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往后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努力护好你的。” 突然又响起了她细微的声音,霍旻辰短暂一怔,下意识捏紧了指尖。 吸吸鼻子,白芜转头最后看了一眼皇宫,巍峨依旧,就像是永远无法弥合的天堑。 生辰一日,天翻地覆。 视野中多了一个疾步前行而来的人,白芜捏了捏袖口,立刻转身想要登上马车。 “殿下且慢!” 却还是被一声叫住,不太情愿的转过身来,白芜眉眼低垂。 “沈将军,不该去见福顺公主吗?” “生辰快乐。” 两道声音近乎是同时响起,反应了半晌,白芜才惊愕抬眼。 只见沈绫昀手中拿着一个木盒,伸手递向她。
第6章 风乎舞雩(一) 月色惨白,照在地上明晃晃一片。 伸出的手久未有人接,沈绫昀勾唇,转而回道:“陛下命我关押所有学子,拷问事情真相。差事未完,自然顾不上给福顺公主请安。” 半步之后,霍旻辰抱臂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地心下腹诽,顾不上给那个公主请安,倒是来得及给这位公主送礼。 白芜则是蹙起眉,“不该是查清舞弊真相吗,为何要拷问学子?” “旁的不说,敢聚众闹事,这些学子一开始便是在触犯天威,关押他们也是应该。”沈绫昀回完,又将木盒朝她递了递,“这都不是你需关心的,看我准备的礼物,殿下可喜欢?” 诚然,她实在没什么过问政事的立场,白芜就着他的手打开了木盒。 一支嵌着水晶的簪子,金丝掐边的蝴蝶,月光下也耀眼夺目。 果真是珍宝,白芜也忍不住低叹一声。 见她似是喜欢,沈绫昀眼中多了暖意,轻声问:“我可否为殿下簪上?” 恋恋不舍的用指尖细细抚过,白芜深吸一口气,反手将木盒合上。 “今日若不是你迫不得已来寻我的下落,或者我并没有被父皇赶出宫,这份生辰礼你还会送我吗?” 捏着木盒的手指猛然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沈绫昀目光开始闪躲,原来自己的心思她什么都知道。 这深秋的夜还真是冷,白芜拢着手哈一口气,笑得乖顺沉静,“沈将军是杀伐果决的征战沙场之人,便不该在做了决定之后来回犹豫拉扯。沈将军今日袒护的恩情,白芜铭记于心,往后定会相报。” “但从此往后,沈将军也不必再怜悯我之处境。”白芜笑的越发柔和,侧首向霍旻辰的方向望去,“以后,会有人全心全意是我的。” 一直举着的胳膊无声的垂了下去,沈绫昀险些要捏不住小巧的木盒,只往后退开半步。 “好。” 又一场好戏落幕,霍旻辰眼眸转了一圈,噙着淡淡笑意迎上前,“殿下,我们回家吧。” 扶她上马车之际,一手搭着她的胳膊,一手揽于她的腰侧。 自然而又亲昵。 目光紧紧落在了他的手上,沈绫昀身体情不自禁的前倾,脚步却不敢往前分毫。 眼尾瞟到了他精彩纷呈的表情,霍旻辰心中更觉好笑,讥讽的牵唇。 马车缓缓行驶,向着指给白芜的府邸前行。 霍旻辰掀起马车帘,望着僵硬转身离去的背影,意味不明的低笑,“这,便是大梁战神?” 低头摆弄着手指,白芜回的颇有些不经心,“是,无往不胜的少年将军,自然称得上战神。” “无往不胜?”低哼一声,霍旻辰松手放开车帘,将月色全部阻隔在了外面,面色也被一团阴影笼住,“他遇见的,可算不得北凉最好的军队,倘若是三皇子率领的王军,他怕是讨不到好。” 手上无意识的动作突然停下,白芜顺着他的话回,“可是北凉三皇子,不是死了吗?” 无人再应话,霍旻辰的呼吸声都低微得听不到,像是就这样融进了墨色里。 许久之后,才听到他带着笑意的言语。 “是啊,死的真好。” 夜风一灌,顺着脖颈往心口里钻,冻得人手脚冰凉。 —— 仰起头看着刚匆匆挂好的长公主府牌匾,甚至还有些歪,白芜不觉揉了揉鼻子,侧头看去。 霍旻辰似乎也注意到了牌匾,眼眸扫过之后,又看向府邸中尚布着一层灰尘的院子。 称得上一句凋敝。 莫名的,白芜就觉得自己像极了诓骗良家女子说家财万贯,实际上家徒四壁的渣男,她找补一般的小声道:“圣旨匆忙,时候又晚了,当然来不及收拾。但总归府邸的规模在,明日我遣人好好洒扫。” 不置可否,霍旻辰只是收回了视线,越过她率先前行。 这府邸似是前朝国公的府邸,一踏入便是开阔的院子,房屋也四平八稳,威严庄重有余,却不像是公主府邸柔婉精美。 眼眸一转,就看到了荒芜的杂草,倒是和她的名字相称。 心中淡淡的调侃着,霍旻辰想也没想,就径直朝着主屋而去。 “你便是害殿下至此的琴师?” 刚迈入门槛,斜旁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指着他便要冲过来。 霍旻辰皱眉之际,白芜冲上来站在了他的前面,“淮橘,不得无礼。” 听到了她的命令,淮橘不得不恨恨放下手来,她今日原本满怀期待的留在宫中,想着殿下回宫之后一定会很开心,不料想等来的却是宣读殿下被赐往宫外开府的圣旨,一切都因为这个琴师! 回头先冲霍旻辰笑笑,白芜才缓和了声音,心怀歉意的看向淮橘,“因我之故,累的你们也被赶出宫来,没了大好前程,你们对我有怨气都是应当的。只是他无辜,往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设法将你重送入宫去。” “殿下!”淮橘一向是沉稳的性子,可此番听到了她的话,急得打断她,“皇宫到底是不是好地方,奴婢心中清楚,所有的宫女谁不是想着能出宫?没来服侍公主之前,奴婢不过是万灵苑负责洒扫的卑微宫女,哪里谈什么大好前程?” 越说着,淮橘都快要忍不住泪意,“奴婢不过是斗胆在为殿下心痛,殿下好不容易才能回到宫中,与皇后娘娘和陛下修复亲情指日可待,可就因为这么一个分毫不值的卑贱琴师,落得如此下场。” 