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莲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合规制?” 她虽然也很喜欢这样一份殊荣,却害怕惹得皇上不高兴,连累了自家爹爹受骂。 令国公摇了摇头:“陛下有心赏你,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左右都超了正常的份例,超多超少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幼莲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该得到最好的。 幼莲开开心心地应了,没在意旁人心里会怎么想。既然碍不到她爹爹的事,宫中赏赐,她自然不会推拒。期间林姨母还来了一次,与她在房里坐了好久才不舍地回去。 自从早先婚期定了之后,院子里就一直都在收拾着,幼莲指挥着仆妇收拾了几天,很快也就打理好了,不需要幼莲再沾手。 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心里反而焦躁起来,随着成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每日都吃不好睡不好,紧张的不得了。 温以娴上门探望的这日,她正坐在窗边打络子,嫩白的小脸好似变得尖了些,瞧着就觉得可怜又可爱。 “没几天就要成亲,怎么突然开始忧心了?”温以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幼莲闷闷趴在桌子上:“我在家的时候,谁也不用迁就,喜欢什么便是什么……等到嫁过去了,谁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便如华昭那样娇纵霸道的性格,现下不也是忙着应对二皇子后院里的妖妖艳艳、操持大小事宜,上次见她的时候仿佛都老了五岁。 温以娴:“二皇子是什么人,江统领又是什么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说起来她都觉得好笑,两个皇子成亲前都听说是个洁身自好的品性,虽然有通房,却从未闹出什么桃色笑话来。 如今娶了妻,二皇子仿佛被打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任督二脉似的,已往府里抬了四个侍妾,都是他手下得力官员的女儿。比起他来,偏宠侧妃冷落正妃的大皇子反倒顺眼了许多。 幼莲故作老成地叹气:“人是好人,是不是好丈夫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最后几个字拉得长长的,颇有几分孩子气。 温以娴被她逗笑了,摇了摇头:“前一阵你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是谁当初红着脸和她说,江有朝也挺好的,怎么如今婚期将近,反倒又成了刚下赐婚圣旨时的模样。 幼莲支着脑袋想了想,啧了一声:“可能这就叫小娘子的秋愁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盼着赶快成亲,也好让我早点放下心。” 送走温以娴之后,幼莲反倒心情舒畅了许多,晚膳还叫厨房添了一份单笼金乳酥。 撑着腰在院子里消食的时候,幼莲还后悔不迭:“早知我方才就少吃两口红虬脯了,也不知喜服的腰身会不会紧。” 苦夏赶紧哄她:“姑娘前几天身形消瘦不少,即便今天多吃了些,衣裳肯定还是宽松的。” 快就寝的时候季长雁踏着月色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 “这是成亲前要好好看的……”季长雁也是第一回 做这种事,现下也有些脸红,“娇娇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来问我。” 她扔下东西就走了,幼莲疑惑地翻开册子。 她才看见画上的内容,“砰”的一下把册子合上,小脸变得通红,故作镇定地和满脸疑惑的迎春对视。 “没、没什么!”幼莲咬了下舌头,做贼心虚地把避火图塞到软枕底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公府挂起了红绸,下人们喜气洋洋地忙活着,处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模样。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里,终于迎来了成婚这一日。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大婚啦,宝贝们记得来参加嗷 (举起手比一个大心心
第36章 ◇ ◎大婚◎ 天刚蒙蒙亮,幼莲就被苦夏叫醒了。她近几日睡得不算早,此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任凭几个丫鬟婆子摆弄。 浴桶里放了满满的花瓣,热气氤氲,幼莲反倒清醒了几分,她望着窗外昏黑的天色,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恐怕是我这辈子起得最早的时候了。” 一句话惹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可不是,咱们姑娘无需侍奉婆母,即便嫁过去了也是享福的命呢。”孙妈妈笑道。 周嬷嬷是徐春慧特意请来的有经验的婆子,此时正细细为她全身上着脂膏,也觉得这位令国公府的嫡小姐着实好命。 ——闺阁时是国公府全府捧在手上的娇娇女,即便是公主郡主也不一定有她过得舒坦;成了亲嫁过去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也无需看婆母和小姑的脸色。 她笑着打趣道:“姑娘的皮肤白嫩,倒显得我的手糙了。” 