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响起一声:“小畜生,看你往哪里走?”声音极其娇媚,接着窸窣的衣服声和细碎的脚步声向远处行去。室内众人屏声细听。这里是太师府内军机重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之时,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原来是大将郭汜刚从凉州赶来。门一开,带进一股风,众人哈哈大笑,缓解了刚才紧张的气氛。董卓忙迎郭汜入座。如此一帮男人相聚,商量的不是烧杀抢掠,就是阴谋诡计,最后董卓说:“你们先护送皇帝上西京,那里有我弟董旻接应。牛辅和李傕随我暂守洛阳,徐荣前往成皋助吕布拒敌,贾诩起草诏书昭告天下名士上西京任职。” 这徐荣是辽东人,曾向董卓推荐好友公孙度,公孙度投好董卓,被派到辽东募兵,颇有成效,徐荣以此进入董卓幕府核心。 太师府的会议决定天下走势,成皋前线的战事事关个人声誉。吕布英勇威武之名一经传开,连三岁小儿也不敢夜哭,赤兔宝马在苍茫原野驰骋,天边的彤云也涌起了波浪。袁术、孔伷再不敢贸然进兵。 吕布收起方天画戟,策马进入洛阳城,偌大的洛阳城竟毫无声响,赤兔马从开阳门进城,沿着笔直的甬道直到太师府门,太师府自与外面不同。吕布进来,奴仆们敲锣击鼓地欢迎。吕布一激动,直冲进去。在外堂和内室之间赶紧刹住脚。 太师府的女眷众多,吕布不敢擅自进入,正在犹豫之际,一抹亮丽的红云映入眼帘,原来是貂蝉在逗弄一只白猫玩。这一红一白,前后相随,时而快步小跑,时而闲庭信步,所过之处,笑声如银铃散落,幽香久久不散。 吕布目随着貂蝉,就像蜜蜂吮住了花柱头。忽然,那只白猫弓腰一纵,跳上一座假山,钻入山石后面,不见了。貂蝉急转身寻去,苦于岩壁粗糙,不敢攀爬,忙呼人帮忙。抬头一见,见一长大汉子立在仪门外,就招呼说:“喂,帮帮我,拉那小畜生出来。”吕布说:“夫人,喊我吗?”貂蝉说:“不喊你,又喊谁?这里有第二个男人吗?”吕布忙走进山石后面,用方天画戟朝石缝里捅去。“喵”地一声,白猫钻了出来,跑向貂蝉脚下伏着。貂蝉弯腰抱起,一边手抚猫背,一边对吕布说:“这猫呀,特通人性,哪里有秘密,它就往哪钻。这几天,太师召人商量机密,它好像也懂,总爱往那里钻。刚刚才从那里被赶了出来呢!多谢将军帮我捉住了它。” 两人正在说话,身后响起爽朗的笑声,董卓出来了。董卓说:“貂蝉,你可知此人是谁?”貂蝉忙迎向董卓:“我哪知道啊!反正他帮我捉住了猫,总是好人”董卓说:“这就是你说过的五原郡飞将军,吕布啊!”吕布忙向董卓施礼,董卓执着吕布的手,说:“奉先英勇,天下无敌,我董某有你,大事可定啊!哈哈哈!”吕布说:“太师召我,可有要事相商。”董卓说:“这朝野上下,人心不定,想你我一起定能干一番大事。皇帝诏命迁都西京,朝中非议不断,我命人护送皇上先上路,你帮我在洛阳断后。我派徐荣助你,进军酸枣,挡住袁曹联军。”吕布说:“太师有命,布怎敢不从。我先回家交代一下,马上出征。”董卓说:“不急不急,先吃了庆功酒再说。”
第23章 迁都之前 当晚一更,吕布归家,刚要与妻子说上话,门人报说秦将军到。吕布出来迎了秦宜禄进密室。 秦宜禄说:“奉先从太师府回来,可带了什么消息?” 吕布说:“太师命我进驻酸枣抵挡袁绍,这边要迁都西京。你在朝中可听说什么消息?”秦宜禄说:“今日早朝,太师已安排了迁都事宜。如此大事,全凭太师一人说了算,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太师升了王允为司徒,任荀爽为司空,召回颍川陈纪,韩融,陈留蔡邕等人入朝佐政。” 吕布说:“全是一帮文弱书生,有何用处?” 秦宜禄说:“司徒王允是并州人,与你我同乡。此人言语颇有见地,不妨见见他。” 第二天早朝罢,吕布在秦宜禄的安排下,与王允见面。 两人见礼罢,王允说:“吕将军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实为我们并州人争了光啊!” 吕布说:“司徒位列三公,也是并州人的福气啊!” 王允说:“咱们并州远居北方,地薄民弱,向来不被重视,并州人应该团结起来啊!” 吕布说:“司徒你德高望重,一呼百应,并州人哪有不从之理。” 王允说:“都为朝廷办事,哪有个人名望。如今太师掌权,你我齐心效力,不负太师提拔之恩为是。” 吕布说:“朝中之人多有怨言,司徒能如此说,吕布哪有二心。” 王允说:“这朝廷人心极难攒测。太师有自己的一帮力将相助,你看这李傕、郭汜、牛辅等人都是心腹,原本同乡,皆出自西凉。太师实力在西凉啊!” 吕布听说,心中一顿,再视秦宜禄,自在一旁默默无言。 王允又说:“我等来自并州,相互团结,倾力相帮太师,太师想不成大事都难啊!”------ 吕布告别王允,与秦宜禄一起出来。 秦宜禄说:“太师要迁都,你有何看法?”吕布说:“太师命我午后出征酸枣,你怎么看?”秦宜禄说:“太师迁都,你我得早作准备。”吕布说:“我留你在洛阳,护送家眷。”秦宜禄说:“护送家眷自在我身上,我会全力尽责,你放心。只是------”秦宜禄迟疑了起来。吕布说:“你有何难处?”秦宜禄说:“奉先难道对太师遣兵派将没有任何疑心?”