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院外眼观鼻鼻观心被迫听了一场闹剧的青萝见谢安执出来了,紧紧地跟在了谢安执的身后。 进书房前,谢安执让青萝留在了外面,跟谢丞相走了进去。 合上门,谢丞相一路端着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 “今日回门,有何要事?” 谢安执敛目道:“思念母亲与姥爷,便回来了。” “哪门子的思念,进来就给你妹妹一耳光?”谢丞相坐上太师椅,对着谢安执怒目而视。 “是谢瑶姝出言不逊。” “如何出言不逊?还不是你先出言羞辱她?” 谢安执想了想,了悟所谓的羞辱是自己让谢瑶姝走后门的那番话。 “孩儿也走过后门,让谢瑶姝走,如何算得上羞辱?” “跪下。”谢丞相冷言道。 谢安执闻言便跪,只是后背挺得笔直,头也高抬着,一番不服输的姿态。 “谢安执,当上凤君,果真是翅膀硬了。” “谢丞相让凤君下跪,胆量也非常人可及。” “谢安执!”谢丞相怒拍太师椅把手,怒喝道,“你回来一趟就是为了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吗!” “孩儿并无此意。”谢安执敛目轻声道。 “好啊,若你还当你自己是谢家人,是我的儿子,你就在这跪着,跪到我回来为止。若你自恃凤君身份,就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 说完,谢丞相夺门而出。青萝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看向书房里跪得笔直的谢安执。 “凤君……” “关上门,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谢安执轻声道。 青萝无奈,只好从命合上了门。 今日凤君回来,和谢小姐吵,和谢丞相吵,总该不会真的是得了陛下做倚仗,自恃身份甚高,要回谢家立威吧? 可凤君平日看着人淡如菊的模样,可真不像是得势便得意的那种人。 …… 清盏楼茶香四溢,一楼讲评书的先生将惊堂木拍得震耳聋般的响,三楼雅间里的人心外无物,倚着临窗的栏杆,单手持盏,抿了一口茶,似乎是觉得寡淡,蹙眉又放下了。 在他等得百无聊赖之时,雅间门应声而动,再一合上时,雅间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一身紫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清冷如玉石的面庞。 “谢安执,你叫我好等啊!”权恩非挑眉示意他落座,问道,“让我猜猜,你为了摆脱你那位小妻主的眼线,都干了什么事?” “若你今日见我只是为了说废话,那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谢安执冷冷道。 “莫要生气,调笑而已,别耽误了正事。”权恩非一脸笑相,执盏敬茶,致意道。 ---- 写完这一章感觉他们都在咆哮……
第53章 夫妹 “谢安执回去打了谢瑶姝一掌,又闹到谢老太君那里去,还牵扯了谢氏族长,最后被谢丞相罚跪在书房?”钟楚泠本来百无聊赖地看着东乾陈年记史,听闻四大回来禀报的事情,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一圈。 “回陛下,此事无误,属下一直在暗中跟着凤君,没有让他离开属下的视野。他回府的所有行程……全皆在此了。” “一直跟着?他这还没回宫,你便回来了,如何算一直跟着?”钟楚泠指节无意识地曲起敲击桌面,若有所思道。 “凤君被关书房,属下无法监视他。且青萝要属下先行回来禀报陛下,他先在书房外盯着凤君。”四大敛眉道。 钟楚泠起身整理了衣上褶皱,眼角眉梢露着笑,似是自言道:“这是让朕去英雄救美啊。” “青萝的确是这个意思,且凤君在书房中,我等无法知晓凤君行动,还是让您前去才好。” “好,整备马车,朕这就去。” …… 钟楚泠到谢府时,谢丞相刚在房中打了个盹,还没恢复好精神,便听得奴仆来报陛下驾到。 谢丞相顾不得微乱的发丝,忙披上衣裳冲去书房。见青萝在外守着,她小心推开门往里走,看到安稳跪在地上的谢安执,才微微松了口气。 “莫要跪着了,陛下驾到,让陛下看见,还以为是为母苛待了你。”谢丞相向谢安执递了个眼色,谢安执心领神会,起身低眉顺眼道,“母亲消气便好。” 回到正厅,闻讯而来的谢如敏已经招待起钟楚泠了,看着自家妹妹领着外甥前来,笑晏晏道:“妹妹失礼,竟然陛下在此等候良久,臣替如思向陛下赔不是。” 谢丞相也依言行礼,目光低垂,连声告罪。 钟楚泠看了看谢如思微乱的发,掩唇笑道:“是朕来得不是时候,丞相许是午后小憩,被朕给扰了清梦。” “陛下驾临,丞相府蓬荜生辉,是臣之幸,哪里是扰?”谢丞相毕恭毕敬。 “阿狸,到朕这里来。”钟楚泠看着谢丞相身后的谢安执,招手道。 这般称呼叫出口,谢安执下意识看向母亲的表情,见那人面色如常,全然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异样的表情,不由自主地露了失落情态,被钟楚泠尽数看进了眼里。 “陛下。”谢安执走到钟楚泠身侧,长睫一直垂着,若人离得稍微远一些,就看不清眼里情绪了,可钟楚泠离他近,将他的失落与难过看得一清二楚。 谢安执这等绝色,配上这幅表情,见者犹怜,许是能搅动许多京中贵女心湖微波,若被几年前的钟楚泠看进眼里,也有十足的爱怜之情。 