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轻声道:“我是一届弱女子,纵然想帮你,也不知如何下手。而且,弑君是死罪,若无万全之策,我下不了决心。” “长安,我当然是有万全之策的。我可以使你容颜恢复,也可许你重新为后,我会助你一起扶立你的孩子为帝,我为摄政王辅佐他!”沈清川说着。 帝千傲:“......” 洛长安根本不信此人的话,即便事成,纵使她身为女人可以使其留下性命收入后宫,她的一双儿子此人必不会善待,这等觊觎大东冥江山之人必须除之后快。 加上自己在无意识情况下被他控制占有,实在有损名誉,恨不能和此人同归于尽了。 帝君爱干净。而她...不干净了,帝君不会接受有瑕疵的她的! 她连带着沈清川对她有救命之恩都不感激了,她倒也不声张,只吊着他话,而是将计就计道:“此话当真?真可以使我容颜恢复?也可以使我重新为皇后?那你会善待我的孩子吗。” 沈清川心想女人在乎的也就无外乎容貌和名分以及孩子了,帝千傲的种,怎么可能善待。女人还是太天真。“千真万确。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的。” 帝千傲:“......” “那也不用视如己出。孩子是帝千傲的!!”洛长安也不知哪来的求生欲,她颔首道:“沈大人,自古女子多薄命,洛长安相信你,可不要骗我呀!我已经被丈夫抛弃,不能再被你欺骗了。” 沈清川颔首,将自己的剑穗子取下来交给了洛长安,“此剑是我父亲遗物,此穗乃是我生母亲手所制,以此穗为信。” 洛长安将剑穗子接下,而后道:“如何合作呢,我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斩龙剑我什么都没有。” “有斩龙剑就够了!”沈清川道:“我明日会引帝君下地陵,他一进去,我就会落下石门,将帝君困在地陵,使其难以逃出生天。你只命白泽以进宫履职为由,将皇宫内院控制了。明日里,便教这社稷变天!” “好。”洛长安听了以后便颔首,心想此人以为控住了我的心智,但我怎会帮着外人弑君,我何须他来扶我儿子为帝,我儿子已经是储君了!此人辱我清誉,真是让我深恶痛绝。 沈清川伸出手来,“你以什么为信?我将我父母遗物给了你。你给我什么为信?没有信物,我沈清川是不会完全信你的。你和宋凝虽然都很单纯,但你又不似完全单纯。” 洛长安心想我再单纯我也不能卖国啊兄台,便将自己耳朵上穿肉而过的耳环取下来一只,递给了沈清川,“这东西入我血肉,可作为信物。我与你结盟,必不会欺你。你静待佳音,我和你里应外合!” “信物为盟。莫欺莫骗。”沈清川便将耳环收了,对洛长安道:“明儿我活捉了帝君,来迎你过去亲自手刃他。洛长安,我必不会辜负你的。” 洛长安颔首:“嗯,亲自手刃。”你! *** 沈清川离去后。 洛长安在棋室内失魂落魄地坐着,抹了好大一会儿眼泪,满脑子都是我不干净了这件事情。 帝千傲在窗外看着她落泪的样子,心疼了。 当然,同时他也是被沈某刺激得快疯了,要不是想着她小脸需要复原,真是要激情杀人碎了沈某。永定侯府都装不下他的怒火,加上对面国子监都可以感受到他带来的低压,太傅都莫名其妙喘不过气了。 海胤都不敢吱声,这大抵是帝君有生之年受到的最大的一次刺激了,这时候谁说话谁倒霉,我才不找死呢。沈某真的好敢! 帝千傲将沈某带来的狂怒压下,本打算进去和洛长安会面,但又觉此时进去,恐怕爱妻心里负担重,此事不如他压在心底,缓缓的来,若是惊到了她,恐怕两人会渐行渐远。 他便去了她的卧房,进门见儿子们睡得香甜,便摸摸他们小手和小脸,小家伙们睡颜安稳,不似那半年皇后不在宫内,两个孩子没娘如同野孩子,皇后回来,这时爷仨都有主心骨了。 另外,儿子们天天都可以和皇后一处,太羡慕了,为什么我一直要别离!! 洛长安将前日回家探亲的白泽叫来,悉心交代了片刻,用大约三千字左右向白泽陈述了爱国的重要性,从内到外地用爱国情怀熏陶着白泽,说完之后,又交代道:“明日务必要为帝君护好家院,让帝君不要有后顾之忧,你既然有心做武将,就要赤胆忠肝,报效祖国,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姐姐。”白泽特别认真地听完,然后俊脸不安道:“我亲自请缨上北地驻守边疆不够爱国吗,是不是探亲假休多了?让姐姐以为我不爱国了?我是思念姐姐,得帝君恩准,回来看望姐姐呢,毕竟那时大火我以为姐姐香消玉殒了......姐姐知道吗,没了爹娘,又没了姐姐,白泽可难受了。” 洛长安看着已经比她高些的弟弟,才十二三岁,就这么高了,她踮起脚摸摸他的头,白泽贴心地蹲低了一点,温顺地让姐姐摸头顶,洛长安说道:“不是,你探亲假没有休多,只是姐姐被个坏人刺激得有点胡言乱语。行了你去睡吧。姐姐一个人待一会儿。” 白泽说道:“我姐夫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姐夫人豁达通透。” “他豁达通透...分情况。”洛长安无奈道:“这个事你姐夫可能不想知道,不知道更好一些。” 白泽走后,洛长安便拿起油纸伞,出了棋室,一面想原来我兄弟不是被帝君发配边疆,而是自动请缨的,帝君真的很好,误解全解开了,而我不干净了,并且我肚子还疼,月信十天了还不干净,我今天真的太惨了,这辈子没这么惨过...... 洛长安夜里实际已经沐浴过了,但是她觉得身上仍然脏污,身上似乎有沈清川的气味,于是她再度去了卧房内温池,将自己浸在铺满花瓣的水里,用很粗糙的浴巾将肌肤擦拭得发红发痛,仍觉得洗不干净自己的污点。 “和自己的皮肉有仇吗,把朕喜爱的小痣都擦红了,不疼吗?” 洛长安在发狠清洗着自己的后腰小痣,便听到了帝君的声音。 她心中猛地一惊,便抬起头来循着声音看过去。 帝君立在门处,正光风霁月般的温温笑着打量她。
