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众人异口同声。 方姨娘恼得快把帕子撕碎了,她那“逆子”倒是十分高兴,欢天喜地地扑到贺辛止怀里,撒娇道:“劳劳喜欢二哥,二哥喜欢劳劳吗?” “二哥当然喜欢劳劳,以后还会经常去找劳劳玩。”孩子至诚至纯,本不该参与到家族争斗中,贺辛止不想伤害他的感情。 “你二哥忙着继承家业,才没空搭理你。”方姨娘讽刺了一句,抱过孩子就走,要多生气有多生气。 看来,这小家伙今天是逃不过一顿打了。 “唉……”这一家子,贺辛止看着糟心。 认亲结束后,众人散去,李婆子偷偷找到了方姨娘的贴身丫鬟翡翠,把先前收的一百两银子全部还了回去。 “李婆子,你为何言而无信?”丫鬟翡翠替方姨娘斥责她。 “翡翠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是得罪了二少,就是拿了这银子也没命花。对不住了,就这样吧,老婆子还想在别院安享晚年。”李婆子说完,脚步匆匆就离开了,好像特别害怕贺辛止知晓一般。 翡翠将此事回禀了方姨娘,方姨娘联想起婆子们面对贺辛止的恐惧表现,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派人去别院查查,这个贺辛止到底做过什么,让大家这么怕他。” “是!”翡翠领命,趁着婆子未归,派人到别院探上一探。 第6章 诸事不顺 好一对难兄难妹。 池恒是个刚阿正直之人,为了不让贺辛止蒙受不白之冤,亲自到城郊的王屠夫家中查探。 诚如贺辛止所言,王屠夫有一痴傻女儿,大约十七八岁,生得高大腿长,快赶上一个男子的身形。至于样貌嘛,他也没辨清,那傻妞将自己涂满脂粉,黄黄绿绿,跟女鬼似的。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看上这种货色。 他相信,贺辛止对她的关怀只是出于善心。 池恒来到城郊别院时,王屠夫并不在家。他恐贺辛止耍诈,站在傻妞房前观察了一阵,叫傻妞从窗里看见了。 她似乎并不惧怕生人,一见他就咧起嘴傻笑,欢喜地向他招了招手:“大哥哥!大哥哥来陪傻妞玩!” “我?”池恒不擅应付,木讷地指着自己。 “大哥哥快进来!”傻妞兴奋地将他拽进屋里,别说,手劲还挺大。 屋中凌乱,衣帽四散,还有什么偶人锣鼓,木柴石头……反正什么都散落在地上,还不如狗窝。 “大哥哥喝茶。”傻妞乐呵呵地端上来“一杯茶”——实际上只是一块石头罢了。 池恒感慨地摇了摇头,心里可怜她。 也许,他该像二少那样,切实地帮助这一家。 “大哥哥吃糖。”池恒一晃神,傻妞又给了他一块糖。这一回,她给的不是石头,而是一颗用糖纸包裹着的丑丑的糖果。 池恒迎上傻妞纯真的目光,不希望这双期盼的眼睛失去光芒,好意将糖果吃下。 “甜不甜?”傻妞忙问。 “甜。”池恒刚回答完,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毫无抵抗就晕倒了。 “傻妞”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这世上,像你这么蠢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傻妞”以指尖划过他笔挺的鼻梁,只觉得这张脸煞是好看。 好一个清爽可口的少年郎。 “二当家,您打算怎么处置他?”屋中的木架忽然移开了,从暗室中出来一个又矮又丑的男子,恭敬地向“傻妞”行礼。 从身形来看,他是王屠夫无疑。 “长得这么俊,杀了可惜,当我季红英的压寨夫君吧。”叫季红英的“傻妞”扬了扬手,慢条斯理地说,“带下去,把我夫君伺候好了,别叫他提剑拜堂。” “是。”王屠夫老练地把人拖进了暗室,处理得相当“干净”。 铜镜前,季红英将脸上的脂粉仔细抹去,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容来。 这名女子,竟有男子之俊! * 贺府中,贺辛止本想多逗池妧一些时日,没想到遇上一个“天大的难题”,让他迫切想要娶妻! 晚饭后,凌姨娘又端着那碗十全大补汤来到雁回阁,高调地显摆那贵价的母爱。 “娘,您放在这儿就行,我待会儿就喝。”贺辛止故意在案前看书,假装勤奋,以逃避这碗绝对会“喝出人命”的汤。 “不行,娘要看着你喝下去才放心。”凌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此事颇为坚持。 “娘,汤还热着,先放一放,一会儿我自己喝,您先去忙吧。”贺辛止乖巧地讪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这汤。 他想过装病一场,让张大夫来调一调药方,又怕娘以为他“虚”出境界,给他整更多的活儿,适得其反。 凌姨娘闻着这汤味道不好,怕他找借口推托,竟在案前坐了下来。“没事,娘在这儿陪着你。这汤啊,是我亲手熬的,交给谁都不放心,娘要亲眼看你喝下去才踏实。” “好吧……”贺辛止拗不过亲娘,视死如归地端起碗,一口将这玩意闷了下去。 他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天天这么进补,再不娶妻,恐怕真要七孔流血,爆体而亡。 他也不只想到那龌龊事。 池小姐“诡计多端”,用来应付娘绰绰有余。 “娘,我什么时候能迎娶池家小姐?” 哟,这傻小子看过画像就惦记上了?果然男人都一个德性。 他越是俗气,凌姨娘越是放心——在这个家里,孩子好拿捏并不是一种坏的品质。“我和你爹商量好了,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正准备通知芦荻山庄。” “这个月没有好日子吗?”