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云目光定然看她,直将她看的后背一片寒,她下意识问:“你杀人?萧锦云,你与我见时多大?” “五六岁?”他偏头想了想,“不记得了。” 她更觉寒凉。 这个人,果然是个疯子,人疯,做的事更疯! 经他一提醒,她多少有了点印象,她与萧锦云年纪相当,她的确在五六时曾遇见过一个小孩。” 可她记得,那时萧锦云并没有戴这个红绳。 她不想听太多,直接问他:“这个是谁给你的?” “嬷嬷。” “她为何会给你这个?” “娘娘,儿臣的故事还未讲完,你慢慢听。” 萧锦云让她不要着急,他一点点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将目光落在红绳上,笑:“这个是自我生后嬷嬷便有的东西,以前嬷嬷让我戴我总是不愿意,因为我知道戴这个的含义,辟邪?辟的什么邪?他们都将我当成不祥物,他们辟的就是我这个邪。” “娘娘,自从我看见你,便每日在同一时间去看你,我那时很想靠近你,可我又怕你像那些人一般怕我,躲我。” “于是我在看了你一段时间后,装作无害的稚童,来到你身边——我问你,可以教我认字吗,你只是看我一眼,便欣然答应,” “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有偏见,更是看见我腰间拴的这个后,扯下它,亲自为我戴上。” “你说,这个寓意好,招财进宝,无坚不摧,你说这么好的东西就应一直戴在手上,才不辜负它。”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将这个东西赋予别的新鲜话语,你知道儿臣当时如何想吗,儿臣想,这个小丫头真好骗,怎么一骗,她就与我亲近了。” 萧锦云沉浸在过去时光里,双目灼灼打量她,眼中含着温柔。 或许在他过去那段难捱时光里南渔是为数不多的光,可那又怎样,他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让她喜欢。 她被他的话,想起后来的许多事。 那年的梅雨季,她邂逅一个满面苍白的孩子,那孩子与她在府前玩耍,还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南渔。 那孩子低眸想了片刻,指着不远处商贩摊上卖的死鱼问:“是这个鱼吗?” 南渔气呼呼地用手比划,“不是,我是那水中自由自在的小鱼儿,要带三点水。” 孩子又想了半晌,兀自道:“原来是个小鱼儿。” 她与他做过很多事,会趁南太傅不在上树掏鸟蛋,会去府上偷蒸好的馒头吃,还会与他穿梭在太傅府外的街巷中,拿捕鱼的网兜逮蝴蝶。 南渔儿时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像个男孩子,与萧锦云做了坏事后,她都会嘘声让他保密。 萧锦云每次都听她的话。 可她记得,与他相处没有多久他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他。 在南渔记忆里,与他不过是嬉笑打闹,随着他的不见,她渐渐淡去,直到这么多年过去,她再也记不起他的一切。 想到这儿,她问:“你后来,离开大都了?” “嗯。”萧锦云淡若清风的说:“因为,嬷嬷的儿子,死在庆州。” 不用往下说,她大概能猜到他的事。 一向待他好的嬷嬷丧子,也就意味他不能再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都,他需填补上空缺,继续扮演发放庆州的落魄皇子。 而萧锦云的筹谋,许是他能在那个属地活下去的手段。 南渔想起上世对他的了解,她那时虽进宫却一直身居后宫,偶尔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从旁的宫人口中,都说二殿下是个灾星,每次来大都都一副畏畏缩缩不与人接近的样子,现在想想,这些谣传也是他的伪装。 只是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为何上世萧锦云后面都未有所作为? 她不由将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红绳铜钱。 “是不是那些方士断言过你活不过二十岁?” 萧锦云点头。 南渔眸光一亮,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上世,不是他没有作为,而是在他还没有一展抱负的时候,他便死了! 就像这一世与上世种种不同走向一样,大渊来犯的日子都能提前,大都天灾都能出现,那么关于萧锦云,也必然会改变命运。 她压下心中惊色。 依着他说的儿时经历,她拧眉与他规劝:“若你还念着过去情意,那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做任何疯狂的事,不要误入歧途。” 萧锦云倏然笑起。 眉梢一转,似听到什么好笑事,他偏头问:“那若是儿臣已经入了歧途呢?” “萧锦云,别的我不想多说,只是一个建议,说到底还得看你的心,如果心都脏了,那再怎么清洗都无济于事。” “娘娘,你还欠儿臣一个承诺。” 他忽然说,南渔转念一想,是了,她的确欠他一个,当时她问他借火药军械的时候。 她眉梢含着不耐:“你想让我如何?若是违背我心,我不会做。” “不会违背你心,也不会让你为难。”萧锦云回道:“只是需要娘娘,在儿臣没提出这个承诺前,多惦记着点我。” “……” 又被他生撩,她面色不好。 萧锦云讲完与她的前尘往事,发现她一点没有与他亲近的意思,男子在心里叹息,多少有点不忍心,给她再透露点事情。 他缓缓道:“谢君宥提出的那个条件,娘娘不要想的太复杂,只要多想想朔州有什么长处,能补大渊哪些不足,他们那个地方,不比咱们这里地产丰富,他们能拿一块肥肉来换,必然是看到长远的发展。” “娘娘冰雪聪明,应该很快就会想明白。”
