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洲手上的剑还滴着黑衣人的血,没想到他武力值那么高。 千芮颤颤巍巍地想,看来是自己假装哑奴之事败露,才在昏睡中被押上马车,莫不是小相爷是要找什么偏僻的地方处决她,只是恰好偏偏这时他又遭仇家偷袭。 此时凌云洲,怕是比那些黑衣人更想要她的命。 “别废话!” 这哑奴嘴真聒噪,凌云洲觉得精疲力竭,否则,他定将她丢到山匪窝里,洗衣做饭一辈子。 “小相爷,我们该怎么办?” 凌云洲本就阴狠不好相与,她当了他三年的哑奴,现在呱呱地说话,偏偏此时他身边无人,又遭这般追杀,她怎么狡辩,她还有一线生机吗? 他手里把滴血的剑,让人觉得脖子冷飕飕地疼。 千芮腰间,相府哑奴特制的腰牌,刻着徐千芮三个字,凌云洲目光冷冽。 “你、究竟是何人?” 那只滴血的剑朝她抬了起来,千芮心悬到了嗓子眼: “小、小相爷,不、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这些黑衣人哪来的,跟、跟我无关!” 千芮吓得连连磕头,但也想咬掉自己舌头,怎么说出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你、若敢——” 凌云洲手中剑掉在地上,突然浑身瘫软,他狠狠地瞪着千芮,瘫倒在地。 * 凌夫人后院,一只信鸽从角落飞入。 老婢女从飞鸽脚下取出纸筒,神色匆匆,回到屋内,轻掩门窗后,从袖中取出纸筒,递给凌夫人,小声说: “夫人,成了。” 凌夫人打开纸筒看了一眼,嘴角下压,抑制着浮出的笑意,把纸条放在烛台上点燃,看着火苗幽幽地熄灭。 “吩咐下去,请相府的各位大人们,到议事厅等候,相府戒严,小相爷遇险,生死不明。” “诺!” 老婢女走出厅外,厉声吩咐: “吩咐窦管家,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出府,云轩阁之人,严加看管,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作者的话 交待一下故事的前情,这个场景之前有四万多字的开头我删掉了。主角背景处于两个大国博弈之间夹缝生存的小国,想要为自己的国家谋求生路。一、凌云洲回都城是带着和北朝的盟约,他驻守边境之时,北朝本就想收复曼国,北朝世子沈裕要抓获他,北朝郡主听闻他风流倜傥制造偶遇倾心于他,凌云洲将计就计被绑着见了北朝君上,却说服北朝结盟,将沈世子作为质子带回都城,沈世子对其恨极;二、千芮在去都城途中,故意整日与冷面俊俏的萧秦凑近乎,萧秦在军营长大,没见过热情不害臊的女子,因而不忍杀她;三、千芮是通过小相爷设置的刁钻考题选入的云轩阁,在云轩阁相处了三年,尽量低调,比如给小相爷洗澡水里放花瓣,在他书房偷书看饮泣被抓包。
第2章 .究竟是何人? 穷乡僻壤的徐家寨。 刚入春,寨子里蒙着大雾,天刚见亮,徐丁丁眯着睡眼吱呀拉开那大门准备往茅房去,恍惚间,好像看到院子里静悄悄齐刷刷地跪了一地的人。 徐丁丁揉了揉眼屎,睁眼一瞧—— 那群人竟齐齐对着他扣拜,齐声道: “臣等恭迎世子回朝!” “娘,闹鬼啊——” 徐丁丁差点吓得失禁,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迅速拴上门,往徐大娘房里跑。 徐大娘养在侧房的几只胖乎乎的大白鹅,听到主人惊呼,拍着翅膀扑了出来,雄赳赳朝一地官兵啄去,徐大娘腾地从床上跳起往儿子奔去,屋内屋外顿时乱成一团。 * 徐家寨另外一头,千芮的藏书洞,千芮揉着睡眼在书案前提笔记录,徐大哥媳妇圆圆瞪着一双眼睛坐在千芮对面,自顾神秘地说: “他又出去偷人了。” 徐大哥媳妇眼神中闪出狡黠的光,接着说: “大白天无缘无故关着门,以为我不知道。” 徐千芮平静地听着没说话,徐大哥家媳妇眼珠一转,噗嗤笑起来: “我不怕,大火会把他俩烧死,都烧死!哈哈......” 看来是癔症又犯了,千芮拿手里的笔敲了敲书案,正思考着几年前看过的那本医术放在了哪里。 好几年前,有人看到徐大哥媳妇脱光衣服在后山跑,嘴里嚷着一些没脸没皮的胡话,说:“不要、不要、来这么多人,我怎么受得了”自那次之后寨子里没人她当人看,笑她中了淫邪,让徐大哥将媳妇头发剃光,请道士烧邪避灾。 徐大哥不忍,千芮说自己在书里看到古方,可以医治,就将她留在藏书洞照料,没多久,徐大哥家媳妇果然好了,说话行事都跟常人无异。 此后,寨子里三姑六婆,遇到疑难杂症找来,千芮翻翻藏书,能治个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他俩会被火烧死?”千芮问道。 “火油,很多火油,他们藏在山洞里”。徐大哥媳妇阴沉笑着,笃定地重复道: “反正,大家都要死了!哈哈、哈哈......” 清醒的时候,徐大哥家媳妇知道自己有时候犯糊涂说胡话,寨子里的人,妇孺在她身后会指着她窃窃私语,寨子里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不动声色地嘲弄。 一想到现在,那些看不起她对不起她的人都要死了,徐大哥媳妇开心大笑: “都要死了,哈哈哈......小千,你快逃、你赶紧逃吧......” 徐大哥家媳妇说完自顾地跑了出去。 徐大哥忧心忡忡走进来交待原委:“前两天我堂弟媳妇满月,我看她状态不错带着一起去凑热闹,这几年她一直想生个孩子,所以,又受刺激了。” “昨天半夜跑出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又开始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胡话。” 