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知回来就念叨月姑姑,你这么宠着她,岂能忍心让她受委屈。”皇后给婵月额头上换了条手帕,“这么多年的相伴,我舍不得你。” 与滚烫的额头,烧红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婵月冰凉的手掌。拉住婵月的手,皇后就一直坐在床榻边,回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一段段画面交织在一起,有在陆府中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也有在景王府上与夫君携手相伴的懵懂好感。 轻轻叹了口气,皇后看向窗子上映照出的侍女身影,就要过年了,本该是喜庆祥和的。 好在有侍卫层层把守,杀手并未冲入后宫之中,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篡权夺位,要除去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 执徵带着暗卫泫死守羲和殿,杀手虽然武功高强,但要突破层层防御,还是十分困难的。 此时李律已经知道了,杀手是用惠王腰牌入宫的,又通过暗卫泫得知了姚夫人的指证,震惊自然是有的,却是冷静占了大多数。布了这么大的局,不是一般身份可以做到的,大概率有亲王参与。 从兄弟到皇叔,凡是有可能的,李律都暗中留意过,包括一直留在皇城里的成赫亲王。在必要的情况下,帝王是需要多疑的,坐上了那个位置,总归要留有后手,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政就是太过于没有防备,成为夺位的牺牲品,他不敢说自己的政绩如何,但绝不想步了先太子的后尘。 还未得到护城河的战报,可有三位将军坐镇,李律并不担忧,听着羲和殿外的打斗声,他坐在正殿里,说不出是何情绪。 李律不否认,他从未将九弟排除在外,但也没有真的认为九弟会谋权夺位。 就在此时,先行赶来的李钰到了羲和殿外,有侍卫保护,杀手不能近他的身,也得以顺利进入正殿。 金凤宫里请了太医,就算宫中不安稳,这消息还是第一时间禀报给了李律。大公主以及梅园的事,还有就是崇王瑾王入宫的事,一件都没隐瞒。 伸手扶起了行礼的李钰,见李钰手臂被长剑划伤,李律命侍女用绷带包扎伤口。只是皮外伤,伤口不深,简单的伤口处理,侍女还是可以做到的,如今羲和殿情况紧急,太医来了也未必能进到正殿。 “禀报陛下,五哥派人去府上传递情报后,便带侍卫去了惠王府。”入宫时就已然一片混乱,想来这事还未来得及禀报,李钰不敢耽搁,跪在地上说予李律。 “你说什么?”李律猛地站起身,他下了旨意让李念留在淳王府,想来是晚了一步。李念做事向来先斩后奏,紧急关头,最先按住李简是左右战局的关键。 “让执徵再带一队兵力去惠王府,一定给朕护住淳王。”李律急切地打开正殿大门,命令守在门口的侍卫,他早就派暗卫影带侍卫去了惠王府,可知道李念身处危险之中,才觉派去多少人都不够。 李钰由侍从扶着站起身,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他本想出去守卫的,不知杀手还有多少,又怎能安心在殿内等候。 “十弟应该快到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他照顾好自己。”李律伸手拍了拍李钰的肩膀,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他不会让自己的弟弟身处险境。 不说他们之间感情有多深,能在此时涉险入宫,这份感情就值得他记在心中。 果然不多时,李忻也到了羲和殿,附近的杀手已被泫处理掉,看似是没有危险了。但谁都不敢让瑾王有个闪失,侍卫依旧严密的护着他进了正殿。 看到李忻到了,李律才算彻底放心,听到泫的禀报后,他眉头紧锁。惠王心思深沉,若是动手必定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不可能只派几个杀手入宫,未免太过于儿戏了。 “整个皇宫仔仔细细搜查,不可漏掉一人。”李律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又一时找不到答案。 早已入宫的舒青漓,去了光华殿护驾,这个时辰陛下会在宫中休息,可当他到的时候,却发现扑了个空。今日政事繁多,李律在羲和殿耽搁了时辰,还没来得及回来。 就在他转身要去羲和殿时,碰到了同样来此处刺杀李律的淮牧,两人一袭白衣与黑色劲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淮牧不认识舒青漓,大致也能看得出来,面前的人会武功,且不在自己之下。 看出了淮牧的意图,舒青漓自是不会把人放走,可看到身后又跟来了两个杀手时,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光华殿中的侍卫将杀手围住,却明显不是对手。 舒青漓想先解决掉杀手,他手持长剑上前一步,还未曾接近杀手,就被淮牧挡在身前,险些中了偷袭。他后撤两步,拉开些距离,淮牧出手速度极快,剑剑直奔要害。 手中长剑跟随自己十年了,最是熟悉,舒青漓剑法轻盈,不给淮牧任何机会,甚至渐渐有压制住淮牧的趋势。 淮牧胳膊上留下两处划伤,他迅速调转方向,试图让舒青漓背对杀手。可这一招似乎并不管用,经验老练的舒青漓根本不会上当,杀手只得在正对方向扔出了两枚暗器。 早有准备的舒青漓,用长剑击飞了一枚暗器,暗器旋转着飞向斜后方的石桌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落在了地上。而另一枚暗器被他偏头躲过,暗器直插进了后方的柱子里。 就是在此转移注意力之际,淮牧抓准时机,长剑精准地刺中了舒青漓。 这一剑未刺中要害,被舒青漓一个侧身勉强躲避,化解了力道。