他一想到还要喝汤喝上一个月,心头一紧! “十天后也是个好日子,不过这样办太仓促了,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凌姨娘并不赞同改期。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无论对他而言,还是对她而言。 夫人虽然讹过他的银子,窃过他的玉佩,但他从未记恨。相反,得知她是池家小姐以后,他甚至无比期待她的到来。 这桩婚事不是戏台上的一节,而是他人生中的一段。 他们是要携手相伴一生的。 作为丈夫,他应该给她足够的体面。 “那便下个月十五吧。”贺辛止尊重她,爱惜她,宁可自己“承受一切”。 至于这十全大补汤嘛,看来,还得他亲自去厨房“动手脚”了。 * 芦荻山庄中,池妧左等右等,不见池恒归来,连句口信也没收到! 那家伙,究竟是完成任务功成身退了,还是任务失败投河自尽了? 好歹传个信不是! 池妧没等来哥哥的消息,却等来了贺家的婚期。 “小,小姐,大,事不好了!”玉桃一收到前厅的消息,马上跑到后院传信,喘着大气撞到池妧怀里。 “什么呀,冒冒失失的,池恒在,绝对打死你。” 池妧的风凉话下一秒就说不出口了。 “贺,贺家来人了,婚期定在下月十五。” “什么?”池妧魂都要丢了,慌忙跑出去——绝对要被池恒打死那种。 “小姐,等等我!”玉桃怕小姐受了刺激做出什么傻事,累死累活也要跟着。 池妧慌慌张张地赶到前厅,厅中只剩下庄主夫人。 “娘,贺家的人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刚刚吃过茶点,走了。”庄主夫人气定神闲地回答。 “他们说什么了?有提到退婚吗?”池妧试探着问,还对退婚之事抱有一丝幻想。 不多,就一丝了。 庄主夫人还要亲口将它“碾碎”。 “说什么傻话,二少可喜欢你了,恨不得十天之内把你娶回家。” 十天之内……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贺家二少。 “二少体谅你,让你准备得充分一些,把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你就偷着乐吧。” 娘偏帮女婿的嘴脸可不好看。 “喜欢我是吧?好啊,我就看看他能有多喜欢。”池妧故意当着庄主夫人的面吩咐玉桃,“派人传话给二少,说我池妧邀他本月初八到碧湖泛舟,不见不散。” 姓贺的,你不仁,别怪老娘不义,这回你要忍得下去,我池妧倒立与你成亲! “泛舟好啊,湖光山色,还能培养培养感情。”庄主夫人当然不会反对女儿与女婿外出郊游,趁机推波助澜,“玉桃,初八必须让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让她出去。” “娘!”池妧一肚子怨气,全都算在贺辛止头上了。 姓贺的,你等着! * 池恒缓缓地苏醒过来,只觉得头昏脑胀,唇干欲裂。 他动不了。 低头一看,他被绑在一张长背椅上,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婚服,既不适,又扎眼。 佩剑早已不知所终。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山洞,洞中无水无粮,更无可用之物。 唯有几点光,来自洞壁的油灯。 “哟,你醒了。”前方一个女人带着一名又矮又丑的手下上前,池恒仔细地辨认出她的身形—— 是“傻妞”! 结合此前的“糖果”来看,他已经识得“傻妞”不傻。 “你们想干什么?”池恒向来吃软不吃硬,这种程度吓唬不了他。 “这话应该我们来问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监视我们的?”王屠夫还想说什么,被季红英的手势打住了。 此人涉世不深,不一定与义和堂之事有关。 “大哥哥,你若肯与我拜堂成亲,我便把什么都告诉你,如何?”她弯下腰来,凑近他唇边蛊惑,他才真正看清之前厚厚脂粉下的一张脸。 她是个英气的女子,不似池妧可人,她有一种男子般的洒脱俊朗,雌雄难辨,教人很难无视这种独特。 不过池恒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又怎会因为女子有所触动? “成亲?呸!”他往外啐了一口,大有不屑之意,“我娶猫娶狗,也不会娶你为妻!” “大胆,竟敢对‘龙虎堂’的二当家无礼!”王屠夫气不过他态度恶劣,举止不敬,一不小心透了底。 “龙虎堂……二当家?”池恒有些吃惊,而后更不耻季红英的行径。 受池妧影响,他对“龙虎堂”也算有所了解。 那是山贼的一个分支,由一对恩爱的夫妻所创,他们不奸淫掳掠,不烧杀辱虐,只敲打无良富商,在坊间多有好名声。 “你不是已经有丈夫了吗?”坊间传言,龙虎堂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早已结为夫妇。 “是啊,男人可以妻妾成群,怎么我就不可以夫君满堂?”季红英毫不在乎俗世的眼光。 “不知廉耻。”池恒为人正直,对这种“离经叛道”之徒深恶痛绝,连话也不愿与她多说,别过脸冷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池恒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你威胁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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