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身上的羊脂白玉给扯下来,“若是有人拦你,就拿出这玉。” 蔻梢恭敬的将木盒拿上去到厨房,姜皎则是带着榴萼去姜酿的院中。 一到那处,里头站着几位大夫,都有些手足无措。 周氏见姜皎进来,平日不怎么示弱的她今日都忍不住地泪眼涟涟,“母亲,如何了?” 周氏摇头,“怕是不好,酿酿血气不足,也毫无精神,根本使不上劲来,晕晕沉沉的,实在是难。” 旁边侯府大娘子急得不行,还在小声同小厮说着什么。 瞧她的模样,应当是在说将崔端给找回来。 姜皎眸色冷的厉害,房中一分的声响都没有。 侯府大娘子见姜皎来,换成笑脸凑过来,“皎皎也来了,你身份尊贵,在这处恐怕不合适,不如——” “大娘子。”姜皎打断侯府大娘子的话,也出现从未出现的冷淡,“里头的人,是我妹妹,是姜家的女儿。” 侯府大娘子面上一僵,知道姜皎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陪着笑站在原处,也再无别的动静。 姜皎扯下周氏的衣袖,两人对上眼色,周氏缓缓开口,“听闻今日酿酿是与世子发生争执才会如此,大娘子可知晓是为何?” 侯府大娘子是个圆滑的,“夫妻之间,哪能不拌嘴,都是些常事。” “是吗?”周氏眸中闪出些愤怒来,“如今世子久久未归,外头的不少人都见着崔端沉迷烟花柳巷,何事比他的正头大娘子生产还要重要。” 侯府大娘子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妹妹,你也明白管教孩儿的不易,况且端儿如今这般大,我也不好一直管着他不是。” 话说的是漂亮的,可是事办的十分不行。 姜皎没管大娘子说的话,只是专心看着房中。 里面有稳婆,大夫都在外面 蔻梢那边定是还要些时辰,稳婆没出来便就是好事。 可不想,心中也放下一些,里头就出来一个稳婆,满手是血的道:“不好了,世子妃已经晕过去了,只怕是不行了。” 周氏奔过去,呵斥,“你说不成就不成。” 可是房中血腥味十分地重,稳婆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信度的。 周氏登时泪如雨下,姜皎在一旁扶着她。 侯府大娘子也上前来,但关心的并不是姜皎,“世子妃腹中的孩子如何,可有什么不妥?” 稳婆吱唔说:“如今世子妃倒是能将孩子给生下来,可是自身也会不保,孩子太大对世子妃也是个损伤。” 侯府大娘子一听就急忙道:“如此这般还等什么,定然是要保孩子的啊。” 周氏一把将侯府大娘子推开,“你是何等的黑心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酿酿现如今怀的是你们侯府的血脉不假,可她也是我的女儿。” 侯府大娘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姜皎的眼风给瞪了回去。 稳婆对周氏道:“听闻宫中有位德高望重的御医会些扎针术,只要朝穴位上一扎,胎位很快就正过来,若是大娘子请的来御医,就赶紧去请吧。” 周氏点头,“好。” 唤来身边的嬷嬷,让她去找姜翃将御医给请来。 侯府大娘子着急,但是着急的是姜酿腹中的孩子。 这怕是崔端唯一的嫡子了,自然要好生生下来才成。 蔻梢那边回来的也快,提着食盒就过来。 姜皎看眼里头,已经没了声响,就对稳婆说:“带我进去。” 稳婆微微发愣,然后又赶紧带路。 周氏派人去等御医,也一并进去。 侯府大娘子见外面没了人,无奈也只得跟进去。 姜酿躺在床榻上,满屋的血腥味。 婢女们不停的将血水给端出去,姜酿的贴身侍女一边哭一边帮她擦着细汗。 如今姜酿气息已经不稳了,看见姜皎与周氏进来,扯出个笑容来,“母亲,女儿已经尽力了。” 周氏听见她的话就开始呜咽地哭着,“不会的酿酿,母亲已经派人去请御医,很快就来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姜酿没说话,在侯府的这半年,倒是让她不复从前的活泼。 姜皎在后面站着,看着不是滋味。 姜酿突然张唇喊道:“二姐姐。” 她看着姜皎的眼神复杂,今日姜皎并未盛装打扮就夺目照人,比出嫁前还要貌美。 “对不住。”姜酿眸中流下一行清泪,“是我错了,从前,都是我不好,我怕往后没那个机会同你说了——” 姜皎上前一步,厉声止住她的话头,“姜酿,你从前在家中同我争抢的那股劲去哪了?怎得如今倒是不懂为自个争取了?你若是去了,母亲与父亲该有多伤心,就算是你将腹中孩子生下来,日后侯府再多位大娘子,就一定会对你的孩子好?姜酿,从前也没见你这般蠢的。” 这话显然将侯府一众人也给骂了进去。 侯府大娘子面上不善,“王妃,话不能如此说,我们侯府对酿酿可是不薄的,就算是今日酿酿就这般去了,侯府定然会善待她的孩子。” 姜皎从前就见识过侯府大娘子的圆滑,今日更甚一些。 周氏抹着眼泪,“大娘子这话错了,酿酿是我们姜家的女儿,与你们有何干系?” 姜皎跟着说到一句,“今日我同母亲在,定然不会按照大娘子所想的来,大娘子在乎的,也要看姜府愿不愿意给。” 