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小倌馆一见,再到刑部,再到如今……” 说着这些话时,陆良清的眼底始终泛着温和的笑:“念儿姑娘,在下今日上门,是想来确认念儿姑娘对在下的心意,同姑娘谈论婚事。” “嗯,我,我……”听完他的这些话后,陈念两颊发烫,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脑袋晕晕的,似是坠在云雾间。 面前的少女双眸无神,没有了方才的灵动的和生气,也没有回应他。 陆良清心脏微缩,片刻后,他又淡淡一笑,缓解她的无措和尴尬:“姑娘不必有任何负担,感情讲究两情相悦,我尊重姑娘的任何意见,姑娘随心就行,不论是何结果我都接受,无任何怨怼,姑娘放心。” 听到这话,陈念微微张开了唇,眼眸了也泛着奇异的色彩。 似很是惊讶。 感情讲究两情相悦,不论是何结果都接受,无任何怨怼…… 陈念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情。 似是流水清泉一般,缓缓流过溪石,流过人心间。 这和她从她哥哥身上感受到的感情完全不一样。 她哥哥给她的感情太过炽热与浓烈,每次她一看到她哥哥的眼睛,便觉得自己要被里面汹涌的感情所淹没,所吞噬。 里面似是燃着绵延千里的火焰,这火焰燃烧着她,也烧着他自己。 纵使如今……最不可能忘记她的人,把她给忘了。 她却还能在他的眼里看到那闪烁着的火焰。 “姑娘许是被我吓到了。” 见陈念许久都没说话,神情滞然,陆良清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 片刻后,他自嘲了笑了笑:“说来也是在下太过唐突,太着急了,听到姑娘解除婚约的消息便失了魂,莽撞地来此,同姑娘说了此事。” “姑娘此刻心里想必是一团乱麻,姑娘不必急着回我,可好好想明白,若是日后姑娘同意,我们陆家当即下聘,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定会给念儿姑娘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典。” “我……”陈念愣住了,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 她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哥哥失忆了,现在还受着伤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若是她选择要嫁给陆良清后,她哥哥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发疯直接抢人,到时候…… 陈念小脸都白了,咽了口口水,不敢想象那个血腥混乱的场面。 若是她哥哥以后都没有恢复记忆,决意当她的好兄长,按理,她也该嫁人的…… 陈念不知该怎么办。 而此时此刻,陈念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陆良清谈论此事时,她那浑身受了百余处刀伤的哥哥……竟是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朝丫鬟问了她在何处后,便拖着着浑身染血,还未换药的躯体,到了正堂这里。 …… 方才,在得知陈念在相看别的男人后,陈灼当即坐不住了,不顾伤口开裂流血,执意要来此处。 来之前,他还问了丫鬟,那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丫鬟回他:“小姐姓陈名念。” 陈灼听到这名字,还是不记得。 毫无印象。 听那小东西说,这名字还是他取的? 陈灼想了想又问,:“她当真是我妹妹?” 丫鬟回:“确实是的,是将军您从战场带回,认作妹妹的。” 陈灼听到这话,刚想松口气,便听到丫鬟又说:“小姐是您一手带大的。” 陈灼想,他果然是个畜生。 听到这话,他的头比方才更疼了,捏了捏眉心:“这不是比亲生的还亲吗?” 这句话,丫鬟没敢接。 只能在心里腹诽,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 于是,在知晓那噩耗后,陈灼此时便顶着头疼,硬撑着站在一个檐下拐角,看着她与陆良清交谈。 由于他失了忆,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做,该如何做。 他已然知道自己是那小家伙的哥哥,作为她的哥哥,此时此刻,面对这种情况,他是要上前同那个男人颔首问候,然后坐下,三人凑一桌吗? 他作为那小家伙的兄长,要替她把关夫君人选,打听那人的家世、品行、嗜好,如无问题,便商量婚事细节吗? 或许,长兄如父,作为她的哥哥,他的确该如此。 但显然,陈灼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里时,他不想这般做。 尽管他此时失了忆,方才见过这个妹妹一面,连这个妹妹的名字都不记得。 但在内心深处,他对陈念有一股天然的占有欲。 一股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有什么男人能比他这个哥哥还重要? 为什么那个小家伙能狠心不来看他,眼下却在相看别的男人? 眉眼里还带着温软的笑,对他这个哥哥,那小家伙有这么温柔过吗? 难道他这个兄长在她心里当真如此没份量? 