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与此部族勾结,妄想在姚州边境发动叛乱,幸先皇圣明,在他们有动作前一举抓获。据臣所知,虽然当时先帝慈悲,并未全部斩首,未满十四男子流放边境,十五岁以下女子没为奴籍,距今已有十年,还活着的应该只有舒晏一人了。” 圣人停下了笔,对钟武意刚才的话若有所思:“照这么说来,这舒家在京城有钱有势,根基稳固,何故谋反?” 钟武意略微思索了下回到:“据说当时那部族首领答应若帮他们打下京城,就封舒家异姓王,且赏一座城池给他们。” “可笑。”圣人鄙夷道,“按理说已经是三品官了,还相信这些虚妄的承诺。他们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小小一个部族怎么可能攻下京城?” “当时揭磨安排了许多杀手在京城里,他们想潜行进皇宫挟持天子写退位让贤之书,然后好顺理成章地接管皇宫,乃至京城。” 圣人冷笑了几声,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幼稚,他负手踱步到阳台,望着下面繁荣热闹的街市,钟武意起身跟了上去,而圣人脑子里却绷起了一根弦。 李司淮这次回京,表面上看成了个诗酒王爷,可为何突然没预兆的与一名舞姬成了亲,而且这舞姬曾经是犯了谋逆罪的一员,他是想旧事重演吗? 不对,他明明知道以前这招行不通,绝不会冒险再重蹈覆辙,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钟卿,你怎么看?” “陛下,臣觉得或许是个巧合,郡王大人毕竟是您的亲弟弟,不会做这种事的……” 圣人瞥了眼钟武意,不置可否。 “陛下。”大太监郭兴走了上来,看了看一旁的钟武意欲言又止。 钟武意明了:“若陛下无其他吩咐,臣告退。” “嗯。” 郭兴看钟武意退出去之后才上前道:“陛下,那青峰寨失手了。” “废物。”圣人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震得郭兴身子抖了下。 “陛下,这次是因为在意料之外。那群山贼抓了国公大人的千金,才会让贺辰将军带兵去的。”郭兴解释道,“若非这样,郡王应该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国公?”圣人皱起了眉,这件事和崔平举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女儿不应该一直在京城吗?为何会被山贼抓去?贺辰将军为何出现在那里? “陛下,他们还未到岐州,路上若要动手,还有机会。” “不必了。”在搞清楚崔平举在这件事之中有什么联系前,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是,陛下。”郭兴想了想又道,“听说贺辰将军抓了不少活口,那群山贼首领都还活着,若是他们供出……” “供出什么?”天空一片乌云飘过,圣人脸上蒙上一层阴霾,“这件事可不是朕让你们做的。” “是是是,是小的自作主张,还望陛下恕罪……”郭兴的头俯得更低了,“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的大当家,情报说他已经死在郡王大人刀下了,可活着的还有几个,陛下,您说……” “活人会乱说,死人还会乱说吗?”圣人不甚在意,语气平淡地说,“这点小事还要朕教你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郭兴连连哈腰,“小的这就去处理干净。” 钟武意走到宫门那,却见到李云在那站着,看到自己便走了上来。 “裕王大人。” “钟将军。”李云随口问了句,“皇兄又有多的事嘱咐你了?” 钟武意脸色一变,李云连忙笑了起来:“钟将军不必紧张,我也就随口问问。” “亲王大人找末将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李云一开始还不愿直话直说,见钟武意看着自己便也下定了决心,“就是想问问,皇兄今日传召钟将军频繁,是哪里又发生战乱了吗?” “请亲王放心,圣上英明,治国右方,如今天下太平,暂不会有战乱。”钟武意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云点点头,“我记得钟将军以前和司淮关系不错,是吧?” 钟武意愣了下并未接话,李云又笑嘻嘻道:“司淮以前跟我提起过,他说他很崇拜将军的武功,在你这学了一招半式便想与我动手比试,在将军的指导下他的武功确实精进了不少。” “都是郡王大人天资聪颖,末将未敢居功。” 李云点点头,突然转了个话题说道:“自从司淮受伤离京后,如今回来与圣上关系颇有些微妙,许是心结未解,如今将军得圣上器重,还望将军在圣上提起司淮的时候,替他说说好话,你也知道司淮这个人没什么心眼,有事都写在脸上了。” “……这……亲王与圣上和郡王乃兄弟,这话您来说是不是比末将合适?”钟武意没想到李云突然说这个,心里不免疑惑。 “以前的话,以前都是自家兄弟,什么话都好说,自不用劳烦将军。可如今皇兄已是君王,我们乃臣子,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李云感慨地说着,随即冲钟武意行了个礼,“李云拜托将军了。” 钟武意忙扶住他的手臂:“末将不敢受亲王大礼……” 钟武意站在原地,望着李云坐上马车告辞而去,回想着他方才那些话。 一直以来,圣人对待自己的兄弟王爷都大差不差,有能力,脾气好,就在远郡州给块地让他们自治;有能力,脾气不怎么好的,就放近郊方便随时传唤;没能力,脾气好,就留京城里;没能力,脾也不好的,丢边关军队里面磨练,还能起到激励军心的作用。 这裕亲王李云,不争不抢,不管是自家皇室兄弟还是近官大臣,都处得不错。以前圣上也让他出兵平过一些地方的叛乱,都做得不错,大家都称赞他是最重兄弟情义的王爷。 