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他更远,两人几乎分坐房中的两边,谁也不搭理谁,南渔甚至给了他一个厌恶眼神,背过身。 这一刻谢君宥忽然开始怀念之前她在凉州冲他撒娇的样子。 一柱香完,还没听到叫人的声音,南渔抬眼看那紧闭的小室,逐渐没了耐性。 她在想她这次是单独出来没有与萧弈权说,再等下去男人若是发现,想必又要冷了脸。 “徒儿,进来吧。” 终于听到这一声喊,南渔含着笑意起身,正要去开房门,见谢君宥提前将手放于她腰间。 他蓦然一抱,惹得她全落入他怀中,她嘤咛一声,男人就携着她开了门。 鹤发老者一瞧,发出哎叹:“一刻不松啊,看来我家殿下真喜欢你,从未见他对女人如此。” “师父,卜完了?”谢君宥问。 老者点头,手一搭桌边,“这个人挺有意思,徒媳妇,你与这人如何认识?” 南渔怔了:“师父卜出什么?” “这个人嘛,心思诡秘,非常人所能及,偏生这命不好,天妒英才。” 鹤发老者寥寥几语便让南渔心中忐忑,对老者的话深信不疑。 谢君宥说的是真的,这人功力深厚,是有点本事在。 她立刻问:“师父,我对他有很多疑问,他有时候很像我一个故人,可有时候又不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笑:“他身上的确有很多谜雾,但你要透过这些看到本质,现在我来问你,他像故人时是刻意表现出的?” “…是,例如身上熏香,饮食习惯,面对人时的性情和做出引人怀疑的举动。” “那不像时是否会让你感到舒适?” 南渔点头。 想到萧锦云与她做的事情,例如怕蜘蛛那事,例如他在御国寺被她绑的那次,又例如他与她讲儿时相识的事情。 这些看起来很疯的事情又透露出与萧绽不一样的感觉。 她始终不觉得他就是萧绽。 老者笑了,“像也不像,他便是在迷惑你。他与你纠缠颇深,这辈子,哎。” “其实,不过梦一场。” 老者说的话引起南渔不解。 她看向谢君宥,“师父能否说的再详细些?” 老者摆手。 不行。 他们这些人能透露些已是不易,卜问的事讲究说三分藏七分,要是都讲完,还要人顿悟什么。 鹤发童颜的老者忽然一扭身,带着孩子气:“师父累了,要睡一觉,徒媳妇你还是粘着三殿下吧。” 他打发她走。 南渔很郁闷,问了一次以为能解答萧锦云的事,这下倒好,让她更迷惑。 谢君宥请她出去。 两人出了内室,外殿的谢君赫已吃饱喝足,美滋滋地笑,半瘫在榻边,也不阻拦南渔了,还道:“北凉的小太后,日后常常来找老三啊,本宫现在十分赞同你俩。” 南渔:让她说什么好......
第248章 舍不得这骨肉(钻加更) 她对谢君赫如此看不上。 谢君宥低笑,在后送她,她暗下心思想这又想那儿,觉得心累。 而此时,离着幽禁殿宇不远处,却站着一个人,是萧弈权他爹。 他来去无踪,盯着大渊殿宇看了许久,竟让他看到北凉的太后从这屋子里走出—— 萧无眉头皱起,对南渔的印象更差了几分,像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他就该让他儿子尽早抽身。 不要一错再错。 内室,送走南渔的谢君宥坐在老者面前,将他一直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关于南渔的贴身物与她的生辰。 老者抬了眼:“殿下这是?” “师父,烦劳您为徒儿卜一下她,关于她的所有,徒儿都想要知道。” 老者拿起生辰来看,仅一瞬便放下,他笑:“你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怀疑她?徒儿,这个女人为师不会为你问卜。” “为何?” 谢君宥问。 老者笑了一瞬:“她啊,她身陷两世,实在不该再受窥探,给她留些体面吧。” …… 近来她吃的都很清淡,萧弈权来时她刚与杏枝鬼鬼祟祟弄完,所幸撤的快,没让他发现。 她软在小榻之上,还没等他问,她主动承认。 “我去找了谢君宥。” 萧弈权轻挑眉梢,绷紧唇线,“见了多久?” “大概,就两炷香时间。” 萧弈权宠地躬身,“该罚。” “为什么?我都坦白了。”她轻蹙眉心,声线柔软,“我之前答应你对你不再有隐瞒,我也照做了,萧弈权你不该再罚我。” “是真的,毫无隐瞒?”男人忽然问,惹得她眼神一躲,“嗯。” 萧弈权沉闷地说:“本王心里不适,需要安慰。” “那,一个吻够吗?” 她问他,萧弈权听后笑容多了些,“嗯,也可。” 她搂住他脖子,小心翼翼地亲。 片刻两人分开,他也与她窝身在小榻上,长臂揽着,与她讲最近他和暄儿的事。 “本王尽来为了讨好儿子做了很多事,那孩子前几日被太师打了手板,憋闷地不敢哭,偷偷躲在寝殿里练字,写了一沓的太师讨厌。” 萧弈权笑起,南渔紧着心,问:“那你怎么做的?” “本王漏夜去陪他,帮他答疑解惑,顺便也同他一起骂了太师那老头。” “……” 不得不说,这男人自知道自己有了儿子,什么之前凶名都化为乌有。 南渔道:“你好歹是他父亲,怎么能同他一起骂太师?” “与儿子相处最重要的是要让他觉得我与他是一条心,我此时不骂,还得不到暄儿的拥抱。” “他抱你了?” “不止抱了,还亲了,气闷地与我道歉,说之前他说话太过。” “……” 罢了。 