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一旁的的崔锦书从捂住脸的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好奇道。 这世间,有明卫,也有暗卫。平时所见的金吾卫,御林军,捕快这些都可以说是明卫,因为他们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不需要遮遮掩掩。而暗卫不一样,基本不会出现在世人眼前,潜行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暗卫本是一个机构,里面挑选的都是对主人中心,身手敏捷的人,集中培训后,有的留在了原本的地方,有的被武官们挑走,毕竟暗卫的身手多数比随侍强上不少,带着身边放心。 “属下肯定这一定是暗卫的招式。”樊询解释完后看向李司淮,李司淮不发一言,只是沉默的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 舒晏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李司淮轻轻拍拍她的手。 “把他们先处理了吧。”贺辰吩咐道。 舒晏看着小兵们把这几句尸体分别用草席裹起来然后运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要拿去烧掉。 之前精神不稳定的陈寒舟脸上再也没有那诡谲奇怪的表情,一脸的平静。 李司淮看舒晏一直盯着运走的尸体,眼里都是些复杂的情绪,本想安慰几句,却看崔锦书走了过来。 “晏晏。”崔锦书说,“我们也要启程了,你是要把我抓回去吗?” “锦书要跟着贺将军去河州吗?” 崔锦书回头望着正和下属说着什么的贺辰,柳眉舒展,嘴角轻弯:“嗯,既然都跑出来的,不去河州岂不是白跑一趟?更何况,父亲现在还并未同意我与贺辰的婚事……” “其实……国公大人已经……”舒晏本想把崔平举已经同意的事情说出来,却没想到李司淮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 “已经什么?”崔锦书眨眨眼。 “……”虽然不懂李司淮的用意,可舒晏还是找了个借口搪塞道,“……已经很想很想你了。” 听到这话,崔锦书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情绪,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嘴里喃喃道:“父亲,女儿不孝……” 贺辰还有军令在身,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因此得赶紧出发去往河州。 那些山贼都分拨押进了京城刑部审判,而救了舒晏的那个小山贼,全家都被这群山贼杀死了,自己还被加入青峰寨,他不愿跟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便被打发去守地牢。 贺辰见少年聪慧机智,还有勇气,于是收了他在军中,这一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现在找到了崔锦书,舒晏也不打算立刻回去,她实在不想和那国公大人打交道,而且现在回去也解释不清楚,不过贺辰他们要经过岐州,于是想一路同行去岐州玩玩。 行军打仗,自然没有马车坐,而李司淮的马车被那山贼劈坏了,一时买不到新的,只得骑马。 舒晏没有骑过马,连上马都不会,虽然以前在东泰楼见过那些骑马的一跨就上去了,自己在马旁边折腾半天都没爬上去。 “晏晏,你来和我骑吧?”崔锦书看舒晏站马旁边不动,好心邀她一起。 舒晏看着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的崔锦书,大小姐也会骑马吗?。 “以前我们有教马术的师傅。”崔锦书看出舒晏眼里的疑问,笑着解释道。 啧,有钱人。舒晏决定再试试:“等我再试试啊。”舒晏提着一口气就往马背上翻,马儿被她动作惊到,嘶鸣了一声把她甩了下去。 幸得身后一直看戏的李司淮眼疾手快搂住她,她的屁股才没有和地面亲密接触。 “晏晏,上马不能急的。”李司淮觉得她的动作十分着笑,于是把缰绳塞她手里,然后指了指马蹬:“拽住这个,先面朝后方,对,然后这只脚踩上去,踩稳,用力提起另外一只脚……” 舒晏成功地坐在了马上,高兴得哇了一声,李司淮轻轻松松一个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这下舒晏几乎是被他搂在怀里。 虽然之前搂也楼过,抱也抱过,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那些人时不时地往这边看来,舒晏确实有些害羞。 明明以前都是自己主动往他身边靠的,那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害羞,现在怎么还不如以前了,是因为自己脱籍后连职业习惯都脱没了吗? 舒晏心里明明有答案,却偏偏要找点其他的借口试图说服自己。 贺辰的校尉带着大部队从一旁先过,舒晏四人三马跟在后面。 骑在马上的风景和坐在马车里完全不一样,她能随手摘下垂在路边的果子,也能接住飘落在空中的花瓣,还能近距离地看到树枝上活蹦乱跳的小鸟。 没有了马车车厢和车帘的阻隔,近看这些风景更像一幅画。 岐州,与雍州同处关内道,离京城不算很远,因此经过今日一整天的奔波,总算到了城外。 舒晏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全然忘了自己第一次骑马不习惯,直到傍晚安寨扎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坐了一天,腰酸背痛,屁股都感觉凹进去了。 李司淮先翻身下了马,回头看到舒晏一手还拽着缰绳,一手捂了腰,一脸的难受。 “晏晏?怎么了?”李司淮本想伸手抱她下来,舒晏又敏感地感觉周围的人又在看自己了,于是摆摆手:“我自己会下的。” “这是因为你没骑过马,才会这般难受的。”李司淮的手虚搭在她的腰侧,防止她摔下来。 上马的时候没感觉,下马的时候才发现,这马好高啊,舒晏迟疑地看着那离自己还挺远的马蹬。 “贺辰,我下不来了。” 舒晏听见崔锦书的声音,看到贺辰笑着张开手,崔锦书娇羞地往他怀里一扑,贺辰稳稳搂住她。 “腰疼吗?背疼吗?” 听着贺辰的关心,崔锦书羞涩地笑着摇摇头:“没事……” ……到底谁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啊,崔锦书毫不扭捏的态度让舒晏又对她改观了。 李司淮看舒晏犹豫着下不来马,于是柔声道:“用脚先踩那边……” “我知道。”舒晏脸有些红,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李司淮一眼,然后张开了手:“抱。” ----
