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妻主的担忧,沈书反倒是过来安慰她,目光柔和的抚摸肚子道,“一切的相遇都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能看见那两个小家伙,这些算不得什么。” 开春天气回暖,冰雪消融,雪灾的救助情况逐渐好转,频繁的好消息传来让朝廷中提心吊胆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又熬过一劫。 事情虽不关乎于白珠,但她也是亲眼目睹了雪灾带来的人命消亡,怎么着都是希望国泰民安。 很少见到陛下开心的结束早朝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白珠慢悠悠的从金銮殿内出来,迎面而来的刺眼阳光让她不舒服的眯起眼睛。 初生的太阳从东边升起,每当下朝后都能够看见,白珠活动站的略微酸胀的小腿,旁人的手板上不论陛下将了什么都一一的记上去,白珠倒是好一干二净的,一块手板能用小半月。 裘宥身体好了今日来上朝,又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不过她看元若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不是蠢笨之人,估摸着在家里头修养身体的这段时间也想清楚的事情的经过。 正在和严文文请教阮郎怀孕时身体会产生的反应都是如何处理的,询问过来人的经验好过手足无措。 两人说着眉头紧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如此的沉重一丝笑意都没有。 裘宥快步走了过来想要加入,却在听见具体的内容后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了嘴,连喜欢的男人都没有,更不用提谈论男子怀孕的事情了。 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出声缓解窘迫,“白大人是要去外交部那里吗?” “外交部那里暂时没什么事情,我得赶着回去陪郎君,他现在的情况我是一点儿也不放心。”两句话没说又扯到了自家的郎君身上去了,白珠自己都没发觉一直围绕着沈书在转悠。 近几日沈书半夜起来呕吐的频繁了不少,看的她格外揪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后和喂他吃点东西再睡觉。 郎中开的药按时按点的喝也不见效果,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裘宥加入后谈论的话题就围绕着雪灾善后的事情,肩膀上的重担瞬间轻松了不少,人看起来都精神有活气了。 “我的能力就那么多,只能尽可能的为百姓多着想些,谁都不愿意碰上大灾大难的。”裘宥叹了一口气,经历过此事情后成熟了不少,没毛头小妞那股子莽劲了。 远远就看见了马车旁边等着的人,待到看清楚后白珠小跑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调整好情绪的任奇在看见白珠的一瞬间绷不住了,上前猛的抱住了她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引得周围下朝的官员纷纷看了过来。 “大人!学院没了!它怎么就没了呢?”任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全然无法顾及颜面了。 算着开春开学的时间从老家回来,一路上还在想着雪灾会不会给部分的学生造成生活上的困难,准备着如何同白珠商讨解决。 谁能想到站在熟悉的门头前,再见已是一片焦灰的废墟,半点儿看不出从前的痕迹,任奇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拉着路人再三确认后被告知学院在新年的夜晚烧毁在了大雪降临前。 瞬间精神桥梁的崩塌让任奇不知所措的抱紧了包袱和带给白珠的土特产,前去沈宅询问猜知道白珠入朝了,没耐心在宅院内等着跑来了宫门口守着人出来。 白珠拍了拍她的后背,本以为要淡忘的回忆猝不及防的被勾了起来,连带着声音哽咽了起来,“上马车说。” 私事裘宥和严文文不好参合,自觉的离开了。 情绪难以平复,任奇哭的鼻涕眼泪一起下来,帕子擦的赶不上落下来的,好半天才能完整的说话,“学院肯定不是意外对吗?是谁对学院下手?国女监?” 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毫不怀疑她能立刻提刀站在国女监门前打擂台,来一个砍一个泄愤的。 白珠能深刻的体会到她的愤怒,学院是她一手创建的,发生事情后心理上承受的痛苦要比旁人多的多,不希望任奇也同当时的她一样被蒙蔽了双目。 “六扇门查出来学院的失火是人为,但暂时查不出来是谁做的。”白珠将自己的手帕借给了任奇,转移话题道,“千恩没跟着你回来吗?” “他也暂时接受不了学院没了的事情,我让他先回京城内的住所休息了。”任齐哭的嗓子有些嘶哑,通红的眼睛盯着她满是可怜,“学院就不办了吗?” “办不办不是我能决定的,它已经不是当初的一间小屋子,想要重建是何等的难事,银子的花费如流水。”白珠长长叹了一口气,肩膀都跟着垂了下来,“想要继续办,得上面的人提起。” 上面是谁清楚明了,陛下不开口谁敢私自创建大型的学院,不过从事情发生到现在白珠始终没能等到金如意提起。 看来在她的眼中男子学院的存在已经没有作用了,元若的势力或者说国女监的影响力并非是一所男子学院能够制衡的。 说着马车停了下来,白珠还在纳闷今日回去怎么那么快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掀开帘子看去白珠微微瞪大了眼睛。 