几个婆子交换了个揶揄的眼神,剩下一堆小姑娘们懵懵懂懂的,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幼莲今日大婚,除却喜服和绣鞋之外,里头的中衣也是红色的,衬着一张小脸明艳精致。迎春给她绞干头发,三公主正巧推门进来,瞧见这副模样笑了。 “我还以为来迟了,没成想倒是刚刚好。” 令国公府请的全福夫人本来是广济伯夫人的侄女,父母宠爱、儿女孝顺,夫妻间的感情也十分和睦。谁知还没定下来,三公主便自告奋勇来了,徐春慧也只好应下。 幼莲刚向她福身行礼,就被三公主扶着起来:“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三公主笑容热情,没有半点架子。 她舍下面子来当全福夫人,自然是为了拉拢令国公府和镇北将军府。本来她没这个打算,可一听说幼莲的嫁妆数之后,她就进宫求见了淑妃,再由淑妃去找皇后娘娘,才定下了这件事。 她如今住在公主府,驸马算不上多有才干的人,就更要为他们的前途打算。此番父皇赐嫁妆,规格份例都要直逼公主,就明明白白昭示了他对虞家的态度。 “我先为你绞面,若是疼的话就告诉我。”三公主自己也是经历过这一遭的,说起话来很感同身受。 果然,她才使了六分力,幼莲嫩生生的脸就红了,眼睛里乍然涌了泪,苦夏忙用帕子给她擦了。 “让公主看笑话了。”幼莲方才一下子没忍住泪意,此刻回了神,反而有些羞赧。 三公主摇了摇头,手里的动作放轻了一些。等到描好细细的弯月眉,她往后退了几步,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这敷粉呀,才不是越白越好,稍稍比肤色白一些最合适。” “驸马有位表妹,出嫁时脸涂得太白,和脖子的颜色都不一样,叫人平白笑话了好久呢。”她对这位搅事精表妹没什么好脸色,便顺手拿她做反面例子。 幼莲本就肤色白皙莹润,装饰一番更觉艳若桃李,发髻上戴着累金丝点翠凤冠,又插了两支金凤衔珠步摇,行走间昳丽生辉。 周嬷嬷早就捧着喜服等在一旁。大红喜服早早就叫人熏了香,又特意晾一个时辰,直到香气幽微、丝丝缕缕之时,才算是大功告成。 金红交错的衣裳上带着淡淡的甜梨香,与那日去往大皇子府赴宴时的熏香一致。 幼莲并非偏爱这种香气,只是在选香的时候,鬼使神差般,想起了那日江有朝细细亲吻时不经意提的那一句,便红着脸选了这一盒。 这会儿时辰太早,幼莲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几块糕点便坐着同三公主说话。 没等多久,徐春慧和季长雁就进来看她。 离别之际,什么龃龉不满都没了,只剩下分别的不舍和难过。徐春慧握着她的手,给她套上一支金镶玉的镯子,眼里噙着泪:“我还记着你是个这么点的小人儿呢,如今却马上就要变成旁人家的媳妇了。” 季长雁也难得的有些絮絮叨叨:“嫁过去之后,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就尽管吩咐人回来告诉我们。” 徐春慧点了点头:“咱们国公府,别的不敢说,若是那江家敢给你气受,你就只管带着丫鬟侍卫回来,莫要自己忍着让着。” 幼莲本来一直绷着泪,听见这话又想哭又想笑,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扑进徐春慧的怀里。 她年幼丧母,除了令国公之外,就是徐春慧照看她长大。说是婶婶,胜似养母。 林姨母来的时候没带林霓儿,倒是拿了个黄花梨木的小盒子:“你表哥紧赶慢赶,今日才到了京城,他托我给你送过来的贺礼,祝我们娇娇婚事美满、夫妻和乐。” 谢知遥在杭州做官,这次回来前特意给陛下上了折子,一路乘船骑马才回了京城,好在最终赶上了吉时。 令国公府的远亲和林氏族人都来了许多,一个个如走马观花似的,此起彼伏地同幼莲说话,直到她笑得脸都僵了,好不容易挨到温以娴她们进来,才瘫着舒了口气。 陈惜春一见她就忍不住笑:“你们瞧瞧,这就是今日成亲的新娘子,还没出嫁呢就同我们连话都懒得说。” 幼莲喝了口茶润嗓子,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可再也不想应酬亲戚了……好在江家人丁不丰,否则再来一回,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应酬说话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又要持正守礼、又要柔静温顺,还要恰当做出娇羞的模样,着实是累人。 唉,也怪她平日里做的太好,如今反倒成了旁人注意的对象。 幼莲颇有些自矜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都是些没嫁人的小姑娘,陈国公世子未娶妻,温以娴和陈氏姐妹都不大懂出嫁时的小妙招。徐家倒是前两年刚娶了媳妇,徐玉柔便温声软语同她传授心得。 “我瞧着镇北将军府迎亲的人定是要绕街好好走一圈的,你带些软和又不掉渣的点心上花轿,若是饿了就自己先垫垫肚子。” 迎春当即包了小半盘糕点装起来,苦夏则拿了珍珠粉和口脂,等幼莲吃了东西后替她补补妆容。 迎亲的长队很快就到了令国公府门外,锣鼓喧天,一路吹吹打打,排场大的很。 江有朝骑着马走在最前头,英俊凌厉的面庞上唇角轻轻勾起,周身傲霜赛雪的冰冷也压下了几分,大红色的喜服妥妥贴贴的穿在身上,衬的面如冠玉、英朗不凡。 等到下了马,虞青松和虞青竹就拦着他做催妆诗,谢知遥因着同江有朝未见过面,此刻只站在人群里,笑望着眼前的队伍。 江有朝不慌不忙地作了两首,虞青竹还要再问,被虞青松挥手拦下:“好了,江大人文武双全,光催妆诗怎么能难得住他。” 语罢朝江有朝拱了拱手,笑容里带着歉意。 之前在大皇子府发生的意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壶酒最后到了江有朝桌子上,但终归是替他挡了一次劫,是以他也遵照着幼莲的嘱咐,没有在诗文上为难江有朝。 ——左右娇娇也不善作诗,这小两口倒是凑一块儿去了。 虞青松忍不住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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