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姜皎不敢乱动。 可是很快,另一种别样的感觉就直接上来,他他他—— 姜皎的面色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从前还觉着他是银枪蜡烛头,如今看来,是她见识浅薄了不少。 她拼命想要站起来,沈随砚就由着她的动作。 看她因羞愤,耳根后头都染上不少的红,沈随砚倒是无声地勾唇。 姜皎羞得连秋眸之中都出现水渍,往后她再也不要听慕姐姐乱说什么。 她如今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稍动一下都能感觉到方才的那股劲还没下去,实在是有些可怕。 沈随砚倒是不甚在意的整理衣衫,对她轻声道:“萤萤,我们是夫妻。” 因得是夫妻,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因得是夫妻,他不忍吓到她,才会开口解释。 如今既然沈随砚都已经开口,若说再说些什么旁的好似不大合适。 姜皎故作镇定地开口,“我知晓的。” 其实,不必刻意说的。 可沈随砚瞧她仍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却又手忙脚乱的理着衣衫,嗓音中带着一些笑,“萤萤,我不是个圣人。” 姜皎理着衣衫的手一顿,登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沈随砚继而不紧不慢,语调寻常,仿佛刚才吓到姜皎的人不是他一样,“所以,人有七情六欲,我也会有,我虽是个腿脚不好的,但却并不是——” 姜皎猛然转过身,“王爷莫要说了。” 美眸中的羞愤已经快要遮掩不住,她如今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沈随砚才好。 沈随砚答允的很快,“萤萤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 说着,他直接从厢房中出去。 姜皎又在他背后纠结地说:“还要劳烦王爷将榴萼与蔻梢喊进来。” 沈随砚嗓音平淡,“自然。” 沈随砚出去后没多久,榴萼与蔻梢就直接进来。 瞧见架子上的衣衫只有一件衣裙动过,其余都未曾动,蔻梢不免疑惑,“姑娘没有试衣衫吗?怎得都未曾动过。” 姜皎本是想囫囵过去,但复又想到什么,“你们两个懒丫头,方才躲到何处偷懒去了。” 都是因为她二人不在,才会与沈随砚出现如此尴尬的事情,至今那股子异样的感觉,还久久不能散去。 榴萼与蔻梢忙跪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是榴萼先开口说的话,“方才奴婢们在后院中,可是有什么不妥?” 姜皎委屈道:“方才都是你们不在,我才同王爷,才同王爷——” 后头的话姜皎怎么都说不出口,倒是蔻梢接上一句,“王爷?可就是王爷让我们去的后院,不让在此处守着王妃的。”
第四十五章 姜皎登时间也顾不上去斥责面前的两个婢女,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沈随砚的主意。 她登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方才他所说的“不是圣人”,应当也是这么一件事情。 蔻梢见姜皎神情不对, 弱弱问她一句, “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妃方才与王爷, 是发生了何事?” 姜皎只觉头有些昏沉, 不知是不是百蕴香太过于浓烈, 反倒是只觉开始有些不清醒起来。 榴萼忙将她给扶住, “王妃可还好?” 姜皎摇头, 却又咬着银牙道:“我好的很。” 马车之上,沈随砚一副淡然的模样, 连衣摆都不曾有半分的褶皱,仿佛方才的人与他无关。 姜皎挑开帘帐, 就看见沈随砚的黑眸不紧不慢的从书册之上挪过来。 平日之中黑眸中全然都是冷淡, 今日倒是有几分不一样的火花在跳动。 姜皎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坐上马车。 在云珮阁的厢房如此久, 一件不买岂不是可惜,不仅如此,她还将方才给她拿来的全都让人送至王府。 他既然心疼自个的银子, 那便让他好好心疼一番。 姜皎用葱白似的指尖揉着自个的鬓角处, 眼睫轻闭,朱唇紧紧抿在一处,鼻尖还稍微有些皱巴。 沈随砚看过去时, 姜皎的柳眉蹙在一起。 将拿起的手放在膝上, 沈随砚沉沉唤她,“萤萤。” 姜皎扭头看过去, 只见沈随砚薄唇微张,从里头透出一句关心的话语来,“可是有什么不适?” 姜皎本是想要反驳,但是不知怎得,还是点点头。 沈随砚颔首,帘帐都没有掀开直接对外面吩咐,“请个大夫先去府上候着。” 观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是”,随后就是一阵马蹄声。 沈随砚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便对着姜皎轻声说着,“既然只是不适那便还好办些,不然若是因得旁的事,本王倒是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姜皎听他又提起方才的事情,美眸之中显些都要喷出火来,“王爷倒是说的轻巧,可是方才将我的两个婢女赶去后院的也是王爷,如今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也是王爷,我瞧王爷定是知晓该怎么办,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后姜皎咬着牙根说:“王爷定是蓄谋而为。” “非也。”