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负责的东西不一样,衣裳的颜色就是不同的,严文文围绕着她转悠了一圈,感慨道,“是说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还是说外交部的衣裳颜色衬人气色。” 白珠笑了笑,跟她并肩走了进去。 金銮殿前聚集着前来上朝的官员等着门开,大多数的人都围在元若的身边,有说有笑的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情。 扫了一圈,白珠侧头低声的询问道,“裘宥还没好?” “这好可就是有程度的了,能正面躺着是好,能走路是好,你说的是哪种好?”严文文手中拿着朝笏在面前晃来晃去的。 “你觉得呢?”白珠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龇牙一笑。 “裘宥看起来挺结实的,谁知道修养到现在只是能翻身。”严文文叹了口气,“不过二十大板也不是开玩笑的,估计还得躺半个月。” 说着金銮殿的大门开了,大家整齐的排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白珠依旧是和严文文并排安静的听陛下发话。 现如今轮不到礼部出来,雪灾的事情户部和兵部可是忙坏了,两个尚书焦头烂额的要处理事情,还要被陛下压力,可谓是过的极其不是滋味。 上朝也不过如此,就是汇报工作的近况,有时候看见人在朝堂上吵起来白珠就跟着严文文看戏,也不出声去参合。 下朝后不少人注意到了新上任的白珠,多少都是听过她的名讳,再不济家中的男眷也是买过学院出品的绣品。 纷纷上前来替白珠为学院的事情感到惋惜,并且表达了自己郎君对于男子学院出品的东西喜爱,希望她能够继续办下去。 被挤到旁边的严文文垫着脚尖都看不见人群中的白珠,无奈的抱着胳膊跟在后头,心里头可是把一个个都数落了一遍。 直到宫门口才逐渐散去,白珠放松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应付完了。 冷飕飕的走过来的严文文不屑的说道,“这些人可没在学院困难的时候见过,现在倒是一个个都跑出来献殷勤了。” “哪里是献殷勤给我。”白珠无奈的苦笑,“学院出来的绣品价格实惠款式好,比外头那些绣坊的大价钱要好不少,郎君花的都是她们口袋里幸苦赚的银子,自然是挑又好又便宜的了。” 白珠站在马车前头迟迟没上去,忽转头冲着严文文的方向而去,揽过她的肩膀强制带着她上了马车,严文文一头雾水的准备反抗,瞧见白珠严肃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密闭的马车内安静了下来,严文文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有人跟踪。”白珠眉头拧起,回想着余光看见的那位借着摊贩遮挡自己的女人,压低声音道,“我们走去看看裘宥。” “跟踪!”严文文瞪大了眼睛,察觉到声音有些大后赶忙的放低音量,“怎么回事?” 在严文文的眼中白珠不过是在马车前停留了一秒,怎么就发现被跟踪了,警惕心也太高了。 “被偷偷的看当然是会有感觉,你难道没有吗?”白珠奇怪于她的问题。 堵的严文文说不出话来,承认不是,不承认也是不是,干脆闭嘴。 到的时候裘宥躺在床上喝着药,苦的脸都皱了起来,味觉过后叹气声隔着门板都能听见。 “什么事情那么愁?”白珠跨入门来,身后紧跟着严文文。 “白大人。”裘宥连忙喊了一声,对于白珠就像是面对长辈一般的恭敬,知遇之恩时一辈子记在心中的,“你怎么来了。” “来探望你的伤势。”白珠手里提着半路上买的糕点,不过是严文文付钱的罢了,但按照她的话来讲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是谁买的都是虚无,把严文文辩驳的话哽在心头。 “已经好多了,可以坐起来了。”想起自己伤势的由来裘宥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那天实在是让你看笑话了。” “你为百姓焦急的赤子之心值得朝廷中的每一个人学习。”白珠安慰道,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听闻大人被陛下提拔担任外交侍郎一职,本应该是我上门恭贺的。”裘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扯着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白珠坐在绣花凳子上,身上绯色的官服是屋内最鲜亮的存在,一丝不苟束起的头发展现出线条顺滑的鹅蛋脸,明眸带着审视严肃的让不敢说谎。 “在处理雪灾的事情时是否有人跟踪过你。” “你这是…”裘宥愣了愣,仔细的回想发生过的事情,连带着严文文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能发现什么。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我,但是…我总感觉在走访的时候有奇怪的视线,不过一瞬间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我以为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你那么一说我不得不注意起来。” 那就是没看错,却是有人在跟踪朝廷的官员,跟踪裘宥能够理解,可跟踪新上任还什么事情都没做的白珠就有点奇怪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难不成大人也察觉出被人跟踪了?”裘宥恍然道,“莫非是得不到妥善安置的灾民心生报复?” 细数历史上因为赈灾处理问题而被记恨的官员不在少数,没办法去照顾到所有的人,你多了别人就少了,可东西就那么点,心里头容易产生怨恨。 