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给所有孩子都给喝迷糊住了! 沈春行莞尔一笑,用脚尖将箱子合上。 屋子里顷刻间恢复平常。 “我非是要逼你们离开,先不提七皇子登位有多难,即便能等到那一天,你真以为,有着皇后娘娘的承诺,便能轻易撑起偌大的伯爵府?” “肉就那么多,京城那边,怕不会想要再多一个人来分。” 吴敏自然懂这个道理。 这也是她不愿意去投靠杨守备的缘由之一。 “所以嘛,这人啊,总得有个追求,无论是从政从军,亦或是从商,你们姐弟俩,心里都要早做打算。” 沈春行两腿岔开,大咧咧地坐到箱子上,眼里带着抹兴味,其形甚恶。 “我给得了你们时间,旁人却不一定。与其被逼的步步后退,不如早些给自个儿定条康庄大道。” “今儿我把话说透了,你回去跟吴庆商议商议,尽早想清楚,到底是留还是走,如何留如何走?” 吴敏煞白着脸离开沈家的院子。 那些东西,她一样没带走,借口自己看不住,让刁氏代为保管。 沈春行把话说得太透,难免让人浮想连连。 能跌跌撞撞走到这里,于吴敏而言,已是倾尽所有,打心里,她是不愿变动的。 可对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不是所有人都会等着吴庆长大。 一旦康平伯爵府得以平反,之前受过牵连的旁系,必然会找出各种借口往嫡系塞人。 她与吴庆名义上是姐弟,却终究一个是主,一个是仆,自个儿帮不了他太多。 到时,总角孩童又该如何自保? 有时候,并非自己甘愿平凡,便能注定平凡。 吴敏一走。 刁氏便瞪起眼指着沈春行呵斥:“你再装!再装给我瞧瞧!咋不把两条腿抬肩膀上去?” 沈春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合拢双腿,端正坐姿。 “我不吓唬吓唬她,这两人纠结到皇帝老儿死咯,都不一定敢跟咱家道出实情。” 思及到敏丫头那小心谨慎的性子,刁氏没反驳,呸了声:“可不敢在外面瞎说!” 想想。 又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俩不容易……咱家老三也不容易。我是不愿意管那许多事,可谁让你有乱捡东西的毛病?既然捡回来,就该咋样,咋样。” “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主意呢?搁那儿故意给敏丫头挖坑……” 沈春行拍拍屁股站起身,笑嘻嘻看向窗外。 同样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明年咱家老三就十岁了吧?恩,十岁的童生,不算太小。以后让吴庆跟老三睡一屋吧,四月份前,别让小老四去打扰他们。”
第198章 夏收 十岁的童生? 换作旁人听见,少不得要骂一声“异想天开”! 可刁氏先前在学堂听齐先生念叨过这么一句——“有志者事竟成”。 想来应是有几分道理。 老太太不懂读书的难,更不知仕途艰辛,只有对孙女的全然信任,既然她敢言让老三去考童生,必有所依。 臭小子最听他大姐的话了。 舍不得让沈春行丢面子。 刁氏一回来,所有的争吵便画上休止符,她可不是惯孩子的主,说的再多,不如做一件实事。 在听闻即便要搬去县城里住后,老太太没二话,把大伙儿召集起来,要抓紧时间抢收地里的作物。 之后还得犁地。 她可是听孙女说过,狭村这片儿的土地,以后都会交给专人去种些啥药草、高产作物、新奇蔬果…… 一听就是精贵的玩意儿。 好东西谁都不嫌多,哪怕是没门路卖出去,大家伙自个儿吃,心里都会畅快。 越是待在穷窝里的人,越是向往一些本不该轮到自己的东西。 收完作物还得打点行装。 如今可不是刚搬来那会儿,家家户户一穷二白,光着两只手都能上路。 虽然收益的大头在沈家手里把着,可乡亲们先前去集市摆摊赚的小钱,多多少少还是留着一些傍身。 好歹也在这地界生活半年,家中怎么都要添置些物件。 尤其村里多出陶器坊后,什么砂锅、水罐、茶盏,那是只要自个儿肯出把力气活,再稍花点小钱,便能置办一大套。 老王跟老宋,乃是一心来做贡献的,如今村里除了沈春行跟刁氏,便属他俩最受欢迎。 这么一细琢磨,且还大把的事等着去做。 时不待人啊。 老太太只歇了一夜,便将全村动员起来。 “瞧见地里的东西没?越早一天采摘完,便能越快酿成酒。县城的生意就是再好做,且分摊不到每个人头上,唯有把这生意做出去!往远了做!方才能让咱全村都过上好日子!” 烈日当空。 刁氏站在板车上,说了一通振奋人心的话。 也不知跟哪儿学来的。 大伙儿很给面子,又是鼓掌,又是喊好,显得比过年时还要热闹! 总归是给自己干活儿,没谁会想着偷懒。 就连齐先生都给学堂放了假,好让大孩子帮着家里做些送饭之类的轻省活。 小孩子则玩疯了,成天在田埂上乱窜。 一会儿去这家田里逮蛐蛐,一会儿去那家田里扑麻雀…… 最高兴的就属沈宴冬,他是沈家的人,理所当然成为孩子王。 大人们骂谁都不会骂他。 反倒可能在饭点时,争抢着将其捉回自家田埂上吃饭! 沈春行看了两日,便看不下去了,把孩子们召集起来,非要他们回去写一篇“夏收感想”。 