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见帝君不言,便求助般的看看海胤。 海胤也无计可施,朝着洛长安看过去,轻声道:“娘娘,您看这......” 洛长安便将尝试着手搭在帝千傲的手腕上,只觉他手臂一震,却并未将她挥开,她忐忑道:“先让军医处理伤口,好不好。” 帝千傲往压在自己腕上她的细嫩的手上打量着...
第420章 多想 她的手白皙柔软,他的腕子是麦色的充满力度的,更显得她的手柔弱无骨。 想让她的手在他身体上换个地方握着,他也想在她身子里留种,今晚就想。 帝千傲一时未说什么,只眸色越发的深邃了。 洛长安被他目光睇得手背刺痛,兴许他介意她自作主张便将手放在了他的腕上,下意识地要把手缩回来。 她刚一离了些他的肌肤,便被他反手攥住了手腕,只听他温温笑道:“我...痛死了。” 洛长安不知为何,耳尖竟红了几分,他的手由于怒火仍自颤抖,她属实忌惮,脑海里仍回想着他将匕首送进沈清川腹部的画面,她不由阵阵寒噤,“手痛,是么?” 帝千傲挑了眉,“手受了些伤,手痛。身上没伤,身子...不痛。” 洛长安几乎要被他深邃如潭的视线吞没,她轻声道:“让军医先生给您裹伤,时间久了,就不好处理了。” “嗯。你若不理,今儿朕是不会裹伤的。”帝千傲如赌气的孩童般吸引着洛长安的注意力,“进舱半个时辰了。你没有问。对朕,你从来不紧张。” 洛长安快速看了看他,招手教军医来给帝君缝合伤口,侧面回答着帝千傲自己的关切:“先生来给看看,我进来就瞅见他伤口了,有八处口子,都见骨头了。” 帝千傲眉眼微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数了数,的确是八处伤口,嘴角微微弯了些。 “娘娘可是记挂着帝君的伤口呢,帝君自己都不知有八处伤口。”海胤找准任何时机就撮合二人! “帝君,洒了些镇痛药粉在伤口,但缝合起来还是难免痛感。”军医小心翼翼,“您受苦了。” 军医帮帝君运针缝合着伤口。 洛长安帮忙拉着帝君的衣袖,以便军医不受衣袖阻碍。整个缝合伤口的过程,洛长安看得心惊肉跳。 帝千傲却只是将另一手支在下颌,目光拢在她的面颊上,欣赏着她为他伤口而担心的样子,伤口倒少了,眼看就缝合完了。 “换个人若是被这么缝合,只怕早沉不住气出声了。独帝君不同!”军医将伤口缝合了之后,边拿起纱布,边说着:“上了药,裹上纱布,隔天换药,养半月伤口就愈合了。” 帝千傲在军医手中纱布落在他手背之前,却将手挪开了,“这里不用你了。下去吧。” 军医又作难了,这是又怎么了,倒不敢置喙,将纱布和药物搁下,就在海胤摆手示意下出去了。 军医先生出了门便擦冷汗道:“给帝君缝合伤口,吓得我的衣服都教汗浸湿了,帝君心火旺盛,我方才搭了下脉,他心脉都快喷了。现下还能静静地坐着,可见强压着火呢。但如何不让我包扎完呢?” 海胤嗤地一笑,“这是娘娘不会缝合伤口,若是会,伤口缝合也轮不到你。帝君嫌你包扎不好,想要蝴蝶结呢。我忍不住告诉了你,你不能说出去,你说出去就是死罪。慎言!” 军医一怔,你说完了你爽了,教我慎言,我这么震惊,不说出来憋死我:帝君,蝴蝶结?! 海胤看军医被惊成个锤子,便摆摆手让其下去了,里面那俩天天闹别扭不给生小公主,逼得他都找别的乐子了。 洛长安自药箱里拿纱布,随即坐在帝千傲脚边的低椅上,动作轻柔的帮帝千傲将伤口裹住了,系了一个她习惯的小小的蝴蝶结,她抬起头来,“伤裹好了,帝君。” 帝千傲睇了眼手背的蝴蝶结,摸了摸。 洛长安立起身便要踱步到窗边去,立回她原来立的位置,那个位置不在他视线里,她不会那么愧疚难安,上回被他目睹萧先生把她逼在布阁架子上,他便发狠烧毁二人所有的信物,这次她被沈清川侮辱,她不知他会如何对待她,但她承受不住再一次被毁灭所有信物了,那不如要了她命来的痛快,她怕。 “进舱就躲着朕。说了那画面不雅观,不让你看,看了又怕朕。怨谁啊?”帝千傲伸手将洛长安的腰肢嵌住了,而后将她按在他的腿上,她坐在他腿上碰着些龙身,竟已...不可言说的滚烫,她大惊,忙要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随后他轻笑着道:“地陵摘草时,教你先想想晚膳用什么,现下想好用什么没有?” 洛长安见他并不提及他所介意的留种二字,而是将事情压着,故作轻松地问她晚膳之事,他的避而不谈反而令她压力很大,生怕他突然爆了,她招架不住,“帝君,我喘不过气了。” 帝千傲拿鼻尖轻轻触着她耳廓,“放松下来,你想的事情,在这里不想谈。告诉朕,有没有想好用什么晚膳?” 洛长安试着从他手臂中挣开,却紧紧地被他束着,她眼尾见他手背上纱布已经浸出血来,她便不再动弹,小声道:“晚膳一时未想好用什么。心里记挂着槿禾与槿风,我出来半日了,一会儿回到永定侯府,再用膳吧。” “嗯,回永定侯府。”帝千傲敛了神色,“那日于东宫你说你迷路了,让朕给你指路,朕说和离是权宜,出宫是暂时。