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向后缩着身子。 帝千傲扼住她手腕将她的手臂按在榻上,“既然是嫁过人的,就不必端着贞洁了。坦白吧,朕来不是找你兄长的。是来幸你的!” 洛长安紧张极了,因气愤和难过急促地喘着,这半年,他就这么一个一个将后宫充盈的吗,“帝君!” 帝千傲垂下面颊,“你兄长带你来九溪殿,送到朕眼前,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了。朕这么对你,不正是你期望的吗?” “我没有!” “朕信吗?陪朕睡觉,帮你兄长得到些朕的倾斜。不必装糊涂了。成年人,沈小姐放不开吗?” “我没有装糊涂。当然,也的确放不开。” “朕有满后宫的女人,怕是后宫盛不下,行宫也满了,这些人或者眉眼,或者容貌,或者举手投足教朕牵肠挂肚。沈小姐凭什么呀?” 帝千傲眯着眸子用手指沿着她领口衣线向下滑,衣领里悬挂着他们的发结,他没有深入,只触着衣线,已然因为愧对亡妻,而觉得头痛欲裂。 洛长安见他面颊因为难受而通红,额头上也有青筋盘绕,她下意识地瑟缩着,躲避着。 他却制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而他竟不觉得排斥这亲密的十指相扣。 “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占您后宫的位置。留给有需要的人吧。”她说着,“没有凭我什么。” “凭你刺耳的嗓音,凭你镂空面具下隐隐可见的丑陋容颜,还是凭你并非完璧的残破的身体?”他有意伤害她。因为他不愿意委屈亡妻。他想证明给亡妻看,自己…没有不忠。 洛长安只觉心里奇痛,他果然介意她毁去的容颜和难听的嗓音。他用了刺耳和丑陋两个词。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好难受呀。 她别开面颊,咬着唇不说话,失声哭了起来。连摘下面具给他措手不及的勇气也没有了。 闪电的光线过处,她自眼尾滑落的眼泪,和她娇好的颈项轮廓宛如带着魔力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帝千傲被头痛之疾深深折磨,心中因为愧疚而负累着,而诚实的身体让他几难自控,在她起伏呼吸声里,他痛苦的低咒一声,便低下头来合起牙齿咬在她的颈项,惩罚着她,也泄愤般地发泄着心中的向往,直到尝到了血腥,直到洛长安的身体因为疼痛而薄颤着。 突然,他脑海中响起亡妻曾经的话:相公,洛长安将自己托付给你了,万不可辜负了我呀。 他立时清醒了,他结束了自己荒唐的行为,夜色里只有沈小姐的隐忍委屈的哭声。 他坐在床畔,将手托在额际,刚才险些和沈长风发生关系,险些背叛了皇后,他的衣袖滑下了一截,他左腕上缠着的白绫分外刺目,这白绫下便是亡妻的名字,他缠着这白绫半年了,他被自责包裹着,引咎于对眼前沈小姐,对其一时间深恶痛绝,他血红着眸子,将手扼住了她的颈项。 “不要以为戴着面具穿着男装就可教朕好奇了,朕看不上你。往后,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下次见你,必要你身首异处!” 洛长安满脑子都是“刺耳”和“丑陋”两个词,如死了一般毫无反应,只是眼泪扑扑簌簌,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嘴唇轻轻动着。 帝千傲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看她哭得肩膀发颤,他的手背被她的眼泪灼痛了,莫名升起丝丝缕缕的不忍心,他松了她纤细的颈子,问她:“你在说什么?” 洛长安稍微提高了些音量,“我说,这是我房间!您如果放完狠话,就请便吧!” 帝千傲:“......好极!” 外面宫人说道:“帝君,贵妃娘娘在卧房久等您不至,她似乎感染了风寒。” 洛长安只觉通体发寒,他这赶场子似的...一个连着一个。 帝千傲立起身来,步出屋去了,其时仍下着不小的雨,海胤见帝君这落荒而逃的样子,便连忙打伞跟了上去,询问道:“帝君,不知将沈小姐收入什么宫室?给什么身份?” “给朕把她拉下去砍了祭天!”帝千傲几乎失去理智。 海胤也摸不着帝君是真是假,马上就安排人道:“来人,把沈长风拉下去斩首,一刀两段那种斩了。” 帝千傲顿步道:“海胤,你!” “......”海胤只觉做人下属好难啊,历经三朝,没一届君王这么难带的,又对下人道:“先不斩了,不斩了,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帝千傲回到了书房内,牙齿上还余留着咬在那女人颈项上极致的细腻纯甜的感觉,她喉间隐忍吃痛的声音让他险些把她给强制办了,那一瞬间,若非念及皇后对他托付终身时的誓言,真的酿成大错,这时简直懊悔致死。 他将手腕抬起,将白绫往下拉了寸许,他用指腹爱怜的摩挲着洛长安三个字,突然情绪崩了,自己对皇后的感情真的会被别的女人取代吗,沈长风决计不能再见了。 “海胤,那女人声音难听,面庞也有疤痕,可似乎...放不下了。” 海胤叹口气,“要不,再把贵妃叫来您睹物思人?哦对,贵妃冻着凉了,您去看看吗。” “今晚谁都不行。朕今天不想欺骗自己。”帝千傲脱口道:“让沈长风去陪她吧。朕还有事,不过去了。” 海胤:“......让谁?” 帝千傲一怔,“太后!” “是。”帝君这是走火入魔了,将太后说成了沈长风。 帝千傲从袖中拿出皇后补送给他的手帕,只看一眼就已经泪下,好想她,好想,想到身体都…发痛了。 海胤心想,若是先皇后还活着就好了,帝君太痛苦太孤独了,只有先皇后可以抚平帝君的暴戾和狂躁。 但沈长风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一天之内将帝君半年来的冷静摧毁?莫非……?!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 后夜,沈清川喝得酩酊大罪,搞官场关系,他在酒局上特别卖命,并且他也似乎非常开心,所以饮酒尽兴,喝醉了之后由秋颜把他送回来的。 洛长安和秋颜将他安顿在屋内之后,秋颜对洛长安道:“行了,把他安全送到,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说着,秋颜便对洛长安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秋颜。”洛长安见终于得机会见着秋颜,便出声把她叫住。 秋颜闻声,便回过身来,“还有事吗,沈小姐?” 洛长安指了指自己的屋子,“进屋说吧。” 说着,便先一步将自己的屋门打开了,她步入屋内,秋颜也进屋了,她将门关起,而后指了指座椅道:“坐吧。” 秋颜便坐了下来,轻声道:“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告?” 洛长安便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沉声道:“是我啊,秋颜。” 秋颜大震,愣了片刻,不可置信道:“皇后娘娘!!!”
