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立马谄媚赔笑:“呦,庄太傅啊,您今日为何这么快回来了?” “老夫不乐意钓了,这你也要管。” 庄太傅正经严肃一脸不满,那守卫也不再打扰速速让开放行。 马车重新行动起来,庄太傅暗暗松了口气交代:“为确保安全,你的行踪还是不可被旁人发觉。” “走后门回府。” 庄太傅吆喝一声吩咐车夫,南宫盛蓉有些担忧:“这车夫可靠吗?” 庄太傅颔首:“都是实诚人,在为师府中做了许多年了,靠得住。” 很快到了庄府后门,晨起人烟稀少并未被人撞见。 那边,追捕南宫盛蓉的手下回来复命,告知裴啸凌公主与侍卫走了水路逃离。 裴啸凌命人准备船只,继续沿途追寻公主的踪迹。而裴泫铭淋了雨又受伤,发起高热昏迷。 李太医备着的药材缺了几味,不得已裴啸凌命其余手下原地待命。 他打扮成平常商人领着十几个手下,去往最近的东山城为裴泫铭医治。 裴啸凌为了不露锋芒引人注意,特意在马车内陪他父亲裴大国。 而李太医在另一辆马车上,照顾裴泫铭。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达东山城门口,接受例行询问盘查。 “马车上都是什么人啊?” 守卫没好气撩开帷幔查看,又继续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何到这东山城?” 裴啸凌冷冷淡淡回道:“我等来此探亲,不想路上家父与儿子都染了病,急着进城医治。” 守卫十分谨慎探ʟᴇxɪ头探脑往马车里打量,追问道:“探亲,看你们穿着不俗,想必亲戚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是哪家亲戚啊?” 裴啸凌蹙眉不悦这守卫竟盘问如此详细,他略微思索下答道:“玉国公府。” 那守卫十分吃惊慌张拱手客气道:“失敬失敬?”然后回身大喊道:“放行。” 裴啸凌微微颔首放下帷幔,马车徐徐进入城内。 待马车走远,城门守卫慌张命令道:“快关城门,快关城门,你,快去衙门禀报巡按大人,快。” 裴啸凌让手下速速找寻医馆药房,他们在街上转悠了一大圈竟未有一家医馆药房开门。 “将军,有些奇怪,都近午时了,怎会没有一家医馆开门做生意。” 裴啸凌的手下发现又一家医馆闭门,在马车外小声禀报。 虽觉得事有蹊跷,裴啸凌仍抱有希望命手下去叩门问一问。 “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 裴啸凌的手下拍打了半天门,有一个伙计打扮的后生在门后喊道:“今日本馆闭馆不做生意,请明日再来吧。” 裴啸凌的手下急忙追问:“为何这城中的医馆今日都不做生意?” 伙计答道:“城中的郎中都被请到了知县衙门,为几位县官大人看诊,您明日再来吧。” “我不看病,只需要买几味药便可,小哥,您看这几味药材有吗?” 裴啸凌的手下顺着门缝,将李太医开好的药方塞了进去。 那伙计看一眼陪笑道:“真是不巧啊,这些药材本就囤货不多,今日一早全部被人买走了,怕是三五日才能有货。要不您到别家去问问看?” 那手下客套一句道了谢,速速去禀报了裴啸凌。 艳阳高照,这一行人穿梭在街道上准备暂且寻一家客栈住下。
第50章 知县衙门内, 城中十几位坐堂郎中排成一队。时而窃窃私语,时而面露难色。 衙门院中,摆放着五张桌子。 正前坐着朱红官服的玉晏天, 与四位青色官服的县官。 这四位是彭知县, 梁县丞、苏主薄, 谭县尉。 原来那日玉晏天命彭知县知会其余县官,第二日知县衙门见。 翌日玉晏天来到衙门,可只有彭知县一人。 那三位县官不约而同告假,身染疾患来不了。 如此等着过了五六日,玉晏天命彭知县通知三人。若再不来,便已重疾在身,不能委任摘了几人的乌纱帽。 玉晏天端坐在正中间, 他已有近两月未再服用令人身疲神乏的汤药。 此刻他面如冠玉, 一身官服在身温文尔雅中透着雄姿英发。 “几位县官大人,谁先来让郎中诊脉?” 玉晏天起身直立,眼光锐利扫过三人。 肥头大额的梁县丞,假模假式咳了两声, 起身道:“下官先来吧。” “好,那就梁县丞先来。” 玉晏天看向等候的郎中,吩咐道:“劳烦各位郎中, 排队一一上前为梁县丞诊脉,然后各位将诊脉结果书写下来交与本侯。” “是,侯爷。” 所有郎中异口同声,排着队一一上前为梁县丞搭脉。 梁县丞如坐针毡, 才过了三位郎中, 便坐不住起身谄媚道:“其实下官前几日只是偶感风寒,如今已大好。” “哦?是吗?” 玉晏天故作质疑, 梁县丞连连颔首直称是。 玉晏天走到书写脉诊断书的郎中身边,拿起一张念起:“脉弦,肝郁气滞之症。” 玉晏天不动声色又拿起另一张,口吻疑惑念道:“脉弦,肝郁气滞之症。” 梁县丞额角微微冒汗,悄悄以袖为帕擦拭了一下。 玉晏天一本正经问几位郎中道:“此症可好医治?” 其中一个郎中回道:“回侯爷,此症并非疑难杂症,只需服药调理一些日子便可,想必梁县丞平日喜食荤腥致心浮气躁,若忌口饮食清淡定能药到命除。” 