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归早已被扒了铠甲,捆了绳索。气急交加,嘶吼不甘。 待厉傲的人马,彻底没了踪迹。裴啸凌策马,到了魏子越身前。 他微微俯身伸手,想要拉魏子越同乘一匹马。 魏子越见裴啸凌脸色有些灰白,又见裴啸凌手提陌刀的肩膀,有些发颤。 魏子越当即明了,裴啸凌被自己弄伤。 此刻只怕是有些撑不住了,她不敢犹豫抓住裴啸凌的手,顺势上了马。 魏子越在前,裴啸凌在后。 魏子越夺过裴啸凌手里的陌刀,将刀交给了其他人。 裴啸凌则顺势,环住魏子越的腰身,附在她耳畔,悄言:“我还能撑上一会,千万别让其他人,发现我身上有伤。” 魏子越哽咽嗯了一声,并未说话。 她此刻只觉得后悔莫及,为何她如此冲动伤了裴啸凌。 成婚几日,二人未曾圆房。 原本觉得满腹委屈,这才恼羞成怒动了手。 可裴啸凌连躲都不躲,不然凭她怎能轻易伤到对方。 这时,玉晏天骑马行到二人身旁,他只唤了一句:“大将军。” 玉晏天眼神中的几分关切,裴啸凌已明白其意,摇头道:“无妨。” 魏子越有些错愕,玉晏天为何知裴啸凌受伤之事。 待回到军营,温若飏为魏子越处理了伤口。 裴啸凌则服了,益气养血的汤药,沉沉入睡。 温若飏替魏子越包扎好,收拾药箱准备离去。 魏子越盯着温若飏,口吻似求:“温若飏,你能与我,说句实话吗?” 温若飏随意应道:“什么实话?” “裴大国,究竟如何了?” 魏子越自以为裴大国已死,只是裴啸凌秘不发丧而已。 她能想到裴啸凌不与她圆房,应当还是有关裴大国。 温若飏语气不屑:“那老头一时半会,死不了,你不用担心他。” 魏子越闻后一瞬,觉得越发委屈。既然裴大国无事,为何裴啸凌如此对她。 她嗤鼻冷笑道:“裴啸凌说他身有隐疾,是真是假?” 温若飏收拾好东西,背上了药箱,这才回身面对魏子越,一本正经道:“他告诉你的?” 温若飏略指了一下,床上躺着的裴啸凌。 魏子越郑重颔首,温若飏一憋嘴,打趣道:“这可是男子,最看中之事,你觉得他会拿这种事诓骗你吗?” 温若飏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魏子越实在闹不清楚。没了耐性,凶巴巴道:“温若飏,少给我和稀泥,到底是不是真的?” 温若飏一听不乐意,训斥道:“好歹你的医术是我教的,你还唤过我师傅,有你这么和师傅说话的嘛?” 魏子越想也没想,呛道:“我来军营有十年了吧,熬成了黄脸婆,连句实话,都不配知晓吗?” 见温若飏似有一脸难为,魏子越又恨恨道:“从前你不是说我可怜,替我不值,师傅,温师傅,你说,我配不配知晓真相?” 温若飏扒了两下小胡子,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告诉你吧。” 魏子越未有半分喜色,仍旧恶狠狠盯着温若飏。 温若飏有些吞吞吐吐道:“早些年间,大将军伤到了要处,以我的医术应该能恢复。只是,大将军这么多年又没个女人,我也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好了,还是没好。” 温若飏停顿一下,见魏子越神色凝重。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没好利索?你们二人还不曾圆房?” 见魏子越凄然颔首,温若飏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伤兵等着我,救治呢,告辞了……”
第171章 温若飏方溜出大帐, 便碰上了玉晏天。 “你可是要去,探望大将军?” 温若飏已拽上玉晏天的胳膊,将其拉到了一旁。 玉晏天只是对于郑千归的身世, 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方才一回军营, 玉晏天便去审问了郑千归。 只是郑千归什么都不肯说, 一直嚷嚷着要ʟᴇxɪ回京面见惠安帝。 温若飏也不给玉晏天开口的机会,又道:“今日不要去叨扰大将军了,让他好生歇着吧!” “他,如何了?” 玉晏天自然知道裴啸凌需要休养,只是郑千归之事有关宫廷秘史。 宫中的记载,他都熟读于心。 关于郑家只说了,长公主下嫁郑家后。郑家图谋不轨, 招兵买马。 企图让长公主继承皇位, 继而再禅位与郑家。 郑家被诛了九族,按道理不该有人存活才是。 为何这个郑千归自称是郑家人,他身份的真实性不得而知。 有关长公主的记载,长公主是先帝的幼妹。与先帝年纪相差极大, 只比惠安帝大了四岁。 长公主的封号,也是惠安帝登基时先帝遗诏亲封的。 惠安三年,先帝之丧满三载。 惠安帝设坛祭拜, 并在宫中摆宴。 长公主的夫家郑氏,当时是京城守卫统领。 郑家以长公主之名逼宫,妄想篡位。 裴泫铭的父亲,当时是御前禁卫右卫将军。 便是在那场宫变中丧了性命, 以至于裴泫铭成了遗腹子。 温若飏推了推, 凝神思索的玉晏天,一板一眼道:“我说你啊, 不如就此回京算了,这里终究太过危险,你还是速速回京吧!” 玉晏天却说道:“待他伤好后,再说吧!” 