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众朝法严拜了拜便皆回到僧寮,法严在塔门前打坐,过了一会,开口道:“既然来了,便都现身吧,何必躲躲藏藏的。” 欧阳舜英与白羽裳几乎同时间来到法严面前,欧阳舜英非常惊讶,不知白羽裳何事到的,便问道:“白不三,你怎么也在这?” “当然是跟着欧阳贤弟来的。”白羽裳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欧阳舜英道。 “哦,可能是我的步子比较轻吧。”白羽裳回道。 “好了,二位,姑娘,这里没有别人,你可全以真面目示人。”法严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欧阳舜英惊道。 “姑娘前番来我宝殿身上的香气与今日一样,自你今日进山门时老衲便已知晓,只是佛门圣地,怕多谢闲话罢了。”法严道。 “大师果然厉害。”白羽裳道。“这位便是今年的‘天仙魁首’欧阳舜英。” “怎么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欧阳舜英道。 “当然,前日夜里我见你与大师聊天,便一眼将你认出了。”白羽裳道。 “你到底是谁?”欧阳舜英问道。 “我是白羽琳的哥哥,白羽裳。”白羽裳回道。 “白羽琳?你是她的哥哥?”欧阳舜英不可思议道。 “正是。”白羽裳道。 “二位若是想叙话,来日方长,今日还有贵客,何不也现身相见?”法严道。 白羽裳与欧阳舜英听了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别人,他二人竟然都没有丝毫察觉。 “阿弥陀佛,法严大师真是了不得。”说完,一道身影闪到三人面前。 白羽裳与欧阳舜英看去,竟是佛偈智者,心里便有些慌乱。 法严见三人都已到齐,便道:“诸位来此皆有目的,请随老衲前来。” 那三人皆是诧异,法严为何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将自己带进佛塔,心里各有思量。 入了第一层,法严转身:“欧阳姑娘,你是为何而来?” 欧阳舜英见法严如此问询,便直说道:“此番前来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查看这佛塔中有何玄机。” “好,那姑娘大可随意观看,参透这第一层的玄机便可再向上去。”法严道。 “白施主却又是为何而来?”法严道。 “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是为这佛塔而来,只是前日将事情告知大师,怕这佛门圣地会有事发生,便想来相助。至于今夜到此,全是跟踪欧阳姑娘前来的。”白羽裳道。 “嗯,白施主大仁大义,老衲在此谢过,不过既然来了,何不也参观一下,看看有何收货。”法严道。 “大师盛情,晚辈不敢推脱。”说完便站到欧阳舜英的身边。 “佛偈智者,您是一代高僧,倘若想入此塔,坦白告知老衲,老衲绝无阻拦,为何又夤夜前来?”法严问道。 此话一出,却将佛偈智者问得哑口无言,于是他便搪塞道:“小僧出来净手,见有一道黑影闪过,后面又有白公子相随,不知二人为何,便跟了上来。”佛偈智者道。 “哦,原来如此。”法严道。 “大师,这番僧来此的目的在下已经相告,为何却又做此问?”白羽裳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想必这位高僧所言不差。”法严道。 佛偈智者听得法严讥讽,耳根生出一点红,心下也有几分恼怒,双手合十忍道:“大师明鉴。” “那好,今番人都到齐了,大师也不妨参观一下,了了大师的心愿。”法严道。 “那就多谢了。”佛偈智者道。 法严在原地打坐,那三人便绕着第一层佛塔转了起来,白羽裳边走边读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绕完一周,白羽裳便道:“大师,若我所记不错,此乃佛教‘心经’,不藏于书阁之中,为何却是刻在这里。” “是啊,我也曾读过,却是‘心经’无疑。”欧阳顺英道。 “那大师,你认为呢?”法严道。 “二位施主所说不差,此经全文二百六十字,小僧早已熟记于心。”佛偈智者道。 “那大师可否为两位施主讲释此经的要旨?”法严道。 “如此小僧便献丑了。”佛偈智者道。“此经文旨,原出于大部《般若经》内有关舍利子的各品,所说的内容是佛和舍利子问答般若行的意义、功德,以五蕴、三科、四谛、十二因缘来讲自性本空,般若当度一切苦,得究竟涅槃,证得菩提果。” “阿弥陀佛,大师讲的对极了,可不知大师对于此经最后一句如何理解?