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挑男人的眼光真是差劲 “姜氏, 你可知罪!” 闻夫人的一句话直接打了个姜玉禾措手不及,但她面上仍是一片镇定之色。 “敢问母亲,儿媳何罪之有?” 早来了的宋时宜得意地扬起眼梢,用帕子捂着唇轻笑出声, “想来弟妹来得匆忙, 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毕竟这种事儿哪里敢告诉你啊,定得要死死瞒着你才对。” “之前我还羡慕………”宋时宜的话还没说完,崔雪娥就截过了她的话头, 神色虽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底下藏的无不是轻视, “弟妹,我原以为你只是出身低, 但是本性不坏, 谁曾想, 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崔夫人冷笑,“她瞒了我们那么大的事,若是换成别人家指定早将她给赶出去了,哪里还容得她好好地站在这里。” 她们的一唱一合也让姜玉禾的眉心跟着狠狠一跳,脑海中突兀地浮现起, 不久前沅竹青说的那些话,和她匆忙离开的背影。 难不成是她将婼婼带了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后, 姜玉禾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脊背,令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栗。 她前面就不应该在路上耽误那么多时间, 也不至于,现在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弱势一方。 她的眼睛往厅内望去,随后一眼注意到了穿着一袭织锦白裙,眼眸含泪,楚楚可怜的姑娘,眉头微拧地问道:“母亲,这位姑娘是?” 不好的预感虽在呼之欲出,又在庆幸没有看见沅竹青和婼婼二人。 前面被截住了话头的宋时宜忍不住再次出声嘲讽,“弟妹都来了那么久,也怪我们还没为你介绍,不过弟妹应当认识你院里头的新妹妹才对,再怎么说你们也应该打过交道了。” “要不是她回来,我们都不知道弟妹手段如此狠辣,亏我以为你们这些穷人本性纯善朴质,谁知道还是应了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也让她心里的那口郁气跟着被风吹散了不少。 “二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弟妹反倒是一句都听不懂。”结合她们前面似是而非的话,姜玉禾还有哪里不清楚。 闻澈他根本没有处理过,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他欺骗了自己,自己也将再次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如琉璃花般脆弱易碎的林语昙对上姜玉禾投过来的目光,怯生生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不敢抬头地唤了一声“姐姐好。” “若是姐姐不嫌弃,姐姐随夫君唤妹妹一声昙娘便可。”她弱小柔顺的姿态,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害怕,无助。 “弟妹一来就吓唬人家,真是好大的本领。”宋时宜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崔雪娥亦不赞同的蹙起眉尖,“弟妹。” 一瞬间,成为千夫所指的姜玉禾压下胸腔中汹涌而至的冷怒,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的淡然,唯一的细微变化仅是蹙了眉心,“我的父母只生了我一个,我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姑娘的这声姐姐我可承受不住。” 她们既想看热闹,也得做好被祸水东引的准备。 在她话音落下时,林语昙似受到惊吓般,轻颤如寒风中的柳絮,眼眶含泪地摇头否认,“对不起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前面有哪句话说得不对,我向姐姐道歉好不好。” 最讨厌她的宋时宜见她好不容易吃瘪,更是落井下石的嘲讽,“既然知道你的父母只生了一个女儿,你一个没有娘家帮衬的不是正需要个妹妹吗。这院子里头还是得要人多热闹才好,也省得三弟每次回来都是黑灯瞎火的冷冷清清,有时候连我这个当二嫂的瞧着都心疼。” 凭什么她丈夫后院里的姨娘庶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她的后院里头就她一个! 一个出身低贱的孤女如何配和她当妯娌,日子过得还比她舒坦。 姜玉禾对上宋时宜毫不掩饰的恶意,轻扯唇角,带着丝自卑的落寞,“我知道二嫂看不起我的出身许久,如果我的出身不显成了二嫂鄙视我的理由,那,想来二嫂也必然看不起,如今同是孤女出身的贵妃娘娘吧。” 宋时宜两条眉毛高高颦起,嗓音尖锐,“你胡说八道什么,就你这样的,也配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二者云泥之别,她怎么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大家同为孤女出身,难道贵妃娘娘因为她现在贵为贵妃,所以在二嫂的眼里就高不可攀?而我只是因为嫁进了闻家,所以才低人一等。”姜玉禾话音稍顿,随后似疑惑又似不解地拧起了眉心,“那我倒是想要问二嫂一句,你看不起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丈夫,又或者是闻家。” “我怎么会看不起三弟,我看不起的是你才对。早知道我会和你这种人做妯娌,当初我就不应该………” 听不下去的崔雪娥颦起秀眉,打断了她的话,“二弟妹,你不要太过了。” 不满自己被打断的宋时宜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时候倒是装好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家里头最看不起她的还是你这个好大嫂,也就表面装得比谁都像好人。”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闻夫人警告了宋时宜一眼,随后才看向姜玉禾,用着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口吻, “我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昙娘肚里怀了唯安的孩子,你等下收拾一间安静的院子给她住下。你嫁进来三年多了都没有动静,你生不出来,有的是女人能生。” 何况这是她盼了那么久,唯安的第一个孩子,她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若是出了意外,闻夫人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的暗光。 