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之是卫勉的字。 卫勉收回目光,笑着说:“是。” 陆时侒见这一幕其乐融融,也很是高兴,如果婳婳也在就好了,还是要早一点娶她! 聚时热闹,散时就免不了的依依不舍,陆清嘉这一次走就要跟随卫勉上京了,老太太握着孙女的手,细细嘱咐许多,无非就是多寄书信,好好保重身子,早日怀个孩儿,成婚一年多肚子也不见动静,她老人家少不了的操心。 陆清嘉表面上笑着说好,暗地里止不住腹徘,果然啊,催生,这事,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从古至今。 送姐姐上了马车,陆时侒回到陆老夫人院里,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子话。 陆老夫人问:“一应的行囊可都收拾妥当了?” 陆时侒回:“都打点好了。” “同你姐姐,姐夫一起进京我倒放心”陆老夫人看着孙儿,关情脉脉,“这是你头次下场,家里虽对你寄予厚望,但也不必太有负担,凡事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功名都是其次,重要的是气节。” “孙儿都省的。”陆时侒恭敬颔首受教。
第七十八章 情深不寿 陆时侒从椅上站起,躬身一揖:“天已晚了,祖母早些歇着。” “你去罢。”陆老夫人点头道。 看着孙儿的背影,陆老夫人感慨万分,出声道:“这一转眼,孩子们都大了,我也老了,就只盼着璟儿成家立业,我啊死了也能闭上眼。” “老太太这是说哪里话,您春秋正盛,正是含饴弄孙,安享天伦之乐的年纪。”王妈妈走上前去搀扶老太太回内室,笑劝道,“等二哥儿将来成了亲,再多来几个重孙,孙女,您啊热闹都热闹不过来呢。” 一时到了里间,王妈妈服侍着卸钗更衣,陆老夫人略有惆怅:“正是这话呢,璟哥儿也不小了,也该定下……” “老太太可有了中意的人选?”王妈妈笑问道。 “这会子又没人,你还不知我的心?”老太太先是叹了一口气,才道:“原本瞧着一柔那孩子不错,没承想竟也是个糊涂人,和她姐姐一个性子,眼里容不下人,还没嫁过来就这么多的小动作,等嫁过来还不知闹得怎样,已有了个大奶奶尚且家宅不宁,再来一个的话,那果真是要天翻地覆了。” “这门亲事是万万做不得。”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庆幸不已,“好在如今也没过礼,也不曾在明面上说,这样两家即便不做亲,亲戚间也不失了体面。”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妻妾明争暗斗,自古就是如此,她不过是年纪大了也难插手管儿子孙子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王妈妈毕竟是下人,也不好议论主子的不是,扶着老太太到了床榻上,宽慰两句,说句中规中矩的话:“大奶奶也是心中有大哥儿,才会这般在意。” “我如何不知?”陆老夫人说,“但自古都是这么过来的,纲常伦理三从四德一条一条规束在女子身上,若是看不透终究会害人误己。” 作为女人陆老夫人很是理解周氏的所作所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同别人分享丈夫,但有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愿,不喜欢就能作为害人借口。她作为陆家的长辈,自是愿意看到子孙满堂,陆家能够繁荣昌盛。 “情深不寿,刚极易折,太用情至深也不好……”陆老夫人叹气,“就如璟儿母亲,她若看透些,哪能年纪轻轻留下这一双儿女就去了?” 见陆老夫人很是感伤,王妈妈又劝了一会子,放下了帐幔,“老太太该歇了。” 次日一早,几大只行礼箱笼被小厮们抬着装上了车,知道的是去京城参加春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搬家呢。 原本陆时侒打算简单收拾一些就罢了,他早已吩咐十四先去了京城置办房舍,一应衣履等物到了再现置办就是,但时婳不依,她蹙着眉,一边打理行囊,一边同他说话,很有当家做主的气派:“这些都是好的,何必买新的浪费钱?” “我有钱的。”陆时侒轻笑道。 时婳据理力争,头头是道:“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旧物用着顺手,到了京城拿过来就能用,现买不一定就和心意。” 苏家在当地也是大户,家里资产颇丰,时婳虽从小娇养,到没养成铺张浪费的性子,反而很是勤俭持家。 陆时侒被她一本正经的说教弄得忍俊不禁,从一个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紫檀雕漆盒子,递给她,“你打开看看。” 时婳把他常用的砚台也装进箱子,空出手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本账本,还有许多银票,再就是田地,庄子,铺子的地契房契,她还从未见过这些钱,很是惊讶,“这么多?” “当年母亲嫁到陆家,外祖父恐母亲受委屈,便陪送了几大船的嫁妆,从京城千里迢迢地嫁来了扬州”他从背后拥着她,轻轻的诉说往事,“可惜,到头来竟是兰因絮果……” 时婳这是第一次听他提起母亲,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难过,她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书案上,转过身搂着他的腰,什么话也没说,但他都懂。 他目光落在桌上,“这些只是母亲留下来的一小部分嫁妆,其余的阿姐出嫁,都为她添进嫁妆里了。”摸摸她柔软的发,微笑道:“现在这些都交给娘子保管吧。” “我?”时婳眨巴眨巴大眼睛,抿抿唇,“可我不会管家。” “慢慢学就是了,将来家里内务少不了你来管的。” “我能行吗?”