望请指教。”法严合十道。 “按经文本意来讲当是‘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追求觉悟的人都到彼岸去吧,彼岸是光明美好的世界’。”佛偈智者道。 “那大师的彼岸又是什么?”法严追问道。 佛偈智者知他话里有话,便只合十道:“当然是潜心修行,悟得正果。” “悟得正果,大师的正果不会是来这里参悟佛塔的奥秘吧。”白羽裳讽道。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互相切磋学习,又有何不可?”佛偈智者道。 “我佛慈悲,亏大师说的出口,那前日夜里大师与那书生所言又要将这寺里的僧人尽数押往燕京又作何解释?”白羽裳逼问道。 “你竟然偷听我们谈话?”佛偈怒道。 “大师此番言行不一,还怪我偷听?”白羽裳道。 “不错,是又怎样?”佛偈智者边说手里边运上劲力。 “唉~,大师,两位施主,今夜我们只谈佛法,至于其他的,明日再解决也不迟。”法严道。 “哼,今日看在主持的面子上便饶了你,否则定让你吃些苦头!”佛偈智者道。 “白施主,大师此番不管为何而来,都为定数,倘若大师能将此佛塔参透,那也未必是件坏事,这佛塔屹立数百年,其中奥秘至今无人能解,大师此番若能成功,也是我佛门中的一件幸事,至于大师要带我们走,那也要看造化了。”法严道。 “好,小僧就依大师所言,今晚必定破了这‘万佛塔’。”佛偈智者道。 “嗯,既有大师说辞,今夜我们便共同参研。不知二位对刚才那句话又作何感想?”法严道。 “这~方丈,我们都是俗人,如何能参透?”二人面面相觑道。 “刚才大师不是讲过,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追求觉悟的人都到彼岸去吧,彼岸是光明美好的世界,二位的美好世界又是什么样的?”法严道。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所做的事都是奉命而行。”欧阳舜英茫然道。 “那白施主你呢?”法严道。 白羽裳思量好久,开口道:“我说不上来,为了琳儿,芸娘,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我自己?也许是,也许不是,她们的平安、快乐是我想要的,可有些事却不遂人愿,我只能尽我所能去保护她们。” 法严听了笑道:“那白公子倘若能保护了她们会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白羽裳皱眉道:“得到的是一份心安。” “好,白公子,心安即是归处,愿你所望成真。诸位,请随我共至二层。”说完法严张开手便引众人来至二层。 众人来至二层,见摆设与一层无异,只那周围墙壁上刻的变成了金刚经。那佛偈智者见了,便在原地站立不动,闭目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三人知他在诵读金刚经,也不搅扰,只是结伴来观,待将经文看罢,法严道:“此番可有收货?” 欧阳舜英却是摇头,白羽裳又绕那墙壁走了一遭,只这次与上次不同处白羽裳走走停停,二人见状,连忙赶上,法严问道:“白施主可有所想?”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白羽裳却默念几遍问道:“方丈,道家有句话,不知与此佛法相通?” “白施主请讲。”法严道。 “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白羽裳道。 “那白施主现在可曾见到山?”法严道。 白羽裳心下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法严边走边说道:“是也不是。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白羽裳一脸雾水,追上问道:“还请方丈明示。”法严停下脚步,转身指向墙壁道:“施主请看。” 白羽裳抬头一看,二人却是停在‘离相寂灭分’处,“施主可用心多读几遍。”法严道。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白羽裳站立良久,将那经文反复诵读,法严见他入神,低语道:“可曾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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