徐大哥记得小千嘱咐过,媳妇一有异常就来找她。 “徐大哥别担心,我加点药量,让大姐按时服用,若还不好,再带她来找我。” 千芮蹙着眉头想徐大哥家媳妇刚才说的话。 “好、好,谢谢、谢谢小千!”徐大哥连道谢后赶紧拔腿去追媳妇。 “你知道,寨子里的人怎么传你的吗?” 门吱呀一声被掩上,徐千阳倚在门边上,微黄的晨光映得他小脸更显得稚嫩俊俏,他翻着白眼看着徐千芮抱怨: “你就整天只知道与这些人说些无聊之事,怪不得大家说你是巫婆转世。” “有没有好听点的?” 千芮边把药方从书中抄录下来写在纸上折好,徐千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不是第一次领教,但总归一腔娃娃音,说得越严肃,反而越让人听了想笑。 “好听点的,说你是徐家寨圣女。” “你那些药,还是让我去抓的,不过就是一些喝不死人的助眠的草药,非有些人说你能治百病,骗人!” 千芮认真反驳道:“你不懂,这古书上写了,大部分毛病都是思虑过度所致,吃得好睡得香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爹让我叫你马上回去,有急事。”千芮刚收拾了出了藏书洞,就看到爹娘喜上眉梢地赶来。 “如苑,徐家寨有大喜事,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去你丁丁哥家道贺!” “我不去,”千芮对见到这个徐丁丁就头疼,胖墩墩流着哈喇子,成天想着娶她当媳妇,“徐丁丁家的喜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丁丁,大名徐家祥,整个徐家寨的人除了嫁进来的都姓徐,千芮爹是寨子的教书先生,给取了个好听的大名,徐如苑,说只盼她人生顺遂,徐徐如愿。 千芮是她给自己取的小名,又做主把弟弟的大名取成千阳,爹娘也是遇到正事得时候才叫她的大名。 徐家寨地形窄而狭长,徐丁丁家住最东面,千芮一家住最西面,从她的藏书洞直至家里,千芮听得爹娘眉飞色舞说起徐丁丁竟是曼国君上流落民间世子之事: “打头来接你丁丁哥哥的,可是当朝的宰相,宰相亲自跪拜在你丁丁哥——世子屋外,痛哭流涕,说当年君上为避战乱,无奈将唯一的子嗣遗落了民间,凌相经历十几年艰险才终于寻得世子下落,君上与王后期盼多年,如今终于可以亲人团聚,你不晓得,那场景好不感人,看得大家跟着哭成了一团,这会家家都张罗着庆祝道贺呢。” “天啊!” 两姐弟听完,千芮充满警觉地觉得离了个大谱,千阳充满兴奋地觉得离了个大谱。 千芮把刚听爹娘说的事儿在脑子中捋了一遍,赶紧拉住爹娘的手,忧心说道: “爹、娘,赶紧收拾点要紧的东西,这事太蹊跷了,女儿心里不安。” 听了女儿这话,千芮爹娘打住了笑脸。 女儿幼时得了场大病,想尽了办法治,郎中都只知道摇头,眼看着孩子奄奄一息了,千芮爹去求了个道士,生了一圈烈火,让把孩子放进火圈里驱邪。千芮爹抱着女儿站在火圈里,女儿被火炙得扭动不安,千芮爹不忍心,早早把孩子抱出火堆。道士劝不住,摇头叹息道: “罢了,你家姑娘这命数,是福是祸,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自那以后,女儿就与平常孩子不同,总是无故蹦出寻常人听不懂的话,道士只说,是之前附在女儿身上的邪魅没驱除干净。打小总不爱开口说话,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寨子先祖留下一山洞的藏书,平时根本没人看,女儿认了字就成日喜欢在藏书洞里。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是被换了魂,小时候偶尔能听得这孩子说一些不知谁教的胡话,待慢慢长大了,也不知是孩子懂事,还是他们习惯了,孩子心肠热,也不知怎么就学会帮人解忧看病,村里人都说她是灵姑转世。 没有不支持的。女儿自幼机警聪慧,主意过人。千芮爹娘对这个女儿自是有求必应,从不以父母威严束缚她。 千芮爹也纳闷这个事,阵仗那么大总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又听女儿这么一说,顿时心里有点发怵: “怎么说?” “爹、娘,女儿问你们,若是遇到危险,爹娘会不会丢下我和千阳,自己逃命?” 当娘的万不能想象那样的场景,千芮娘抓住女儿的手,急忙说: “说什么啊,你和千阳是我们的命根子,爹娘拼了命也要护你们周全!” “娘说的话,是人的本性,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千芮继续分析: “所以,君上和王后,怎么会把自己唯一的孩子丢在徐家寨这山旮旯这么多年,不管不顾呢?” “哦!” 千芮爹用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激动地说: “我想起来了,丁丁娘以前说过,她把丁丁接回家,花了不少钱,丁丁怕不是她买来的孩子,谎称是途中捡来的!” 千芮娘越听心里越发慌,虽然他们一家人老实本分,行的正坐的直。但徐丁丁如果不是真的世子,知道内情的人会落得什么下场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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