将丞相搬出来,如今在场的人,都比侯府大娘子要尊贵的多。 姜皎再也不掩饰什么,对着榴萼吩咐,“不管崔端在哪,不管他现在是何样子,直接绑回来就成。” 侯府大娘子指着姜皎,“你——” 气的不行,将手一甩直接出去。 周氏哭着将参汤一点点给姜酿喂下,好歹先让她不至于昏睡过去。 不一会儿,姜翃那边的动作快的多,太医就到了府上。 顾不上旁的,连忙施针让姜酿好些。 后又对站在房中的人道:“房中人少些的好,以免扰了旁的。” 姜酿口中又开始发出一声声的痛呼,姜皎与周氏一道出去。 在放下帘帐的那一刻,姜皎手紧了一分,终究还是只看了一眼而后出去。 外头侯府大娘子的声音明显,姜皎才出去就止住脚步,没承想,姜宴竟然也一道来了。 看见自家哥哥,姜皎心头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姜宴是从军营出来的,身上还有一身的盔甲。 见姜皎,对她招手,“可害怕?” 姜皎摇头,“不怕,就是有些担心。” 无论如何,今日在场的都是姜家的人,心也总是连成一片的。 姜翃脸色铁青十分的愤怒,若不是还尚存些理智,他现如今定然写了折子递给圣上。 又等了许久,房中没了声音。 妇人生产时间多是长的,一众人只得先去偏厅。 姜皎本也是想随着过去的,可是榴萼上前来对她道:“王妃,王爷在府外等着您。” 姜宴也听到这话,扭过头,眸色淡淡,“去吧,难得他有这样的心,你在此处也做不了什么,去外头等也是一样。” 姜皎点头,认可这一说法。 将蔻梢给留下,让她有任何的动静务必赶紧去找自个。 带着榴萼朝外头走去,看见低调的马车停在落日余晖之下。 莫名的,姜皎鼻尖开始发酸。 一声不响的上了马车,车帘先一步被指骨分明的手掀开。 沈随砚面色沉淡,可面上却有着柔情。 两人相对而视,眸中情绪有些不明朗。 姜皎能看见落日映照他眼眸之中,久久难以消散。 他嗓音又暗又哑,“萤萤,我在。” 被他牵进去,姜皎直接扑在他怀中小声的啜泣。 沈随砚身上的雪松香气缓缓平复着姜皎的心神,方才在侯府中没有这般的感受,可是一见到沈随砚,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难过。 沈随砚缓缓拍着她后背,带有些宠溺。 掌心扣在她背上,将她揽的更紧。 炙热的感觉从肩胛骨四处散开,姜皎声音微弱,“夫君,我当真害怕极了。” 纵使方才在侯府大娘子面前显得如何厉害,可她终究也不过才十几岁。 头一回遇见这么恶心的人,如此的事情,自然会害怕。 沈随砚沉声宽慰她,“萤萤,你不必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姜皎不管不顾地抱着沈随砚,他不时抚着她发髻,“萤萤,只要你需要我,不论在哪,只要一转头,我定然在你的身后。” 姜皎眼眶止不住的发酸,将他衣襟都弄湿。 沈随砚嗓音中带着些蛊惑,“小哭包,衣裳被你弄脏了。” 姜皎反驳说:“才不是小哭包。” 沈随砚的喉咙中发出些轻笑,也没反驳,却也并未再继续方才的话。 马车之中,两人在里头相拥。 姜皎愈发的发现,她好像越来越贪恋沈随砚身上的气味了,是她从未在旁人身上闻到过的,也是沈随砚独有的。 香气能让她凝神,也能让她安眠。 晚上时,她也要闻着沈随砚身上的气味才能入睡。 好像,她心中的某一块开始改变,她也逐渐的察觉到。 不知何时,只要沈随砚所在的地方,她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他。 见她不哭了,沈随砚缓缓将她给扶起。 拉出马车下的小屉,从里头取了干净的帕子,细柔地帮她擦拭面容,“如今,倒是不顾自个的容貌了?” 姜皎作势要打他,沈随砚牵住她手,将她手握在手心中。 他莫名的,对她的柔荑情有独钟。 马车中一片的安好,外头却兵荒马乱。 观墨带着人,将崔端给绑了来,“王爷,人已经绑来了。” 沈随砚立刻沉下脸,掀开小窗上的车帘。 姜皎也想看,但沈随砚大掌覆在她面容上,“别看,脏眼。” 后又在她耳边低语,“我陪你进去。” 姜皎握上他臂膀,“好,夫君。”
第三十五章 崔端浑身满是酒气, 至今都还未醒酒。 身上的衣裳松垮,也无个正形。 姜皎才从马车之上下去,就被铺面而来的酒气给熏得不成。 朝后退一步, 沈随砚带有雪松香气的帕子被放在她鼻下的位置, “遮一遮。” 帕子的气味足够盖住蔓延开来的酒气味道, 雪松气在姜皎体内不停乱撞, 平复着她难以掩饰的恶心感觉。 崔端被人绑着, 口中喃喃道:“谁能伺候好本世子, 重重有赏, 本世子一点事都没有, 谁敢嚼舌根。” 沈随砚面色淡极了,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 好似今日若不是姜皎, 他根本就不会去理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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