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嗫嚅了片刻:“对于女子,可有什么……补血的法子?” 邹伯一听即懂:“老奴这几日会在姨娘的饮食里加一些滋阴补血的食料,保准将姨娘的身子调理得康健舒坦,世子尽管放心。” 楚哲抿了抿唇,没吭声,侧过头,面上又悄然浮起一抹浅红。 待一切收拾停当,他便阔步出了怡安院,径直上朝去了。 屋内的邹伯看着主子威风凛凛的背影,乐呵呵地咧嘴一笑,抬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书房内巡了一圈,继而将册子悄悄地夹在了世子常翻的一本文书里。 他这主子呀,如今有美妾在床,自然是得要好好学习学习了。 侯府大门外停了两辆马车,一辆的前室坐着丁秋生,一辆的前室坐着牛二。 楚玉书负手而立,并不急着上车,直到楚哲也出现在门口,他才上前试探着问:“要不要与为父同乘一辆去上朝?” 他与儿子的关系已是沉疴多年,如今儿子肯回府来住,不管其意图何在,表面上也算是给了他这个父亲一个台阶,他自然也要显出一些诚意来。 没成想,楚哲压根儿不在乎他所谓的诚意:“儿子打小便没如此麻烦过父亲,如今大了,就更不会讨父亲的嫌了。”说完戏谑一笑,提起衣摆上了自个儿的马车。 丁秋生扬鞭赶马,马车先一步扬长而去。 楚玉书气得干瞪眼,咬牙骂了句“逆子”后,也气咻咻地上了牛二赶的马车。 仁帝今日兴致大好,处置完朝中事务,不由得随口调侃了几句:“听闻楚大学士搬回侯府去住了?看来你们父子俩是和好了,这么大的喜事朕该恭贺你们才是。” 楚家父子齐齐出列:“多谢皇上挂怀。” “这样才对嘛,家和万事兴,往后你们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如此这般,何愁我大周不兴盛?” 一旁的郑时初闻言嘴角抽了抽,暗暗冷笑一声。 军机大臣陆鹏飞却高声附和:“皇上圣明,若朝中君臣齐心,朝外万民协力,大周必将迎来一个更繁荣的太平盛世。” 朝中臣子皆齐齐下跪,大呼:“皇上圣明。” 周为跪在楚哲左下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袍,低声道:“你当真与侯爷和好了?” 楚哲微微扭头:“要你管!” 周为瞥了瞥嘴:“本公子才不稀罕管你的事呢,不过是好奇而已。” 下了朝,仍有一些同僚来向楚哲道喜,他心里无奈得很,本是家事,却被仁帝这么一宣扬,弄得如国家大事般人尽皆知,当真是荒唐。 草草应付完几位同僚,他也懒得理会楚玉书,一个人径直朝宫门外走,才行至一处甬道拐角处,蓦地见迟明轩正朝他这边阔步行来。 楚哲也没心思理他,仍是径直朝前走,连眼角也不曾斜一下。 “楚大人,请留步。”迟明轩在他身侧出声。 楚哲步子一顿,扭头看他,今日他身着官服头戴乌纱,看上去文质彬彬清秀文雅,“迟大人找在下何事?” 迟明轩微微一笑:“听闻楚大人搬回了侯府,迟某不过是想问一句,吾的旧友可还好?” 这看似友善的询问里实则暗含挑衅,楚哲朝他逼近一步,不屑一笑:“她好与不好早已同你两不相干,迟大人若是吃饱了没事做,可在翰林院多修一些国史,多拟一些文书,何故要将心思放在侯府后宅?” 迟明轩压低了声音,一双眼里仿佛燃起熊熊火焰:“迟某自然会多修国史、多拟文书,这一点,无须楚大人来提醒,只是,身居高位的楚大人用一百两银子买走我心爱之人,这笔账又该如何来算呢?哪怕是去皇上跟前说道说道,迟某也会有几分道理在吧?” “道理?”楚哲一声冷笑:“在下纳妾可是经过了姜家家主的同意,一百两银子乃是聘礼,你有何道理可说?退一万步来讲,你声称在下抢了你的心爱之人,凭据何在?谁又承认你是谁的心爱之人了?奉劝迟大人别再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了,请睁大眼睛看清现实,此事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你越是不甘,只会越显得你无能而已。” “你……”迟明轩面色紧绷,也朝前逼近了一步,“楚哲,你别得意,你能得到她,不过是兜里比迟某多了几两银子而已,不过是将她当物件儿一般买到了手中而已,但你懂她吗?贴近过她的心吗?知道她最喜什么最厌什么吗?你把她当成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楚哲面上也浮出一抹怒色:“我与她之间的事,何须要说与你听。” 迟明轩嗤笑一声,自顾自地说:“不,你不会懂她,你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生于不同的家族,处于不同的阶级,她的来处,她所经历的时光,你不会知道,更不会理解。”他说着用拳击了击自己的胸口:“只有我迟明轩,才是真正陪伴过她的人,我们的来处相同,看的风景相同,故尔我们也能彼此理解心心相惜,你得到了她的人又能如何,你这辈子怕是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楚哲咬了咬牙,忍无可忍,挥拳就朝迟明轩脸上打过去。 迟明轩本就清瘦,哪经得住这样大的力道,一个踉跄,重重倒在了甬道旁的树荫下,口鼻霎时涌出汨汨鲜血。 楚哲蹲下来,满脸煞气地盯着迟明轩:“管好你的嘴,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迟明轩用衣袖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释然一笑:“真正无能的人,乃是楚大人你呀。” 楚哲“嗖”的起身,转身阔步朝宫门外行去,他眼角泛红,额上青筋在突突地跳动,双拳在袖口里颤抖得厉害, 连等在宫门外的丁秋生见了主子这副模样,也不由得胆寒了几分。 马车在宫门口掉了个头,飞快驶向侯府的方向,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停在了侯府大门口。 楚哲掀起车帘跳下马车,沉声吩咐丁秋生:“速速让姨娘去书房伺侯笔墨。” 丁秋生应了声“是”,心内却愁肠百结,世子今日好似吃了枪药一般,不会又要与姨娘吵架了吧??? 作者有话说: 文有些冷,跪求追文的天使们关注作者专栏,关注专栏里的预收文,谢谢了。明天恢复每晚六点发文的规律。