吕布说:“太师派将多用外人,自己的西凉军不动,我等能有何办法?”秦宜禄说:“我们部曲多来自丁原,几场战役下来,损失不少。这打战最耗兵力和粮草,我们是无源之水。危急时刻,自己人最有用,太师自有西凉兵作后盾,你我能靠谁?奉先你调兵遣将要多用心了。” 吕布一手抚着秦宜的背,一手紧握剑戟,说:“你的话我牢记在心。我们走到如今地步实属无奈,也不容易,你在后方保护好家眷,随机应变,我在前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太师在府中商议机密事,我等都不能参加,你在京中要随时关注,以防不测。”两人作别,各回家中. 吕布回家,吩咐妻子收拾行装,盘点财务,好随时启程西迁。 妻子严氏说:“近来街市少人走动,然各府夫人早听到风声要迁都,都在暗中抛售家产,兑换现钱。只有你被蒙在鼓里,还在前线奔命。这么一大家子,让我一妇人做主,我哪有这能耐。” 吕布说:“夫人劳心又劳力。想我吕布在外拼命,赢得几场战争,全仗夫人在内相帮支持。” 严氏说:“我能帮你什么呀。我在娘家也是个贵小姐,哪有抛头露面跟商人交往过。为了这个家,我只能抛头露面,前些时我也找过商人,只是家里东西卖不起价钱,买进卖出差了好多钱,我实在心疼得很。”吕布说:“能卖就卖了,以后还可以买回来。不要心疼钱,有我吕布在,总不至于饿了夫人。”严氏说:“你们男人在外打打杀杀,哪知道妇人在家也不容易。街上不做买卖,粮食交易都在暗中,价钱贵到要死,一担谷子卖几万钱,市面上的钱没人要,还只要以前的五铢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夫妻两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外面响起了吵闹声。 严氏忙出来,原来是一个丫环不小心打碎了陶罐,严氏让叫进那个丫环。严氏一看,很陌生的脸,脸上有好大的一块青记,心中疑惑不知何时买进这样一个丫环。 管家媳妇指着那丫环说,这婢子不会干重活,也不会收拾,成天鬼鬼祟祟,丢了魂似的,还经常找不见人影。 严氏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丫环只低头不语。严氏心中疑惑,叫下人拿来家法,把她托翻在地剥去衣裳打。 这时吕布步出屋子,那丫环眼尖,轻轻叫了一声:“将军!” 这声音好熟悉,吕布审视了一下她,忙喝退众人,让妻子带上丫环回房。原来此丫环就是杜瑟,在吕府隐身二月余,本想找个机会向吕布道出实情,怎奈吕布军务缠身,很少回家。 吕布这一见心中惊吓不小,严氏也疑惑丈夫何时对一粗丑的丫环上心。 门人报说徐荣将军已整好装束,只等吕将军一起带兵出发。吕布见出发时间已到,只好对妻子道出实情,并再三嘱咐要隐瞒事实,并好生对待杜瑟。 死水般的洛阳城一夜之间活泛了起来,街面上传来一声声高喊:朝廷诏命,迁都西京,百姓随往,违命者斩------各城门口的告示贴了一排排,有征兵的,有加税的,有调派的,------前几天还安安静静的城门口,如今人潮如涌。奇怪的是,城门紧闭,不准百姓出入。原来朝廷有令,在国家有难之时,征百姓财产二分之一充作军需。以户为单位,不论身份,地位,三日之内计点私财上报征纳,三日后百姓随军西迁,不得停留。在此之前严禁携带私财出城。 人们在告示下议论纷纷,远处驶来几辆大车。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跳下车,递过一个腰牌给守门人,那当兵的一看,肃然起敬,向旁边的军官低语了几句,那军官面有难色。管家见状,忙递过一代重物,上前施了一礼,说:“请长官多多看顾,车内就一孤儿寡母,他们要回娘家探亲。”长官示意士兵收下袋子,走过另一边,与另一个长官交代情况。 那是一个羌人,貌相与中原人不同。只见他走到车边,掀起车帘子往里面瞧。 一个美妇人怀抱着一个婴孩坐在车里,还有一个侍女。羌兵示意妇人下车,要求搜身。 管家忙过来应付。羌人用剑柄推开管家,管家踉跄倒退。妇人紧抱孩子,端坐不动。侍女走下车来,羌人一把抓过,正要有所动作,那汉人长官忙过来圆场,说:“这是故何大将军的家属,董太师有令要重点保护,不得对他们无礼。”羌人说:“太师严令,不论身份高低,一律不得私自出城。” 管家与汉人长官、羌人理论,车内妇人说:“管家,回去吧,不走了。” 这妇人就是尹润这孩子就是何咸的遗腹子何晏,管家叫何忠。何家原本势大,这些汉人官员多有受何进恩惠的,然而,人走茶凉,世事无常,再说羌人并不买何家的账。自何进暴死,董卓进城,尹润就写信给父亲,要求回娘家避难,尹密老爷认为何家是权贵,女儿嫁进何家,就是朝廷命妇,不能随意回家,说等时局稳定,日子自然就好过了。没想到董卓要迁京,尹润坚决要回娘家,尹老爷说巩县到洛阳沿途戒严,百姓不能进京,让尹润自己回乡,没想到连现在城门都出不了。 管家说:“夫人,我们去城南看看,能不能出城。”尹润说:“从城西赶到城南,太阳都要下山了,怎么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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