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都细细检查过了,并没有遗漏。” 她确信,一丝伤口都没找到。 “你确定?” 他的视线暗示性的往下看,萧蔻也不自觉的看过去。 反应过来的瞬间便迅速转开自己的脸。 “你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既然要检查,难道不该做到无所遗漏?” 他的道理一套一套的,却很难掩饰自己耍流氓的事实。 “你的裤子上又没有血。”萧蔻不服的反驳着。 “伤也分内伤和外伤,不见血就不算受伤了?” 他煞有介事的挑眉看她,口中振振有词:“难道你以为我真是铁做的不成。” 倒像是抱怨萧蔻不关心他似的。 萧蔻对于柏衍耍委屈时的可怜大狗模样,从来就毫无抵抗之力,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那我帮你看看吧。” 虽不情愿,又不忍心。 见他的大手毫无犹豫的伸向自己的裤头,她不忘故意扮凶,严词声明:“但你保证,不准趁机耍流氓!” —— 半刻钟之后,萧蔻脚步紊乱,满脸红晕的从净室跑了出来,连身后的门也来不及关上。 浑身无措的倚上软塌,萧蔻手脚都不知道摆在何处。 柏衍就是故意的,这个臭流氓! 她以手撑额,心中除了懊悔,什么也顾不上。 而距离她不远处的净室里,柏衍唇角的笑意渐渐卸下,眼中恢复冷凝肃然。 如他所想的,李谓必定还有同伴。 又或者说,李谓根本就是听令行事的。 今日闯进刘府的人,可比李谓府中的护院和守城的士兵难缠多了。 阿武的主人,另有其人。 敢打萧蔻的主意,触了他的霉头,倒是胆子不小。 思索之间,萧蔻满是泪痕的容颜再度回到柏衍的脑海,让他心疼不已。 对隐在暗处的人,怒火又多了几分。 他并非不分时间地点的故意逗弄她,只是想找点事情让她转移注意力罢了。 看萧蔻逃出净室的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想不起来害怕。 背后的麻烦,他自会出面解决。 敢动他心上的人,就要做好承担他的怒火的准备。 —— 沐浴后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天色便已经亮了。 屋外的瓢泼大雨并没有停下的趋势,仆从来往之间,就算打着油纸伞衣摆也照样湿了大半。 放下萧蔻继续安睡,柏衍自行起身穿衣。 看了一眼院中的雨幕,面色沉沉。 天公不作美。 在这样时机下,雨水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经过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痕迹,会被这场雨不知不觉的抹去。 沿着走廊到院门,安书已经回来刘府,正等在门外。 安书一夜未睡,眼中却是神采奕奕。 “王爷,知府内宅、潇湘馆、杨府都已经尽数控制。李谓藏在暗处的信件不同寻常,想是留着做把柄的,属下便带回来了。” 柏衍接过安书手中呈上的一沓信封,草草一看便又数十个。 往来通信倒是频繁,就是不知道李谓留着这些信件,想要要挟的是谁? 李府暂且不提,柏衍又问起杨府。 “杨府中没有发现?” “属下带兵前去时,杨府中的人满是惊慌,想来是不知道内情的。搜尽了杨府,也只有李谓养的瘦马和仆从。” 柏衍沉吟片刻,没有接话。 “王爷,密室中的女子,属下已经就近安置在了地面上的潇湘馆中,接下来还等王爷安排。” 此行最初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行人心中的大石都暂且放了下来。 “去信各州县知府,派人来接。其家人可同行,路费由官府负责。” “是。” 柏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死去的女子,尸首可找到了?” 说到这个,安书有些气愤。 “尸首被草草埋在了潇湘馆后的竹林中,属下派人找到了。” 十四条无辜的生命,让这场谈话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按其家人的意愿,妥善安葬。家中困难的多给些银钱支持。” “属下明白。” “去用膳,休息两个时辰,午后随我出门。” “是。” —— 府衙大牢中,守卫是前所未有的森严。 原本在这府衙中当家做主的知府大人李谓,却成了阶下之囚,被关在了这座牢房之中。 牢房中,李谓沉默着坐于草地之上,身上还裹着那件从妾室房中出来时,草草披上的外袍,很是狼狈。 经过了一夜的时间,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慌乱和恐惧已经渐渐散去,正在一刻不停的思索着对策。 昨夜实在是事出突然,他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意识到往常那个贵公子“刘渊”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南王柏衍之后,一开始袭向他脑海的,是人头落地的灭顶恐惧。 