大伙儿很迷茫。 古代科举虽有策论,可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且为时尚早! “揠苗助长,非是好事。”齐先生一个劲儿摇头。 他是最典型的文人风骨,宁可苦自己,也要将孔孟之道传扬出去。 某种程度上,跟何良仆有点类似。 当初为着能养活十几个孩子,这才跑去衙门外面替人写状子。 知变通,但不多。 在教书一道上,齐先生有着自己的见解,有时也会因学堂的“兴趣课程”太多,而唠叨几句。 “这不就是命题作文吗?我上小学的时候,一周都能写好几篇呢。” 当然,每当这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对他迷之微笑。 对于一个打不得骂不得,你可能看不惯,却必须敬佩的老人家,笑就对了。 “命题作文?这个称呼倒是挺恰合……小学又是什么?我只听说过女学……丫头,你别走!你再给我讲讲清楚!” 林波波是被撵跑的,一边跑,一边扇自己个小嘴巴。 地府班子里,除沈春行外,属她年纪最小。 老王他们还能跟齐先生掰扯几句,林波波却是没那底气——要不当初在人间也不会做了主播!总不能教孩子做媒吧…… 唔,说不定还真行? 自古以来,尤其在乡下,媒婆可是很吃香的职业。 她想着事,脚下步子放慢,很快被齐先生堵住。 “丫头,你跑啥跑?老朽不过是想问一句,你以前在哪上学的?” “……” 林波波就怕这个!她能说自己念的师范附属小学吗? “妹妹,你要不给齐先生找个活儿吧?” 沈春行正在捆稻谷,捆好了,扔到板车上,再运回家去晒。 闻言抬起头。 颇为无语:“你俩要不干活儿,就跟孩子们一起写作文去。” 狭村男丁少,又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即便如今日子好过些,亏空过度的身子,也没能养回来多少。 农活向来是最累人的。 沈春行起先以为,大家会很乐意花点小钱去请山匪帮忙,可真等到了这时候,才明白,刁氏当时的眼神是啥意思。 黄澄澄的田野里,裹着头巾的妇人累弯了腰。 镰刀越过麦秸,发出“唰唰唰”的响声。 一双双满是岁月痕迹的大手,经久劳作,又多出几道细小纹裂。 可她们的眼睛是亮的。 心也是亮的。 互相吆喝着给自己打气的声音,宛若一曲嘹亮的民歌。 沈春行一时分不清,他们究竟是舍不得花钱,还是不想把丰收的喜悦拱手让人……更或者,乃是要亲自见证过,方能得心安。 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把袖子撸高,把正在捡稻子的老三跟阿九喊上来,要与他们换一换。 心里想着。 任重且道远啊。 —— 夏收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薛永安匆匆赶至狭村时,已然快要接近尾声。 少年有些不满,朝着沈春行嗔怪:“你该让人通知我一声。” 这人底子太好,几天没在野外折腾,竟然又白回去。 他可是一心念叨着要“美黑”,好把自己失去的“英雄气概”都找回去。 沈春行刚送走一车高粱,搁阴凉处喝水,见着薛永安走近,拿附着薄汗的小手掐住他下巴。 微微仰起俏脸,左看右看。 “见得多了,好像也还成。只是比你以前年轻几分,正好配我现在这个岁数。 若是再老成些,许还要担心,会有人以为你老牛吃嫩草。”
第199章 凡能用者皆纳入麾下 指腹带着灼热的粘腻感,紧贴在少年微凉的肌肤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 薛永安喉结滚动,按住沈春行作怪的小手,轻轻一吻。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到底是要去干活儿,还是不要?” 沈春行老脸一红,赶忙挣脱,心虚地朝四周看看……然后就见着一气歪了嘴的臭小子。 沈鸣秋把手套摘下来往薛永安身上一砸,“不干活没饭吃啊!薛大人如此尊贵的身份,莫不是想来当监工?” 那个阴阳怪气啊,当场就被刁氏拍了一下后脑勺。 “你属狗的吗,一见着他就想咬?什么毛病吧……” 刁氏嘀咕着把手套捡起来,没有递给薛永安。 “不过臭小子有句话说对了,不干活没饭吃。小薛你,不介意吧?” 老太太眉开眼笑地把镰刀塞进薛永安手里。 少年在她面前,向来是秉持着装乖政策。 再者,薛永安今儿本就为献殷勤而来。 连着身上的衣服,都是利于下田的短打装扮。 沈家人虽多,青壮年的男丁,却只有一个。 重体力活向来是杨一包圆,如今多出两人,收尾的速度又快上几分。 老爷都亲下场了,茂平总不能蹲田埂上干看着吧? 只得跟上。 只是他好像没怎么干过农活,一下到地里,手脚便不听使唤似的,差点没把自个儿脚脖子砍了。 刁氏看得直摇头,将人喊上来,跟自己一块儿搬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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