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斐点头道:“妹妹放心,哥哥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不管怎么说,柳文贞长得不错,名声也很好,被这样的佳人青睐总是让人得意的,只要他不越矩,就这么暧昧着也无所谓。 谢琼韫明白男人的本性,只要不惹出事她也不会管,于是没再多话。 回到玉麟街,谢容斐忽然看见朱门处停着一架十分华贵的马车,定睛一看,竟还有御造的徽记。 “这是谁来了?” 门房道:“回少爷,二小姐回府了,宫里还来了人,要宣旨呢!”
第169章 圣旨到 二小姐?宣旨? 这是什么意思? 谢琼雯问出了口:“二姐姐不应该在寺里吗?为何会回来?” “小的不知。” 谢容斐和谢琼韫目光交汇片刻,一齐走了进去。 正堂正要宣旨,家中的主子伏地跪了一片,谢琼絮正在其中,腰背挺得笔直,满面傲色与红光。 兄妹三个跪了下去,便听太监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国公府二女谢琼絮,含章秀出,品行贵重,有勇有谋,于近日血女一案中救人有功,堪为贵女表率。今赐封郡主,封号敏济,并赏赐器宝珍玩若干,红翡滴珠步摇一对,血人参一支,钦此!” 所有人都惊呆了,独谢琼絮满心得意,欢欢喜喜地叩拜领旨。 “谢陛下恩典!” 送走宣旨的太监,谢老夫人第一个憋不住话了。 “二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血女案?什么郡主?陛下为什么要封你当郡主?” 谢琼絮极力压下嘴角的笑,可眼角眉梢的得意忘形却一点都藏不住。 “其实也没做什么,絮儿只是在寺里的时候,偶然发现了畏罪潜逃的慧乘大师,彼时他又抓了两个姑娘,絮儿使计救出了她们,并及时报官,将慧乘绳之以法了。” “陛下恰好微服于白山寺上香,目睹了一切,恩怜嘉奖了絮儿。絮儿也是,侥幸而已。” 她说话间,抬手抚过耳发,衣袖随之下滑,露出手腕处绑缚了一圈的细布,白色的布料上渗出了鲜红的一块。 王氏大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这……这伤是怎么来的?” 谢琼絮虚弱地说道:“救人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我无碍,人命没事就好。” “快叫府医!” 一府的主子,除了王氏和谢容铭关心焦急,其余人要么面色阴沉,要么迷惑不解。 谢老国公在原地凝眉许久,终于还是关心孙女伤势,让人推他过去看了。 曹氏气得胸口起伏。 谢琼絮这个贱人,运道也忒好了些。那是郡主啊!虽然没有赐给封地,但就可以领朝廷俸禄和从二品的品级就足够风光了。她自己也才是从二品的诰命夫人啊! 难道,从此以后,谢琼絮连她都可以平起平坐了? 皇帝老儿,是瞎了眼不成? 曹氏瞄一眼女儿,见谢琼韫下巴依然昂得高高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但已经面沉如水。 谢允伯也没有高兴。看一屋子人忙忙碌碌,谢琼絮软软躺在床上哀哀呼痛。 明明只是手腕上割了一道,她怎么跟腿废了似的。 谢允伯越看越觉得讨厌。 “你真的救人了?别是别人救了,被你捡漏了吧?” 谢琼絮一噎,然后嘤嘤哭起来:“爹爹为何要如此想我?” “你说你救了人,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又是怎么救的人?既然受伤了,说明有搏斗,既然有搏斗,为何刀口如此利落,其他地方却不见一点搏斗的痕迹?入肉三分,见血而不伤筋骨,这刀锋拿捏得可真好,不像误伤,倒像特意伸着手让人割的。你连这么道伤都要哀呼半天,真有胆量跑出去见义勇为?我不信。” 谢允伯承认自己说话是冲了点,可他就是看谢琼絮碍眼。 因为这么个矫情虚荣的坏丫头,他不能把宝贝女儿接回来,看她一眼都得偷偷摸摸,他这心里,真是恨得挠心挠肺。 虽然他也明白不能与女儿相认的原因不是因为谢琼絮,可还不兴他迁怒了? 谢琼絮被连环问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哭得更加凄惨。 “爹爹,您若厌弃了女儿,就直说吧,为何要污蔑女儿的人格……女儿生死一劫,求您,垂怜女儿一下吧!” 王氏抱着她,也哀怨地望向谢允伯。 谢允伯听她哭听得心烦,懒得再去跟她掰扯,只道:“既领了旨,把伤口拾掇好,就回白山寺。”看到你就烦! 谢琼絮震惊:“父亲,您还要我回去?您真的不再疼女儿了吗?” 谢容铭也忍不住求情:“爹,二姐姐受了伤,心里害怕呢,而且她又立了功,惩罚就免了罢!” 谢允伯道:“功是功,过是过,她立下的功,是外面的功,她犯下的错,是家里的错,不能相抵。铭儿,为父问你,倘若有一日,你被人害了,害得很惨,那人本应受到惩罚。但因为他救了另一人,大家说功过相抵,让你饶了他,你觉得,对你可公平?” 谢容铭抿住了嘴。 “功过没有加诸在同一人身上,一码事便归一码事,功要论,过也要惩处,否则,这个家,就乱套了。” 大家沉默了,谢琼絮眼见所有人都要被谢允伯说服,心里焦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王氏和谢容铭担忧地查看她的情况。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老国公道:“罢了,寺庙那边刚出了事,也不安全,令她在家中抄写佛经,面壁思过,也就罢了。” 谢允伯翻了个白眼。 老头子是不是娶了徐氏,人也沾上蠢了。 不过跟黄毛丫头杠也没意思,他默认了谢老国公的话,径直离开了,谢容钰也紧随其后。 薰香融融,和白色的冰块吹出的冷风搅合在一起,满屋都弥漫起沁着冷意的甜香。 王氏跑前跑后地照顾女儿,谢琼絮喝完了补血的汤品,舒服地陷进一堆柔软的绫罗锦被里。 这才叫过日子啊! 山寺那种日子,是人过的吗? 敏济郡主…… 谢琼絮摸着手腕上的伤,嘴角扬起了高高的弧度。 这一刀划得可真值啊! 从此,她是嘉康帝赖以需求的补药,嘉康帝是她取之不尽的金矿。 荣华富贵,长长久久。
