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请你再喝一顿。”沐丘推辞道。 “喂,这女的是哪拐来的?” 沐丘神色冰冷的看向说话之人:“再胡说撕烂你的嘴!” …… 踏进家门,唐朝朝兴奋地冲了进去,大喊着:“爹,娘,我回来了!” “哎呦喂。”唐池抱住了冲过来的女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跟在唐池身后出来的苏四娘却没沉浸在团圆的欢喜中,皱着眉头问:“怎么回来了?” 唐池这才恍然惊醒:“是啊,你怎么回来了?那那那,那程铁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快走吧。” 他说完看到了缓慢走过来的沐丘,指着他问唐朝朝:“这位是?还有你怎么穿着结婚的衣服啊?” 唐朝朝抿唇,低声道:“他是您女婿。” ---- 新年开篇,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许愿收藏up!营养液up!地雷up!
第2章 唐池离开女儿的手僵在半空。 “女婿啊,女婿好啊,女婿……” “夫君!”苏四娘眉头未松。 他们夫妻二人近日因为与程家的婚事已经许久睡不踏实了。 家里这两年生意逐渐落寞,但凡有些财力势力的家族都能过来睬他们两脚。他们夫妻二人受点委屈无事,却不想看着女儿受苦。这才决定让唐朝朝出走,他们老两口来面对程家的怒火。 等到二人弄到了搬家的凭证和银钱,再将她带回新家,找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夫家。 一辈子平平淡淡的,也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眼下,唐朝朝不仅回来了,还领了个女婿回来。只是一夜而已,难以想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夫君忧心糊涂,女儿身上的婚服还未脱,旁边这个穿着不知从谁那里借来的小了半号的粗衣…… 苏四娘眉心处的川纹又深了几分。 “朝朝,娘有话想与你说。” 唐朝朝早知会有这么一遭,乖顺地搀上苏四娘的胳膊:“外面冷,咱们去屋里说吧。” 虽然对眼前眼前这“女婿”印象并不算好,苏四娘还是循礼向沐丘颔首,后带着唐朝朝进了房。 沐丘回礼后,觉着身后有人开弓搭箭对着他的后心,随时准备把他送给阎王。 回身一看竟是唐池那一双要杀人的眼睛,牢牢地钉在他身上。 他这时终于不迷糊了,唱戏似的围着沐丘走了两圈:“说!你对我女儿做什么了?” 沐丘正欲开口,唐池大喝道:“你不要说!我们朝朝貌美无双,看上她的男子排队都够排到都城去了。” 他上下打量着:“你瞧瞧你这穷酸样子,哪里配得上我家女儿?你是不是给她下药了?你不会污了她的清白吧!” 唐池越想越是心惊——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洞房花烛!满面清泪!!! “报官!你这登徒子,等着被砍头吧!” 沐丘张了张口,昨夜准备好的说辞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就照目前唐父这架势,他但凡吐出一个字来,下一刻满大街就都知道他这个“登徒浪子”了。 唐池刚踏出家门,老鼠见着猫一般又窜了回来。 媒婆大摇大摆跨入唐宅,鹰一般的眼睛扫了一眼院子,只从唐池身上飘过,更是一眼也没有看穿着一身“破烂”的沐丘。 “花轿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大公子吩咐了,婚事一切从简,梳妆打扮不必,拜完天地就入洞房。怎么没看着新娘子?鸳鸯,并蒂,还不快去请小姐,若是晚了,大公子要责罚的。” 两个下人抬脚便要去搜屋子抢人,才走两步,前路就被一高大身影挡了。 媒婆怎容得下自己办事被阻?自从跟了程家,她已经给程铁置办了十多桩婚事,从未有人敢如此大胆,明着拦婚的。 “你这贱民好大的胆子!”她目光阴毒,钩子似的剜着唐池:“唐老爷,您家这下人如此不懂规矩,可是有损唐家家风啊!” 唐池被这满脸□□,涂的跟鬼一样的老婆子气得满脸通红。他唐家就算再落魄,也容不得一个说媒的踩在自己脖子上。 他唐池混迹生意场数十年,什么都没怕过,今日有人敢抢他女儿,就是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要那王八蛋程家丢掉两颗眼珠子! 他正欲上前与那妖婆大干一场,被沐丘拦了下来。 沐丘平静的目光落在媒婆身上:“不知这程大公子,为何要强抢一有夫之妇?这便是大家族的朗正家风吗?” 他的话分明毫无怒意,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语调,却使久经“人场”的媒婆心头一滞。 不过就是一茅屋素食的平头百姓,她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卑贱之人心生惧意? “不可能!前日提亲时她尚闺阁待嫁,今日便成了有夫之妇,你当老婆子傻了?” 沐丘仍旧淡淡地:“若是程公子执意烦扰吾妻,在下便要去官府为内子讨声公道了。” 唐朝朝立在房门外,将沐丘所说听得一清二楚。 她本是担心父亲火急将事闹大,才想出来自己摆平此事。原想着沐丘娶她并非自愿,能陪她回家已是感动。只要他能承认二人夫妻之实,拿着官府便能压着程家不敢胡来。 只是没料到,这话却由沐丘替她说了,心中顿时感激无尽。 就连身旁的苏四娘也因此柔软了几分。唐朝朝已将她的经历大致讲清,这个女婿虽然寒酸了些,但性子是好的。嫁给他虽不是为人母所想,却也比送女儿去给程铁糟蹋了强。 