第412章 三圈 “帝君。您...”洛长安心中怦然一跳,图册第一绝色之温留竟不敌今上容色万一,十日不见,她思念深切,多有亲近询问近况之感,问问秋夜寒凉可有温口茶水饮,然记起自己被辱之事,便伤心地低下头来,曾经为他挑灯伴读的往事袭上心来,竟再难回去,半陌生地说道:“晚上好。” 帝千傲笑意未减,目光自她眉宇向下滑,来至肩颈,以及齐胸胁处的池水,这温池水和花瓣属实...多余了,方才他坐在屋内椅上,她进屋内伤感至极竟未发觉他在屋子深处。 许是她没料到他会来,她只是径直在衣橱那里垂着泪,将衣衫尽退,将娇好的身子曝露在他眼前,又解了发髻,踢了绣鞋,赤脚去了温池,整个过程看得他人都僵住了。 “嗯,晚上好。”他应着。 洛长安感受到他的视线,脸上不由发热,便将身子向水下沉了去,本想沉到水至颈项的,结果池壁温滑,竟由后臀打滑整个身子往温池里溜去,险些扎了猛子,不由懊丧。 便觉胸胁处一紧,被一只微凉却温柔的手给环住了,秋季里寒凉,珍珠在冷空气里与他手臂肌肤不经意接触,他为之一震,这无意的小擦碰...能要朕命。 “您何时到的?我...不知道您会来。” 帝千傲抿了抿唇,“刚到。” 洛长安颔首,也安了心,后院鹅卵石小径旁棋室的事他并未知晓,还好,万幸,我的尊严起码还在,只埋在心底我自己知晓。 “身上都洗红了,许是已经洗好了?”帝千傲问着。 “嗯。”洛长安应了声, 洛长安胸胁仍被他环着,他的碰触是令她欢喜的,与沈清川的碰触带来的厌恶完全不一样,她心跳得好快,身子一轻被帝君以浴巾裹住抱出了池水,放在温软的床榻之上。 他轻轻地帮她擦拭着湿濡的发丝。 洛长安隐隐地躲着,她将浴巾接过来,说道,“我自己来。” 帝千傲听着她嗓音又恢复了不少温甜,听得他耳朵有些软,便没有勉强她,理解她的顾虑,和离了如此于礼不合,还有沈贼辱她之事,他轻声说了句‘好’,便不近不远地坐在桌畔椅上,大抵有一臂的距离,触手可碰着那种距离。 “今儿用了几餐饭?胃口怎样?”帝千傲从简单家常话切入。 洛长安见他坐在那里,随手翻着她前些日子随手搁在桌上的美男册子,他表情倒是冷静,她看不出他的喜怒,只是见他每翻一页便将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一下泄露了几分燥意,翻到第三页又回去和第一页做比较,翻到第七页又回去和第三页比较。 洛长安明白了,估计是脸盲,他分不清这些大同小异的花样美男了。 “今儿用了两餐,夜里没胃口,就没进膳了。”洛长安心中暖暖的,他在日理万机下还能记挂她三餐是否按时用了,动容。可我...脏了。 “到底是侯府厨子不行。住了十天,没一天是用够三餐的,主要是无人劝餐。过了明儿不在这住了。”帝千傲语气中有颇多不满,“跟朕家去。” 洛长安深深看他一眼,原来她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她脾胃不好,饮食方面难养,记起在宫中梅姑姑仍在时,会好哄歹哄地让她多用几口,自没了梅姑姑,知冷热的就没了,小桃这些毕竟又不一样,她只说:“明儿也暂住着。已经在家了。” 帝千傲眉眼轻轻一动,“那后儿不住了。” “后儿也住。”洛长安又说。 帝千傲不再说话了。 洛长安见他右手拇指处不见了玉扳指,原戴玉扳指的地方有道半寸长的伤口,伤了有几天了,结了痂,她关心道:“玉扳指碎了,伤着手了?” “嗯,有个官儿,在御书房大放阙词,险些气死了朕。手一紧把玉扳指碎了。”帝千傲深深凝着她,眼底有隐藏着无边怒火,宛如伺机而动。‘过了半年’这四个字,他记着呢,所谓的沈公子,等着! 洛长安不知这个‘官儿’是谁,他没明说,她也未细问,后宫不便打听前殿事。 见他没朝这边看过来,她便将里衣穿了,月信没净,她使了些绵绸,本想穿帝君给她做念想的他的中衣,但他人在这里,倒不好意思穿了,于是拿了自己的中衣打算穿上。 帝千傲忽然将手朝着她耳廓方向探过来,带着强势的压迫感,洛长安心中猛然一悸,而他没有动她,而是拿起他赠她的那件中衣,放在鼻息间轻轻嗅了,“今儿怎么不穿这件,闻起来昨儿是穿了的,有你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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