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从胭脂水粉铺买的东西给了清音,韩曦拉着清音的手仔细地涂抹药膏,姑娘家都是爱美的,是他欠了清音的。为此,他还同姚夫人施压,让人每日悉心照料清音。 和清音交代了几句,韩曦去了夜阑阁,礼貌地敲门后推开了房门。姚夫人正揺着团扇,桌上摆了两杯茶,韩曦用手摸了一下,杯身是热的,刚沏上。 “不知韩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姚夫人退去了服侍的姑娘,眉眼间染着笑意。 “今年茶叶价格大幅上涨,普通品质的乌龙茶都要翻上几倍的价格,姚夫人可曾知晓此事?”韩曦说完打开杯盖,闻着飘散出来的茶香,抿了一小口,“好茶。” “每次进货,掌柜的都会给我明细,茶叶价格上涨我肯定会知道。只是福暖阁中事务繁忙,不太了解其中细节。”头上的步摇随着动作晃动,姚夫人勾起红唇,她生得异域妖艳,眼里没有笑意时,让人心生一层寒意。 当然韩曦不仅不会觉得害怕,还能笑着迎上姚夫人的目光,“今年降雨少,茶叶生长需要足够多的水分,达不到要求,产量降低是必然的。虽然也有商队带回别国茶叶,价格又怎会比国产的便宜。” “茶叶不是百姓生活所需,影响不大。”姚夫人把团扇放到桌上,盯着韩曦,“想来韩公子不是来聊茶叶的,有话还请明说。” “姚夫人何时这般急性子了,都是生意人,影响可并非所说的微不足道。”韩曦倚靠在座椅上,甩开折扇,悠闲地扇着,“韩家虽不是做茶叶生意的,也与此息息相关,茶叶价格水涨船高了,对于其他行业未必就是好事。” “我看福暖阁运转良好,账面上也有盈余,从这月开始,韩府出资的银两减半,待市面稳定。”韩曦摇着折扇,微风吹起发丝,“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两月韩家生意亏损的不是小数目,作为韩家当家人,且先顾着眼前。” 姚夫人收敛起笑容,目光中透出一丝凶狠,“韩公子有难处,我是理解的,只是此事我做不了主,还要待我禀报了东家才是。”说完她复又勾起唇角,眉眼间倒是有了笑意。 “既然如此,我便等着姚夫人的消息了,若是去韩府送信不便,过几日,我自会过来询问情况。”韩曦合上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当然,怕让姚夫人为难,在东家那里不好交差。我最是怜香惜玉了,自然是有另一种方法。” 韩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告诉你东家,韩府出资银两数目可以不变,让他用腰牌来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韩公子未免太过放肆了。”继续扇着团扇,只是姚夫人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当初如何达成的交易,韩公子不会忘了吧?生意人言而守信,岂可做忘恩负义之事。” 韩曦挑了挑眉,唇边依旧勾着笑意,“哦?韩某是否听错了,不知你们对韩家有何恩情。” “设计引我上钩,偷走了腰牌,再不去官府举报韩某丢了腰牌的罪行,这就是所谓恩情吗?”掀开杯盖放在桌上,韩曦的目光,停留在茶杯中飘散而出的热气上,“双方谈拢的才叫生意,韩某先前觉得这生意能做,现在反悔了,又能如何?” 说完韩曦唇边的笑意更明媚了些,看着姚夫人越发难看的脸色,倒是真的觉得好笑了。 目前为止,来自韩府的银两,接近一多半,都封存在三楼上锁的房间内。韩曦尚不可知,姚夫人背后东家的意图,但银两是他们必需的。 既然双方都抓住了彼此的命脉,也就有了坐在桌面上商谈的资本。韩曦经商这么多年,吃了暗亏这种事情,定是会加倍奉还。 对方想方设法把他绑在了一根绳上,做的又能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只要对方不肯放弃要做之事,他就能拿回主动权。腰牌在他们那里就是块废铁,哪里有银子好用。 所有事情都是姚夫人出面,韩曦还未见过那个只存在言语中的东家,很大可能他们之前就见过面。 “不急,这才八月初,你们好好考虑一下。今日福暖阁事务繁多,韩曦就先告辞了。”韩曦说完拿起折扇,推门出了夜阑阁,“对了,下次过来我要是再看到清音有新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直守在夜阑阁外的莫倾,盯着韩曦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才进夜阑阁听命。 “你去三楼查看,是否有异常。”姚夫人用力抓着团扇,韩曦的话毫不留情面,她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见姚夫人面色阴沉,莫倾也不敢多言,转身出了夜阑阁,从楼梯上了三楼。他今天穿的储国服侍,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声响,在此处格外的清晰。 走到带锁的房间,莫倾从腰间取出钥匙,钥匙用细绳捆着,细绳另一头系在腰带上。 钥匙插进钥匙孔,一声清脆的响声,莫倾取下锁,推开了房门。先是四周观察着,而后迈步走了进去,他步子迈得缓慢,像是怕会碰坏其中的物品。 几个大木箱子摆放在原来的位置,账本也在原位,甚至角度都没有偏差。莫倾不敢随意翻看账本,就拿起来快速划过,其中并无异样,又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莫倾转身刚要离开,在靠近房门的地上,发现了一根头发。他弯腰捡起,头发不长,像是半根折断的。 能进这间房间的,除了姚夫人,也就只有莫倾了。