第44章 == 李司淮一愣,漂亮的眉眼间很快爬上了笑意,他伸手扶住舒晏的盈盈细腰,轻轻一提就把舒晏从马上抱了下来,舒晏搂着李司淮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心里虽然很害羞,可还是觉得早知道就让李司淮抱自己下来了,刚才也不知道是在矫情个什么劲。 不远处正在扎帐篷的小兵看着几人,其中一人道:“今天王伯是不是做菜放糖了啊?” “没有啊,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这么腻得慌,你闻闻,”此人夸张地嗅了嗅空气,“这空气里都是甜味,啧。” “可不,我也觉得齁甜齁甜的。”另一人附和着说。 这时候校尉走来道:“赶紧干活,不然天黑了你们睡地上啊?” “哎,校尉大人,你没觉得今天甜得慌啊?” “甜啥?”校尉古怪地看了几人一眼,看他们对着那边腻歪的几人扬了扬下巴,幽幽地摇摇头,“哎呀,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呀,可惜你们这些光棍可是尝不到的。” 听到这话,“光棍”们不免哎哎地不满了起来,校尉笑道:“等打完仗平定了边关,建功立业后就能回家娶媳妇儿了,到时候天天腻歪也没人管你,所以你们还不赶紧把事做完?” “说得轻巧,这要等到何年何月啊。”其中一人嘀咕道。 校尉打了他的头一下:“所以你们更要认真做事,不然娶个媳妇在家里守活寡吗?” 看校尉走掉,一人调侃道:“说得轻巧,他不也是让自家老婆守活寡吗?” “嘘……可别让他听到了,不然他又得罚我们了。” “你们几个,干完了就去挑水回来!别偷懒!”校尉站在不远处冲几人喊道。 “……看吧,被听到了。” 大部队在城外扎营,舒晏和崔锦书自然不用跟着住在城外营地里,可以到城里四处看看。 一开始李司淮还担心舒晏腿脚不便,可舒晏正是因为在马背上磨了一整天,再不活动活动就更难受了。 虽然岐州比不上京城那么繁华热闹,可街道上店肆林立,店铺上方的瓦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淡淡的金光,这里不像京城有宵禁,晚上出行的人依然不少。 舒晏是第一次离开京城,看见什么都好奇,虽然吃的穿的和京城的东西大同小异,可舒晏就是感觉一切都很新奇。 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一包糖,放进了嘴里,甜甜的味道化开,舒晏感觉全身的不适都缓解了不少,拿出一颗就想往李司淮嘴里塞,李司淮犹豫了下还是张口接住。 “甜吗?” “甜。”李司淮看着眼前眼神清澈明亮的人,弯弯的眼睛,上翘的嘴角,甜的不是糖,是人。 崔锦书拉着贺辰去布庄买新衣去了,于是两队人各自行动。 “刚才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跟锦书说真相,国公大人不是答允他与贺辰的婚事了吗?”舒晏突然想到刚才的事情。 “先不论着事的真假,崔国公口上说着答应,也许只是为了让你用这个理由哄骗崔小姐回家,一旦回了家,他若不认之前说的话,你觉得崔小姐会不会因此对你有想法?”李司淮缓缓地解释着。 “原来如此。”舒晏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李司淮这种常年在官场上走动的人看得明白。 “晏晏,我看你之前很在意那几个山贼,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李司淮也想起之前的事情。 舒晏咬了咬嘴里的糖:“也没什么,就是泡了几次冷水而已。” “除此之外呢?”舒晏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李司淮声音尾调微微扬起,“嗯?” 于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决定把陈寒舟做过的事情告诉他。 “现在想想,他应该是觉得我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不再是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仙子了。”舒晏说到这里一口咬碎了嘴里的糖果,“他这种迂腐酸臭的读书人,不知道女子在他们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一面觉得她们只可远观,一面又忍不住染指,一旦发现女子是他们想象当中的样子,就各种嫌弃厌恶,他们哪有资格对女孩子们品头论足?” 李司淮对舒晏的话深感赞同:“说得是。” 舒晏一开始觉得陈寒舟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起码也把他扔到冷水里泡一段时间再说,不过现在吃着糖,想法也柔和了不少,既然都死了,就算了吧。 两人在桥边站着,夜风抚起二人的发梢,街边拿着糖的小孩欢快地跑来跑去,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李司淮的腰上。 “哎哟。”小孩揉了揉头,回头看了看李司淮,一溜烟的跑了。 舒晏这才注意到李司淮腰间挂了一把刀,现在想想他以前从来不用刀剑,只拿着一把折扇,贵气中带着一丝慵懒随意,现在挂了兵器在身,头发也半束了起来,更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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