第51章 哄她 姜欣然起床后便去锦秀苑陪老太太用完了早膳, 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这才准备回怡安院歇息。 “你且等等。”老太太一把拉住她, 又朝孙姑姑使了个眼色。 孙姑姑会意, 笑着转身进了内室,片刻后端来一个硕大的锦盒,里面装着一套昂贵的嵌宝石金头面。 老太太握住姜欣然的手, 满脸慈爱:“如今你已是我孙媳,咱们算是一家人了,之前也没给你什么见面礼, 这套头面算是老婆子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姜欣然赶忙推拒:“祖母, 晚辈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你若是不收, 便是对这礼不满意了, 我便只能去寻别的礼送给你,总能寻到你满意的吧, 反正老婆子我是不怕折腾的。” 这老太太当真是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 句句温言细语, 句句打着机锋,姜欣然知道拗不过她,只得伸手接下:“晚辈多谢祖母。” “这就对了,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往后啊, 愿你与子仲恩恩爱爱,子嗣绵延。” 一听“子嗣绵延”四字, 姜欣然霎时垂下头,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陷在与楚世子这份虚假的关系里,她当真是无奈又无措。 孙姑姑全当她是害羞,赶忙打圆场:“老夫人这是想抱重孙想得太急了,弄得姜姨娘都不好意思了。” 鲁氏也慈爱一笑:“瞧我这昏头的样子,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掉。”说着拍了拍姜欣然的手背:“估计子仲也快下朝了,你且回怡安院歇息吧,不用陪我这老婆子絮叨了。” “是,祖母也好生歇息。”姜欣然说完乖顺地行了一礼,这才款款出了锦秀苑。 回怡安院的路上,玉儿抱着那锦盒掂了掂:“富贵人家当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套头面,还是纯金的,可沉了。” 姜欣然瞟了一眼那檀木锦盒,低声叮嘱:“你且好生收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咱们到时肯定是要还给人家的。” 玉儿扁了扁嘴,不吭声了。 两人才行至怡安院的大门口,便见丁秋生小跑过来,“姨娘,世子下朝回来了,让你速速去书房伺侯笔墨。” “速速?”姜欣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书房就在怡安院隔壁,是栋独立的屋子,绕过一堵院墙,再穿过一扇拱门,便可见书房大门。 姜欣然进门时,楚哲正冷着脸坐在案前翻阅文书,背后还立了一扇巨大的书橱,上面也齐齐整整地码着各类文书,旁边高脚凳上的山形香炉里轻烟袅袅,燃着的仍是龙涎香。 光线略略有些暗,但比之前云溪苑那间正房要好多了。 姜欣然行至案桌前,福身朝他行了个礼。 他不吭声,眼也没抬。 姜欣然便知他心绪不佳,故不敢多言,暗暗环视了一眼屋内,自行去他左侧的案角给他研墨。 一时谁也没说话,屋内静悄悄的,唯有墨锭在砚堂里发出的轻微的磨擦声,唯有指尖轻轻翻动纸张的声音。 好半晌,楚哲突然出声:“你心里在想什么?” 姜欣然惊得手一抖,差点沾到了砚堂里的墨汁,“奴在想……如何研好这墨……” 楚哲抬眸看她,桃花眼里有细碎的光影在闪动,恍如惊涛骇浪的湖面:“只是在想这墨吗?” 姜欣然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他究竟何意,其实她心里什么也没想,不过是放空了在认认真真地研墨而已,“奴不知此时还能想什么?” 楚哲低头继续看书,片刻后又问:“你今天,过得可还如意?”似乎是不经意的闲聊的语气。 “奴过得挺好的,去锦秀苑陪祖母用了早膳,还闲聊了一会儿,祖母送给奴一套贵重的头面,奴本想拒绝,但祖母执意要给。” “他给你,你收着便是。”楚哲顿了顿,嗤笑一声:“说不定又能在当铺当个好价钱了。” 姜欣然闻言一怔,放下手里的墨锭:“世子若是对奴不满,直说便是,又何必这般对奴冷嘲热讽。” 楚哲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目光仍落在文书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姜欣然气得咬了咬唇:“奴上次当掉那个头冠,不过是因家中出事急需用钱才出此下策,如今奴既然已有月银,自然无须再去当首饰了,退一万步讲,哪怕现在没有月银,奴也断然不会辜负老太太的一片心意,那套头面奴会好生放在怡安院收着,直至某一日奴离开,也绝对不会动用它们,世子尽可放心。” 楚哲“嗖”的一声站起来,行至她身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侵略感,视线下压,狠狠地凝视着她:“姜欣然,你现在是不是每日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尽早与本世子斩断关系,如何才能找旁的人去依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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