昙娘抚摸上还没显怀的肚子,脸带歉意,“姐姐,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我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是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我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而且………”昙娘轻咬下唇,眉宇间蒙上一抹少女娇羞。 “澈郎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想要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姐姐你放心好啦,我是不会和你抢三少夫人的位置,我只要能陪在澈郎的身边就好啦。” 她这句话简直和那句,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只是来加入你们的并没有任何区别。 姜玉禾听到她怀有身孕的那一刻,脑子嗡地一片空白后僵在原地忘了反应,更无法接受这个所谓的事实。 她有想过闻澈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也想过按照他性格里藏的责任感不会断得那么干净。 唯独没有想过,他不单单有了女人,就连孩子都有了,还是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怀着孩子主动上门,她恐怕会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瞒在鼓里。 她嫁给闻澈的时候是只想要荣华富贵,可是他们在一起三年了,哪怕是木头都会生出一丝感情来,何况是人。 过了好一会儿,指甲掐进掌心,掐出团团淤紫色的姜玉禾才像是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声音,像自问又像反问,“你说你的孩子是谁的。” ———— 人在衙门的闻澈听到母亲的传话时,脑子嗡地一声后彻底炸开了,连上司喊他都没有回应,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抢了马厩里的马,手忙脚乱的翻身上马。 脑海中来来回回就只浮现着——— 昙娘去了府上! 她怎么能去府上! 如果她去了府上,玉娘肯定会发现自己骗了她,说不定也会像话本上的那位妻子一样毅然决然地离开。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绝不允许她离开自己。 户部距离闻府并不远,闻澈却觉得这条路长远得,仿佛没有尽头。 以至于他想着,快一点,要是再快一点就好了。 “三爷,你怎么回来了?”门房见到纵马而归的三爷,正准备进去禀报时。 心焦如麻的闻澈已是翻身下马,汗水从指尖渗出的往里狂奔而去。 等他来到正厅,见到的却是站在厅中被所有人给孤立的玉娘,她就像是一只困兽在拼命的挣扎、搏斗着,想要逃离。 也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近乎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更懦弱得不敢再抬脚靠近,更不敢和她对视。 因为他怕,怕自己无法承受她对自己露出厌恶,失望,恨意的目光。 见到他回来的宋时宜捂唇轻笑,“三弟回来了啊,想来三弟定是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这不,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中,想要分享喜悦呢。” 闻夫人也含笑着打趣,“唯安,这事就是你做得不对了,昙娘都有了孩子,你怎么还放心让人住在外面,外面哪里有家里好。你放心好了,为娘同昙娘这个孩子一见如故,定然不会亏待了她的,更不会允许有人对孙子下手。” 崔雪娥虽没有说话,但也带上了笑意。 这间能吃人的屋子里,好似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们是自家人,其余人皆为客。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的闻澈像头凶狠的野兽暴怒地扫向所有人,额间青筋根根突起分明,“闭嘴,你们说够了没有!” “夫君,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解释的吗?”一道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也像是在烧得滚烫的油锅里溅入一滴清水。 更像是拴住了暴戾野兽脖间的一条绳子,让他顷刻间镇定了下来。 刹那间,周围的所有声音,聒噪的人影都在远去,世间唯剩下他们二人。 “我………”听到声音的闻澈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干涸的嘴唇翕动许久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因为做错了事情的人是他,哪怕他是无心的,是被陷害的,也磨灭不了他本质上做错了事。 一个犯罪的囚犯,又如何能奢求她的原谅。 姜玉禾没有说话,就那么平静的,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望着他。 想要解释吗? 想要他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求自己原谅吗? 她自然是想的。 但她更清楚男人的眼泪不值钱,所谓的追悔莫及也远比不上,他此刻心虚愧疚后做出的补偿。 她已经蠢过一次了,相同的错误她绝不会犯第二次。 “玉娘,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那天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但我………”眼神里全是痛苦,挣扎,难堪之色的闻澈想要解释,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反倒是他越解释,越衬得他像是一个只会逃避责任的懦夫。 “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把她安排在外面不告诉你,是担心你会误会,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将她送走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跑来找你,更不知道她怎么就怀孕了。” 不满自己被冷落在旁的昙娘眼睛泛红地搂过闻澈的手臂,低声哭泣更显楚楚可怜, “只要姐姐能原谅我,哪怕,哪怕让我跪下来求姐姐也好。” “你给我放开!”眼睛缠满一圈血丝的闻澈抽离开自己的手,随后猛地看向唇角讽意尚未收回的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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