他以前是不是对她做特别畜生的事,才导致如此? 自他昨日第一次见那小家伙便起了反应后,陈灼便有点相信,自己以前是对她当了畜生的。 见面第一日就忍不住想当禽兽,以前这么多个日夜,他真的有这么能忍?…… 毕竟那个小家伙从头到尾,从头发丝到脚趾,身上每一处都太让他喜欢了。 就连那奇奇怪怪的嗜好,他也不抗拒,反而还挺喜欢看她在自己怀里吃吃咬咬的样子。 简直可爱的要命。 …… 思来想去,当对这个妹妹浓烈的占有欲将将激起那些肮脏心思和欲望时,陈灼悬崖勒马,死死咬牙,将这些想法强硬地从脑子里抹去。 他是她哥哥,想这么多肮脏的事情不好。 难道他还真准备当个禽兽吗。 难道他还能一辈子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嫁人吗? 想及此,当看到在不远处岁月静好的男人和少女时,陈灼牙都要咬碎了,心里的那头野兽又开始嘶吼起来。 为何不能?他比外面那些男人也不差吧? 身材样貌权力,更何况,他还能接受那小家伙那种特别的嗜好。 后面,当这个想法荒唐又突兀地在脑子里浮现时,陈灼脊背发麻,阴郁地望了那两人一眼。 春日光亮下,男人和少女看上去很是般配。 他咬了自己舌头,口腔里出了血。 痛意让他混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是她兄长,方才那些想法很不好,小家伙看上去这么娇弱,会吓到她的。 她想嫁谁都行,只要那人靠得住,真心待她,她亦也喜欢,他这个当哥哥的便该同意。 方才那人他亦是见过,为官清正,为人正直,风评良好,貌似挑不出差错。 他这个当兄长的,应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三书六礼,十里红妆,他这个做兄长,当真给不了吗…… 在陈念和陆良清都未曾发现的角落,陈灼形影相吊,看了他们许久。 他未曾上前去打断他们,也没有粗暴地拉着小家伙离开,现在的陈灼,失忆后的陈灼当了一个正常的兄长,甚是落寞地走了。 陈灼回了房,头痛欲裂之际,他解开了上衣。 然后,男人眨了眨不知何时染了水雾的凤眸,恍惚地盯着昨日被那小家伙吃咬的地方看。 红痕未消,那看似被她咬坏的地方也没有恢复原状。 他勾唇笑了笑,伸出手,缓缓触摸着被她啃咬的地方,似乎这般做,便能抚摸到小姑娘那饱满鲜红的唇瓣,能触到她那粉嫩的小舌头。 摸着摸着,他脑袋深处越发痛了,头似是要被割裂成两半。 后面,陈灼的意识越发混沌了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眼皮微动,纤长而浓密的睫羽也在发着颤,眼尾渗了红。 他似是坠入到了一个梦里,手也从那些咬痕移到了别的地方。 梦里,他真想把她按在床上,听她哭,哭着喊哥哥。 让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见别的男人,不会对别的男人笑。 可他又舍不得这般对她。 她看上去太娇气太脆弱了,又一副很爱哭的样子。 他只想让她开心欢喜。 似是在睡梦之中,欲望下沉之时,陈灼也这般想……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人比他更喜欢她了。 尽管只见了这小家伙一面,陈灼仍是如此笃定。 仿佛喜欢陈念这件事已经刻进他骨髓融入他血液, 不管他失忆不失忆,不管他是不是兄长,只要一看到她,那些浓烈的爱|欲和感情便会汹涌而来,将他席卷到一深渊。 不管他记不记得。 只要看到她,他总是会爱上她。 —— 在头疼和欲望的摧折下,陈灼一回到房,在摸着那些咬痕释放欲望后,便昏睡了过去。 在府上,若是他房门紧闭,不管因何事,都无人敢敲他卧房的门,似是都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丢性命…… 因而这一睡,陈灼便直接睡到了深夜。 待他意识清醒过来,刚好睁开眼睛时,吱呀一声,陈灼房间的门开了。 一只想干坏事的小白兔溜了进来。 鬼鬼祟祟的,虽然大着胆子,但她胆子也不多,还是很没出息地抖着手打开门,又抖着手关上。 陈灼听到这响声冷嗤了下,正想着何人这般大胆,敢深夜推他的门时,一阵馥郁的香气飘到了他鼻间。 他微微怔住,很快背脊便出了汗,手心亦是,越发粘腻了。 这花香般的女子气息他记得,是那小家伙身上的气息。 她昨日在他胸膛这里乱蹭,这气息已然渗透到了他血液骨髓全身各处。 他记得清清楚楚,是那小家伙没错。 陈灼提了提唇角,待侧过头,透着层层轻纱,当真看到了那小家伙做贼般的身影时,他强忍嘴角笑意,又闭上了眼睛,装出一副熟睡模样。
第53章 陈灼在装睡,想看看这小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而陈念进了她哥哥的卧房后,还踟蹰了会。 她还在犹豫。 但当陈念又看了眼手臂上被自己抓出的红痕后,她便咬了咬唇,下决心进去了。 太难受了。 病发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 陈念一边走向她哥哥的床榻,一边抹抹眼泪。 就,就最后一次,偷偷的,哥哥不会发现的。 她才不是贪吃,没有干坏事,只是生病了没办法…… 就算哥哥知道,也一定会原谅她的。 就最后一次,以后她会乖乖嫁人的。 最后一次…… 于是,陈念披散着一头绸缎般的乌发,红着眼眶,走到了陈灼的床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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