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看着玉晏天离开, 自己被姜丛举剑拦住去路。 其余金甲禁卫已自行分列两端, 把守在牢房外。 魏子悠一甩衣袖单臂负手,故作镇定不悦道:“姜郎将,拦住本少卿作何?” 姜丛没有拔剑而是连着剑鞘,压在了魏子悠肩上。 魏子悠寒着脸拨开剑鞘,趁其不备钳住姜丛的手腕去夺剑。 姜丛似乎早料到一般,抛起长剑俯身揽腰将魏子悠扛起放到肩头。 长剑下落,一手精准接住。 “放, 放我下来……” 魏子悠的鹅蛋脸霞光遍布, 如同秋日熟透的石榴。 她闭上眼,甚至闻见那些金甲禁卫的嬉笑声。 她挥拳砸在姜丛肩头,可金甲坚硬,磕得虎口麻疼。 姜丛扛着魏子悠大步流星向前, 到不远处四下无人的墙角处将人放了下来。 这大理寺的高墙,任凭轻功再高也轻易翻不过去。 魏子悠仰头看了眼高墙,哭笑不得没想到她也有今日羊入虎口之时。 她退到墙角, 仍旧假装淡定。 像平日里那般吊儿郎当笑道:“姜郎将,有何事便说吧!此处又无其他人。” 魏子悠双手环抱抖着腿,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其实她是真的害怕,腿有些抖。 姜丛眸光深沉凝着魏子悠, 咬牙切齿道:“我看魏少卿, 大约是将三年前的事忘了,要不要我, 帮少卿回忆回忆。” 魏子悠一甩头,无所谓道:“既然是陈年旧事,不记得也罢!” 姜丛忽然怒火攻心,欺身向前将魏子悠抵在墙上。口里恨恨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魏子悠昂起脸,赔笑劝道:“都过去三年了,再说那日之事,本少卿当真记不清了……” “记不清,你记不清,何故躲了我三年。” 姜丛怒不可歇打断魏子悠,一手捏住了魏子悠的下颚。 魏子悠感到急促气息拂面,不禁蓦然羞红了脸不敢直视姜丛。 扭动着想要挣脱钳制,可她越挣扎姜丛便越用力。 魏子悠眼神一亮,扑进姜丛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姜丛那张英俊的脸,忽青忽白转瞬泛起红晕。 魏子悠好言好语哄道:“姜郎将想做何,本少卿配合便是。” 姜丛方才的戾气荡然无存,有些羞怯言语也软了几分。 “你若早这般,我也不至于用强。” 魏子悠心一横,满口讨好娇声细语道:“姜郎将,究竟要人家,怎么样啊?” 姜丛听出几分敷衍,推开魏子悠一本正经道:“我已向你母亲提过亲,魏少卿等着待嫁吧!”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此事,你不是昨日方回京?” 魏子悠瞪大那双凤眼,寻思着到底是什么时候。 “离京护送公主走的,前两日,那日你去了大理寺,并不在府上。” 魏子悠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是三个月前的事。为何她母亲魏英南从未向她提起过,不行她得去问上一问。 魏子悠推开姜丛打算离开,姜丛反将魏子悠霸道拉入怀中,说道:“这次,你跑不掉的,婚期定在下月底。” 魏子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香了一口姜丛的侧脸。趁着姜丛发愣,一掌打过去推开姜丛。 一个翻身腾空而起,远离了姜丛身边疾步奔走。 姜丛也不追赶,噗嗤一笑无奈自语道:“你还是老样子。” 魏子悠心慌意乱逃离,三年前那段光景不禁袭上心头。 三年前,端午节。 魏子整日闷在家中读书,准备来年的春闱。 魏子悠自幼好武,这一点受了她二姐魏子越的影响。 二姐魏子越,一去边疆数年不归。 魏子悠正好腻烦了整日苦读,瞒着母亲独自去往边疆探望二姐。 一路上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那时姜丛还在裴啸凌手下当兵,京中世家闺秀他见过不少。 南临国明明正经人家的女子地位不低,可世家闺秀仍已端庄稳重为荣。 有几人如魏子悠这般洒脱,若非是女子她定当是个风流才子。 魏子悠不拘小节,整日与姜丛这些大老爷们厮混在一起。 姜丛与魏子悠本就是同窗,自然比其他人熟络些。 在军中,魏子悠确实待姜丛与旁人不同。 她一向羡慕男子可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之事。何况是姜丛这般英武的男子,自然令她多看两眼。 从前在书院里,魏子悠与姜丛称兄道弟。 只是姜丛一直拿她当女人看,兄弟之称也只是魏子悠一厢情愿而已。 二人之间的变故,起因是魏子悠父亲突然病故。 丧讯传来,魏子悠与姐姐回京奔丧。 恰逢姜丛的调令传来,三人结伴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那时隆冬腊月,时有风雪降临。 这一路艰难,足足走了将近两个月。 待回到京城,离春闱不足半月。 而魏子悠的父亲,早已下葬入土为安。 魏子悠与二姐魏子越心中愧疚,身为人女未能尽孝不说。 就连最后一面也未见上,二姐魏子越在祠堂跪了三日。 魏子悠陪着跪了三日,难得一家团聚。 