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瞧着公主一行人过来。放声大喊:“殿下,侯府差人来报,云楚清此刻回到侯府了……” 一听人回到了侯府,南宫盛蓉与魏子良都松了一口气。 魏子良反而止步不前,拱手向南宫盛蓉告辞。
第116章 “子良哥, 不去侯府看看吗?” 魏子良恢复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楚清怎么说都是个女子,还是殿下去看比较合适?” 话毕便要走, 南宫盛蓉故意激将道:“子良哥既不去, 那本公主更不必去了, 如今楚清姐姐名ʟᴇxɪ义上可是罪臣之女……” 魏子良一听急了,公主这是要避嫌啊! 云香玲已入狱,云楚清没道理继续住在侯府。 魏子良心中忽然暗暗做了决心,他要接云楚清去魏府。 “那子良,恭敬不如从命。” “那快去吧!” 南宫盛蓉也不废话大步流星向前,魏子良心中七上八下,思索着如何劝说云楚清随他回魏府。 刘管家侯在侯府正门恭候大驾, 领着公主与魏子良去云楚清的住处。 到了厢房门外, 房门敞开着。 魏子良有些迫不及待奔了进去,可屋内空无一人。 这时,只见云楚清从隔壁房内出来。 原来云楚清的父亲何知君,也随她到了侯府, 被安置在隔壁房内。 “楚清姐姐……” 南宫盛蓉慌忙迎了上去,云楚清束发束冠却穿了一件霜色道袍。 道袍宽大,更衬得人娇弱不堪如同一朵飘摇易折的鲜花。 “殿下……” 云楚清声音颤抖唤了一声, 不用想必是哭了许久。 南宫盛蓉也未想好如何宽慰云楚清,只是默默牵着她的手回房去。 魏子良闻见声音冲了出来,又不敢无言乱语慌忙让开门口。 进入房内,烛光中方看清云楚清眼眶红肿。 就连鼻头都有些发红, 唇瓣也被咬破皮露出猩红。 魏子良见此再克制不住, 恳切道:“楚清,随我回魏府住, 可好?” 云楚清愣子一瞬,谢绝了魏子良的好意。她暗哑着嗓子,平静道:“多谢子良哥好意,楚清在侯府住着挺好的。” 魏子良更急了,有些口不择言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在侯府算什么?” 云楚清似乎没了从前的唯唯诺诺,回击道:“那住到魏府,又算什么?” 原本是好意,竟弄得像吵起架。 南宫盛蓉急忙说和道:“楚清姐姐莫要误会了,子良哥也是好意……” 云楚清径直打断道:“我当然知他是好意,我的事就不必麻烦,旁人,操心了。” 云楚清刻意咬重“旁人”二字,有些刺痛魏子良的心。 他虽未向云楚清表明心意,可他听得出来云楚清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更像是要他死心的意思。 若换平日,魏子良早便嘻嘻哈哈打混过去。 可他方才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今夜都要向云楚清表明他的心意。 “楚清,其实,其实我,我心……” 明明鼓足勇气,可真当说出口来,又不自觉磕磕绊绊紧张不已。 南宫盛蓉算是听明白了,魏子良这是要表明心意。 “子良哥,从今日起世上再无云楚清,只有何楚清。” 魏子良并不知道云楚清的身世,他只知道这话还是在拒绝自己。 他不由颓丧起来,眼神藏着悲伤,嘴上若无其事说了句:“只盼你,从此欢喜无忧。” 事情的发展与南宫盛蓉想象的背道而驰,二人怎有种诀别的意思。 云楚清却说今日累极了,要歇着了。逐客令已下,魏子良故作洒脱退出房外离开侯府。 魏子良一走,云楚清重重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六角圆凳上。 眼神凄凄楚楚,哽咽道:“如今,是我配不上他了……” 南宫盛蓉一时竟不知如何宽慰,云楚清明明是最无辜之人却要承受云香玲带来的恶果。 她本应该前程似锦,日后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可一夕之间她多年寒窗苦读,得来的功名利禄化为乌有不在。 “殿下,玉侯爷,让我与父亲安心住在侯府,可楚清知道,他并不想看见我这张脸,明日我便搬离侯府……” 云楚清不禁又呜咽起,之前她是恨极了云香玲狠毒。 可得知云香玲几日后便要问斩,又有几分悲伤。 更何况还有云楚乔,即便云楚乔都是虚情假意,可到底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大哥。 南宫盛蓉急忙阻止道:“不行,楚清姐姐若不愿住在侯府,我那公主府有的是屋子。” 云楚清似乎下定了决心,倔强道:“我父亲受不了打击,身子更不好了,侯爷请宫里的太医瞧了,说是时日无多了,将死之人恐污了府上,我生母当年那个小宅子还留着,我心中明白殿下,侯爷,还有子良哥都是关心我,可我,只想静静陪父亲走完,最后这段日子。” 南宫盛蓉不好再劝说,只说道:“若有为难之处,尽管开口。” 云楚清轻嗯应下,南宫盛蓉嘱咐她好生休息,离开前顺带帮她关上了房门。 一滴雨珠打在南宫盛蓉眼皮上,来不及走出院子雨珠噼里啪啦狂落下来。 