但小腹上一道伤口还是渗出了血迹,在白色的长袍上,晕染出艳丽的花朵。 侍卫不是杀手的对手,兵力大多都去了羲和殿,这里的守卫稍显薄弱,尚不能协助舒青漓。他被淮牧步步紧逼,伤口扯动下,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惠王府中,宫中的侍卫已经抵达,将府中所有下人控制住,就连正殿外都团团包围。 李念听到动静心中松了口气,能有宫中增援,就意味着陛下是安稳的。听到李简带着轻蔑的笑声时,让他不悦地皱起眉头。 “还真是忠于陛下的一条狗,当初父皇是属意你做太子的,你自己不敢争,如今倒是积极地替他人卖命。”李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茶里无毒,不必怕,我是很想除掉你,两次刺杀居然都能躲过,该说你运气太好了吧。” 宫中的侍卫远没有淳王府中的客气,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捉拿惠王,一来便直接推开了正殿大门。 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李念,李简目光在进来的侍卫身上打量,忽而哼出一声轻笑。速度如此之快的派人过来了,看来是淮牧失手了,也罢,他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似乎对反叛成败并不在意。 侍卫上前将惠王围住,如今惠王的身份未曾改变,他们也不能直接用武力压制。 “府上的所有人都被你们控制住了,难道本王还能跑了不成。”李简慢悠悠地说完,步伐轻松地向外走去,走到靠近大门的桌子旁,顺手拿起了李念先前放下的长剑。 李简抽出长剑刺向了距离最近的侍卫,他出手动作不快,被侍卫及时躲开,只是在铠甲上留下一个缺口,“五皇兄这把剑属实不错。”说完他将长剑放回原处,眉眼间染着笑意。 似乎默认了自己所做之事,他并未问及侍卫为何要抓人,也闭口不言任何细节。 寒风顺着打开的大门倾泻而入,李简身上的披风早就解下放在一旁了,柔顺的长发被风吹起,复又落下垂于身后。他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天空,冷漠的双眸中,此刻映上了光彩。 过程比想象中更为顺利,惠王并未反抗,甚至让侍卫有了种抓错人的错觉。 李念站起身,拿走了桌上的长剑,盯着李简高傲倔强的背影,心中难免酸涩,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心疼。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惠王府外停了一辆马车,这倒是让李简略显惊讶,“本王以为会是囚车呢。”他轻声念了一句,上马车前回头看了眼牌匾,住了四年的王府,也不过如此。 他对这里没有特殊的感情,甚至没有一丝的留恋,至于府上的下人,随意处置吧,与他无关。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惠王刚上了马车,执徵就带着侍卫赶来了,见淳王好端端站在马车旁,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周围重兵把守,甚至皇城东区都被侍卫严密防范,没有命令,就算是亲王也休想出去。皇宫内的腥风血雨,被李律封锁了消息,长安街上还是一片祥和喜乐。 就是在如此氛围下,载着惠王的马车驶去了天牢,审问是必须的,可如今没有陛下的指令,只得先关押起来,再做定夺。 有暗卫影跟随,应是出不了差错的,执徵就护在李念身旁,先回了淳王府。 这时,先前被李念派回淳王府的侍卫上前一步,他早就想禀报了,奈何自家王爷在惠王府中未曾出来,他又不能贸然进去,急得团团转。 “回禀王爷,属下迟了一步,离月公子已经离开了。”侍从半跪下行礼,他不知离月公子的真实身份,可能让王爷亲口提及的,绝非一般人。人没拦住,这罪名想必轻不了。 像是料到了会如此,李念面色平静,站在舒青漓的角度,是不会安心留在府上等消息的,就算侍卫赶上了,也是拦不住的。他摆了摆手,“你回府上,护着上下周全,赵叔年岁大了,不可再操劳了。” 说完李念翻身上马,看了眼执徵,“舒青漓入宫护驾了,淳王府本王是先回不去了,得先去向陛下请罪才是。” 口中如此说着,他倒是觉得事情并不复杂,宫中局势已经稳住了,执徵都能出来护着他,那舒青漓更是安全的。护城河的捷报还未传来,想必也很快就会来了。 执徵也没拦着李念,他心中清楚,淳王主意大得很,有时陛下都很头疼,根本不是他能拦得住的。左不过到皇城这段距离,护住了淳王便是。 至于舒青漓入宫这件事,执徵并不知晓,他的任务都是陛下直接下达的,与舒青漓没有牵扯。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身份在舒青漓之下,不该问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陛下与淳王心中有数,他不过一个暗卫统领,不该越了规矩。 一行人跟随淳王,往皇宫行进,在皇宫东门碰到了带兵赶来的陈硕和顾倾允。 李念只是轻轻点了头,并未做停留,骑马直奔羲和殿。危急关头,谁都顾不上礼数了,马蹄踏在青砖上,发出沉稳且规律的声响。 羲和殿周围的杀手皆已除去,守卫的是精锐部队,可以说是绝对的安全。 而光华殿依旧处于刀剑相向的混乱之中,抽调了大部分兵力去羲和殿护驾,此处侍卫人数不多,伤亡不在少数。 杀手虽武功高强,但在侍卫的持续性围攻下,一人负伤倒地,无法再继续战斗。眼见着侍卫逐渐包围过来,他快速抽出暗器,了结了自己。不能被俘,是杀手时刻牢记心中的,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是不能留活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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