下唇忍不住的颤了一下,白芜不觉也红了眼睛,勉强笑着上前温柔的擦去淮橘的眼泪,“亲情于我,终究是镜花水月,如此想来,能和你们在宫外安稳度日,也不外乎一件好事。” 笑意中几多哀戚,淮橘敏锐的发觉出什么,吸吸鼻子便不敢再多言。 眼尾瞥见了一个躲躲闪闪的人,白芜站直身子,面色微有些凝重,“荇儿。” 门后藏着的人身躯战栗,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她面前。 “公主,你安好真是太好了。” 安静的低着头看她,白芜一言不发。 她的视线简直称不上丝毫的严厉,可荇儿却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声音惶恐,“都是奴婢的错,胆敢带殿下去那种地方。” 平静的眼眸中,多了许多无奈和失望,白芜摇摇头,“我期待你说的,应该并不是这些。” “殿下——”猛然抬起头来,荇儿泪眼朦胧,声音越发哀婉。 支撑到现在,白芜本就是疲惫不已,当下更是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揉揉酸涩的眼睛,“我自认对你总归算不得苛刻,你今夜便好好想想,明日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淮橘,你带她下去吧。” 白芜声音淡淡,说完后就倦怠的合下眼。 自是也没有看到,荇儿离开之前眼波越过她,望向了踏入殿中就静如局外人的霍旻辰,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门被咔哒一声合上。 肩膀一松,白芜揉着脖子,便下意识的朝着床走去,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坐下来。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面前响起霍旻辰恍如泉水撞击石子的清泠声音,白芜瞬间睁开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原来一直没走,此刻无声的弯腰同自己对视,双臂撑在她两侧,像是将她环在了怀里。 面上翻滚许多热气,白芜左顾右盼,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浮。 “我被冲击闯入慕春楼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入内找我,反而急切的去找了沈绫昀,使我在众目睽睽下暴露于慕春楼中,不得不陷入欲辩无门的境地。若说是一切无心,未免可疑。” 她不声不响的,似是比自己想象中聪明,霍旻辰眼中墨色翻涌,“那我的出现,你其实也心有怀疑?” “我其实,不太信道士的。”白芜低下头,胡乱蛲动手指,越说着声音越小,“你无非是两种可能,要么是配合荇儿行动,要么就真是意外遇见。” 可如此精心的准备了为她过生辰,又怎么可能只是意外。 霍旻辰敛起气息,袖中的银针再次滑落,他眯起眼轻笑,“既知如此,为何还要收我?” 嗫嚅着嘴唇,白芜脸色越来越红,“我说过的,从没有人给我过过生辰。” 深深看着她,霍旻辰启唇,忽然直白的将恶意显露了出来,“真可怜。” 脸色霎时一白,白芜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无措的低头,手指乱动的更慌张。 银针缩回,霍旻辰挑眉站直,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她。 他眼神冷淡的细眯着,头脑清晰的听自己开口,声音轻柔而魅惑,尾音上翘,“还有第三种可能,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将陷害殿下至此的消息被我知晓,而我一心爱慕殿下,以身入局。” 不论是谁想要害她,只要她进了慕春楼,目的就已经达到了,确实没必要专门安排一个人。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白芜猛地抬头直勾勾看向他,期期艾艾抬手揪住他的衣角,“真的?” 俯身低眸,霍旻辰能看出来,她连牵着自己衣角都不敢用力,敛眉漫不经心的轻哼一声。 都算不得上是真真切切的肯定,白芜却欢喜的抿唇笑起来。 盯着她看了几眼,霍旻辰突然屏了气息,眸色越发深沉。 腰间猛然被一只手上托,白芜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再次弯腰,十分熟练的吻向自己的唇。 冰凉而湿润。 被席卷着配合他,白芜轻声的嘤咛着,头脑越发的不清晰。 唇舌交错,霍旻辰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只见她怯怯的闭眼,无力的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手指下滑,霍旻辰微一用力,她的衣衫便散开,他毫无顾忌的探手入内。 摸到了一处细腻柔软的肌肤,温热的在他指腹下跳动。 猛然睁开眼,白芜急切的挣脱往后窜去。 却没有受到丝毫桎梏。 霍旻辰保持未动,唇红齿白,眼角含春。 朝前探出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根细小的衣带,拉扯着她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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