这雨势变化莫测,便如人世间之事总有无可奈何之时。 小宁子慌忙为公主撑伞遮雨,自以为是禀报道:“侯爷这会,正与玉国公说话呢。” “回公主府吧!” 南宫盛蓉有些有气无力下令回府,心中因云楚清之事闷闷不乐。 一回到公主府,南宫盛蓉便歇下了。 半夜三更,雨声滴答不绝于耳。 南宫盛蓉睡得香甜,倒不觉得扰人清梦。 屋内香炉里凝神香燃尽,青烟飘散殆尽。 她翻身向外触碰到有些微凉的肌肤,迷迷糊糊半抬起眼皮。 借着床架镶嵌的那颗夜明珠,玉晏天那张清冷俊朗的容颜落在眼底。 她挪了挪身子钻进玉晏天怀里,睡眼迷离软绵绵问道:“何时来的?” 玉晏天未睁眼,声色疲惫只说了两个字:“方才。” 他圈住纤细的柳腰,面埋在芬芳青丝里,困意更浓。 雨夜相拥而眠,也唯有公主在他身边他睡得安心。 雨纷纷扰扰,却又祥和安逸。 几日后,艳阳高照蝉鸣喧嚣。 云楚清搬离了侯府,魏子良每日变着花样往云楚清那里送东西。 南宫盛蓉以宇文沐颜脚伤为由,拖着一直未回皇宫去。 玉晏天这几日披星而出戴月而归,而后翻墙入公主府与她同踏而眠。 对同踏而眠而已,她睡着他方归,她醒时他又早离去。 二人愣是连句话也未说上,明明案子都结了玉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南宫盛蓉无精打采,让人伺候着更上一件木槿紫的窄袖云纹锦袍。 束发束冠,带了一顶镶着翡翠的小金冠。 今日她特意做了男子打扮,想出府去探望云楚清。顺道去一趟大理寺,看看玉晏天究竟在做什么。 拿了把玉骨折扇,方踏出寝殿。小宁子拎着衣摆一路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殿,殿下,侯,侯爷这几日不在大理寺……” 南宫盛蓉一听娥眉微拧,忙道:“别急,喘口气慢慢说。” 小宁子拍拍心口喘了几大口气,终于将话说连贯:“奴入宫向田公公打探,侯爷这几日都被陛下留在宫里抄写法华经,说是作为下月皇后娘娘的千秋之礼。” 这法华经整部佛经有八万字,既要送人必须每日焚香。心怀虔诚一字一字工整抄写,没个十天半个月抄写不完。 明面上说是为了皇后的千秋之礼,分明惠安帝是故意在罚玉晏天。 莫非是因她拖着不肯回宫,借机发难诱她回宫。 “带上备的礼品,随本公主先去看望云,不,何楚清。” 南宫盛蓉故意带着一队金甲禁卫招摇过市,让人知道那何宅与宫里有关系免得被孤女老父被人欺负。 南宫盛蓉方下马车,碰上先她一步到的肖柏舟。 这肖柏舟身穿碧色官袍,他原就样貌周正。官袍加身,亦是神采飞扬风度翩翩。 肖柏舟拎着一些礼盒,在何宅门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迟迟不肯叩门。 南宫盛蓉在巷口便下了马车步行自此,嘘声命人莫要发出声响。 她急步上前,挥起玉骨折扇不轻不重打在肖柏舟肩头。 肖柏舟全神贯注这么打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后背直冒冷汗。 怒气冲冲回身,看清来人乃是天之骄女公主殿下。方才腾起的怒火瞬间熄灭,提着礼物急忙小心翼翼作揖道:“参见殿下。” 南宫盛蓉斜眼瞧着肖柏舟,阴阳怪气道:“你为何在此,莫不是要打何楚清的主意?” 肖柏舟傻傻颔首,又拨浪鼓般摇头,语无伦次道:“是,呃,不是,是那个……” “到底来此作何?还不快说?” 南宫盛蓉可没耐性口吻难免有些冲,肖柏舟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道:“我,我母亲,让我来何府提亲。” 南宫盛蓉闻后很是诧异,还未追问肖柏舟一脸正经又道:“其实我从前也有些倾慕楚清,我母亲又中意楚清,便催我还向何伯父提亲,好名正言顺照顾他们父女二人。” 肖柏舟说得诚诚恳恳,南宫盛蓉打探过他的为人。 这肖柏舟虽不是极其优秀,却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家里是有通房,可这也是寻常之事。 他家世也不比魏子良差多少,何况他有官位在身,论长相又ʟᴇxɪ胜魏子良一筹。 南宫盛蓉不由有些替魏子良担忧,这可是个强劲对手。 “殿下……” 说曹操曹操到,魏子良风风火火呼喊着奔过来。
第117章 魏子良身后跟着两名拎满礼物的家丁, 追赶他家公子险些弄翻手里的东西。 魏子良自是折扇不离手,他瞟见肖柏舟瞬间明了对方为何而来。 肖柏舟十分自然与魏子良打起招呼:“魏公子。” 从前魏子良休假归家,时常与肖柏舟兄妹作伴游玩。 其实肖柏舟算是个小跟班, 也算得上一个狐朋狗友。 魏子良走到肖柏舟身旁, 也不拐弯抹角正正经经道:“是你要来, 还是被你母亲逼迫?” 魏子良可不蠢,若是肖柏舟真与自己争云楚清那可真是个麻烦事。 毕竟正常女子,多半会选肖柏舟。 肖柏舟也不含糊,不自然笑道:“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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