只待蜀国余孽除了,便迎你回来。眼下,看起来你已有方向了?” 洛长安微微苦笑着,“您也说过要么全得,要么失去。让我给个痛快。我想了想,我凭什么呀。宫里侍女册上任一个都比我年轻、比我清白。如我昨夜里说的,我要回老家了。南方雨水多,就念起北方冬日里的打雪仗了。我就是这样不知珍惜的人吧。别教东宫空着了,扶了新人,给我一个好看,让您自己也舒坦些,那满园桂花,不堪蹉跎。” “洛长安!那半年之事,我甚至一个字没有问。”帝千傲半眯着眸子,“你便如此...敏感?你并不知道我的想法。扶新人?皇位起誓,一文不值。” “帝君!” “皇位起誓,一文不值!”帝千傲重复着,“扶新人?朕心痛!” “并非一文不值!长安知道您并未辜负曾经誓言。”洛长安红了眼眶,“而是,您...您明明介意......” “我亲口告诉你,我介意了吗?” “您一个字不问,比质问长安,更让长安感到无地自容。”洛长安难受极了,“帝君,能不能让我解释一下呢,那半年......” “不如,还是说说用什么晚膳吧。秋季里正值鲈鱼的时令,你口味淡,清蒸来多少用些。”帝千傲终止了她口中的话题,便吩咐着海胤布膳。 洛长安将心中关于那半年之事的解释压下来,他不想听。 海胤差人备了清淡的膳食,含帝君所点的鲈鱼,其余仍有几样新鲜时令菜如秋葵、百合、莲藕荤素搭配着,以及酒水,船上到底将就些,不比宫里齐全。 洛长安闻见鱼的味道,便忍不住胃里难受起来。 帝千傲夹了鱼肉喂至她唇边,“尝尝味道。” 洛长安强压着不适,尝了一口,皱着眉心道:“不大中意。别喂我了,我自己来吧。” 说着,拿起汤匙,对番茄牛腩里的番茄情有独钟。 帝千傲没再强喂,见她对酸酸的番茄贪口,只笑道:“不是你月事未净,朕会以为你肚子有了朕的种呢。” 一个‘种’字,又令他眼底猩红。 洛长安一怔,没有说什么,原来文字狱已经这般严重了。 期间,帝千傲仅空腹饮酒,几乎没有停杯。 洛长安见他如此,加上自己胃口不佳,到底是停筷了,她静静地伴着他,他身上由于酒意,自耳廓至颈子里已经开始发红了,他隐忍的怒火,令她坐立不安,如置身高压下,快窒息了。 终于在他醉意深沉,倒酒时已经不能准确倒至酒盏内,而是使酒水洒在桌面时。 洛长安夺了他手中酒壶,愤怒地将那铜质的酒壶搁在桌上,“明明介意!为什么不问呢!喝酒买醉,我看着你难受,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这是又怎么了。以往我烧信物,现在不烧了。怕你难受,问也不敢问了。也不行?”帝千傲指着自己的心脏处,红着眼睛道:“媳妇儿被人上了,我心里什么滋味呢!你让我这个孬种问什么!我自己想想,自己安静下来,不行吗。我怕你难受,对你笑脸相迎,也是错吗。” 洛长安突然就委屈哭了,看了看江面,见长安城渡头马上就到了,便道,“给你个痛快!扔了我这个从过二夫的。扶新的吧。” “是!遇事就逃!遇事就让朕换新的!换得了早换了,需要等近十五年再换?” “若一辈子看着您气到发抖仍佯装着对我温柔,一日二日可以,受得住三日五日吗!您能忍一时,您能忍一世吗?” 洛长安说着,便自他腿上下来,将自己被他拥得发皱的衣衫整理整齐,而后朝着门踱去,准备去甲板上,等着渡头到了就下船,她的马车就是渡头边子上等着她回府呢。 “兴许,”帝千傲在她迈出离开他的第一步时,便道,“朕该问问!” 洛长安将身子一顿,“您请问吧。” “仍恨朕吗?斩龙剑,不用上吗。”帝千傲温温笑着,笑意中有苦涩难言。 洛长安眼眶里忍着眼泪不落下,“您的问题,我不懂了。不问留种的事吗。不问我在他身子底下怎么叫的吗。不问他怎么给我沐浴更衣,照顾病体的吗。” “说过了,你并不知朕想法。”帝千傲立起身来,“画舫大火,是朕的生母纵姨家姊妹所为。亡国太子是为了报复朕而辱你。你今日之不幸,今日之疾苦,皆是朕带给你的。朕若因此事报复你,奚落你,讽刺你,甚至摧毁你,朕和颜凤,和沈某,有何区别?朕为什么要和他们联手难为你!你以为朕以伤害你为乐趣吗。媳妇儿,我是你的人啊。” 洛长安捂住嘴巴,泪水滚落,“别说了。” “为什么又不让朕说了呢。本压着不说。刚开始说,又不让了。”帝千傲缓缓朝着洛长安踱去,他将手朝着洛长安的面颊探过去。 洛长安下意识的别开了脸,“我脏了。” 帝千傲将手顿珠,温声道:“长安......” “对,长安城渡头到了,我要回家了。您保重。待您领新人上凤凰台,我托人给您送礼物。”洛长安狼狈的向他俯了俯身,便打算落荒而逃,真的配不上帝君了。 帝千傲见她已然落跑至门处,便紧了二步,倏地将手撑在她身侧,把她人禁锢在她的臂弯和门板之间,声音中有几分紧涩,“和朕回宫,进龙寝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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