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裳点点头,又道:“不知今年的‘魁首’花落谁家?” “是欧阳舜英姑娘,我却是没用。”程飞飞失望道。 白羽裳看出她的心思便道:“程姑娘不必伤心,姑娘才艺双绝,已是风华绝代,又岂会因为一个称号而贬低自己。” “多谢公子宽慰,飞飞感激不尽。”程飞飞谢道。“公子可否多留几日,容飞飞略尽地主之谊?” “羽裳谢过姑娘美意,只是琳儿尚未找到,我心不安。”白羽裳道。 “白公子无需多虑,我相信白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程飞飞道。 “希望如此,对了,程姑娘,芸娘怎么样?”白羽裳犹豫道。 “她这次没有参选,听人讲似乎有些消瘦。”程飞飞道。 白羽裳听完心下担忧,便向程飞飞辞行,向建康行去。 行了数日来到‘易简画舫’前,却又正是入夜,虽说花灯如昼,街市依旧热闹,可白羽裳此时却无心赏玩,他站在画舫台前,睹物思人,心下牵挂着琳儿,又忆起芸娘的笑容,忽听得那画舫二楼传来阵阵幽怨的琴声,白羽裳挪步走了进去,便有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迎了过来,殷勤的问道:“客官是来喝酒还是约了哪位姑娘?” “芸娘还好吗?”白羽裳道。 “哟,客官,这芸娘可是不见客的。”那女子道。 “为何?”白羽裳疑惑道。 “您是外地来的吧,芸娘从前我不知道,只我来这以后她就不曾出过房间,除了这画舫的主人,没几个见过她的,人虽然长得美,可哪有这样待客的。”那女子抱怨道。 白羽裳并未理会,径直往里面走去,那女子又道:“哎,客官,这的姑娘多得是,你看我如何?” “对不起,我与芸娘是故交,能否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白羽裳求见。”白羽裳推辞道。 那女子见白羽裳执意要找芸娘,嗔道:“公子,既然你这么想见芸娘,那就看看你的斤两了,您慢慢问,我先去忙了。”说罢,回头冲白羽裳‘啐’了一口,便又去了门外。 白羽裳淡淡的笑了笑,便往二楼走去,但听得那琴声越来越近,白羽裳的心也越跳越快。走至门前,抬起手刚要敲门,又听那琴声更加幽怨,他将手放下,仔细的听着,那曲子里却皆是不绝的相思之意,难捱的闺怨之情。 “白公子,你怎么在此?”有个声音从后面传来,白羽裳回头一看,原来是芸娘的丫鬟婉儿,“白公子,你为何不进去?”婉儿又问道。 “嘘~”白羽裳做了个手势轻声道。 婉儿不再出声,陪白羽裳站在原地,直到那琴声结束。 “婉儿,我走了,不要告诉你家小姐我来过。”白羽裳道。 “哎,这是为何?”婉儿问道。 白羽裳笑了一笑,也未作答,转身离开了。 “婉儿,你在跟谁说话?”屋内传来芸娘那美妙的声音。 “哦,是位客人,他走了。”婉儿推开门,进去说道。 芸娘走至书案前,提笔写下:“轻衫薄翼抚栏槛,一曲碎音入君怀。”又在左下方提了个白字,写完将笔放下,不住地叹气。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都快两年了,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婉儿道。“自两年前海选结束后您就一直闷闷不乐,眼看着日渐消瘦,面容憔悴,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你说白姑娘与他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芸娘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回长白山了吗?不过刚才在门外~”未及说完,婉儿便打住了。 “门外怎么了?”芸娘问道。 “哦,没什么,门外刚才有个客人,问你怎么样了,我便说你不舒服,他便悻悻的走了。”婉儿喘口气道。 “嗯,以后谁来我也不见。”芸娘说完拿起梳子梳理起头发来。 “好的,小姐。”婉儿答完便又转身出了房门,将门带上,自思道:“小姐每日不是弹琴,便是写字,每次写字都会落款个白字,莫非这位公子姓白?小姐从两年前便一直这样,今日问起白羽琳与白羽裳的时候又刻意回避了白羽裳的名字,莫非?哎呀,一定是他,只是两人相处时间极短,都不知对方的心意罢了,今日见白公子在房门外的表现,想必也是犹豫再三。这真是两个痴人!”婉儿连忙追下楼,去寻白羽裳的踪迹,谁料白羽裳却早已离开。 连续几日,白羽裳白天在附近寻找琳儿的踪迹,到了夜晚,便携一壶酒来到画舫外,翻上离那芸娘房间较近的树上默默聆听观望,只求能在窗前窥得佳人一眼。 如此过了三五日白羽裳见寻不得琳儿,便要动身离开,临行前又挂念芸娘,便趁夜来至芸娘窗前,见她侧卧榻上,形容却是比之前消瘦,白羽裳心里疼惜,轻轻推开窗户,翻跃进去,趁着月光,又见案几之上皆是芸娘所写,每一张的落款处都有一个白字,白羽裳心下思道:“莫非芸娘已有了心上人,此人竟也姓白?”不自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被这口气搅扰,芸娘翻了翻身体,白羽裳见状,连忙轻声跃出窗外,立在檐下默默的望着芸娘,寒风吹进屋内,芸娘微微睁眼,见那窗户开着,便穿了绣袄,披了裘衣走至窗前,刚要关窗,却见那晶莹的雪花从天而落,芸娘斜椅窗前,玉指伸出,那雪花飘落指尖,顷刻便化作冰凉的水慢慢滴落,芸娘叹道:“即便我心似这雪般纯洁,也只能化作绵绵的相思泪。山长水远,何时才能再见君一面?” 白羽裳此时贴在窗外,殊不知芸娘芸娘也将头靠在墙边,二人一墙之隔却是,却是咫尺天涯!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来几声嗽响,芸娘便起身来关窗,又去塌上睡了。