白珠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不能确定,只能说最近出行注意些,在家好好养伤,朝廷还需要你。” “是大人。”裘宥连忙点头。 从裘宥府上出来严文文难得没有东问西问的,自个在思考着事情,反倒让白珠好奇起来,询问道,“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害怕自己被牵连进来?” “那不是。”严文文感慨的抹了把脸,略带着迷茫,“我当了不少年的礼部侍郎,日子都是三点一线的平淡度过,今年可谓是翻天覆地啊,接触了不少…啧,从前没接触过的黑暗复杂一面。”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恐怕已经有人嫌我碍事,想法设法的准备处理掉我了。”白珠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没看出恐惧担心来,仿佛是在做游戏一般,饶有意味的等着她人先出招。 严文文拉拢肩膀靠在车厢上,哭丧着脸道,“我这和你整天黏在一起,不会也被搞针对吧。” “要不然现在就辞官告老还乡,说不定还来得及脱力这趟浑水。”白珠见她这样故意调侃建议。 立马摆手,“那可不行,我还有女儿要养着呢,得给她攒去郎君的银子。”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向沈宅,先将白珠送回去再回家,一路上互相调侃有说有笑的,缓解了不少严文文面对陌生情况的焦虑。 这条路一旦踏上了,能善终的都是有本事的人,严文文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只想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守护好来之不易的家。 白珠挑开侧窗的帘子,目光落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眼神逐渐暗淡下来,藏着不易察觉的杀意。 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混入了几位神色严肃的人,从宫门口就一路跟着,将自己隐藏在人流之中,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又消失在了人海。
第六十七章 夜里静悄悄, 白珠睡的香熟,突然身侧的人翻身爬了起来,碰到了床头的油灯发出巨大的声响, 把白珠从梦中惊醒。 沈书捂着胸口哗啦吐了一地, 难受的眼泪跟着流了下来,指尖死死扣住床边缓和反胃。 睡的迷糊的白珠连询问都没询问,手脚还发软的越过沈书赤脚下床, 倒了温水给他漱口。 “我去喊人来处理。”白珠抹了把脸散去困意,话音刚落手腕被男人握住,沈书难堪的抿唇不说话, 鼻尖萦绕着吐出来难闻的气味。 几乎是一个眼神白珠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摸了摸男人苍白的脸颊, “我知道了。” 好面子的沈书怎么会让外人看见自己难堪的一面, 特别是他的心中对福瑞存在芥蒂。 白珠扶起油灯点亮, 屋内瞬间亮堂起来,沈书直接缩回被子里当乌龟去了,一声不吭的观察妻主。 先是去院子里取了一小盆土盖在上头, 再拿扫帚将其打扫干净, 白珠给他被子裹的严实, 自个披上了厚实的外氅后开窗通风散去里头的味道。 “胃里头还难受吗?”白珠坐在床边, 抚摸着被中的男人, 顺着毛安慰道。 沈书拉高被子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也遮挡出了因为羞耻而浮现出的红晕,声音极小道, “好多了。” 睡的好好的喉间反酸直接闹醒了他, 控制不住的想要把胃里头的东西吐干净。 味道散去白珠关上了窗户,并没有着急上床而是低声询问沈书的身体是否还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天亮后请郎中来看看,心里也能放心些。” 沈书没有反对,关于孩子和身体的事情不敢疏忽大意,可是想要活的长长久久陪伴在妻主的身边的。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门被推开福瑞端着碗山药粥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小厨房现熬出来的甜粥,配着清爽的白灼生菜开胃,最适合当夜宵了。” “夜宵?”沈书疑惑的看了眼女人。 出去时顺带着嘱咐了守夜的福瑞做些粥送来,已经想到了郎君吐完后空胃会难受,亲自拿过来喂到了嘴边,“吃点东西再睡觉,不然会不舒服的。” “奴听老人家说往后月份大了,会经常饿的。”福瑞端着餐盘守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奴盯着小厨房晚上做份夜宵给主子备着。” 甜滋滋的粥入肚舒服了不少,沈书眉眼放松下来,就着妻主给他喂的吃了大半碗后白珠就不给她再吃了,说是担心吃太过了睡觉也是不舒服的。 福瑞把东西收拾走灭掉了油灯,屋内暗了下来,身侧感觉到躺了一个人,沈书不自觉的凑了过去钻入妻主的怀中,摄取着温暖。 “明天还要早起上朝,被我耽误的浪费了休息时间。”沈书喃喃自责,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说什么傻话。”白珠哼笑了声,手掌覆盖在隆起的肚皮上,“应该是我开心能帮到你。” 天亮后就请郎中来询问了一番,说是孕夫的正常反应,随着孩子的身体长大,所需要的空间机会越来越大,容易挤压到身体里其他的脏器,而后期的呕吐很有可能就是挤压到胃了。 沈书点点头,表现的很淡然,可旁边听着的白珠心里头却不是滋味,无法想象男人所受到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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