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补药不能白吃……万一冻坏了,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对了,”沈春行想想,还是补了句,“告诉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肚里有食才能扛得住。只要熬过冬,来年把菜收上来,自然不愁下一季怎么过。” 话说到位了。 至于听不听,信不信,且看他们自己。 沈家能做的只有这些。 正事谈完。 刁氏收起空碗,左右一扫,奇道:“薛县令呢?” 沈春行往外指指,“补觉去了。” “大白天的补啥觉啊,他昨夜里做贼去咯?” 这问题沈春行没法回答。 刁氏又往院里一扫,更纳闷了,“那杨一呢?” 沈春行搓起手,“陪薛县令补觉去了。” 刁氏:“……” 你自己听听这话像话吗? “一个大男人,到了姑娘家,不缠着自己的丫鬟,成天跟个汉子睡觉……咱家杨一不会吃亏吧?” 这下换沈春行露出鄙夷的眼神。 虽然咱家特色就是护短,也用不着这么护吧? 两人站一起,傻子都知道是谁吃亏…… 小老四突然双手叉腰,摇头晃脑。 “不行哦!” “要缠着大姐!” “大姐不能吃亏!” 沈春行:“……” 我谢谢你哦! 这孩子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每每都能发出引人深思的名言名句。
第76章 国宝级人物 昏夜勿说鬼,说鬼则鬼至。 两人虽是白日里谈论起,当天晚上便如了愿。 这回没有装猫叫了。 沈春行睡得迷迷糊糊,突听外面传来一道粗犷嗓音。 “哎呀我去,这么大的雪,不是又给我发配回东北吧?” “我说大兄弟啊,好不容易来趟古代,连首都都不让参观下,也太磕碜人了吧!” “要不咱打个商量,你睁只眼闭只眼,我保证不在这儿搞起义……” 她无奈睁开眼,悄摸摸离开屋子,已然对老白送来的“帮手”不抱啥希望。 听着属实不像什么老实人。 还没落地签,就想着要发动政变?也不怕被直接打回原籍…… 等沈春行裹着外衣,哆嗦着来到后院,发现除了老熟人外,旁边还站着一花白胡子的老头。 她不由咋舌:“这位得是五零后的……前辈吧?” “好说好说,都是大家给面子,要不也轮不到我拔头筹!”老头嗓门极大,待人却挺亲切,乍着手朝沈春行走去,“这位是本地的同志吧?” 估摸是想握手。 可惜道行不够,无法触人。 连扑两次空,都没能抹去老头脸上的笑容。 “唔,好说好说……”沈春行含糊了下,一时弄不清楚,老白到底是怎么把这人诓来。 她觉得吧,就游戏那套说辞,跟这位的岁数,实在不大匹配啊。 “人我送到了,你们自己聊,我这还有事儿呢,就先走了……” 瞄见还有人走进院子,白无常立马就想要开溜。 “别急啊……” 沈春行的阻拦被薛永安打断,他将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继而对着白无常笑说。 “白大人一见我便走,莫不是气我擅自跳了奈何桥,不服从地府管理,造成严重后果,给千千万万阴魂,树立了反面教材?” 白无常默然。 虽然说的都对,可他却不能承认…… 只得干巴巴道:“能不能别笑了?不习惯。” 薛永安当即敛住笑容。 “这位老先生吧,种了一辈子地,很符合小苏的要求啊。”白无常似不想面对他,竟解释起。 沈春行望眼在四处瞎转,俨然当旁人不存在的老头,悄悄问出心头困惑:“这种,国宝级人物,你咋把他忽悠来的?” “就你那套说辞啊!”白无常摊开手,“老人家一听你这儿极为艰苦,又陷在战争中,比要去三亚度假还兴奋!” 他也扫眼老头,压低些声音。 “本来前面排着几个资深玩家,都被这位一拳一个锤跑了……若不是搅得大伙儿都不得安生,我也不能这么快把人送过来。” 沈春行撇嘴:“这还快啊?我还以为你要等我结婚再来。” “旁人随礼,你随魂。” 白无常很会听重点,用诡异的眼神把沈春行上下打量,又偷瞄眼薛永安,以一种痛心地语气劝说:“虽然这地界没人管,咱也要守住底线啊……你们以后可是要下去当公务员的!” 薛永安:“……” 沈春行呲牙。 “那啥,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了,”白无常轻咳声,装模作样地掏掏口袋,掏出两个小瓶子以及一次性针管,“不过必须得当场打完,包装我要带走。” 沈春行环顾圈,纳闷道:“谁打?” 她是真没看出来谁像兽医。 “我打!” 转到木棚底下的老头闻声举起手。 “不就是给畜牲打疫苗吗?我可是咱村里一把好手!想当年打仗的时候,医护不够,我还给人打过呢!” 沈春行这回眼睛是真亮了,“您老是兽医啊?” “谈不上,”老头语气谦虚,言辞却很狂妄,“我那会儿的光景啊,跟你这差不多,日子是真不好过,要不是什么都会些,我能活到八十八吗?” “孩子你莫怕,既然我来了这儿,以后保你不愁吃穿!敌人若是敢来犯,咱捣鼓捣鼓,打几把土枪还是可以的嘛!” 