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鼻子哼了一声,自然的躺在女人的腿上,把玩着妻主一直佩戴在腰间的荷包,心里头别提多甜了,询问道,“陛下如何说?” “等着旨意就好,怎么你比我还着急?”拨开沈书脸上的碎发,没忍住的弯腰亲了一下笑道。 “你的事情我肯定是最在意的。”老夫老妻还是容易被日常的小互动羞红脸来,沈书微微侧头道。 杖刑不是小事情,加上行刑的地方并不遮掩,路过的宫人全都看见了,消息也就口口相传迅速传播开来。 二十丈不是小数目,身强力壮的武夫挨上都的躺个半月修养,更不用说像裘宥这般细胳膊细腿的人了,后来白珠听说是被府内的人抬着回去的。 冬日里的太阳晒在身上格外的暖和,趁着今天气温回升也没什么大风白珠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说是要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小抱被,长辈亲手缝制的是最好的,沈书一大早就去了安萧那儿说是去帮忙。 白珠隐约想起了严兰出生时的小被子,怪不得看起来很特别,想必也是缝制出来带着美好寓意的。 闭上眼睛快要睡着时听见隔着老远急匆匆的脚步声,白珠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严文文一把子按住了肩膀,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显得很着急。 白珠拍拍她的胳膊,示意松开,“你慢点,我身子骨扛不住。” 没凳子坐严文文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蹲在旁边,还是白珠喊福瑞搬个凳子过来的。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白珠玩笑的抬头看了眼天,“也没塌下来啊。” “裘宥被杖责的事情你知道吗?”严文文没理会她的胡扯,“我去看了一眼,那趴在床上下都下不来,听说当时你也在,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珠眨了眨眼睛,胳膊肘抵在摇椅上撑着下巴笑道,“裘宥自作孽的闯入太和殿,只打二十杖是陛下心软。” 闯入太和殿一句话砸的严文文头昏脑胀,想不明白天底下谁胆子能那么大的敢做出这种事情,元若都的乖乖的站在大殿外头等着陛下召见才能进去。 “难不成是为了雪灾的事情?”严文文挑眉有些难以置信,再一次觉得裘宥怕不是个疯子,“元若都没上赶着去,她倒是积极。” 白珠得知在那日离开后陛下就下了旨意增派资金去救助灾民了,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笑着说道,“虽然被杖责了,可在百姓的心中落下了一个好官的形象。” “你的意思是?”严文文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却又觉得太过于复杂不太可能,更想听白珠心中是什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谈到正事白珠不免坐的端正了些,缓缓道,“雪灾的难度大家都是明白的,百姓对于救助的力度不满也是有目共睹的,元若装死不吱声反倒是裘宥冲了过去,你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严文文挠了挠脑袋。 “裘宥就算是再鲁莽也绝没胆子私闯太和殿,顶多就是跑的勤快些,说话不顾及陛下颜面。”白珠敲打着膝盖,摇椅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我猜测是元若私下里和裘宥说了什么,才会让本就性子烈的人更加冲动。” “让裘宥去触陛下的眉头…”严文文一拍大腿,焕然大悟道,“新状元娘前洪灾后雪灾的势头正盛,元若害怕她成为陛下的得力臂膀,想要借此机会除掉裘宥。” “应该是这样的,但陛下可不是吃素的。”白珠起身活动身体,太阳光从她身后照射来,看不清她的表情,严文文只能眯着眼睛仰起脸来听声音。 “拦住裘宥不让她进来,逐渐消磨耐心等到闯入顺理成章的责罚,而后又听从裘宥的意见增加人力物力去救助。 被杖责二十获得陛下准予的裘宥和同样负责雪灾却不作为的元若,你觉得百姓的眼中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细想其中一环扣着一环的,严文文眉头拧起,“可…可要是裘宥就是不闯入太和殿呢,计划不就做不成了吗?” “那日我去见陛下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才会导致裘宥情绪的爆发,或许就算是我不去,她在太和殿门前大喊大闹陛下也是会降罪的。”白珠耸肩,真要让她有理有据的解释还真不一定能说得通,许多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少一人都无法做到如此完美。 “陛下还是重视裘宥的。”严文文喃喃道。 白珠没有回答,谁知道陛下心中想的是什么呢,谁都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没有什么重视不重视的一说法。 或许愿意让她入朝为官的其中一条原因就是,家中的人都在京城好拿捏。 对白珠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家人的,放弃什么东西都不会放弃家人。 正沉思着呢就听见严文文望着她感慨了一句,“你真的变了好多,从前没那么多心思藏在眼底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珠时眼底的清澈和热血,也是严文文愿意同她亲近的原因,爱憎分明的相处起来格外的轻松。 