第378章 借鉴 洛长安听见秋颜亲切的声音,登时眼眶酸了,轻声道:“是我呢,秋颜。久来不见了。你可都好?” “您还活着,您还活着。那日那吞了画舫的大火,帝君也以为您殁了!帝君的耳目司良亲自搜救都没有结果呢!”秋颜立时泪目了,将洛长安一把抱住,哽咽道:“娘娘,娘娘啊,您不在这半年,大家过得都不好呢,日子都不似日子了,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我可太想您了娘娘。” 洛长安只觉见到熟悉的人心中诸多感慨,也落下泪来,与她抱着抹了会儿眼泪,两个人才分开了,“我回来了,回来了。” 秋颜盯着洛长安的面颊看了好久,只见半面貌美绝色,半面为疤痕所累,不由心中十分惋惜,那可是令帝君一见倾心的美貌啊,如今却......太令人伤心了,“娘娘,您的脸...是画舫那场火烧伤的吗。您是怎么逃生的?如何不与咱们联系呢?” “嗯。”洛长安声音已然哽咽,“那场火并非意外,幕后之人工于心计,从北地到新都行了三个月,他们在背后密谋着杀害我,那场劲急的南风,那个装着干草的渔船,那燃着渔船的火苗,太巧合了。巧合到让人拿不住一丝把柄。若不是那凶手将我和梅姑姑逼在屋内,持剑要宰我,我也以为那是意外了。梅姑姑...梅姑姑护着我,她...她被捅了十四剑,十四剑啊,我...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宰了...” 洛长安说着已经哽住难以成声,眼泪如决堤了一般,浑身颤抖着,额头上因为心痛而有着青筋。 秋颜轻轻拍抚着洛长安的后背,小声道:“娘娘,梅姑姑尽忠了,咱们为她报仇!您回家了娘娘,有咱们呢!您...这半年如何过的啊娘娘。” 洛长安蹙了蹙眉,“此事说来话长。” 洛长安将自己在画舫的经历都说了,那夜南风如何劲急,渔船如何燃着画舫的,梅姑姑是怎么遇害的,自己是如何由画舫窗子跳入时江的,怎么被善心的‘捕鱼婆婆’相救,如何在渡头巧遇新任巡抚沈清川而搭船回新都的都告诉了秋颜。 洛长安将被沈清川所救,说成了被捕鱼婆婆所救,有意隐瞒了沈清川救她的事实。和沈清川提前对了口风这样对外说辞。若是今上知道她和男人‘过了’半年,他那样针尖似的爱疑她的秉性,只怕是自己和沈清川都没有活路了。 自己病了五个多月,说实话没有什么记忆,如何起居的,发生了什么,全不知道。直到那日在沈先生的私人岛屿的别院醒来,他正给她在面上敷药,她以一巴掌作为回礼才有了记忆。 秋颜听后眼眶泛红,“您受苦了娘娘,回家路漫漫,好在回来了。您比半年前更瘦了。这半年断了药养着,身子也不大好了吧。” “不碍事。别记挂着我。这玉坠子是梅姑姑死前从那歹人腰里拽下来的。”洛长安将玉坠子递给了秋颜,交代她道:“你不要声张,若是教人知道我未死,恐怕打草惊蛇,你暗中查出这侍卫是何人。务必引他活口与我等对峙,我觉得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有心思杀皇后的不会是小人物。我不能教梅姑姑白白遇害了,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将他揪出来!” “交给我吧,我保证将人给引出来!”秋颜将玉坠子接过来,“但我也有一些顾虑,那日守卫画舫的影卫都让帝君给判了失职给斩首了的。不知这玉坠子的主人还活着没有。那日帝君也盘问了在场的所有官员、裙带、含太后,但是那场大火连着了数艘舰船,所有证据都没有留下,帝君都将一口闷气压在心里,又不得将所有人都斩首,他至今仍觉得冤吧,所有人都让他节哀,他说最多的是未见尸,直到司良说您殁了,他才死了心。” “嗯。”洛长安听后倒是也有几分欣慰,起码她刚出事时,帝君还是震怒和心伤的,后来就...走出来了,应该走出来的也挺彻底的,后宫盛不下了,行宫也满了,嗯,再过些日子,就不觉得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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