜呜咽咽在深夜中生出别样风情。 晚风送情,前两天受了风吹雨打的海棠花蕊,在微薄灯光下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晃了两下,似乎重新挑动起了春情。 千里之外,苗疆驻京会馆。禁卫重重,驻守的侍卫巡视得紧。 正堂之上,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子正摆弄着桌上瓶瓶罐罐,一身靛青色官服,眉眼俏丽,意态闲适。一个仆役模样的男人趁着巡守换防,托着餐盘躬身闪了进来,朝着男人跪地道:“酋长。” 这人正是新任的苗疆酋长——寨柳乃。 寨柳乃头也没抬,手上继续摆弄着,细声细气地笑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男人面色青白,听见问话,更是白得厉害:“是。” 竟是之前仡濮臣放过的那人。 正说着,一只蜈蚣渐渐从瓶中爬了出来,顺着寨柳乃的食指,一直爬到手腕位置,然后前足对肢狠狠钩了进去。 “呃嗯……”寨柳乃面色一红,手指颤颤,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 男人听见声音也不敢抬头多看,低着头道:“他让我给您传一句话。” 寨柳乃低低笑了一声,将那蜈蚣拿开,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东西的脊背:“传什么话?” 男人吞了吞口水,道:“他说,让您安安分分地呆着。别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还不知情。” 寨柳乃轻笑一声,面色不见丝毫怒气,继续好声好气道:“还有吗?” 男人咬了咬牙:“他还说,若……若是再去烦他,他不介意再重演一次花垣之变。” 嘎吱一声,寨柳乃手中蜈蚣断成两截,一半倏然掉地,另一半在他手上仍然痛苦不堪的扭摆着。 砰地一声,男人猛地跪地磕了一头,浑身颤抖:“酋长,是是是大祭司的原话。” 寨柳乃眉眼仍旧含笑,松开手中那半截蜈蚣,朝男人道:“我又没有怨怪你的意思,怕什么?” 男人听到这话,越发颤抖得不行。 “他在哪里?”寨柳乃继续朝着他笑道。 男人张了张口,话还没出口,神色突然一僵,面色涨红欲裂。寨柳乃目光一凝,身子连连后退,跟着袖子一挥,案上烛火被猛然掷了过去。 与此同时,男人体内无数蛊虫破体而出,却乍然遇火,滋啦一声,虫香四溢。 紧跟着,屋外一队禁卫军急急赶了过来,在门口问道:“酋长可有事?” 寨柳乃长袖一挥,呵呵一声,推开门道:“无妨,刚刚不小心打翻了烛火。” 禁卫首领扫了一眼屋内,地上烛火倾覆,灯油倒了一片。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异状。他点了点头,朝着人恭敬退去:“酋长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在下。” 寨柳乃含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等人退去之后,寨柳乃重新关门回了屋内。 阴影处一人冒出声来:“主上,大祭司委实过分,给您留下这样一个烂摊子,还不允许我们探其行踪。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大雍皇帝透露一二?” 寨柳乃细细笑了笑,声音阴柔:“是要透露,却不是这个时候。如今,那些人找了去,他定然将一切都安在我的头上。” “大雍那些人碍于同心蛊,伤不得他的性命,即便将云安郡主找了回来,也不过重蹈覆辙罢了。” “所以,如今最关键的还是要......帮他们解了同心蛊。” 男人赞道:“酋长所言极是。不过同心蛊真的能解吗?” 寨柳乃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勾唇道:“它可以说无解,也可以说有解。” “不过有解......却也是死解。” 男人疑惑的眨了下眼睛,没有再说话。 寨柳乃目光望向门外来来往往的身影,浅浅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去给我们英国公世子透个风吧。"
第60章 暖炉 谢嗣音头一次发现, 梦还能再连续地做下去。 雷公山白茫茫一片,神殿依山傍势,雄伟壮观。一眼望去, 是顺着山脊重重层层的九道门, 取九九归一之意。过了九重门,则是用双墙筑就的防御碉楼。再后面,便是整个神殿的最高建筑——九黎宫。宫高九十九米, 内含十一开间, 金银色飞龙交错在房梁之中, 银色装饰点缀于屋檐之上, 庄严肃穆, 堪称苗疆第一宫殿。 不过宫殿气势恢宏,里面却没有什么声响。侍奉的人不过七八个,还个个都是哑巴, 谨小慎微,郁郁沉沉。整日里,除了晨起和三餐时间, 基本见不到人影,不知是躲在了何处。 神殿之后有一片梅花林,据说最初长的是绿梅, 白雪绿梅煞是清雅好看。后来......这个大祭司上位以来,残忍嗜杀, 鲜血几乎将整个梅花林染了个透, 绿梅也就慢慢变成了红梅。 这个传言是小雀儿当初在山下听到的, 她听了心下嗤笑一声。如此胡诌出来的谬言, 竟也有人信。不过,这也更加让她确信了大祭司和酋长不睦已久。不然, 除了酋长,又有谁能在苗疆造出这等流言。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红梅倒确实长得比京城御苑中的还要好。 “小雀儿,你是谢巽年的什么人?” 大祭司整个人懒懒地支在梅树上,膝盖微屈,一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随意旋转着短笛。 小雀儿收回赏梅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板着一张俏脸,不言语。 大祭司摇了摇手中短笛,笑得如花似靥,继续道:“瞧着你年纪不大,而谢巽年那个老男人已经年过三十了。你若跟他有关系,莫不是......” 小雀儿正等着他叫出她的身份,谁知这少年将短笛在掌心一拍,叫道:“他新近纳的小妾?” 小雀儿不可置信地抬头瞧了他一眼,一双潋滟双眸狠狠瞪他。 大祭司浑不在意,笑了笑:“哦,不是啊。那难不成......是他的王妃?听说谢巽年宠妻如命,若真是如此,也就难怪那个老东西会铤而走险,冒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念头。” 小雀儿瞪着他,神色无语中带着些微的麻木。 大祭司细细瞧了瞧她这副模样,笑得更是厉害:“看来也不是啊,那就剩下他的闺女咯?” “不过听说云安郡主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呼,小雀儿你嘛......”说着摇了摇头,语气遗憾道,“当我这神殿的第一美人还能勉强凑合。” 小雀儿将脸一撇,谁要当你的神殿第一美人。殿里面加上他们两个,也不超过十个人。十选一,有什么意义? 大祭司噙着笑又细细端详了她片刻,道:“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啊。” 小雀儿深吸了一口气,不理睬他这些无厘头的戏谑,仰着头同他一本正经道:“大祭司既然猜出来了,也看出来了如今苗疆局势不好,为什么不挽救一二,送我下山呢?” 大祭司眨了眨眼,似是不认识她一般,短笛虚指着她大笑起来:“果然是京城繁华地里头的笼中雀!” 小雀儿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 大祭司笑着收回视线,目光望向与天同色的遥远山麓:“天之骄子,也不过是娇娇而已。” 话里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了,小雀儿脸色不太好看:“大祭司此话何意?” 大祭司冷笑一声:“我瞧出来便瞧出来了,可我为什么要挽救一二呢?” 小雀儿这回是彻底愣住了。她以为他当日救她,怎么也有留后手的意思。可如今听他这话,竟是全全不在乎整个苗疆的生死安危。可大祭司作为苗疆的神祇,难道不应该关怀他的子民吗? 大祭司看向她的目光再没有了丝毫温情和笑意,声音冷冷:“那些人的生生死死与我何干!你若是觉得可以借此同本座斡旋,那就打错了算盘,想错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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