这两父子培养感情,她就随着去吧,依照萧弈权的心思,搞定暄儿只是时间问题。 她想起最近尽量不要同他共同用膳,说:“我马上要准备关于习堂的事,那些世家的姑娘们全都由我负责,你这些时日便不要来找我了。” “我怕我分心。” 萧弈权倏然看她:“娘娘看不见我便不分心了?” “当然。”南渔一指他:“王爷,你对你自己是否太不了解?你瞧你的手,现在在干什么?” 萧弈权低头。 低低笑了。 南渔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开的时辰,送走他便继续与杏枝在殿内收拾,她将之前莲香送的那些绣样都拿出来,看了半天,拿了针线。 她还是不舍这腹中的骨肉。 不想让它失去,她那天和景垣说她会想清楚和他说,现在她想的十分清楚。 如果要生下它,就要算好后面每一步,包括她逐渐遮掩不住的时候。 她与杏枝做着女红。 她将这些绣样改成各式各样的小衣,女童的,男童的,南渔每缝一针,都会想起曾经的日子。 那时她在宫里期盼暄儿降生也是如此,整颗心都是对未来的希冀。 后来,是命运毁了她。 她缝线时针扎了手,渗出血珠来,南渔放于唇边吸着,眸光一转,她看到殿外似乎站着一个人。 她瞬间将小衣让杏枝收了。 吩咐元福将人迎进来。 来人竟然是萧无,年过半百的男人面容紧绷,看她时严厉尚在:“老臣拜见娘娘。” “萧老将.军,快起。” 她感到疑问,萧无能来找她绝不是随意的事,必然事关萧弈权。 萧无也不让她猜,直接道出目的,他说:“娘娘与我家权儿的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与你说。” 她听着。 萧无道,“臣知娘娘是明事理的人,之前大渊来犯臣拦着权儿不让她将事情真相告诉你,是完全不信你,那时臣想只要北凉能战胜大渊,就算易主也是无妨,但后来臣听权儿说了娘娘作为,你能找到地宫,并救了整个大都的百姓,想来你的心也不是只有妇人之仁。” “娘娘是有心系天下的仁慈心,是臣所敬佩的。” 萧无上来说这么赞美她的词,让南渔觉得他这是在抬高自己,想必真心必不是这样。” 她宽慰的笑:“老将.军心中想什么还是直接说吧。” “好,娘娘你可知,骁龙氅还有后续?” 她浑身一震。 这话她在萧锦云那里听过!而今又被萧无再次提及,她不禁问:“是什么?” 萧无长长叹了口气:“北凉将再次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验,这次会比之前大渊进犯要险意更多,只是骁龙氅也未点明到底是什么,但破局的人不变。” “娘娘你知当年太上皇选中权儿,便是明白只有他才能带领北凉兴盛下去,若他是那把可震慑四方的刀,那娘娘如果再跟他纠缠下去便是毁掉他的剑,娘娘真的想看到北凉覆灭那一天吗?” “娘娘,不为别人,就算为了皇帝你也要尽早与他断了。” …… 她忽然觉得耳边有嗡鸣声。 若说之前尹红珠劝她与萧弈权不要在一起时拿了暄儿来说,她那时还会觉得她就是为了暄儿才攀附上他,那现在萧无再次提暄儿,便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次,她要为了暄儿再次与他划清界限吗?
第249章 夫君~不爱我了吗 她不由冷笑一声,“萧将.军与令夫人果真是夫妻,连说的话都一样。” 一提尹红珠,萧无眼中含愧,“我与她已无瓜葛,娘娘就不要拿红珠与臣来比较。娘娘,臣所说句句肺腑,只希望娘娘您能想清楚。” “清楚?若哀家不答应呢?” 萧无眼中震荡:“娘娘!为何你要如此执着于权儿?你没了他往后还有更多选择,凭娘娘容貌想要世间男子为入幕之宾太容易,可是臣只有他一个儿子。” 萧无神情激动,能看出他是真的想让南渔与他分,可是南渔真的很想告诉他,她与他是分不了的。 两人之间有了暄儿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让她如何分? 她苦涩一笑,“好,萧将.军说的话我会考虑,您还是请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让萧无也不好在这里待下去。 便在这时,南渔转身之际从袖中掉出一个东西,她垂目看去,是谢君宥给她的那枚犀角。 大概是她刚才动作太大让此物从袖中袋落下,她弯身,正要去捡。 突然,一个声音带着冲动:“这!这东西娘娘是从何处得来?!” 南渔抬眸。 是萧无? 被岁月风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萧无问的急,南渔心中满是疑惑,看向他。 萧无的双眼只盯着那枚犀角,声音颤抖再次问:“娘娘,请如实告诉臣。” 她心思一顿,未将真实告诉他,“此物是我从外面街市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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