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小腹,心中不断道:孩子,若是你出生,可会怪罪母亲? 无人回应她,只有她自己在心中默默想着。 这些时日,她同腹中的孩子说话,虽无人回应,可却总觉着孩子就在自个的身边,哪也没有去。 擦干眼泪,姜皎对着外头道:“我饿了,送些膳食来。” 便是再如何,也不能饿着自个,外头那个,随她怎样。 姜皎罚桑贵人跪在长街的事宫中都传遍,这事自然也传到沈随砚的耳中。 他听着观墨说的话,还有些不确定,“皇后因为桑贵人不敬,罚她长街下跪?” 观墨擦着冷汗说:“是。” 沈随砚倒是来了兴趣,“凤仪宫不许闲杂人等进出,桑贵人是如何进去的?” 观墨道:“桑贵人买通门外的侍卫,这才得以进去,如今侍卫已经被压下,皇上看要怎样处置。” 沈随砚闭上狭长的黑眸,手指轻敲桌面,“仗杀。” 观墨一惊,也应下。 刚准备出去办,沈随砚又将他给叫住,“桑贵人说了什么,皇后如此生气?” 他的萤萤,可不是这样的人,可人温婉又乖巧,定是桑黎惹怒了她。 观墨将自己听来的一一都告诉沈随砚,“桑贵人宫中的婢女抢了皇后娘娘的莓果,皇后娘娘大度并未计较,不想桑贵人竟又带着那盘莓果去到凤仪宫,还说皇上荣宠,不敢推拒,想免了责罚,皇后娘娘本是好好的,但是一听见桑贵人说您今夜要召桑贵人侍寝,这才动怒,罚桑贵人跪着。” 沈随砚眉眼一挑,“她果真是听见桑贵人如此说,才罚她的?” 观墨点头,“凤仪宫那边,是如此说的。” 沈随砚的唇角止不住上扬,“皇后如今怀有身孕,桑贵人以下犯上,对皇后大不敬,降位才人,幽静宫中三个月,不许任何人探视,每日在她宫中罚跪一个时辰。” 观墨听后,立刻道:“奴才知道。” 沈随砚在观墨走后,唇角微勾,拿起御笔,可心中想着全都是观墨方才所说。 看来,他当真是在乎自个的,萤萤,你还是违背不了你的心不是。 想起后宫中的后妃,沈随砚眼眸之中滑过一分的算计,当真是愚蠢至极。 - 姜皎生辰这日,凤仪宫上下都在忙碌。 清晨姜皎起来,榴萼与蔻梢就带着凤仪宫众人祝寿,“娘娘千秋,芳龄永贺。” 看着眼前的阵仗,姜皎出现近些时日难得的开怀。 她被榴萼扶着,摸着自个的小腹,“都起来吧,近半年你们都辛苦了,一会儿自个去领赏钱。” 凤仪宫上下都知,皇后娘娘虽对奴才管得严,却是位再好不过的主子。 众人一起谢恩,又将姜皎给恭贺一番。 纵使不能出去,榴萼同蔻梢还是做了一桌的好菜给姜皎。 虽不似从前的惊艳,却也觉得温馨。 姜皎站在树下,看见不远处飞来一只流萤。 她指尖伸出,一时间流萤落下,她登时晃神,想起去年在山庄之中,与沈随砚虽没有彻底说开,但十分快乐。 年岁变迁,倒是与众不同许多,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沈随砚的影子。 将手指朝上一扬,流萤飞走。 姜皎看着它逐渐朝上,终是翻过高高的宫墙离开。 月色之下,皎洁容颜丝毫不比漫天散落的繁星要差,甚至更甚。 榴萼搭了一件披风在姜皎的身上,“晚上凉,娘娘不要吹着。” 姜皎摸着自个的小腹,“不知从前,娘亲是不是也这样看着月亮,怀着我,期盼着她的孩儿降临。” 榴萼笑着说:“自然是会的,从前听府中的老人说,当初先大娘子也是因为在有着身孕的时候也总是看见流萤。” 姜皎不住勾唇,容颜依旧,只是多上一分从前少有的温和,让她更美。 她垂眸,鸦羽般的眼睫颤抖。 虽是过的最为冷清的生辰,可却让她开怀的不行。 大抵,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 那时才怀着身孕,家中突然出现变故,让她失落,一时间竟不想要这个孩子。 几个月的时光,她日日都与腹中的孩子在一起,血脉相连,她开始逐渐舍不得孩子了。 还在看着小腹,不想榴萼突然扯着姜皎的衣袖,“娘娘,快看。” 姜皎猛然间抬头,天上出现星星点点,是从地上飘上去的。 一时间,漫天的繁星都不敌眼前的明灯。 榴萼在一旁道:“倒是映景,只当是送给娘娘的生辰礼。” 天上的明灯愈发多起来,晃晃悠悠的朝天上飘去。 每一盏都闪着明光,当真如同天际坠入尘间。 姜皎秋眸之中,全部都染上明灯的颜色。 她突然间有种错觉,或许这漫天的明灯,当真是给自己的生辰贺礼。 眼眸不知为何有些湿润,她垂下眸,在榴萼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擦拭自己的泪花。 突然,凤仪宫的大门被人打开。 姜皎转头看过去,慕听烟同阮桃拿着烟火出现在门口的地方。 眼前都被她们手中的烟火给照亮,慕听烟难得开怀,“萤萤,生辰安康。” 姜皎一瞬间张开唇,可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只有泪珠簌簌的朝下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怎样都止不住。 慧乐也在后头跟着进来,瞧见姜皎的模样,倒是有些小别扭,“皇嫂如今的样子,倒是让我觉着,皇嫂是不想我们来的。” 姜皎擦拭掉自己的泪珠,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有激动,“不是,我只是太过高兴。” 