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一个父亲形象,盛姝只能尽量美化,也是不愿看到儿子失望的神情。 南辞眼中顿时闪耀着亮晶晶的光彩,却在片刻又暗了几分。 “娘亲,我不想看着你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若是有比爹爹更好的人做你的夫君,阿辞一定不会反对的。” 小家伙抿了抿唇,握住盛姝的手,一脸坚定认真的模样。
第23章 后宫 虽然盛姝心里很感动,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阿辞,娘亲有你,还有你小姨姨夫和娇儿,咱们一家人天天都在一起,哪里孤单了?” 南辞扁扁嘴,“反正阿辞都懂!” 每次看到姨夫对小姨体贴照顾的时候,娘亲总会笑着笑着就不禁望着远方出神。 她从前也是有夫君陪的,可现在只有自己,晚上也都是一个人就寝,怎么可能不孤单。 有时候想想,南辞还有点不大喜欢自己是个男孩子,长大了都不能一直抱着娘亲,陪着她睡。 有那么一瞬间,盛姝透过他稚嫩的小脸,仿佛看到了眼底半隐着的,有些许超乎年纪的智敏。 “阿辞,时候不早了,上来吧,下不为例哦。” 算了,今日便就顺着他一回,没有爹爹的孩子,总还是会有些缺乏安全感的吧…… 南辞笑得眉眼弯弯,似皎月出岫般明朗,这般神情,盛姝脑海中又不禁浮现起那年初见,那个眉目依旧的少年轮廓来…… 南陈国王宫,燕北骁正低头出神翻看《国策》,一身织锦白衣,对襟处绣着金丝腾云龙纹,身形俊逸风流,清冷矜贵。 宫灯暖黄柔和,映着他清冷绝尘的容貌,整个人都似蒙上了曾不真实的光华。 宫人小心翼翼的上茶,立在案侧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还真当孤眼瞎了不成?” “回君上,王内侍已在外侯着了,不知今夜是否要传召哪位妃嫔侍寝?” 燕北骁眉心不由得蹙起,心里升起一阵厌烦和嫌恶。 沉默了片刻,才不耐的开口,“宜妃。” “是。” 宫人松了一口气,领命立即退往殿门口。 燕北骁在司政殿待到深夜,才起身回了宣光殿。 殿中一红衣女子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慌又喜,想起身却又有些胆怯。 “君上……” 铜镜里女子容貌秀美端方,又带有几分小女儿的娇羞,专注的看着同映在其中身影,轻声唤他。 燕北骁瞬间收回了飘忽的心神,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脸不悦,“你叫孤什么?” “阿……阿骁……” 宜妃大惊失色,立时就要起身跪拜。 “孤让你动了吗?” 燕北骁语气不带任何情绪,轻飘飘的,却似带着股生杀予夺般的威慑力,直让宜妃寒从心起,无端的恐惧。 朝堂之上,无人不知,当今的南陈国君王看似年轻俊美,温润无害,实则手段狠厉,杀伐果断。 五年前一举灭了苍月国,又接着整顿朝纲,肃清吏治,还毫不留情的斩杀了好几批大臣,随后又颁布了各项铁腕律法。 整个朝臣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听闻他唯一的深情便是对着那位苍月国的和亲公主,可最后,那位公主还是毒发身亡的...... 说到底,这位君上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冷戾之人。 初次见面,宜妃便沉溺于他的天姿绝色容貌,却又同时惧怕着,回回侍寝都是这般…… “今日为何不梳云鬓?” “回君……阿骁,臣妾……我……” “不必多说。” 燕北骁随手拈住她发间的金钗,松了松又再调整位置重新插入。 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她的鬓角滑下,轻掠过她的耳廓。 燕北骁看着她泛起阵阵潮红色的耳廓,不觉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就弯下身子,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宜妃身子不禁微颤,胸口快速起伏,唇角微扬,紧张到连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燕北骁闭上双眼,不觉轻嗅寻找着那丝熟悉而让他安心的气息。 但是并没有。 除了女子的脂粉香气,再无其他。 燕北骁身子一僵,忽然回神,似受了惊,立即抽身连退几步,有些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和衣襟,一脸烦躁、急切地唤人。 “来人,孤要沐浴!” 往时都是看着,从未见他碰过她,今日还以为会有何不同,原来竟还是这般…… 宜妃轻咬下唇,并不敢言语,一双玉手死死的绞着衣袖口,眼中的水雾逐渐在眶中泛滥了起来。 待燕北骁沐浴完回来,宜妃依然坐在铜镜前,未得王命,她又如何敢挪动半分? “阿……阿骁……” 今夜君上睡得太晚,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端坐了几个时辰,实在是有些累了,肩膀微动着,轻声唤着燕北骁。 燕北骁侧躺在榻上,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再唤一声。” “阿骁……” 燕北骁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随即闭眼转身背对着她。 “嗯……退下吧。” 宜妃似如赦脱梏,轻舒一口气,整个身子都松了几分,忙退了出去。 那日选妃,他从一开始就未选中她,甚至都未多看她一眼,却在她转身离去之时,又将她留了下来。 可那又如何,终究他也只喜欢她的背影罢了…… 那画像上的女子,她看见过,那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吧...... 入宫前,父亲就告诉过她,即便长得不像,不妨也去赌一把。 她似乎赌赢了,却又好像是输了。
