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追,是他府上出来的马,南渔不知道的是,它还是萧弈权亲手养大的马。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马性温顺,不过是南渔常与他待在一起,身上沾了他的气味。 这才让暮追亲近她,完全不发脾气地带她走。 此时,暮追的主人来了。 马儿自然欢喜,在外就兴奋了,朝他奔来,萧弈权出了门,站在院内抚上马儿的头。 眸光瞬间变了。 他回身凝了景垣,再次带了打量问:“我府上的马,为何会在你这里?” 景垣一时无法答复。 周身冷冽的男人一抬手,转瞬长风等跟随便将景垣府上围住,他掏出帕子擦手,与景垣对视一站,问:“她来找你了?” “谁来?” 景垣没承认。 萧弈权轻笑,“我养的马除了我的气息谁也不会认,若不是她,整个府上还有谁能有我全部的气息,暮追会跟着走?” 景垣被他的气势遮掩了一分。 萧弈权复又在他房中逡巡,目光所到之处令人颤栗,南渔在衣柜里想了一晌,闭上了眼。 算了,不躲了! 就这样吧,总归她要回御国寺,今晚和他说清楚也好! 倏然,那房中的一扇门便开了......
第146章 银货两讫 她略有狼狈出现在两人眼前,景垣心中担忧,甚至想第一时间走到她身前。 被南渔制住。 她抬了手,冲景垣笑了一笑,便毫无畏惧地迎向萧弈权的目光。 她只说了一句话:“我想回御国寺。” 萧弈权的面容更冷了些,凝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并未正面回应南渔的请求,反而看了眼她藏身的衣柜。 里面空间不大,却尽是景垣贴身之物,他只觉心口堵着什么,问:“是不是本王不发现,娘娘就打算要在这里过夜了?” 南渔拧了眉,“萧弈权!你别诬陷我。” “诬陷?娘娘之前先是在宫中与萧锦云不清不楚,现在又深夜出现在景垣这里,本王不禁要问一句,是不是娘娘就喜欢与臣子玩欲擒故纵,牵扯不清的游戏?” 萧弈权的咄咄逼人,让她心中怅惘,望着他。 实在是他说话太难听,她本不想与他吵。 可是,上一次她没解释是因为她自己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而这一次,她与景垣清白,他又是在吃哪门子的醋? 若真是吃醋,也就罢了。 怕不是这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将她认成了他的所有物。 她上前一步。 仰了头,正视他:“靖王殿下,你如此气急败坏,是看到我出现在景少卿府上,还是因为刚才景少卿对你的坦白?是,你说的没错,我本是有目的的人,笼络你,还是他,都是我自己的私事,王爷能当得了与我不清不楚,他为何不行?” “况且,我与他之间比与你干净,至少,景少卿不是随意强迫的人。” “南渔!” 萧弈权彻底震怒,喷薄的气息裹挟而来,只差一步,便能当众拧了她脖子。 她闭上眼。 身子没动。 纵然心里怕的要死,但她此刻背挺的直,在他面前没有半分胆怯。 其实,这才是真实的她。 她本不想攀附任何人,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做不了鸿鹄志。 上世的她就是这样与他针锋相对,她为暄儿做尽了许多事,想要替他铺好前方路。 如果,没有上世的惨死,依照她的个性,绝不会甘愿做萧弈权的靴下奴。 好了。 真心暴露了。 她几乎能预示自己的结局。 忽然有点后悔。 不该与他顶嘴,装都装了,暄儿的病还未好,离着大渊进犯还尚有日子。 南渔闭眼的瞬间想了很多。 等的事却迟迟没有发生。 她的身被景垣拉到后面。 她蓦然睁眼,看到景垣保护着她,与萧弈权道:“你若是信我们,便不该再说什么话。” “我与你多年的情谊,今晚,只是想保留一个最后的体面。” 萧弈权目光如炬,凝着这两人。 他心中越发堵了,好似坠了一块巨石,他藏在袖中的手捏的很紧,满脑海都是她说的那句话—— 我与他,比你干净。 杀人诛心。 萧弈权蓦然冷笑,原来在她眼中,他与她的关系一直这样不堪。 他抬手让外面围守的人退了。 这一刻,他凝着南渔说:“好,娘娘往后想去何处都可,本王也不用多管这些事!” “长风!回府!” 他如此决绝。 一如除夕夜那晚。 南渔听到他话落地,不禁垂下眼眸。 她不知怎么,心里好似缺了一块。 萧弈权牵着暮追,带着一行人出了景垣府上,消失在夜色中。 南渔还没回过神来。 景垣满脸歉意道:“娘娘,今夜的事都怪臣。” “景少卿,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与你没有关系。” 她凝着夜空道:“是我与他本就没有信任,之前只是各取所需,现在,银货两讫了吧。” 她深知两人的问题所在,感情一事,不是说句喜欢就行的。 况且,她与他连喜欢大概都没有吧。 她调整好心情,回身与景垣道:“马儿被牵走了,这下,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一趟送我去御国寺。” “娘娘稍等。” 这边,景垣在府中寻了匹马深夜带南渔去御国寺,那边,萧弈权自走后就冷硬如冰。 