其他诊过脉的郎中附议,玉晏天冷笑道:“如此说便不是什么大病?” 三个郎中颔首,玉晏天转身看向苏主薄。 那苏主薄与彭知县差不多年岁,尖嘴猴腮,面相便是斯文败类的小人样。 苏主薄早已起身,不自觉偷看了一眼彭知县,谨慎道:“下官不是什么大病,修养这几日已然康健。” 玉晏天并不搭理苏主薄,转而冷冷对谭县尉问道:“谭县尉的身子,不会也不药而愈了吧?” 谭县尉武将出身,掌治安捕盗之事。正值壮年,自然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 谭县尉起身坦坦荡荡也不遮掩,中气十足说道:“早听闻玉侯爷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你听过本侯什么?本侯如何便聪慧过人了?” 玉晏天慢条斯理追问,又坐回椅上气定神闲品起茶。 谭县尉不吭不卑道:“九年前,下官还在京城当值,侯爷参加选秀各项考核皆是头筹,街头巷尾早便传言侯爷是天生的北斗之尊。” 玉晏天听出谭县尉言语里的捧杀,故意言道:“九年前,听说您是京卫统领姜宥(姜栋他爹)的手下?” 谭县尉也不隐瞒颔首承认道:“正是。” 玉晏天放下茶杯起身威严道:“既然几位县官大人都已不药而愈,各位郎中先生便可回去了,不过今日起若有外乡人来城中医病,各位务必要如实来衙门禀告。” 有人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为何啊?” 彭知县起身抢先喝道:“尔等听令即可,莫问那么多。” 郎中们也不敢再说什么,规规矩矩告辞离开衙门。 这时,那名城门守卫匆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回禀侯爷,城门已关。” 梁县丞惊愕询问:“出了何等大事,竟要白日关闭城门?” 玉晏天却不回答,径直吩咐城门守卫:“去查一下,那些人现在何处?” 城门守卫领了命急步告退,玉晏天对几位县官说道:“前日阺报上言明,近日裴国老会路经本县,几位县官大人觉得该如何款待?” 谭县尉率先反应过来:“侯爷是说裴国老,已入城?” 玉晏天颔首,彭知县开口道:“裴国老虽已致仕,可其子仍手握重兵,切不可怠慢。” “彭知县与裴国老是旧相识,此事便交由彭知县来办,梁县丞辅助。” 玉晏天吩咐下去,走近谭县尉身旁:“本侯有几句话想单独与谭县尉谈,不知谭县尉可否赏脸?” 谭县尉拘礼应下,随着玉晏天出了衙门,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内,玉晏天端坐着淡定自若。 终是谭县尉忍不住先开口:“谭某是个粗人,玉侯爷有何话尽管说便是。” 玉晏天从容自若道:“其实本宫知道,谭县尉并非有意称病,而是有人下了命令不得不从罢了。” 谭县尉也不转弯抹角坦然承认:“侯爷猜的没错,那侯爷猜得出是何人吗?” “彭知县。” 玉晏天十分笃定,彭知县是一县之首明面上对他阿谀奉承谨小慎微。其实最不待见玉晏天这个巡按御史,当属彭知县。 “没错,侯爷果然聪慧过人。” 玉晏天一听挥挥手面色正经道:“本侯带你去见一位故人。” “故人?什么故人?还请侯爷明言。” 玉晏天故作玄虚不肯说,只说了句:“待会谭县尉便知道了。”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庄太傅的府邸正门口,玉晏天是庄太傅的门生,已在城中传遍也不怕有人看见议论。 玉晏天上前叩了几个门,门很快开了一条缝。 不等庄府下人开口,玉晏天自报家门道:“学生玉晏天求见恩师庄太傅。” “玉侯爷啊,快进去,我家主人正等着您呢。” 那下人让开道请玉晏天入府,玉晏天回首示意谭县尉跟上。 待二人进入,那下人迅速将门关闭并插~上门闩。 那下人急步追赶上去在前带路,穿过走廊来到后院一处厢房外。 庄太傅见玉晏天过来,一副忧心匆匆的模样。可看见玉晏天身旁的谭县尉,灵光一现脱口惊讶问:“你可是谭中明?” 谭县尉客套施礼道:“庄太傅好记性,竟还记得谭某。” 庄太傅连连点头:“你二人随老夫进来。” 二人随庄太傅进入厢房内,只见姜栋面色惨白,一动不动仍旧昏迷不醒。 他那白色寝衣上沾着殷红血迹,寝衣敞开腰腹上缠绕着厚厚的包扎白布。 玉晏天满眼焦急冲上前唤着:“姜栋,姜栋……” 庄太傅摇头叹气:“莫叫了,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 这时谭县尉反应过,惊愕不已道:“他是姜栋,姜统领的幼子?” 庄太傅与玉晏天同时颔首,谭县尉也不走上前在床边心疼看着询问:“怎会弄成这样?是何人?老子非剁ʟᴇxɪ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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