第170章 处置 西陵王子王女偷潜入京,在彩云间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却致官家子弟身死。大理寺接了这烫手的几人,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匆匆进宫面圣。 御史台和各部各司五品以上官员都在,对此事各抒己见。 “西陵如此愚弄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严惩!” “两邦联姻交好在即,岂能在这个关头起龃龉?臣以为,应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外寇环伺,我朝既要与西陵共抗西戎,应当好生款待西陵来客,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你们睁大眼睛瞧瞧,越关入卡,瞒报身份,这是诚心要与我们交好的态度吗?我泱泱大国众志成城,上有君主贤明,下有名将在野,能臣群立。难道还非得舍下国尊、屈就无礼小国吗?” 说话的是寿王党的官员,秦弗斩杀巨蟒并力主将西陵王子王女送进了大理寺。既是他的态度,也是他们这些臣子的态度。这不是党争不党争的问题,而是国朝尊严必须誓死捍卫,没的让人叫嚣到鼻子跟前了还要客客气气地请安问好。 寿王党人才众多,朝堂上一向强势,没有太费功夫就把情势扭转过来。 嘉康帝的脸色不太好看。 战争是他最不喜提及的话题,一旦开始作战。除了国库要大量消耗,战争的结果更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战败了,颜面有失;战胜了,那些个功高盖主的将领,能不像当年的杨基一样反叛朝廷? 杨基造反的时候,他还是个皇子,那些年朝廷真是饱受磨难,他几度受到斥责降罚,至今他都清楚地记得面对浩荡叛军来袭时,那种蔫然无力的挫败感、羞耻感,以及差点沦为阶下囚的无边恐惧。 外邦作乱,不过是寇境;内贼起事,却是在帝王榻侧,稍一不留神,就可能江山易主。 可以说,他宁可迁就外邦几分,也不愿给这些将领多一兵一卒作乱的机会。 所以,他急需与西陵友好往来和睦相处,有了这个合作伙伴,便不惧西戎的进犯。 说到骁勇好战的西戎,嘉康帝又不禁扼腕叹息。 若是狼牙铁骑在他的手里,他又何惧这些?可他找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找到紫金狼牙令在哪,废太子那里派人去了不知多少趟,至今一无所获。 嘉康帝脸色阴沉。 看看,就连当初公认的最温和良善的嫡长子,也是如此野心甚大,得了紫金狼牙令也只知私藏,不曾上交给他。 他这些个儿子,个个都是野狼,对君父居心叵测!都敢煽动群臣逼他了! 他眼光隐晦地瞄向郑传勋,郑传勋一愣。随即笨笨拙拙地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不宜跟西陵太子与公主交恶。那个,那个,倪娅公主要嫁过来,若是受了委屈,不嫁了怎么办……不嫁就不嫁,可要是他们转头跟西戎好了,大魏不是更难了?” “西陵与西戎有宿仇,不可能交好!” 郑传勋觑一眼嘉康帝,又道:“怎么不可能?臣家中世代为贾,只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这国家大事,跟做生意也大差不差吧?” 郑家人不善朝政、乐于逢迎的本性大家都见惯了,不由目露鄙夷,不妨嘉康帝却道:“郑爱卿说得有几分道理。” 嘉康帝偏心国丈与国舅,群臣也习惯了。 有皇帝肯定,郑传勋便没什么心机城府般地笑了。 “臣以为,彩云间有此惨事,说到底是巨蟒惹的祸,弗皇孙既已击杀了蟒,便也够给彭府和英国公家交代了。至于王子王女,还是放出来吧。” 有人回怼道:“若没记错的话,郑大人去年还因为猎场惊马,打杀了三个下人吧,明明是马的过错,你杀人做什么?” “宠物杀人,其主无罪,这条令一下,等满城人犯都钻了律法的空子,那以后牢狱里关的罪犯岂不都是些猫狗畜牲?” 对骂了几个来回,郑传勋便已招架不住,只低低地嘟囔了一句:“那盟总归是要联的吧……” 最终,寿王一派有人站出来道:“陛下,西陵冒犯国威,不可不惩戒,但联盟在即,确不宜交恶,臣以为,应小惩大诫,恩威并施,我们可以不对他们另作处置。但王子与王女需得待在大理寺,等使团抵京亲自来认领,才可放人。” “毕竟,无国书在手,谁也不能证实他们的身份,说出去,西陵也指怪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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