长风与其他人都不敢大声讲话,生怕再次惹怒了他们主子。 萧弈权身骑马上,旁边暮追紧紧跟着,他的余光时不时瞥向它,暮追通人性,用头来蹭他的腿膝。 萧弈权冷道:“你这个畜生是学了她的本事?等回府,不会饶你。” 暮追小声嘶鸣一声,似乎表示不满。 萧弈权用手驱了它,又心软抬手覆上它的鬃毛,缓缓摸着。 回身冲长风道:“派几个人盯着御国寺,在本王二月二十出大都之前,都保证她在里面毫发无伤。” 长风一时多嘴道:“王爷,太后都那样对您了,您就别管她了,老将军可提醒过你。” “我现在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正常的北凉子民,若那事真的会发生,本王,势必要保所有大都子民性命。” 长风默声。 御国寺。 南渔被景垣送回来,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最意外的是青枝。 她不合时宜地来到她房中问:“你和我主子,是又吵架了?” “是!往后不要提他!” 南渔冲她没好气的哼了哼,青枝撇撇嘴,道了一句:“也该,我主子那样,你与他一起这么久也挺不容易。” 真是宝藏青枝,这小婢子嘴里总能听到点不一样的。 南渔没理她,回到厢房便往榻上一躺。 她翻身向里。 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 过了几日,南渔见南则轩又是早早来到佛寺去找桃枝,南渔多嘴问了下南则轩与桃枝进展,杏枝说,他这个人挺木头的,只知道一种方法那就是守株待兔,却不知再多说点甜蜜的话哄哄人。 桃枝都拒绝了他。 他倒也勤勉,日日来这御国寺,风雨无阻。 杏枝叹气的摇了摇头。 南渔心想,他好歹是自己的堂弟,稍微指点他一下也行。 她便冲人勾了手指,将之叫到一旁。 话还没说,外面便来了萧弈权的人,恭敬道:“奉王爷命,来请娘娘入宫。” 她一想,是了,今日又是暄儿治病的日子,只是令她好奇的是,萧弈权竟然还愿意帮暄儿? 自那晚后,他可是连着好几日没搭理她了。
第147章 扳指的事 再入宫中,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不过是几日未在。 自除夕后,她的身份发生改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便连这宫里,也看的令她颇为陌生。 行到宫门口,她看见一辆极为朴素的马车停着,驾车的侍卫南渔认识。 是萧弈权其中一个跟随。 她歪头想,这里面坐着什么人? 身着宫装,她很快被带到了暄儿住所,小皇帝又是好些日子没见她,怪想的。 暄儿抱着她亲昵,也不顾是否有人在场,萧弈权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景垣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沉默,除了暄儿。 小孩子察觉性的在萧弈权与南渔身上看了看,往龙椅上一坐,托起腮想事。 这时景垣准备就绪,一如上次那样,马上开始。 萧弈权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完全忽视了她。 她站在暄儿这边,一手安抚着孩子。 景垣道:“王爷,这是第二次,还请你忍耐。” “嗯。” 他这一次瞧着急躁多了,“快点开始。” 景垣怔了怔,余光不禁瞄了下南渔。 …… 给暄儿治病的过程很安静,取血也很顺利。 只是萧弈权又与暄儿昏睡过去,她凝了眼他,从旁边抱起暄儿去龙床。 景垣在后追上她道:“娘娘,关于上一次你听铃音而乱神的事情,臣近来翻阅典籍,找到可以医治的法子。” “这是臣配好的第一副药,你拿回去煎好,喝了它。” “好,多谢景少卿。” 她接过药包,冲他一笑。 景垣又道:“对了,臣能多问一句,您现在还在服用臣给您的那个避子药吗?” “嗯。” “那暂时停一停,吃这个药不能与那个同服,会引起伤害。” “停药?” 这让她有点为难。 景垣看出她心事,上前道了句:“娘娘还有顾虑?您与他的关系不是已经停止?想必往后您也可以不用吃那个了。” 话是这样说。 但她…对两人关系真的有点不确定。 她想了片刻道:“好,我便听你的。” 景垣与她颔首,又转身去太医院为暄儿这边忙碌。 此时,殿内又剩下他与她。 上次她还担心他身体,这次就那样坐在暄儿床边,望着外面。 萧弈权那名跟随来了。 显然是找他有事,南渔覆了面纱出去,那跟随认得她,是他们王爷最近新纳的妾。 跟随道:“小夫人,王爷呢?” “他还未醒,你有何事可以与我说。” “哦,是这样,之前被王爷遣送出去的苏姑娘,她回来要同王爷辞别。” “苏姑娘?” 萧弈权这个跟随并不是贴身服侍的那种,故而不知道其中事,他以为是靖王新纳的这个小夫人不认识之前的苏姑娘,一听有点诧异。 “小夫人,就是在你之前曾在王爷府上住过一段时间的苏姑娘,哦,她与王爷清白的,只是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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