温若飏摇头晃脑,无可奈何道:“随你便吧,不过有一点你要切记,不要公然挑衅大将军的军威。” 玉晏天颔首,反倒说:“舅父,劳您去给郑千归,开上几服药,让其无力自寻短见。” “好,我这便去。” 温若飏爽快答应,背着药箱离开了。 玉晏天独自回了营帐,姜栋正在那里擦拭裴啸凌那柄陌刀。 玉晏天还未顾得上,将陌刀还与裴啸凌。 倒是姜栋,拿着传闻中的陌刀爱不释手。 “这柄陌刀的手感真不错,明日我也要到兵器库,弄一柄过过手瘾。” 姜栋抡着陌刀比划了两下,想起今日之事,这才追问道:“今日,你拿我一颗药,给谁吃了?” 姜栋本就仰慕裴啸凌,其实他已发现裴啸凌方才脸色有些差。 “是,裴啸凌,他受了点伤。” 玉晏天斟了茶,抿了一口,略有忧愁道:“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够回京城了。” 姜栋明白玉晏天的意思,对那个郑千归倒是十分好奇。 姜栋收好陌刀,问道:“那个郑千归,究竟什么来头,今日你们说的话,我听着糊里糊涂的。” 玉晏天又抿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道:“若他真是郑家人,当真是长公主的儿子,论辈分,我与太女殿下当唤他一声叔父。只是郑家当年是谋权篡位,那是诛九族之罪,长公主在那次宫变中自刎谢罪,她的孩子不知所踪,陛下,多年一直秘密派人寻找,一直都未有任何音讯,倘若这个郑千归千真万确是,那也可以解释了,为何寻找无果,原来一直藏匿在东昌国内。” 姜栋挠挠头,发愁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他有自证身份的信物,之类的东西吗?” 玉晏天欣慰一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问题是他拿不出证据,只说当年随他去东昌国的老人都已过世。” 姜栋面色凝重,只觉得麻烦,打趣道:“我看你如此淡然,想必是已有主意了吧?” 玉晏天优雅饮完一杯茶,说道:“我打算见见厉傲,看他如何说。毕竟东昌国也不是随便好糊弄的,无凭无据,东昌国为何会信,他便是郑家人,供养其多年。” 提起厉傲,姜栋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他只闷闷道:“你当心着点。” 玉晏天遂派人去送信与厉傲,约其明日辰时见。 天蒙微雨,云暗日隐。 远洲城,牢房中。 姿态端持的郑南归,盘膝坐地闭目凝神。 他身旁,歪歪扭捏席地躺了不少难民。 这些日子,每日他都会被单独审问。 只是每每其都不点头,只说想要他点头答应,让真正管事的人来。 可即便有,张了望这个巡按御史亲口许诺。也不能说服其,令郑南归点头答应。 此时,南宫盛蓉收到了东山城的飞鸽传书。 信上说,二十年前,确实有一户郑家人,祖孙三人迁往惠州。 南宫盛蓉穿着,随行暗卫的藏青劲服。束腰飒爽,腰上别着她新置的软鞭。 她与张了望商议过后,今日她陪同张了望审问郑南归。 郑南归被衙役拖出牢房,同牢房的人没人敢言语一声。 只有郑爷爷躲在角落里,唉声叹气。 郑南归被人绑在架子上,他白了一眼张了望。 眼神落在南宫盛蓉身上,径直冷哼道:“你应该是,这位张大人的主子吧?” 张了望方想开口阻止,其不懂礼数。 南宫盛蓉却挥手,无所谓道:“你既然已看出,那么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郑南归眯沉了双眼,肃然道:“带我回京城,面见当今陛下。” “大胆……” 张了望出声呵斥,南宫盛蓉饶有兴趣,反问道:“哦?你想见陛下,那先说说吧,你为何要见陛下,若你理由充分,我定带你回京面圣。” 郑南归猛然看向张了望,似在命令般:“张大人,且先出去,我要言明之事,只可一人听。” 张了望见太女殿下颔首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南宫盛蓉骤然抽出腰上的软鞭,拿在手掌把玩,打着手心故意道:“若你不老实,我这鞭子,也不是吃素的。” 郑南归不屑一顾道:“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当今太女吧?” 南宫盛蓉眼神微愕,转瞬即逝傲娇道:“你既知晓,那便说说吧,你究竟是谁?毕竟,我南临国,姓郑的可不多了。” 郑南归仰首,悲笑道:“如此说,你已经有几分怀疑了,没错我就是郑家人,长公主的独生亲子。” 饶是南宫盛蓉早有准备,仍旧心神一震。 原本她猜测这个郑南归,可能与郑家有些关系。 未想到,郑南归竟然说自己是,长公主皇姑奶的儿子。 南宫盛蓉一稳心神,嗤之以鼻道:“就算你当真是,那又怎样,大逆不道之罪,你本该身首异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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