时婳还是很犹豫,她可是对这些一窍不通。 他宽慰道,“你这么聪慧是什么学不会的?如今你已有了当家立事的做派了我的二奶奶!” 受到表扬鼓励的时婳,果然不负陆时侒所望,收拾起行礼来愈发上心,大件小物,只要是能带走的,都没落下,陆时侒觉得也就是这床她拆不了,要不然也得叫她打包了! 到码头时,陆清嘉夫妇也刚到,她穿了一件大红羽纱面鹤氅,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站在一边,看着小厮们正抬着一箱又一箱的行李往船上搬,等陆时侒和时婳走近,她笑着打趣道:“这是进京赶考还是举家搬迁?” “二者皆有。”陆时侒回了话,又拱手见礼喊了卫勉一声:“姐夫。” 卫勉含笑应了一声。 时婳这边也行了万福礼,正要开口时,被陆清嘉及时阻止:“你即是璟翊的未过门的妻子,便随着他喊姐姐是一样的。” 她点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 陆清嘉越发觉得她弟弟眼光不错,这么个又软又甜的妹子,她看着都喜欢! 大家就这么愉快地上了船。 行船的房间相邻,在船上无所事事,陆时侒就与卫勉或是下棋品茗,或是谈谈讲讲一些经济学问,倒也让行程变得不那么的枯燥无聊。 而时婳与陆清嘉都晕船,睡够了觉,头不晕的时候,也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陆清嘉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遇到对脾气的人,滔滔不绝,她净说一些天南海北的奇闻乐事给时婳听,听得她很是入迷,晚间陆时侒来喊她回房睡觉,她还很依依不舍,“姐姐,明儿一早我就来,记得把下面的故事说给我听!”
第七十九章 盘算 回到房内,时婳杏眼里闪着亮光,喋喋不休地给他讲方才陆清嘉给她说的故事。 “二爷,姐姐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国,那里人人平等,男女可自由相恋再成婚,而且一个男子只会有一个妻子,你说这是真的吗?” 时婳接过陆时侒递过来的茶盏,她说得兴起,丝毫没有防备,举起到唇边抿了一口,立马皱眉撇嘴,“好辣啊……” 原来陆时侒给她倒的不是茶水,是一杯屠苏酒,他温情蜜意地看着她,说:“是真是假又何妨?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饮。” 时婳被他这一番言辞,弄得柔肠百转,心头跳得厉害,得用什么压压才好,也忘记盏里是酒了,猛地喝了一口,辣的她吐着小舌头伸手扇风,“好辣,好辣!” “都喝了罢。”陆时侒笑说,“你今日在外面吹了风,喝些祛风散寒。” 只一杯下肚,她就双靥泛红,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伸着胳膊向他撒娇:“二爷……抱抱。” 陆时侒抱着她往床榻走,弯下腰放到床上,她搂着他的脖子,仰着脸就亲了过来,依稀可辨的玫瑰清香,混合着酒的醇香。 点火醉人,时婳主导的亲吻,反过来被吻的七荤八素。 自是少不了的一场欢好。 次日,约好要听故事的时婳,与说故事的陆清嘉都没能起来,反倒是两个男人,神清气爽的对弈喝茶,交谈甚是欢乐。 大船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直到二月中旬终于到达京城码头。 十四早已带着新采买的家仆在码头候着,瞧见陆时侒他们下了船,笑嘻嘻地走上前,施礼作揖喊人:“大姑奶奶,姑爷,二爷,婳姑娘,一路辛苦,快上马车!” 四人纷纷上了两辆马车,十四吩咐仆从去装行李,自己跳上车辕驾车。 陆时侒挑帘问道:“宅在置在了哪里?” “紧挨着大姑奶奶的宅子,凑巧那户人家要举家搬迁,就定了下来。”十四拽紧缰绳,先回头答话。 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做得不错,有赏。” “谢谢二爷!”十四马鞭一挥,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城内,这京城街市之繁华比起扬州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听着外面的热闹喧哗,略显疲惫的时婳来了精神,她挑帘往外看了看。 北方的房屋街巷大都相同,宽阔气派,和德州差不多,只是更加繁华热闹。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是在花枝巷里,一座三进宅子,地段不差不好,与卫府紧挨着。 下了马车,陆清嘉热情邀请时婳:“这刚到也得收拾一番,婳婳你们不如先来我们家住都是现成的。” 卫勉也附声邀请。 时婳看看陆时侒,是询问请示的意思。 他知她是想的,因为这几日在船上,她俩就腻歪一起,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于是只能依着她,去了卫家。 只是陆时侒没想到,这一住,就在卫家住了五六日,家里早就收拾停妥,但时婳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每晚都同陆清嘉睡在一起,也不知有多少话聊。 她俩睡在上房里,卫勉就宿在了书房。 第七日,在厢房独守空房的陆时侒说什么都不许时婳再赖在卫家了,直接扛着她往家里走。 眼见都要走到卫府大门口了,时婳好言好语地求他把自己放下来,他瞅着私下无人,拍了拍翘臀,才放她下来。 已是掌灯时分,院里纱灯俱是亮起,时婳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绯,幽怨的睃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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