但等李谓在牢房中坐下细想,原本惊愕绝望的心中反而生出了些希望。 他突然想起,在预备好的计划里,拉拢“刘渊”的最终的目的,又何尝不是想试着搭上南王府这一条线? 说得简单一点,在他们的认知里,和南王府从来就不是敌对的。 况且,柏家……也早就与他们站在一套线上了。 孝敬了那么多的银钱,这回也到了小试牛刀的时候了。 怎么说也是柏家这个大家族的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南王又怎么可能真的袖手旁观,任由柏家的丑事泄露出去? 这些达官贵人,李谓见的不少,为了自己的这张颜面,什么事做不出? 从柏家收了脏钱的那一刻开始,南王府就与他们割裂不开了。 更别说,李谓还清楚的知道,自己能上任扬州知府的内情。 两年以前,皇帝萧宏尚在朝中掌权,见南王府在南方的地位高崇,疑心这会威胁到他的皇权,于是设下重重圈套,想要就此让南王府覆灭,借此收回南方的掌控权。 只是皇帝对于手中的皇权太过于自信,根本没有想到,南王府不是能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第二代南王柏重重伤之后,联合朝中威望甚高的大长公主萧宜,于朝堂激辩。 大长公主利用皇帝心中无上的皇权借力打力,拿祖宗社稷安危说事,争得面红耳赤。 当时的李谓,便是见证人之一。 皇帝不过是命好没有兄弟,才能稳坐于皇位之上。 真要辩论起来,怎么可能说得过受先帝盛赞的大长公主萧宜? 最后的结果,是皇帝不得不妥协,同意了南王府继承人的更替。 这也是晋朝建立以来第一个,父亲还在世,儿子便提前继承王爵之位的例子。 柏衍继承王位后,南方的权柄很快便再度回到的南王府的手中。 除了扬州的知府早已由皇帝抢先指派,南王府并未有反对。 其余的,皇帝费尽心思,却一丝好处也没捞着。 有这样的恩恩怨怨在,李谓越发肯定,南王府和萧室皇族,或者说现在的太子萧屹,绝不是一路人。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 想通着这样的关节,原本的恐惧蓦的散去了大半,李谓觉得的自己的身上仿佛也恢复了力气。 尚且不知外面的局势,也不知大师做的是什么打算。 但他清楚,所谓的利益同盟,是绝对不会来解救自己的。 对于李谓来说,想要活命,想要东山再起。 拉拢南王,是唯一的办法。 只要说服南王,人头保住自然不必说,也能再度凸显自己的价值。 到时候大师自然会回头来找他。身后的这份大业,他还是能参与的。 南王府需不需要银钱,李谓还不知道。 但南王府与萧室皇族有恩怨,李谓却是再清楚不过。 —— 午时末,阴冷潮湿的牢房中,响起了铁锁晃动的声响。 不意外抬头看着牢房外出现的南王,李谓油滑的满脸堆笑。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是下官的疏忽,还请王爷恕罪。” 他操起平日里故作儒雅的做派,昨日的阴狠已经没有了踪迹。 柏衍带着安书站在牢房中的过道上,冷眼看着。 看李这副样子,仍旧自称“下官”,想来是心中有些打算和把握了。 也好,免得还需费心引诱。 柏衍满脸默然的不理会,李谓也不生气,反而越发的热情。 “王爷,下官被猪油蒙了心,冒犯了王爷,万死难辞其咎。下官愿为王爷鞠躬尽瘁,只求王爷让下官将功抵过。” 柏衍似乎是来了兴致,淡淡启唇问他:“哦?将功抵过?你觉得自己还有剩余的价值?” 这句话就像是投下鱼塘的鱼饵一般,刹时便被李谓咬在了嘴里。 “下官不敢自满,但只要王爷用得上的,下官定然竭尽全力。” 可有可无的点头,柏衍声线透露出兴致缺缺。 “说说看吧,就从潇湘馆的内情开始。”
第74章 扬州城府衙内, 地牢之中。 李谓虽被囚于牢中,却已经有了对策。 他自信手中还有底牌未出,于是开口向南王柏衍自荐, 直言要为南王分忧。 但从头到尾, 柏衍都只是可有可无的听着。 既不说好, 也不说不好。 直到李谓隔着牢房的铁栏杆,再三向着对面表了忠心, 过道里的静站的南王才兴致缺缺的开了口。 “说说看, 就从潇湘馆的内情说起。”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李谓喉间哽塞, 脸上的僵笑几乎难以维持。 “王爷, 潇湘馆的事乃是下官一时糊涂。” 李谓草草的用话覆盖, 却并不详说,意图就此掀过这一层,才好和柏衍谈最重要的事。 但柏衍并不如他所愿。 “足以震惊朝野的巨大密室, 百余条人命, 一时糊涂?” 柏衍的眼神冷漠,李谓见状不停的赔笑告罪。 “王爷, 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事后任王爷责罚。只是下官这里有更重要的事要与王爷商谈。” 李谓不停地暗示着, 但奈何柏衍就是不接他的话茬。 “不急, 先将潇湘馆的事说清楚,也好借此看看你的诚意。” 南王既然有此吩咐, 李谓也只能听从, 将潇湘馆中所有的谋划过程交代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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