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澜英被她戳穿也不尴尬,还是笑着说:“那是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娘总说我太野了,要把我关家里学女红学插花,我是实在不感兴趣,上次请来的宫里的嬷嬷来教我焚香喝茶,学了三四天愣是什么都还不会,那嬷嬷寻了个借口就走了。” “哈哈哈,亏你说的出来,那舅母没罚你?”江沅问道。 “罚了,抄了十遍女德呢。” 江舟听她一言,心里犯了嘀咕,她这表妹过于活泼,舅舅官至兵部尚书,按理说说亲的人应该络绎不绝才是,可到如今也不过寥寥,看来这身世太高贵的人家是看不上表妹了,觉得她舅舅陈司构一介武夫出身,家里人除了陈夫人,会不会多少带点粗鲁的性子。 这就有点难办了,京城的青年才俊不少,可谁最合适呢,江舟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长得好看又可靠,宋皬。 午饭时,舅舅陈司构从兵部回来了,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吃午饭,好不热闹。 中午时辰容易犯困,便各自回房休息了,江夫人陈氏和江舟两人在榻上说话,江舟脱了鞋头趴在陈氏的大腿上,陈氏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碎发。 “娘,爹在家还好吗?” “好,他也很想你,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有时他是真的想过来看看你,可是云州事务繁忙,他实在抽不出身来。” 云州江氏,江舟的祖父因随先帝征战,立下赫赫战功被先帝封为宁安侯,世袭三代,后来因为老侯爷在战场上替先皇挡了一剑,救命之恩,先皇便下旨,云州江氏,宁安侯世代世袭,并掌管云州,可江舟的父亲怕功高震主,归还了老侯爷手里的兵符,并承诺若有一日家国有难,他江氏一族也定会保家卫国,为皇上冲锋陷阵。 此事一出如今朝野上无不称赞宁安候忠心耿耿,是以当皇上知道江舟的身世所以对她向来庇护有加却又不让其他人看出来。
第十章 做梦 江舟在母亲温柔的轻抚下逐渐的睡着了,梦里江舟回到了六岁那一年,她贪玩又爱闯祸,没少被父亲责罚,但大都是哥哥姐姐替她拦下了,致使她越加无法无天了。 直到那一年夏至,她不肯午睡,等所有人都以为她睡着后,她又偷摸着出去玩了。 出府她是不敢的,只能到后院的池塘边去玩水,池塘很深,底下又都是淤泥,冬天没什么好看的,但到了夏季,满池的荷花,风吹过时粉色的荷花微微拂动,还散发着阵阵的清香,闻起来使人神清气爽,连身上的燥热都祛了三分。 江舟短胳膊短腿的,慢慢沿着池塘边的斜坡下去,她人小,就算有人经过满池的荷花也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她看中其中的一株莲子,探出身子去摘,一次够不着,她就再往下移一分,终于踩着了淤泥,她溜了下去。 她的一双小手拼命的按在乌黑的淤泥里,她想往上爬却始终使不上力,她也不敢喊人,因为爹爹说过,要是她敢一个人靠近这池塘就家法伺候,打手心实在太疼了。 她就这么扒着岸边,可还是在一点点的往下滑,马上就要淹没到脖子了,听见有人经过,她喊了一声,一动就没过了鼻子,路过的小厮根本没有听见,窒息感扑面而来,她不停地挣扎着,期望有人能看见她救她出来。 她的堂哥江怀泓也是偷摸着出来玩,见荷塘中有东西在动,好奇的他便想凑近了看,就发现快要沉下去的江舟。 他吓得瘫在地上,惊恐的喊着,“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江舟的父亲正好外出办事回来,经过那里,听到喊声,立马就跑了过去,他发现水面漂浮的衣角像他的小女儿的,吓得他立即跳进了水里,捞出来了江舟,此时的江舟已经没有了反应。 江夫人听女儿落水,正在午休的她连簪子都没有戴就跑了过来。 请了云州最好的大夫,一直到天黑了才把人救回来,可也只是有了一口气,人还是昏迷着。 大夫说亏得发现时还尚存一口气要不然呐,他也没继续说下去,只说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若是能挺过这三四日就相安无事了,要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此事一出,江夫人那里还放心让别人照顾,衣不解带的守在一旁,连闭眼休息会都不敢,唯恐出现半点差错。 后半夜里江舟发起了高烧,江夫人只能不停地给她擦身,还请了一位女医在一旁候着,在天破晓时高烧才退了下去,江舟因身上难受,又说不出来只能低低的抽泣着,江夫人把她抱怀里安慰着才消停了。 一夜未眠,江夫人憔悴了不少,可谁也不敢劝,家里都知道,江夫人生五姑娘时,因着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胎差点没保住,静养了数月却也是吃什么吐什么,直到临产时又有点难产,导致五姑娘生出来时比府里其他的姑娘公子都瘦小,江夫人向来是格外的疼爱。 这没日没夜的守了三日,却也依旧没醒,宁安侯担心女儿可也心疼妻子,就让二房的弟媳过来照顾一下,让夫人休息一会儿,陈氏原是不肯的,但耐不住丈夫的劝,也怕舟儿醒了,自己却病倒了,就回房梳洗休息一番在过来。 可没过多久江舟的病情却严重起来,气息是有进无出的,女医按照大夫的指令给她喂药扎针却丝毫没有用处,赶过来的陈氏一开始还能冷静,后看着大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这孩子落水到被救还是迟了一步吸了不少水进肚子,又因着年纪小惊吓大了,熬不过去了,你们还是最后看看她吧,唉~” 陈氏一听跪坐在江舟的床边哭喊了起来,一直在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明知道她贪玩为什么不一直守着她,哭的差点晕厥过去,陈沅过去抱住了她母亲,又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妹妹了,也哭了起来。 