两人皆是储国人,肤色面容与沐国人有很大差别,发色也更偏棕色。捡到的是黑色直发,根本不可能是两人的发丝。 莫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再次在房间内搜寻痕迹,连缝隙都仔细看过了,什么都没有。用手紧紧抓住头发,他离开房间锁好了房门,快步回夜阑阁复命。 姚夫人手边放了碗燕窝羹,她面色缓和了些许,见莫倾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羹匙。 “回禀夫人,三楼一切如常,物品并未有动过的痕迹,只是...”莫倾停顿了一下,把手中的头发双手奉上,“属下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头发。” 闻言,姚夫人起身,走到莫倾面前,拿起头发看了一眼。她这几日没去三楼,莫倾又是微卷发,这头发必定是其他人留下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锁在姚府书房,另一把就在莫倾身上,每日不离身。 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三楼,若不是今日去三楼查看,不知多久才能发现。韩曦敢来公然叫板,定是知道了三楼秘密,没想到他手下竟也有这样的高手,能躲过莫倾的视线。 姚夫人咬了咬牙,把头发放在桌上,反手扇过去一巴掌,“怎么办事的。” 莫倾被扇地偏过头,脸上瞬间肿起一个巴掌印,他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请夫人责罚。” “这件事要是东家知道了,他会放过你吗?”姚夫人坐在身后的座椅上,目光在莫倾身上扫过,停留在肿起的脸上,“你执行任务从未失败过,所以我才把你带来沐国,此行凶险,想必你也明白。” 停顿了少许,姚夫人强压下心中怒气,“你布局周密万无一失,敌人也有方法找出破绽,情况危急,容不得丝毫闪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让我失望。” 莫倾伏身跪趴在姚夫人面前,额头贴着地,“莫倾知错,不会再有下一次。” 伸手捋顺了莫倾的发丝,姚夫人手掌从莫倾脸上扫过,“东家那边我自有说辞,我保下你,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从今日起,三楼派人看守,万不可再让人潜进来。让娜琴待在府上,不得出府,暗中调查府上下人,确保娜琴绝对安全。”姚夫人说完,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 “属下遵命。”莫倾得了姚夫人准许,才站起身,伸手接过姚夫人手中的药瓶。 “盯紧清音,派打手过去服侍,想来韩曦也不喜欢她,若是再耍什么花样,不必手下留情。”姚夫人拿起团扇,扇了几下,“药瓶里是活血化瘀的药膏,脸消肿了,再去见娜琴。” 莫倾再次行礼后,退出了夜阑阁,他拿着药瓶的手指用力,手背上凸起青筋。 韩曦神清气爽地上马车回了韩府,他刚从福暖阁门前离开,舒青漓便从对面胭脂水粉铺走了出来。商铺里的伙计还探头看了一眼,念叨着富家少爷果然出手阔绰。 把手里的胭脂放入衣袖中,舒青漓看向飞驰而过的韩府马车,不禁感叹,自己和韩曦还真是有缘,怎么每次来芙湘街都能碰到。 福暖阁内酒客不少,现在进去,多少有些引人注意,舒青漓直接回了淳王府。在王府门前,遇到了下朝会的李念。 后宫查了一遍,要说是否有关键性证据,李念并不清楚。他是去协助查案的,陶若寒老狐狸一只,用他亲王的身份在后宫行了方便,只字不提案件细节。 李念也憋不住地开口问过,都被陶若寒拐弯抹角地转了话题,根本不接话。说到底,他的官职在中书省,不在刑部,问得多了,确实是不合身份。 至于陛下那边,李念想想也能明白,陛下会派他去协助陶若寒,自己做的光辉事迹,怕是早就瞒不住了。他心虚得很,又哪敢去陛下面前告状。 拿着几大本问询记录,陶若寒整日待在刑部,大门一关,李念也不好推门而入。 下了朝会,李念就坐马车回了府上,他也不敢在宫中多待,怕陛下一个高兴,召他过去谈心喝茶。 做了亏心事,李念想过和陛下坦白从宽,顺带押着舒青漓一起认错。可朝会上,陛下每次看向他时,他总觉得陛下的目光不简单,温和中还有一丝严厉。 在心中默念明日再说,李念心安理得地下了马车,恰巧碰到回来的舒青漓。他不满地冷哼一声,说了句本王有事要和你说,就迈步进了府内。 舒青漓疑惑地看着李念走远,也没在意,倒是管家上前行礼,“淳王怕热,这个时节多会心中烦乱,离月公子莫要在意。” 和管家客套了几句,舒青漓快步去了内殿,这淳王近日脾气确实古怪,无非就是心虚罢了。陛下口中说着,案件完结后再算账,实则借此又宽恕了淳王的恶行。 大闹刑部尚书府,陶若寒定是忍不下这口恶气,这本奏折是少不了了,陛下怕是如何保下淳王这件事上,又要头疼了。 至于为何不同李念说明其中缘由,舒青漓摸了下衣襟中的腰牌,念了句,“不急。” 李念进了内殿,就脱下朝服,搭在了椅背上。接过侍女递来的温水,一口气喝了半杯,才觉得舒爽。衣衫被汗浸湿了,额头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身旁三个侍女又是扇着团扇,又是擦汗。 换了身清爽的衣衫,李念退去了殿内侍女,看向舒青漓,“刑部扣押了一名御膳房厨役,关进了天牢。” 此时,李律在羲和殿召见了陶若寒,手中的奏折上写的,便是李念所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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