沈春行竖起大拇指。 感情老人家是来发光发热的! 她忙让薛永安去把俩小只逮来,顺嘴套近乎:“老爷子是哪儿人啊?听口音耳熟。” 老头一拍胸口:“俺是山东人!” “抗过枪,打过仗,听过主席讲过话!这一辈子没少乱跑,后来跟着大伙儿去建设北大荒,才算安定下。” 沈春行…… 就说怎么一会儿变了几种口音,好家伙! 当真给自己召来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有您在,我这心里安定多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老头来了兴致,“小姑娘你也是山东人?” 沈春行磕巴都没打一个,“那不是,我华夏人,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嘛。” “……” 王有才算听出来了,这孩子长得乖巧,性子却油滑得很。 他乐呵呵点头,倒也不觉有什么。 油滑点好啊。 乱世出枭雄,如曹刘之辈,哪个是一见面就能掏心窝子的人? 来时的路上,王有才闲着无事,跟白无常打听过沈家的情况,知他们一家被流放边关,还不忘做“好人好事”。 老头感动的哗啦哗啦。 当即就决定,要搞粮搞钱搞建设……实在被逼狠了,他觉着自己撸袖子上战场,也不是不行。 反正又不会再多死一次。 待薛永安把猫捉来,两人一鬼盯着王有才打针。 老头没有吹牛。 手法极好。 在令牌作用下化为实体后,一手掐猫后脖肉,不待其反应,一针已经扎完。 两小只懵懵蹲在地上,完全没搞明白把自己薅出来干啥。 “那啥,没别的事儿,这回我真走了啊。”白无常吁口气。 沈春行挥挥手,“行,你走吧。回去记得帮我问问何良仆,之前说的那事儿忙活得咋样,这么久了,也没传个音信,莫不是携令牌私逃啦?” 她边抱怨着,边把猫赶回屋。 地上有雪,湿漉漉的,人怕受罪,猫也怕啊。 薛永安目送着她走远,拍了拍白无常的肩头:“也烦请大人替我转告底下的兄弟,就说,我在这儿一切安好,莫要挂念。若有机会,当能再会。” 白无常擦擦额头,啥也没说,就地消失。 “那我呢?”王有才追在后面问,“丫头你说,咱要从何处开始干起!” “啊……”沈春行打了个哈欠,“要不,从睡觉开始吧?您老是不是很多年没睡觉了,我给您找个地儿?” 大冬天的,没个帮手,就老头一人,虽然不用怕死,可化为实体后,也就寻常人一个。 别再折腾坏了吧。 他们的主战场,在年后。
第77章 谁不要脸? 隔天。 沈家被一阵高昂的“咿咿呀呀”声唤醒。 刁氏趿拉着鞋子走出来,见院里站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还有些懵。 她不是没见过“闯空门”的,可如此高调行事,当真第一回 见! 主人家可还睡在屋里……这是生怕没法把自己送去衙门啊? 刁氏的手不由伸向扫帚。 只觉这老头古怪得很,说不得就是个疯子,若是被他伤害到家里孩子,即便以自家跟县太爷的关系,也是没地申冤去啊! 王有才当了八十八年的人,只当了两年的鬼,道行还很浅,虽然在地府的帮助下得以化为实体,脚下踩得却不怎么踏实。 因而失去了平时的警惕,没能听到身后的动静。 等到粗粝的扫帚丝从头顶滑过,他才大睁着眼睛往旁连跳几下。 单脚的那种。 “咿咿咿呀呀呀……哪个不要脸的搞偷袭!” 刁氏把扫帚舞出风。 “咱俩谁不要脸?谁不要脸?” “你一个有手有脚的老不死,也好意思做这翻墙盗窃的勾当?” “偷东西就偷东西吧,好歹遮掩些,咋地?天亮了还不走,莫不是想混顿早食?” 王有才虽没见过刁氏,可人不傻,知道这是生了误会,忙摆手想要解释。 然而刁氏压根不给他机会。 老太太虽然在大孙女的循循善诱下,多了些异于同村人的好习惯,可在骂街与撒泼一道上,却是从未杵过。 “赶紧给我滚!若不是看你年纪大,脑袋不好使,又活不了几年,怎么着也得送你去吃几年牢饭……” 等到沈春行从屋里走出来,院子里正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刁氏把大门打开,虎起脸,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头。 王有才则微张着嘴,眼里透出茫然以及……一丢丢委屈。 俩孩子趴在窗台看得津津有味。 见沈春行走过来,沈鸣秋幸灾乐祸地指指老头。 “大清早的,也不知哪儿冒出来个傻缺……” “我看你才像傻缺,脸洗了吗?功课温习了吗?敏姐昨儿让练的大字,都练完了吗?” 在沈春行的灵魂三问下,沈鸣秋默默把小老四拉回来,赶紧放下窗户,只当自己没睡醒。 他如今是嘴里也苦,心里也苦。 明明写得一手好字,却要在外人面前装初学者。 既要练字,又不能写得太好,简直太折磨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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