而此时的小江舟的魂魄正站在他们旁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们,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娘亲和姐姐她们为什么要哭,她走出去想喊爹爹,发现他也坐在门口的石梯上掩着面,好像也在哭泣,周围的哥哥姐姐,叔叔婶婶也是一脸的伤心,她喊他们,他们也不理她,她也害怕的哭了起来。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藏青色道袍身上背着剑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姑娘进来了,他走到宁安侯面前,说道“居士有礼了,贫道有一办法可救你家姑娘。” 众人不可置信的都一齐望向了他,宁安侯一愣,反应过来后抬起头看着他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的问道:“当真?若是能救活小女真金白银任你挑。”若是平常他是不信的,可如今危难关头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想放过。 “哈哈哈”道士大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居士说笑了,贫道袁道清从远方来,路过此地深觉和居士有缘便进来想和居士结缘来的,不求真金白银,只要贵千金拜我为师即可。” 此时已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了,宁安侯那里管得了以后的事,连连答应了,引着他和那个小姑娘就到房间去,袁道清称作法需要安静,便只留了小姑娘在,门外一群人在焦急的等待,一炷香后门打开了。 袁道清让众人进去,只见江舟的脸色已恢复正常,大夫把了脉竟然真的好转了,此事在当时的云州传沸沸扬扬的,都说江家五姑娘落水,都命悬一线了,愣是让神仙给救回来了。 此时门外的两个丫鬟举着托盘,不慎撞到了对方,发出了声响,江舟惊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睡眼朦胧,她坐起身来,看到屋中央的香炉一缕白烟缓缓生起,这香味闻久了,让她头晕。 “小菊,小菊!” 秋环走了进来,“姑娘,睡醒了?” 江舟这才想起她不在国师府中,在舅舅家呢,小菊也不在。 江舟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过半了。” 竟然睡了那么久。 江舟起身做到梳妆台前,秋环上前准备替她简单的梳个发髻,陈氏走了进来,替下了秋环。 “来,娘给你梳。” 江舟轻声的说了个好,看着镜子里的娘亲,她真希望能够一直陪着她,可师傅说过,二十岁生辰前绝不能回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如今她十七了,离回家还有三年之久,娘亲身为侯府夫人,事务繁忙不可能时常过来陪她。 陈氏感慨道:“我的舟儿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顽皮了,小时候哪能如此安分的坐着,让娘给你梳头啊。” “娘,我都十七了,怎么可能还会像小时候那样。” 陈氏笑着说:“是是是,舟儿长大了,看看这个发髻喜欢吗?” 江舟看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喜欢。” “喜欢就好,你表哥他们正等你呢,快去玩吧。” 江舟笑了,她娘还真是把她当小孩了。
第十一章 出游 晚饭过后,陈氏本想留江舟与她同寝,可江舟坚持要回国师府,陈氏拗不过她只能同她说了几句体己话,便让江怀舲送她回去了。 兄妹二人一道走路回国师府,由陈府的小厮牵着马在后头跟着。 大豫朝没有宵禁,所以街上的行人还不少。 “我在云州便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是宋府的郎君,宋皬?”江怀舲突然问道。 “哥哥也听说他了?那这宋大人的名声还真是远近闻名啊。” 江怀舲解释道:“我与他应该见过,前些年我外出求学时,在北方见过他,他自称宋以川,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宋皬,是当时宰相的嫡孙,算来我与他已多年未见了。” “竟然还有这段缘分,只是我觉得他这人有点呆板,说话做事总是规规矩矩的,我与他见面交谈时总感觉别扭得慌,这人啊太君子了。” “是吗?”江怀舲轻轻皱眉说道:“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我记得他以前侃侃而谈,在求学时,他能与先生辩论,先生夸他是思路清晰,胸怀鸿鹄大志,将来必能学有所成,而且他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我与他还有一位同生偶而出门游玩,我吹笛子他抚琴,另一位同生舞剑,我们还会一同逛清音坊,我并未觉得他是无趣呆板之人啊。” 这一番话听下来,江舟简直不可置信,哥哥说的这人是宋皬吗,难道这些天他是装的? “哥哥说的是宋皬吗?” “应该是吧,还有你猜另一位同生是谁?” 江舟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是谁?” “徐若琮!” 江舟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了,这世间有这么巧的事吗。 江舟试问道:“是那个与姐姐定了亲的徐若琮,徐末亭?” “那还能有谁?” 好吧,这确实太巧了,不仅哥哥认识宋皬,连她的未来姐夫也认识他,这样巧的事,她只在戏台上看过。 “不对啊,徐末亭不是习武之人吗,他怎么也去游学,我见他那副模样瞧着也不像读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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