第218章 娘娘的身心,都是我的(票加更) 畔止宫内,宴席未完,萧弈权便得到青枝的口风,说了南渔与萧锦云见面的事。 萧弈权走不开,手骨捏住杯柄不由收紧,沉下眼想了片刻。 暄儿在他旁。 谢君宥若有似无向这边看,暄儿忍了很久,将身一侧与萧弈权说:“皇叔父,那个人好奇怪。” 暄儿眼落在谢君宥身上:“他总是偷偷看朕,你说他是想对朕图谋不轨吗?” 萧弈权随暄儿看去。 果见谢君宥在往暄儿这个方向看,男人皱了眉心,安慰暄儿:“皇上不急,待臣去告诫他。” 暄儿点头,摩拳擦掌,想让他为自己出口气。 萧弈权起身,往谢君宥桌前一坐,手摇晃酒杯,与他一碰。 两个八百个心眼的男人对视,谢君宥对萧弈权尊敬,行了大渊礼节道:“靖王。” “客气,三皇子只需知道本王睚眦必报便好,你与你那个皇兄往后要低了头行事,太后的事,本王与你慢慢算。” 提起南渔,谢君宥长笑几分,“太后娘娘随我们在一起时娇柔可爱,每夜与我同床而枕,增添了许多兴趣。” “靖王不要往坏里想。” 萧弈权拿杯的手一放,在听到同床而枕四个字后,手骨蠢蠢欲动。 若不是人多,他必掐断他脖颈,让他知道到底南渔是谁的人。 谢君宥偏头再次瞧了暄儿,满眼喜欢:“太后娘娘将皇帝养的很好,这让我放下不少忧心。” 萧弈权盯着他,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不解。 谢君宥又道:“靖王殿下,其实这次我来提的那个条件你们可以不答应,我大渊原本想通过武力来让你们臣服,但经历了与太后娘娘的事,我也想开了。” “小皇帝高坐皇位便是我大渊高坐皇位,再过个些许年,等小皇帝长大成人,我便与他相认。” “到那时都是我谢家江山,还分什么你我。” “谢君宥。” 若说刚才萧弈权还能忍耐不掐断他脖子,现在听这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也忍耐不住了。 他抬起沉凉眼眸,眼中寒意逼现,一字一句问:“你与暄儿,需要相认什么?” 谢君宥笑:“自然是父子,太后娘娘亲口说,本王也核实过。” “……” 萧弈权这日听到最离谱的事就是这句话,他满腔的冷意,此刻需要找个口发泄。 “阿嚏。” 几乎同时,身在藏书阁的南渔凭空打了个喷嚏。 萧锦云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娘娘要保重身体,是坐在风口着凉了?” 南渔眼皮狂跳。 不明为何这样,她推开萧锦云的帕子,起身,“你与我说的事我会好好思考,但我要警告你一句,” 她抬起手指对向他,“最近,不要作妖。” 萧锦云不禁笑了,被她生动的表情感染。 白衣男子敛下神思,敷衍地应了一句:“好。” 南渔也没指望他完全听话,她揉了揉鼻尖,使劲用手指压了跳动的眼皮,嘟囔一句:“好端端的,突然怎么回事……” 畔止宫宴席结束。 萧弈权忍着这么久,不由分说便进入她殿宇,见她这个没长心的女人还在摆弄那盆小花,他压了身上的气。 在她身后站立,就那样死死盯着她,直到她发现他的存在。 南渔为了压眼皮的跳动,让杏枝剪了一片纸,黄豆大小,用带着黏性的米浆贴在眉眼之间,消除紧张。 此刻她一回头,正好让萧弈权看了去。 连忙撕下。 她平淡如水,“你将谢君宥安排好了?” 萧弈权负后的手很想做点什么。 带着犯堵的心,他冷笑一声:“娘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引起眼皮如此跳动,要用偏方来挡?” 她反问:“你阴阳怪气的好奇怪,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给暄儿另找个爹。”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惹得她猛地抬眼,看了半晌,惊诧的问:“谢君宥胡说八道了什么?” “本王看他不像胡言乱语,他说的振振有词,毫无隐瞒。” “……” 她微微一怔,心思一转,向他身边一靠。 “你信他还是信我?”她试图让他相信,“我那都是骗他的。” “能有什么样的情境让娘娘拿出暄儿身世来骗?本王很想知道。” “萧弈权,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并没有拿暄儿来说,是他胡乱猜想,非说暄儿与他有关系。” 她讲到这里,默默去看他神情,眼风跟刀子似的,能把她杀千遍。 所以,要怎么化解? 与谢君宥之间的种种她不便细说,否则更引事端。 她唯有先稳住他,双臂一伸抱住他,她仰头娇嗔:“暄儿与你我连血都验过,你是他的亲爹,这个谁也替代不了,往后你再听谢君宥胡说,当听不见好了,我那时被他所困,他日日拿个绳子捆我不让我离开,我要是再不哄着他,想是连贞洁都保不住。” “你想想那日在凉州,我与他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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