何况他只是掀了朝朝的盖头,压根算不上正经夫妻。 唐池也呆呆立在一旁,此子三言两语便有如此气势,比之他当年也不逞多让。 瞬间就看他顺眼了不少。 媒婆仍不示弱,上前急语连问数句:“你说你二人是夫妻便是?可有媒人为证?可有婚书?可行婚仪?男女嫁娶若是都如你们这般随便,还要我们何用?” 她从业媒人三十余载,这样逃婚的人她见多了。都是借口托辞,做戏蒙混的,怎么可能有证人婚书?小年轻想和她斗,还是太嫩了些。 她得意地扬眉,倒想瞧瞧这对假夫妻还有什么话可狡辩。 沐丘一时无话可说,他对这些事本也不太明了,面对专业之人还是露了马脚。 唐家父女二人也都面如死灰,这些他们都拿不出证据来。婚仪倒是有,只不过黑风寨那场乌龙大婚,说出去只怕会笑掉媒婆大牙,更不会有人相信。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场斗争将以媒婆的获胜结束时,苏四娘却道:“婚书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这位媒人姐姐,是否愿随妾身去官府验验真假了。” 大程为防滥诉,告官一方若是吃败了官司,被判了污蔑之罪,是要拖出去打板子的。 若是苏四娘说得是真,让程大公子受了罪。莫说自己这事业能不能干下去,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 且那苏四娘说话时不卑不亢,丝毫不像心虚模样。 她可不敢冒这般大的风险。 于是只得带着下人,扛着花轿原路离开。 唐家三口见人走了,纷纷舒了口气。虽然知道程家那边不会轻易罢休,但至少如今这一劫逃过了。程家人就是还想抢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家公子的屁股抗不抗揍。 唐朝朝想问婚书的事情,却没开的了口。 苏四娘对沐丘的态度好了许多,盈盈行礼道:“此番多谢小友相助,只是程家怕不会就此放过我们。你与小女这桩假姻缘,还得烦小友多演上几日。到时唐家会付报酬犒劳。” “无妨,小姐与我有一饭之恩,帮些忙而已。在下一介闲人,便当是归还恩情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 唐朝朝手心湿润了,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他把她从匪贼手中救下,哪里还有恩情要还?这话似是利刃反复戳着她的良心,就连呼吸都令她绞痛不已。 她应当早就知道的。当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只是她一时被能够摆脱程家婚事的喜悦冲昏了头,竟真以为自己能哄骗了他。如今细想,她只想骂自己蠢笨如猪,还自信过盛。 唐家夫妻谢过沐丘,便分头准备把戏做的充足一些。唐池负责给沐丘买办行头,托人给这小乞丐弄个身份证明来。苏四娘则留在家里想办法弄出个能以假乱真的婚书,以防程家那边胆子大,真去报了官。 苏四娘吩咐唐朝朝给沐丘收拾个客房出来。唐朝朝领着沐丘去了,刚走进门,她还是经受不住良心地谴责,向沐丘道了歉。 “对不起,我不该拿这种事骗你的。你若是生气,我把我的私房钱拿出来赔给你可好?” 她又觉得用钱解决好像侮辱了他,连忙又解释:“我知道这事用钱也难抚平你受到的伤害,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你若是觉得不行,你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好。” 沐丘的头朝下偏了偏,他难得觉得一个人这般可爱,心中好笑。 “私房钱?攒了多久?”他轻声问道。 唐朝朝声音弱弱的:“有十年了。” 沐丘没忍住,嘴角自己向上扯了扯,待他恢复平静神色后才道:“那便拿你的私房钱补偿吧。” 唐朝朝诧异地抬起头。 眼前这个乞丐相比昨夜,下巴上的胡渣消失了,脸上也干净了,与脖子都有了色差。笔挺的鼻子反着从门外射进来的日光,眸子也因强光照进来微微泛着褐色。面部消瘦的几乎只有皮贴着骨头,不过他优越的骨相反而因此发挥了作用,俊得像是女娲精心雕琢出的绝世佳品。 她看得有些痴醉,是良心的不安将她从中拉了回来。 “你不问问数目吗?” 沐丘道:“十年,足够你道歉的诚意了。” 这乞丐,怎么会如此温柔讲理?唐朝朝为此又是一通感动。 解决了良心问题,她还是有一事不解,问道:“你当时既知晓我在利用你,为何还要假装上当,还……还说出方才那种话?还有在匪寨的时候,你既是拿着赏银办事,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救我?那种情况,万一有匪贼藏在黑夜里,你带着我,应该很危险的吧。” 沐丘从来没有给别人报备原因的习惯,对于这些问题,他一般是不想回答的。 有些事做了就好,只要结果满意,他压根不想费心与谁追究如此做的原因。那是那些读书人才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看着眼前女子那副难受的模样,他还是松口了:“非要知道吗?” “不知道的话,我睡不着……”唐朝朝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太过得寸进尺,却也没有再改口。 此时的沐丘真心觉得,女人比那些扛着大刀,一日能收百颗人头的蛮人还要难对付。 她们柔如薄纱,轻轻柔柔探入心脏,然后温和的收紧,一丝一丝,直至心脏难以跳动才被发觉,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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