慧乐将手中的烟火棒塞入姜皎的手中,“既然开心,那便要好好笑,不然若是哭了,天上的神明还以为皇嫂不喜欢过这样的生辰,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景象,所以皇嫂定要多笑。” 姜皎被她的一番话给逗笑,戳着她额头道:“歪理。” 阮桃也在此刻开口,“姐姐安好,生辰快乐。” 往年的生辰,多是三人一块过,不想今年又实现。 姜皎手中拿着烟火棒,不时在空中划着,甚是有趣。 四人坐在石桌之前,看漫天明灯,看盈盈夜空,相谈甚欢,好不热闹。 慧乐喝醉是个没品的,搂着姜皎道:“皇嫂身上真香,我今夜要同皇嫂一道睡。” 榴萼与蔻梢怕她碰着姜皎的肚子,赶忙低声哄着,“公主先进屋可好?” 慧乐摇头,“不要,有人想皇嫂了,让我多看看皇嫂。” 这话一出,凤仪宫中瞬间安静下来。 慕听烟与阮桃都看向姜皎,姜皎倒是淡然,“快些将她给扶进去,省得一会儿吹了风,明早起来头疼。” 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姜皎扭头,看着慕听烟与阮桃都在看着自己,不免失笑,“怎得都如此看着我?” 慕听烟柔声说:“你也能猜到我们今日进宫是因为谁的缘故吧。” 方才的烟火明灯,就好似浮光一现,眨眼间,就全都散去。 姜皎拿着酒盏,她今夜没有喝,总觉着拿在手中都是就是开怀的,“我知晓。” 在看见漫天的明灯那一瞬,她便能猜到是谁的手笔,也只有他,才能办到这般的事情。 阮桃柔柔地开口,“姐姐如今有了身孕,不说这些烦心的事。” 她笑得可爱,将手中的镯子褪下来放在桌上,推至姜皎的跟前,“姐姐的孩子,一定要认我做干妈才行,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慕听烟作势要将她的镯子给推回去,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只,“分明我大一些,要做也应当是我来。” 阮桃不乐意,看着就要同慕听烟吵起来。 两人说着话,一点都不觉得聒噪,姜皎听着只觉得亲切。 不经意转头,她看见宫门口,有道明黄色的衣袍闪过。 手中的酒盏登时歪斜,酒泼了半分。
第六十一章 慕听烟与阮桃争执的声音突然顿住, 柔声问她,“怎得了?” 姜皎这才回过神,慌里慌张的将手中的酒盏给拿稳放在桌上, 摇头说:“无事, 就是有些方才有些恍惚, 一时没有拿稳。” 慕听烟与阮桃对视一眼, “没事就好。” 眼下时辰也不早, 姜皎看着夜色说:“今夜就留在宫中吧, 凤仪宫还有偏殿, 我让人收拾出来给你们。” 二人自是没有异议, 能进宫陪着姜皎过生辰也是一件好事。 凤仪宫又恢复往日冷清,姜皎独自坐在院中, 身后有人搭了一件披风在她身上。 姜皎立刻回过神,看见是榴萼, 眼中的光亮落空许多。 她用玉指拢着披风, 问道:“可都已经安顿好?” 榴萼点头,“娘娘放心, 慕姑娘与阮姑娘已经睡下,公主也派人守着,不会有事。” 石桌上被人泼洒上醇香的酒渍, 姜皎一滴未饮, 却觉着有些醉了。 她又回过头,看向宫门口的地方。 如今凤仪宫的大门已经关上,也不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强迫自己的收回视线, 姜皎对着榴萼说:“扶我起身吧, 该睡了。” 榴萼立刻上前掺扶着姜皎,如今月份渐渐大起来, 她行动之上多有不便。 姜皎朝内室中走去,沐浴起身后,榴萼想要帮她将窗户给关上,却被姜皎给制止,“夏夜天闷,留一扇窗户吧。” 榴萼的手放下,福身说:“是。” 姜皎摸着小腹,躺在床上,又说:“你们近些时日辛苦,也不必守夜,我若是有事再叫你们。” 榴萼有些不放心,但是听着姜皎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不对,这才又下去。 门被关上,姜皎颤动的眼睫闭上,遮住秋眸之中的相思。 晚上看见的,应当不是错觉,她知晓的。 就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给打开,随后一个人跳了进来。 姜皎捏着身前的锦被,一时有些紧张,另一只手装作无事的模样。 沈随砚靠近床榻,看见的就是她睡着的样子。 用手摸上她的发髻,帮她将贴在面颊之上的发丝都给拂开,沈随砚借着月光,也能看清楚她的面容。 就这样静静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姜皎装作沉睡的样子,呼吸放缓。 她能感受到沈随砚摸上她的侧脸,也能感受到沈随砚的手逐渐朝下,覆上她的小腹。 也不知是怎得,小腹突然微微动一下。 沈随砚的手登时就放在原处不敢再动,姜皎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这好似还是头一回,腹中的孩子有了动静。 没想到是在她生辰的这一日,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两人都在的时候。 姜皎几乎要装不下去,眼眸之中的泪水快要落下。 这时沈随砚起身,在她的眼眸之上落下一个吻,随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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