白羽裳见天色将明,便翻身下了画舫,回客栈睡了。 “婉儿,你快来看。”芸娘惊道。 “怎么了小姐?”婉儿问道。 “这檐下怎么有下雪留下过脚印,莫非是昨夜进了贼了?”芸娘道。 二人翻看一遍,未见贵重物什丢失,又在屋内转了转,芸娘突然发现案几上的字却是有人动过,便道:“定是有人来过,这案几被人翻了。” 婉儿凑上前看了看,心下已明白了八九分,便笑道:“是啊,这贼不是来偷东西的,而是来偷人的。” 婉儿这句话却吓得芸娘脸色发白,道:“你这话怎么说?” “小姐,这贼不仅偷人,还偷了小姐的心。”婉儿更加放肆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芸娘疑惑道。 那婉儿见芸娘不解,便道:“小姐,我且问你一句话,倘若你说真话,我便立刻让你得偿心愿。” “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什么?”芸娘嗔道。 “小姐的心上人是不是白羽裳公子?”婉儿道。 芸娘被这突来的话语给黏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婉儿见状又喊道:“小姐,是不是白公子?” 芸娘默默的点点头,婉儿大喜道:“小姐,你且快速梳洗,我去拿件衣服,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芸娘见婉儿话语奇怪,还未及多问,婉儿便跑了出去,芸娘梳洗打扮,披了裘衣,遮了面纱,便跟婉儿出了画舫。 婉儿带着她沿着脚印一路跑去,行至一家客栈处才停下脚步,芸娘喘着气道:“婉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小姐暂且稍等,我进去询问一下。”婉儿道。 少倾,婉儿便面漏喜色,出来道:“小姐,我们进去吧。” “你这鬼丫头,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你不说我要走了。”芸娘嗔道。 “小姐,你就信我一次,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倘若你要是就此离开,可能要后悔一辈子。”婉儿笑道。 芸娘无奈,只得跟她进去,二人进了客栈,捡了一处角落坐下,问掌柜要了壶热茶,在那里等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芸娘手里端茶的杯子突然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将店内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她那里,婉儿抬头一看,见芸娘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前面,婉儿转头一看,笑了笑道:“小姐,你看我们来的对吗?”,说完又招呼道:“白公子,过来坐。” 白羽裳从客房走出,听那一声杯子掉落的声音,望去竟是芸娘,也不知如何是好,杵在原地,婉儿一句话将这沉默的气氛打破,白羽裳道:“哦,原来是二位姑娘。”说罢,走过去坐了下来。 “公子这是何往?”婉儿问道。 “哦,目下四处打探舍妹的消息,便要向北行去。”白羽裳回道。 “你是说白姑娘不见了?”婉儿问道。 “正是。”白羽裳道。 “公子,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回画舫再说吧。”婉儿道。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白羽裳犹豫道。 “有何不妥,故人相见,多叙一会,当然是画舫最合适不过了。”婉儿笑道。 “这~”白羽裳哑言。 “你是怕小姐不让你进她的闺房是吧,没关系,我替小姐做主了。”婉儿皮道。 “婉儿。”芸娘喝道。 “好了,小姐,你还是想想怎么感谢我吧。”说完,婉儿起身拉着芸娘便往回走,白羽裳也只好跟了上去。 回到画舫,来到芸娘的房间,婉儿道:“公子,小姐,你二人先坐,婉儿去给你们倒点水来。”说完,出去将门带上。 二人久坐半天,都没有开口,婉儿敲了敲门道:“小姐,我将水端来了。” 芸娘道:“赶紧端进来吧。”婉儿便推开门,见二人都坐在那里不说话,便道:“小姐,这两年你整天郁郁寡欢,除了弹琴就是写字作画,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便帮你们开个头吧。”说完走到案几旁做了个手势又道:“白公子,请。” 白羽裳见婉儿来请,便起身走到案几旁,婉儿随手拾起一副画递与白羽裳道:“公子请看。” 白羽裳接过画来欣赏,见那笔法细腻,画风却有些暗淡,一对情侣偎依在湖边,右下方又画有两件陋室,微风吹皱湖面,却是极为生动,左下方又提有一段小词道: “山长月朗,縠纹轻漾,又陋室寒枝,一点灯昏黄,家狸悄望,情人偎依江水旁; 君意可昶,妾心比将,愿化蝶来舞,余生伴檀郎,清风携爽,盈盈脉脉付流光。” 白羽裳看罢,不禁道:“却是一首好词,里面又含着深情。” 婉儿道:“哦?白公子也已看出小姐的深情?” “婉儿,不得无礼。”芸娘羞红着脸嗔道。 “小姐,你我情同姐妹,婉儿今日便替你做主了,等到你与白公子结成百年之好后再罚我不迟。”婉儿朗声道。 二人一听这话,却都有些尴尬,芸娘道:“你再胡说,我便撕了你的嘴。” “那你等我说完再撕也不迟。”婉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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