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忻深吸口气,等待李钰的后续话语,可许久都未曾等到,他有些恼怒的抬手攥住了李钰的手腕,“你以前不是很会教导我吗?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吞吞吐吐?”说完干脆站起身另一只手撑于桌面,整个人笼罩在李钰身前。 “嘶...”手腕上的疼痛让李钰微微皱起眉,他试图挪动座椅与李忻拉开距离,却让椅子腿与地面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八哥我劝你还是老实坐好,若是外面护卫听到声响,我可是不会替你解释什么。”李忻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压制力,他见李钰皱眉,又不忍心地松开了手。另一只手用力锤在了桌面上,手指关节顷刻间红了一片。 李钰想去触碰李忻磕红的手指,却终究没有伸出手,“我本以为,我们的情谊是与旁人不同的。” “情谊?”李忻眼中茫然,在理解了李钰话中的含义之后,赶忙回答道,“自然是不同的。” 李忻确实是不明白李钰为何会疏远他,可有了李钰方才的话,所有的不甘委屈,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后退了两步,又坐回到了座椅上,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得到了李钰的心意,对他来说便是人生中最重要之事。 “若是你有了念念不忘之人,我会和你保持应有的距离的。”李钰似乎还在纠结于宋沐词与李忻的关系,哪怕得到了明确了的回应,也忍不住又问出了口,这是造成两人如今局面的最大问题,一日不解决,他便无法坦然去面对。 “我何时有你口中的念念不忘之人了?”李忻被问得脑子发懵,他大致捋清了事情缘由,这才明白了李钰为何会如此疏远他,原是误会了他与旁人的关系,“你说的念念不忘之人是谁?” “就是...”意识到自己想错了的李钰,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把话说出口。 见李钰犹豫不决,李忻凑过去揽住了李钰肩膀,感受到怀中之人在轻微颤抖着,不免心疼起来,“我们之间定是有了误会,不妨问出你心中的疑问,我定不会有所隐瞒,知无不言,直到你满意为止。” 闻言李钰长舒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上次集会时,你把玉梳落在了我这里,几日过去,你都未派人来崇王府取走,我想你定是忘了。便拿着玉梳去了瑾王府,却看到了你和一个姑娘牵手进了府中。” “姑娘?”李忻回想了近日来府中的女子,就只有宋沐词,“那是我表妹,八哥你之前不是还见过。”说完他目光清澈地看着李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表妹过及笄之礼,提前就送来了请帖,舅舅又让我多费心,我不好推辞,便不得空去府上找八哥。想着就几日而已,可等我再去找你时,你却对我闭门不见了。” 李忻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表妹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我早已把你放在了心中,容不下旁人了。表妹心思单纯,我又岂能负了她,此事已同表妹说清楚,她以后也会遇到将她视如珍宝之人。” “我只愿此生可与心念之人执手相伴,不知八哥是否愿意相信我。”李忻小心翼翼地抓着李钰的手指,“我知你性子高傲,也能明白你心中所想,十几年的相伴,不会有人如我们这般了解彼此。只要是你的选择,我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身旁,所有的阴谋算计,我都会替你挡住。” “我现在心中很乱。”藏在心中无法诉说的心思,得以窥见天光,李钰却在这一刻恢复了理智。这份感情终究是世人口中的大逆不道,他可以不在乎,又如何能让李忻永远被人指指点点。 “好,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的答复,你若是想一辈子,那我们便也是白头偕老了。”李忻牵住了李钰的手,不同于以往轻轻抓着,而是插入指缝十指相扣。 “你何时学得如此花言巧语。”李钰嘴角轻扬,伸手将李忻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捋顺,手指嵌入长发中,带着几分眷恋,“我再不会如此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八哥。”抓过李钰的手,李忻挑了挑眉,“八哥先前说的,母妃要为你选妃,不知进展的如何了?” 李钰眨了几下眼睛,心虚地偏过头,“还未有合适的人选,我…”李忻倾身凑近,打断了他后续话语。 “八哥可真是不坦诚。”李忻目光从李钰身上扫过,停留在手腕的红色指印上,他拉着李钰手腕,轻轻地揉着,很是后悔方才情急下的举动,“疼不疼?” “不疼。”李钰说得很轻,说完又摇了摇头。 李忻低头吻上了手腕指印处,他抬起头试探性地凑了过去,在李钰嘴角落下轻柔一吻。 天空终究是落下了小雨,敲打着窗沿发出噼啪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情深意长,李忻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看来要留八哥用午膳了。” 另一边,郑太医赶在大雨前回到了皇宫,和李律回禀了出诊情况后,直到走出了光华殿,他这才算是真正地放下了心。刚走了没多远,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吓得他一个激灵。 喊他的是刚给皇后诊了平安脉从金凤宫出来的周太医,周太医步伐稳健地走到了他身边,眼神甚是疑惑,“你这是怎么了,能吓成这副样子。” “您是有所不知啊。”郑太医用手拍了拍胸口,“我这一上午出宫,可谓惊险万分。” “不就是给惠王诊治吗?