沈随砚这回将手中的书册给放下,“此言差矣。” 他轻声道:“我虽是让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去了后院,可也只是想与王妃多些时日相处,毕竟王妃至今还未曾原谅我不是,至于心衣的事——” 沈随砚沉吟,“这种事,我也是未曾想到竟会发生,只觉若是夫人将这事也怪在我的头上,为夫可就太过于冤屈。” 他说完这些话,姜皎彻底不愿理他。 甚至晚上,还命人将他的铺盖都搬至书房。 姜皎指尖用力地压着木梳道:“这段时日,只许王爷睡在书房,赶明我请泥瓦工匠来将前院给收拾妥帖,王爷若是无事,就住在前院吧。” 她语气显然是带着几分羞愤的,榴萼与蔻梢在一旁听着笑。 前来拿物什的观墨想要学着观砚面无表情的模样,可终究是未能成功的。 没忍住,“扑哧”一下的笑了出来。 谁人都听出去,王妃是在赌气。 可是下一刻,与王妃含水秋眸不相符的目光看过来,观墨立刻闭上嘴。 只是—— 看着手中的东西,观砚淡然的朝书房走去。 观墨颇为苦恼,方才被蔻梢赶出来不说,王妃似乎对王爷的怨气更重一些,这可如何是好。 他看观砚面无表情,问他,“方才王妃所说难道不好笑?为何你一丝的反应都没有?” 观砚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观墨,“有何好笑?主子之间的事情,便就是天大的事。” 被他如此一说,观墨噎了一下,看来自个还是没到他的这番境地。 第二日一早,大长公主倒是下了帖子来。 姜皎正在用早饭,看见帖子还有些诧异。 她将帖子给翻开,看见里头的内容,倒是轻声笑下,随后放在桌边,眼睛斜瞟着拜帖道:“姨母这是在府上无趣,专程寻我、慕姐姐还有阮妹妹一道过去听戏。” 榴萼帮她布着菜,而后道:“大长公主最后贴心,怕王妃一人去难免嫌闷,倒是还叫上慕姑娘与阮姑娘一同前去。” 姜皎放下拜帖,“也不知最近阮妹妹如何了,听闻她与段祁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前些时日总是有不大好的传闻,毕竟女子高嫁虽是常事,可阮桃倒是高嫁太多。 从前上京的贵女之中就多有对她不满之人,如今更是多的。 姜皎用完早饭,坐回桌前开始看着这个月府中的账册。 第二日一早,姜皎带着泪眼从床榻上起来。 如今的天儿早就变得寒冷不堪,姜皎一向畏寒,虽然没有抱手炉,但是大氅还有护手一件都没有少。 她见蔻梢拿出一只红宝石的发簪来,便按住蔻梢想要簪上她发髻的手,“太艳丽了,换一只吧。” 蔻梢连忙依她,从匣子中又拿出一只来。 姜皎匆匆用过早饭,倒是近些时日很少见沈随砚来寻她,不免问上一句,“王爷近些时日不在府上?” 身边的两个婢女都染上几分的笑意,互相对视一眼后榴萼轻声道:“王爷近些时日倒是很忙,每日早出晚归,但是晚上回来也总是会着人来问王妃今日的情况究竟如何,只是回回都被我与蔻梢赶走了。” 姜皎小声嘟囔一句,“分明就是个闲散王爷,也不知在与段祁卿忙些什么。” 后她喝着碗中的豆浆,有些不自然地说:“以后他派人来打探,你们就松懈一下,却也不可太过于松懈,只装作并未察觉到就好。” 说完她连忙低下头,身后两个婢女无声弯了唇角,恭敬道:“是。” 用完早饭就出门,姜皎坐在马车之上,可不想才出府马车就无法前进。 榴萼掀开车帘,问着前面的马夫,“怎得一回事,怎得不走了?” 马夫为难的道:“榴萼姑娘,不是我不想走,实在是前头不知从哪来的一些流民,挡住了去路。” 姜皎将马车侧面的帘子给掀开,看见的果然是有一小股的流民,各个身上都破落不堪,手中拿着一只磕掉边角的瓷碗,祈求着道:“贵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前些时日上京还是太平的,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事情流民才会涌现过来。 看见这般的场景,榴萼与蔻梢低声问,“王妃,怎么办?” 姜皎低头看着马车之上放着小点的食盒,将手给落下,隔绝外头与里头的视线,“让府卫上前,将他们给隔开,这个时候,不能给。” 蔻梢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榴萼一把按住,下了马车后赶忙就让府卫上前。 流民中还有些很小的孩子,在止不住的大哭。 这群流民都哭嚎着,只觉天下要亡。 很快,前头的路被清开,榴萼也又上车。 掀开帘帐,她有一瞬的迟钝,但也还是规矩的坐在姜皎的下首。 姜皎垂头看着自个的手背,柔气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分给她们吃食。”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而后遵从本心的点头。 蔻梢还是未曾开口,“其实他们这些流民也没什么错,不过是因得闹了灾荒才会逃难来上京的。” 姜皎没说出话,只是用柔嫩的柔荑掀开帘帐,几人一同看向外面。 上京是繁华富庶之地,平日在街上,都是不少的商贩在做着生意,可是今日所见,摆摊的商贩几近是没有的,街边铺子也多是十有八九未曾开门。 看了两眼后,姜皎就将帘帐给放下,“我不知这些流民究竟从何而来,只是突然这么一大批的流民涌进上京,朝堂毕竟会知晓。” “今日我将这一盒糕饼分给方才的人,一会儿马车就会被这些流民堵得死死的,但是我们只有一盒,后头的人知晓,可是我们没有,他们这些流民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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