可偏偏是因为父亲的丧事,母亲与二姐魏子越在团圆饭又起了争执。 魏子悠心中烦闷,出门买醉。 夜色浓郁,圆月当空。 魏子悠摇着酒壶,脚步虚晃走在街上。 此时已然宵禁,京城巡逻的守卫拦住了魏子悠。 魏子悠醉醺醺没好气骂道:“好,好狗不挡道,让开……” 按例,巡逻守卫准备上前扭押魏子悠。 魏子悠酒劲上头不管不顾,与巡逻守卫动起了手。 “啪”得将酒壶砸过,巡逻守卫咣咣当当拔刀相向。 魏子悠头重脚轻,努力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些。 “什么事?” 人群后有人相问,待人过来正是姜丛。 姜丛回京做了金甲禁卫,这金甲侍卫不光负责皇宫的安全。 配合京卫统领,维护京城的治安。 “是,姜禁卫啊!” 一名领队的巡逻守卫,与姜丛客套起来。 姜丛看清醉酒闹事之人是魏子悠,向巡逻守卫求了情。 那守卫一听闹事之人魏尚书之女,也不敢刁难由着姜丛将人拽走。 原本姜丛要送魏子悠回府,可魏子悠死活ʟᴇxɪ不愿回去。 “去哪都行,就是不要送我,回魏府……” 魏子悠抱住姜丛哭得撕心裂肺,这姜丛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不想魏子悠也有小鸟依人,梨花带雨的娇柔一面。 本想将人送去客栈,可又怕传出流言蜚语。 他只能趁着夜色走后门回姜府,将人安置在他房里。 姜栋在宫中,他准备去姜栋的厢房歇息。 好不容易将人抱到床上,魏子悠又闹着要喝醒酒汤。 姜丛无奈哄了半天也不管用,魏子悠抱着他挂在他身上死活不下来。 “子悠,男女授受不亲,快松手……” 烛光映得姜丛的面容越发红亮,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魏子悠眯着醉眼,断断续续调笑道:“姜丛,你别,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我……” 被心上人戳破心事,这让姜丛坐立难安。怀中温香软玉,仿若是勾人的稀世瑰宝。 姜丛对着醉醺醺的魏子悠,大胆直言道:“魏子悠,我心悦你。” 魏子悠嘻嘻一笑,即便醉酒也有些心花怒放。 伸手将人拉倒在床,俯身覆上娇唇。 烈阳刺目,魏子悠奔进了阴森森的牢房中。 第一次见到姜栋,明知道二人是兄弟故意调戏。为了便是姜栋,能在姜丛面前说自己的不是。 “母亲,我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魏子悠只觉得有些窝火,出嫁的人是她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魏英南闻声起身走近牢门,低声训斥道:“一惊一乍作何,也不怕人听见笑话。” 魏子悠扫了一眼隔壁的彭远山,压低声音耐着性子问道:“母亲,您怎么能,不过问女儿的意见,便答应这门婚事呢?” 魏英南白了一眼魏子悠,没好气道:“你平日里去烟花巷柳寻欢作乐,从前为母只当你是顽劣,原来你是想尽办法搞臭名声,吓走了所有提亲之人。” 魏子悠撇嘴没有反驳,魏英南自顾自又道:“这两年压根没人上门提亲了,好不容易有人提亲,家世体面,更难得也是一表人才,母亲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魏子悠唉声叹气,央求道:“母亲,是谁都行,但就是不能是姜丛……” “为什么?” “为什么?” 异口同声的质问,魏英南抬眼望见姜丛,满眼欢喜道:“三女婿,你来了……” 魏子悠死咬着朱唇,不敢回身面对。 魏英南扫了二人一眼,催促命令道:“女婿,你二人有何话出去说,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魏子悠赌气回身先行奔了出去,姜丛匆忙向魏英南施礼紧跟着追了出去。 魏英南望着奔离的身影,调侃叹道:“啧啧,我这傻闺女,怎么到自己的事情上,便不开窍了。” 隔壁彭远山望着急忙奔出去的二人,却是被吓得浑身发抖。 这金甲禁卫都来了,莫非事情有变数,要提前要他的命不成。
第102章 大理寺, 架阁库。 玉晏天在一堆积灰的架子上,翻找卷宗。 积年累月的浮尘一惊翻动,翻涌而起直呛得人咳嗽不已。 玉晏天拿起一册卷宗, 上面标注着日期惠安二十年。 玉晏天眼珠飞转, 一目十行专心查阅。 身后有窸窣脚步声, 玉晏天闻见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假装不查。 兵刃寒光不慎映在玉晏天身下的架子上,一束光影犹如催命恶符,又如黑暗中的一丝光明提点。 这青天白日又在大理寺中,何人如此大胆。 耳畔灌风兵刃挥砍,玉晏天扭身闪过飞起一脚踢向来人腹部。 来人轻巧避过,玉晏天惊愕瞠目喝道:“白浪,你要作何?” 来人正是白浪, 他身穿金甲混在了姜丛带来的队伍中。 白浪黝黑的脸, 憋得黑红,恶狠狠道:“玉晏天,你莫要再想骗我,我姐姐是不是已招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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