返回学校的大批学生站在沈宅的门口等着白珠的出现,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纷纷向着马车而来,各个泪眼朦胧的围在白珠的身边。 下了马车白珠听见了耳边是哭泣和祈求,哭泣学院的销毁,祈求她想办法将学院创办起来,给她们一个希望的寄托。 四面八方的声音白珠不知道先去回应哪一个,也不知道该如何像他们表达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完成他们寄托在身上的希望。 在吵闹声中冷静的傅淮走了出来,他怀中抱着一麻袋的东西解下来,里头是各种的刺绣品,傅淮勉强的露出笑意,“孩子们知道学院运转困难,这些是放冬假自发在家里头绣的,准备开春带过来换钱,知道学院被烧毁后就都给我了,让我一起交给你看能不能添砖加瓦。” 白珠拿起来的手都在颤抖,作为院长清楚的知道大部分学生家里的情况,身为男子要在家中料理家务同时还要抽出时间来给学院准备绣品,可想而知每天是如何度过的。 张了张口,无形中被架了起来,白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痛苦的抹了一把脸。 “各位远道而来相比劳累了,已经给各位订好了酒楼,劳烦大家去歇息,这些事情自会想办法的。”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沈穆南站在了白珠的身后,温文儒雅的给无助的学生寻找到一个暂时的希望,“后续的情况如何,学院能否再重新建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白珠失神的看着她,如何被带进府内的都忘记了,直到手被轻轻的握住,察觉到沈书担忧的眼神才回过神来。 “学院的事情我们会出力,你不要压力太大。”沈书最看不得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脏仿佛被揪在一起似的,轻声细语的哄着。 沈穆南在旁边没说话,静静的观察她,但互相摩挲的指尖显示出了她内心的焦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珠并没有回答,垂下眼睛在思考着什么,迅速的对自己的状态做出调整。 安萧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早些就出来了,招呼着大家一同去用午膳,有什么问题吃饱了再去想。 “我们去吃饭,吃完睡一觉好吗?”沈书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想去提起,最希望的是此刻的妻主能够放松下来,哪怕是责任往他身上担。 “不需要。”白珠嘴唇开合,而后眼中恢复了坚定,“这次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不需要沈家出面,学院的事情本来就是陛下的事情,而不是沈家和那些学子的事。” 沈穆南浮现出了赞许的目光,要是白珠求助她不可能不帮,同样的也是明白了此人的能力在哪里。可看见现在坚定自信的白珠后越发觉得当初并没有看走眼,把儿子交给她是正确的选择。 扬着下巴隔空点了点,语气中带上笑意,“想明白了还不快点推着人去吃饭,别给我的宝贝孙女饿哪里去。” 紧张的安萧跟着放松了下来,不清楚她们女人之间的事情,看见大家和和气气的心里就开心,挽住沈穆南的胳膊催促道,“快些来,饭菜都上桌了,厨房今日炖了鸡汤,说是山里头抓的野鸡,有营养的厉害。” 沈书心里头还是放不下,害怕女人是故意让她们放心才那么说的,在长廊处搭上她推着轮椅的手背,是藏不住的担忧,“真的没事情?” “相信我。”白珠勾起唇笑了下,俯下身子亲吻了郎君的嘴角,心里头已经有了计划。 男子学院的学生聚集在沈宅门口的事情瞬间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大家伙都在感慨他们的可怜,也惋惜昙花一现的男子学院。 众人都在期待着白珠能在早朝上向陛下提及学院的事情,可惜让她们失望了,当时人安静的站在队伍中连头都不曾抬起一下。 就连金如意也奇怪于白珠的态度,好几次的暗示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下了早朝后白珠没着急回去,和严文文告别后脚尖一转去了太和殿,恰好陛下也刚刚到达。 金如意身上的凤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鄙夷的瞧着跟着她进入大殿的白珠,“事情不在朝堂上说,倒是喜欢和朕私下里交谈。” 白珠安静的没有回话,跪在大殿内等着陛下换好衣裳出来。 换回常服的金如意少了丝繁杂服装衬托的威严,多了些松弛,坐在书案前喝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茶水,“说吧找朕有何事,如果是学院的事情不必和朕商谈。” “陛下恕罪,臣来确实是为了这件事情。”白珠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人员名单递上,“元微微的事情想必陛下还没有忘记,应该是被关在牢中的人如今却出现在了国女监,还担任了国女监内重要的职务。” 金如意扫过纸上国女监人员的名单,挑眉道,“上头可没有元微微的名字。” “元微微已经化名为元迟,微臣也去衙门里头了解了一番,元微微早在年前死于牢中,一张脸被老鼠啃烂了,半点儿看不出来样貌。” “就单单凭借你的怀疑在质疑朕的执法机关!”金如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手边的茶水哆嗦着溅了出来,低气压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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