第24章 灼绪 林间小筑不算太远,只是山水环绕间,乘坐马车却也要一个多时辰。 清晨,盛姝最喜睡懒觉,南辞本着不打扰娘亲的原则,通常都很是自觉的跟林娇儿一起乖乖吃饭。 若是值得,那便多等半天也无妨,盛姝并不着急。 午间早早陪着自家小可爱吃完饭,才随着林佑一同出了门。 马车刚停下,小童便已是出来迎接,面上却是比昨日更多了几分客气。 盛姝笑而不语,余光早注意到了阁楼之上的窗口,那一抹翩然身影。 阁楼内里陈设简洁清雅,几乎都是竹制品,大片竹席铺就成毯,长脚飞鹤铜架烛台分别立在两侧,优雅而修长。 低矮小桌案上放置着一套精致的碧玉色小茶具,桌角的冰裂纹青瓷香炉正燃着塔香,缕缕白烟散发着股古韵檀木香气。 一青衫男子正端坐于藤麻编制的蒲团之上,看着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清瘦,仪态雅正,一根桃木素簪挽着一头青丝。 闻声微微转头,眉宇间尽显淡然清韵之姿,秀林堤翠,风雅无边。 只见面前的女子莲步轻移,一身水蓝罗裙盈盈流摆,身形窈窕似风扶柳,款款生姿。 即使只看得到半张脸,也是难掩面纱下那张神秘而俏丽绝色的容颜轮廓。 灼绪有一瞬的愣神,直到那女子先是笑意盈盈开了口,眼角带着丝好看的弧度。 “潇公子,小女子盛姝,今日特来赴约。” 灼绪轻抬手臂,衣袖流风飘逸,“姑娘请入座。” 盛姝点头,大大方方的盘腿坐了下来。 灼绪有些讶异,张了张唇,想提醒下她坐姿,跪坐方是正礼,却又觉对方是客,一旦开口,倒显得有些失礼。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灼绪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直接切入正题。 “姑娘……昨日在下听闻姑娘在门外吟唱一曲颇为惊叹,千回百转,道尽深情缱绻,只是……恕在下孤陋寡闻,这词曲姑娘是从何而来?” 他从未听过这般曲调的歌,却也无法判断是否是面前这名女子所作。 她昨日让小童带话又如此高调,按理来说,若是有此才能,必不会还如此籍籍无名才对。 盛姝握着面前的精致小杯,眼中凝着几分傲气,却又同时流露出些许谦逊姿态。 “潇公子不必怀疑,这首词曲就是小女子所作,只是小女子不善抚琴,在音律上并不算擅长,故而只能吟唱出。” “所以,姑娘来找在下,是想由在下来编纂出谱子进行弹奏?” 灼绪是琴师,这姑娘的用意不言而喻。 “是,其实小女子还有几首耗费毕生心力之作,一直都苦于找不到知音,知晓潇公子素来雅正无双,乃是现今琴韵和才情双绝之人,故而前来拜会,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与小女子共谱佳曲?” 盛姝满眼都是惜才的期盼和渴求,同时,心里的小算盘也打的叮当响,这个事情,她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准备和规划了。 灼绪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有了他,这事起码能成百分之八十以上! “还有?” 灼绪也是有些好奇的,也是像昨晚那般的神作?还是说其他更特别的曲风? “当然,只是我想先试试昨日那首《月满西楼》,若是还不错的话,那我便将其他的也慢慢同公子分享一番。” 盛姝眼中闪过一抹精明,这种有造诣的琴师,大多性子孤傲又痴于专长,想套她的存货老底,那就得先合作! 灼绪口中轻念曲名,略加思索,立时一脸惊喜之色,对着盛姝轻轻点头。 “月满西楼……倒是应情应景,姑娘当真才学精绝,在下甘拜下风。” “潇公子谬赞了。” “姑娘谦虚了,姑娘昨日便说,知音可遇不可求,且就凭姑娘这份才情和对音律的神识,在下甘愿为姑娘编谱弹奏。” 盛姝心里一阵轻松,天时地利人和,她一定得把他们都全部聚齐了才好! “潇公子,既然称一声知音,那便日后就叫我名字,盛姝,或姝姝都可,不必如此生分。” “这……也好,盛……姝……那不妨也唤在下灼绪,礼尚往来。” 二人相视一笑,似是突然生了几分默契般。 品茗浅谈接下来的合作,盛姝提议先将灼绪接至郊外的雅斋住下,起码二人碰面会更方便些。 日后若要他写谱弹奏,必是少不了常在一处探讨修改完善一番。 且这人,盛姝打定了主意,一定得收为己用!
第25章 蛐蛐 盛姝心情大好的回到家,特意赶在饭点前,南辞依然很是热情的飞奔到前院来迎接。 “娘亲,阿辞好想你!” 盛姝抱住儿子转了一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娘亲也可想阿辞了,下午在家先生教得什么呀?” 南辞挺了挺背,收起面上的笑意,换上一脸认真的小模样,一口甜糯的嗓音应答。 “嗯……老师今日讲得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意思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要时常怀揣一颗谦卑之心,多去学习他人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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