有何惊险的?”周太医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他是宫中资历深厚的老太医,家中世代行医,二十岁就跟着父亲进了太医院,教出的徒弟不计其数,对于年纪尚浅的郑太医,他自然是觉得功力不够还要多磨炼。 “您再和我好好说说这惠王的事情吧。”郑太医伸手接过周太医手中的药箱,想到日后还要去惠王府日常问诊,他心中不免又嘀咕了起来。 “这最早给惠王诊治的,是我的父亲。”周太医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惠王的母妃明妃本就身子不好,再加之有孕时国公府并未多加关照,刚足七个月便早产生下了惠王。”他略加思索后继续说道,“惠王刚出生时,连哭声都很微弱,太医院守了几日,才算是稳定下来,当时的情况才是真的凶险。” “那惠王的身子是出生时就有问题?”郑太医跟随在周太医身旁,他入太医院也有十年了,后宫争斗之事见了不少,嫔妃小产早产大多都与此有关。至于明妃是否如此,他不敢妄下定论。 “说来也神奇得很,惠王只是未足月身子孱弱,并没有其他问题。”周太医忍不住感叹了起来,“出生在皇家,果真得天地庇佑。” “体质虚弱的话,后期调理就是了,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珍稀药材。”郑太医说完又觉疑惑,惠王如今十七岁了,为何这身子还是病恹恹的。 “名贵中药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惠王那里送,国公府谁敢得罪。”看到远处有几个侍卫走过,周太医停止了话语,等侍卫走后继续说道,“国公府起先并未过问惠王的事情,后来不知怎么了,安国公十分上心,许是血缘关系终究无法割舍吧。” “那后来如何了?”郑太医把话题又绕回了关键地方。 “后来我父亲就不负责惠王的病情了,只是听当时的太医说,惠王身子并无大碍了。”周太医看向郑太医,“这次是什么问题?” “是感染风寒引起的高热,从脉象上看确实没有其他问题。”郑太医思索了一下,“只是身子还是虚弱,惠王还让我定期去惠王府诊治。” “让你?”周太医想了想,“自从惠王搬去了王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请太医,他虽看起来乖顺,但王爷的脾气是拿捏不透的,你定要处处小心。” 郑太医凑近小声说道,“我今日还见到了安国公,站在那不怒自威,吓人得很,好在我当时已经都安排妥当,找个由头直接离开了。” “这些话可不敢乱说,若是传出去了,小心脑袋。”周太医提醒着,“就要到太医院了,今日的事就烂在心里,不可再同旁人说起。” 郑太医赶忙闭了嘴,跟着周太医进了太医院,崇王和瑾王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描绘出来,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几场小雨后,进入了十月深秋,皇后眼看着下个月就要生产了,太医院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了闪失。不仅每日问诊,饮食上也更是经过多重检验,才会端到皇后面前。 辰贵妃那边也有近六月身孕,身子也笨重起来,管理后宫开始力不从心。 竹妃时常在金凤宫望舒宫两头跑,后宫安稳,小的事情她也任由月昭容去处理了,对她来说皇后与辰贵妃最重要,至于权力她是从不看重的。 李律平日里处理完政事后,也会时常去看望,只是近来总是不得空闲。沐国冬日里寒天雪地不便于交通,十月也就成了各国使节来往密切的一个月份,他天天疲于应对,更是无暇去后宫看望两位嫔妃,这么算下来也有近十日。 终于把各国使节都友好地送出了沐国,李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算是彻底地安稳下来。 这时,殿外侍女急匆匆跑进来禀报,“陛下,金凤宫侍女婵月请陛下去金凤宫,说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 ----
第二十九章 ==== 李律听后立马起身往殿外走去,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看到等在外面的婵月,没等婵月行礼,他直接向外走去,“怎么回事?” “回陛下,皇后娘娘晚膳时还好好的,方才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中烦闷,还把我们都轰了出来。已经派侍女去太医院请太医了,奴婢想着陛下能劝住娘娘,就私自过来请陛下了,还请陛下恕罪。”婵月边说着边跟在李律身后,李律的步伐很快,她只得小跑着才不至于落后。 “你做的没错。”李律简单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会婵月了,他眉头紧锁,不免心中烦忧。好在金凤宫里有暗卫守着,蝉月也是个机灵忠心的,绝不会出岔子。 不多时就到了金凤宫,李律刚进宫门,就看到院中站着几位太医,凑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看到他后,太医们纷纷跪下行礼。 “皇后如何了?”李律看向负责皇后这一胎的周太医,他抬了抬手,示意太医们起身回话。 “回陛下,皇后娘娘闭门不见,微臣无法诊治。”周太医在一众太医中最为淡定,“不过依微臣来看,娘娘怕是思虑过重造成的心中郁结。” “说的仔细些。”李律坐到正殿座椅上,抬眼看着周太医。 “就是娘娘所忧心之事,在心中积聚无法疏解,久而久之,便会如此。且娘娘怀有身孕,是最忌讳过度劳心。”周太医赶忙又跪在了殿外,“微臣会选出几种温和安神的食材,加到娘娘的膳食中,但这也只是从外部调理,若要彻底解决,还要娘娘自己想通才是。” 李律闻言点了点头,看向跪在殿外的金凤宫侍女侍从,“皇后娘娘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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