方才那一番话听下来,的确如此,而且李云并不只是脾气好,观察能力也很强。 天子的孩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牵马而来的手下听钟武意模糊地念了一句,没听清:“大人,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钟武意回头看了看这威严的皇城,几丈高的漆红城门上挂着深木牌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兴安门”几个大字,在夕阳的光照下闪闪发着光。 “回府。” “是。” 虽然舒晏这次在身心都受了不小折磨的情况下病了一场,好歹从小习武与习舞,身体还比较强健,在床上躺了三日就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每日李司淮给喂药的关系,看来这药效果也不错。 等来到贺辰驻扎的营地时,本在营地旁站着和贺辰说话的崔锦书先看到了她,立刻笑着迎上来:“晏晏!” “锦书。” 舒晏看了看,崔锦书除了脸上还有些被树枝刮伤的疤痕未痊愈,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伤,不仅想到若是自己遭的罪放她身上,她也许承受不住吧。 不过,舒晏也是对她刮目相看,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一出门就遇到了这些事情,心里虽然恐慌却还是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也能顺利找到驿站,实在是不容易。 两个女孩子拉着手寒暄了几句,贺辰走上来对着舒晏就是一跪,双手抱拳:“贺辰感激舒姑娘救了锦书,请受贺辰一拜。” ---- 杜鹰笔录玖:O月X日,小雨。郡王大人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大度的人,郡王大人是世上最温柔最大度的人……(重复了十几遍)
第43章 == 舒晏哪见过如此大礼,忙把贺辰扶起:“贺将军不必行此大礼,快请起。” “若不是舒姑娘以自身为人质救了锦书,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想想的确是后怕。”贺辰目光诚挚地看着舒晏,打心底里感谢她。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是锦书她勇敢,我们才能顺利获救的。”舒晏谦虚道,崔锦书冲她一笑,然后与舒晏把贺辰扶起来。 李司淮伸手摸了摸舒晏的头,舒晏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坚强机智是超出他预期的,舒晏回头冲他一笑。 “贺将军,那些被关着的女子们如何了?” “舒姑娘请放心,已经安排人各自送她们回家了。” 舒晏点点头,突然想起帮助自己逃跑的那个小山贼:“对了,贺将军,有一个小山贼,是他带着我们跑小路出来的,还望将军不要责罚他。” 贺辰闻言想了想道:“舒姑娘是说当时与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山贼吧,我们并没有为难他,只是他毕竟也是青峰寨的成员,因此还未放他离开。舒姑娘是要见见他吗?” “暂时不用,比起他,我还有更想见的人。”舒晏望向那边的临时牢房。 那个陈江行死了,可陈寒舟还活着,舒晏很想见见他,她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发的什么疯。 “报!将军!”一个小兵大喊着跑来,对着贺辰一弯腰,“将军大人!牢房出事了!” 舒晏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几人快步赶到那用木头围起来的露天牢房,守在外面的两个兵都被放倒,贺辰上前一探,只是昏了过去。 可牢房里面关着的几个就不是昏了过去了。 陈寒舟与那大汉瘦男倒在地上,脸色铁青,双目紧闭,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了。 “啊!”崔锦书哪见过这场面,惊呼了一声躲在了贺辰背后。 舒晏虽然没有喊出声,却也捂住了嘴,她看到三人的脖颈处皆有一道细细的伤痕,血却没有流出多少。 贺辰命人把三具尸体抬出来,蹲下身看了眼:“几乎是一招封喉,速度之快,导致血还没有流出来就断气了。” 顿了下,贺辰得出结论:“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李司淮也上前伸手探了下伤口,表情变了下。 “好快的剑。”舒晏叹道。 “不是剑。”李司淮与贺辰异口同声道。 “不是剑?”舒晏疑惑了。 “这并非剑造成的伤口,而是铁丝一类的东西。”李司淮又说,“丝线细而薄,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划破喉咙,看起来伤口很窄,实际上很深。” 李司淮说着把其中一人的头往旁边偏了下,舒晏惊讶地看到那伤口竟然几乎延续到了脖颈后面,整个尸体的头部跟木偶一般稍微用点力就断了。 舒晏背过身去,只感觉心里一阵堵。 李司淮站起身拍拍手:“叫樊询过来。” 等樊询过来仔细检查了几个人后回禀道:“回大人,正如大人所料,他们是被铁丝所杀,若属下没猜错,那武器应是‘离魂丝’。” “离魂丝?这是何物?”贺辰疑惑道。 “回将军,是暗卫使用的东西。”樊询说,“离魂丝细而薄,平时盘成一团藏在衣袖里,遇敌时能极快的出手,可伤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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