可惜京城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还带呆在这里就逃不过,就算是以后离开了这儿,身上也带着洗不去的色彩。 身上还有事情严文文不便多留,来这里只是想要询问白珠当时的情况解决心头疑惑。 目送着人离开,白珠也没心情晒太阳了,整理好衣裳准备回屋内睡一会扭头看见了一直站在身后的福瑞,男人低垂着脑袋怯怯的,发现白珠的视线落在身上后更是害怕的抖了一下。 怎么也是没能想到会听到这些事情,心中慌张极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带上的哭腔,“奴不是有意要听见的,奴绝对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头说,还请大人饶恕。” 白珠蹲下身子捏着福瑞的下巴迫使人抬起脸来,就算是哭花的脸蛋也能看出姿色不错,察觉到手指下人的颤抖后白珠松开站了起来。 “什么都没听见。”白珠神色莫辨的道。 福瑞连忙的重复了一句,“奴什么都没听见。” 兴高采烈回到院子里沈书看见妻主和福瑞靠着有些近,心里头顿时不舒服起来,连带着语气都不好了,“你们在做什么?” 白珠没有回答,而是走过去拿起沈书膝盖上的成型的小被子询问道,“已经做好了吗?” 面对妻主沈书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心里头也清楚女人故意的转移话题是不想他多询问,颇有些不情愿的说道,“父亲早些时候就在做了,我今天过去是帮忙塞棉花和封口的。” “辛苦了,我推你进去休息。”白珠走到后面推着轮椅。 沈书注意到摇椅旁边多出来的凳子,眼神暗了暗,没忍住的质问,“晒个太阳还需要两个地方坐?” “想什么呢。”白珠推着他进了屋子,轻松的将人抱了起来放在软榻之上,“严文文过来找我询问裘宥的事情,那凳子是她坐的。” “裘宥?”沈书记得她是新任状元娘?,好奇的打探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像是讲故事一样,白珠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手下也不停歇的帮忙揉捏按摩男人的双腿。 听下来沈书连盘子里的酸梅都吸引不了注意力了,秀气的眉头皱巴在一起,“元若的心思坏成那样,以后你入朝为官得多小心着她些。” “我懂得其中的分寸。” 给孩子的小被子做了两件,一个上头绣着福,一个上面绣着寿,能看出安萧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在上头,针脚细密用料考究,能盖到小孩学走的年岁。 都是干净的整理好放在了橱柜中,需要用的时候也好找出来。 陛下的旨意下达的很快,没要几天宫里头就来人传旨了,沈书的身体不便特意免去了跪拜,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跪了满院子的人。 披风上的茸毛遮盖住了大半张脸,白珠恭敬的接过圣旨,内心无波无澜,唯一让她惊讶的是陛下让她担任礼部侍郎一职位,主管的是外交方面,而相同等级的严文文是管理大小学院。 外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穆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动神色的看了她一眼。 侍郎的职位并不大,但还是需要有自己的府邸,同样陛下也分配给了一件宅院给她。 是上一任外交侍郎留下来的,早几年间就告老还乡不知去踪了,职位却是一直空缺在那儿,如今白珠顶了上去。 宣旨的人离开后白珠才慢悠悠的站起来,皇旨需要妥善的保存起来不可懈怠,福瑞上前送来了一个长条的木盒子,刚好能够放下。 “放在书架上就行。”白珠侧头嘱咐道。 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已成定局,心里头担心的事情发生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沈穆南也就不愿意多说什么,还是得谨记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别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管。 抽空去看了府邸,中规中矩和严文文家里头差不多的大,已经打扫好随时都能住进来,不过白珠并不着急,打算等沈书生产后再搬入这里。 前任礼部到外交侍郎白珠略有耳闻,刚入京城时有幸远远的看过一眼,是一位脊背挺拔的矮老太太,就算是皮肤松弛皱着也无法侵蚀一点儿眼中的清澈睿智。 能一把年纪还被要求呆在朝廷任命的人能力可想而知,凭借着远处外交化解了许多准备动干戈的事情。 有传言并非是告老还乡,而是在一次外出时人凭空消失不见了,但为了稳定人心才谎称是告老还乡。 其中种种真相白珠并不感兴趣,她站在侍郎的府邸心中说不出的舒畅,这儿的风水养人,各种细节的小建筑摆设就像是前任主人一般,风轻云淡的。 量身定制的官服很快就送了过来,白珠被沈书催促着穿上,有些奇怪的看向镜中的自己。 绯色衬托的人明眸皓齿的,乌纱帽往头上一戴活脱脱俊俏小娘子,哪里还能看出来快要三十的年岁,走路上谁看了不迷糊,反正沈书是移不开眼睛了。 “腰带整理好。”沈书上前给妻主整理好腰带,耳廓不易察觉的红了,“你这样我反倒是不放心你总是往外头跑了。” “心都落在你这里了,再跑也是跑不远的。”白珠清楚知道沈书对于这种事情的敏感程度,所以不会放过表达爱意的机会,“或许等开春,我们能出去踏青,运河开辟了船只来供人们观察夜景。” 新年的假期眨眼间就过去了,白珠第一次上朝有许多的事情不了解,越了严文文在宫门口相见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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