可惜现在的钟楚泠,如何偏爱、如何倾慕,都是假象。 眼下,正是她的表演时刻。 今日谢安执不似以往做黑衣打扮,穿的是黛紫衣袍,若是蹭上了脏污,还是比较明显的。书房虽有人精细打理,但不可能做到一尘不染,所以在地上跪过的谢安执,膝前不可避免地蹭了些许灰。 方才又来得急,没顾得上清理。 当钟楚泠的目光定格在谢安执膝上的时候,谢安执目露了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后躲了躲,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钟楚泠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目光坚定,似乎只要他告状,她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谢安执自胸腔逸出长气,摇头道:“来得急了些,不小心摔着了,陛下瞧。” 说着,他摊开另一只手的掌心,虽只是蹭破了点皮,露出一点点血迹,但在谢安执细嫩的手掌中格外醒目。 今日谢安执回府闹这一通,是为了逃离青萝的视线范围,谢丞相虽爱女成疯魔,但也不会真的疏远儿子到不了解他的秉性,以为他乱发脾气,所以在到书房时,两人心照不宣地吵架,然后适时将谢安执罚跪在了书房中,隔开了青萝的视线。 而后谢安执从另一侧窗逃出,披着披风自后门离开谢府,去寻权恩非,再在钟楚泠来之前,回到了书房。 虽说他知晓钟楚泠来此极大可能是已经知道自己被罚之事,但还是要装作不知她来此的原因,故意蹭破手心,在她面前遮掩母亲冒犯凤君之事。 况且,如果钟楚泠来此真的因他被罚,而青萝还在书房外,就代表了按在他身边的眼线,还有一个藏在隐处,甚至更多。 她对他设防,对他留有后手,他不难过,也不怨她。就比如他也有事瞒着她,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她。 帝王心术,她践行得很好,他很欣慰。 所以,为了东乾,她对他埋隐线,为了谢家,他也必须瞒她。 两相斡旋,只要谢氏与她相安无事,他们可以如寻常夫妻一般,过完这一生。 钟楚泠果真循着演了下去,心疼地捧住他的手,温热呼吸轻柔地拂过谢安执掌心,蹭得他手心微痒,但她还吹得正起劲。 “陛下。”谢安执尴尬地收了手,疑心她是不是故意作弄他。 此念头一起,关于这个猜测的佐证就一个个冒了出来。她本就是喜欢戏耍人的性子,明知被他欺骗,却又碍于他的意愿不能戳破,自然是要借机报复他。 太恶劣了。 钟楚泠吹得起劲,见他收了手,顺势抬头看他,见那人脸上起了羞意,便知他又构想出什么不可言表的东西。 倒也无所谓,装来装去,随便他想些别的,今天她又不是为了在谢丞相面前和她儿子腻歪才来的。 她若无其事放下落空的手,同他说:“先去清理一下伤口,莫要染了脏污再恶化。” 而后,她转头看向谢丞相,说道:“谢小姐可在府上,可否出来见上一面?” 转身欲走的谢安执顿住,忐忑不安地看了看钟楚泠,又看了看谢丞相。 难不成她真是抱着为他出气的目的才来的? …… 谢瑶姝自然是在府里的。 本来的计划是和狐朋狗友好好玩一天,可被谢安执打了那一巴掌,脸肿得厉害,根本没有办法见人。 原先想着去同姥爷告状,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以至于之后姥爷关注的重点一直是谢安执入宫这回事,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对母亲和大姨母发了火,更不可能为她而罚谢安执了,心疼他都来不及。 再说母亲,虽然她听说之后母亲将谢安执罚跪在书房里,但她心底依旧不解气。 谢安执必定不会在此留宿,估计不到天黑就得回宫,短暂跪那几个时辰,根本不算什么恶劣惩戒。 大夫为她的脸上消肿的药,脸上痛处唤回了她的思绪,她一边痛嘶一边哀嚎,要大夫轻一些。因着脸上的痛,她对谢安执的怨愈加浓烈。 不就是说了他几句吗?平日里比这更严重更过分的都说了,也没见他怎么样,怎就今日张牙舞爪了?莫不是真的得了陛下的宠爱,不把丞相府放在眼里了? 做凤君气量这样小,以后一定在与后宫那些男人的勾心斗角中惹得陛下厌烦,失去所有宠爱。 谢瑶姝这般诅咒,也没能消得了她的气。 最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得了今日的一天自由,全被谢安执毁了! 谢瑶姝越想越气,恨不得找人把谢安执套上麻袋打一顿,可碍于他身后的钟楚泠,似狗儿的怒咬渐渐变成夹着尾巴的低叫。 等他失宠了……等他失宠了! “小姐,您午饭没吃,奴给您做了点吃食,无论如何……东西还是要吃的。”陆漾托着托盘,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打断她心底的复仇构想。 谢瑶姝一眼瞥去,托盘上的炒饭散着腾腾热气,分明与她饥饿时吃的那碗无异,却瞧得分外寡淡,让她没有吃的欲望。 谢瑶姝收回目光,淡淡说道:“我不饿,你拿下去吧。” 陆漾垂睫低低应了,端起托盘往外走。 谢瑶姝看着他异样的走姿,恍然想起昨夜他还被打了个半死,今日便撑着给她做炒饭,遂蹙眉开口问道:“昨夜不还快死的模样?怎今日便生龙活虎?” 说着,她轻笑一声:“莫不是苦肉计,想哄得本小姐偏爱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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