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见到了,她又害羞的一言不发,把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心中。 在景王府的那段时光,是最快乐的吧,就算有璇昭仪在身旁挑刺,也不过几句话几人便又嬉闹起来。 陆姐姐会躺在软榻上讲可怕的故事,看到她们吓得缩在被子里时,开心地大笑。会在溪姐姐画景王的画像时,在一旁搭话,弄得人脸颊绯红。璇昭仪也会一脸别扭的,塞给她们刚剪好的窗花。 进了宫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变的也许并不是人心,而是各自身份的,无可奈何。 不知何时,竹妃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地梦到了当初在王府的日子,冬日她们在院内飞扬落在地上的厚厚积雪,景王倚靠在门边,浅笑着,还不忘吩咐侍女去煮姜汤。 竹妃睡醒时已是傍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坐在身旁的李律,李律笑着将她拥进怀里。 清晨天微亮,娜琴就坐到铜镜前梳妆打扮,今日是她可以出门的日子,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身上穿的是一件沐国样式的长裙,她很喜欢这样的装扮,比起储国的衣裳可是温婉了许多。 用发梳梳理长发,娜琴学着昨日府上嬷嬷教她的发髻,又从梳妆匣中取出水晶步摇,插于发髻之中。步摇随着动作发出声响,娜琴眨了眨眼睛,一副欣喜模样。 望着铜镜中的装扮,唯一不满意的便是与其他女子相比,小麦色的肌肤。拿起装有胭脂水粉的匣子,娜琴去找了嬷嬷。 一切妥当,娜琴才哼着歌迈上了门口等候多时的马车,暗藏于角落里的莫倾快步跟上。 采购货物之事娜琴毫无兴趣,全程待在马车中等候,困乏地打起了哈欠。把手伸出窗子比画了几下,就见莫倾现身,走了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莫倾轻声说道,他站在帘子之外,这是姚夫人的规矩。 娜琴掀开帘子,趴在马车窗子上,盯着莫倾,“我有东西给你。”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荷包,递给了莫倾。 双手接过,莫倾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绣着储国的图形和文字,意为平安。针线歪歪扭扭的,一看便是手法生疏。 “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这是我的心意。街上的物品太过普通,便和嬷嬷学了刺绣的手艺,这看起来简单,做好却差强人意。”娜琴不好意思地瘪着嘴,似是想起什么,四处张望,“放心,这里没有旁人,姑母不会知道的。” “小姐的心意自是无价的。”莫倾冷漠的脸上依旧如此,低头道谢的动作,掩盖住了转瞬即逝的情绪。将荷包放进了衣襟之中,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 “我们一同长大,儿时的情谊,自是不用道谢的话。”娜琴叹了口气,眼中全然都是失落,“在储国时一同欢闹的时光,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微愣住,莫倾回答道,“小姐肯定会回到储国的。”看到车夫带着采买的物品回来,他并未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往后退了些,与马车拉开了距离。 看着驶离的马车,莫倾用右手捂住靠近胸口的位置,那里放了娜琴给他的荷包。 马车停在福暖阁门前,娜琴从后门楼梯进了二楼,去夜阑阁找姚夫人。不多时,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去了芙湘街,口中轻哼的语调,是来自储国的绵远悠长。 芙湘街上有一家茶叶铺,是娜琴去长安街时必须经过的地方,淮牧正站在门边观察,见娜琴走近,拂了拂衣袖,走了出去。 娜琴听到脚步声扭过头,开心地挥了挥手,“徐公子。” “嗯...”所谓的徐公子思索了一下,随即轻笑道,“是先前在德来轩门前遇到的姑娘吧,再次相见,果真是有缘分的。” 得到了回应,娜琴几步走到徐公子面前,“上次的故事还未讲完,不知徐公子何时有空。” “今日便可。”徐公子说完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不远处有一家茶楼,不知可否请姑娘一同去品茶。” 娜琴爽快地答应了,去了茶楼的方向,不远处的莫倾皱起眉,手指摸向藏在腰间的暗器,跟了进去。 两人进了雅间,莫倾只得去了相连的房间,仔细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徐公子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唯有娜琴时而传来的笑声。 桌上的茶水直到放凉了也丝毫未动,莫倾将茶杯放在手中翻转,手指捻过陶瓷杯身,未发出任何响动。 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茶馆门口,娜琴笑着与徐公子挥手告别。她拒绝了徐公子送自己回府上的好意,虽不知有何危险之处,但姑母意为此,总要留个心思才是。 目送娜琴进了府中,莫倾才长舒一口气,回了福暖阁复命。徐公子的样貌他已牢记于心,若是有意接近娜琴,他便不会手下留情。 夜深人静之时,舒青漓身着一身黑衣,走在长安街上。街上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只有靴子踩出来的脚步声。 月光将他的身形拉长,总是温和的一双眼睛闪着寒光,舒青漓抬头望向空中的残月,周身泛着冰冷。 在京兆府门前停下,舒青漓从衣袖中拿出一块腰牌,呈给门口的侍卫,“我有要事找京兆府尹。” 侍卫接过腰牌,腰牌拿在手上分量感十足,雕刻着龙纹样式,明显出自宫中,怕是陛下之物。侍卫赶忙跪下双手奉上,身旁的另一名侍卫去了吴府请吴晟前来。 拿回腰牌,舒青漓被侍卫恭敬地请去了殿内,找了靠近正座的座位坐下,静静等候。 不多时吴晟赶了过来,衣着发饰整齐得体,只是带着睡意的双眼,表明他是从睡梦中被唤醒的。先前见过舒青漓,吴晟知晓身份,并未声张,屏退了侍卫,关好门,“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奉陛下之命带走周亓。”舒青漓说完又从衣袖中取出旨意,交予吴晟。 “周亓就在牢中,这就命侍卫将人带来。”吴晟说罢便要去唤在门外守护的侍卫,被舒青漓出言拦住了。 “不必,我一同前去便是。周亓不会再回牢中,至于如何处置,恕不能告知。明日还望吴大人能秉公办事,让周亓得一个合情合理的结果。”舒青漓站起身,唇边噙着笑意,这笑意却莫名地让人生寒。 吴晟接旨后,唤来侍卫带着舒青漓去了牢中,他身后出了一身薄汗,毫无睡意。 大牢所在之处并不远,侍卫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又与门口看守的侍卫说明情况后,带着舒青漓走了进去。 牢中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侍卫都忍不住用衣袖遮挡住口鼻,身后的舒青漓只是微微皱眉,用衣袖挥开了飘散而来的尘土。 周亓的牢房在靠近里面的位置,路过之处关押的犯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有人路过时扒住铁栏絮絮叨叨,口口声声地说着冤枉。 一间牢房内,只有铁栏旁点燃的蜡烛与窗外投进的月光有丝丝光亮,很是昏暗。地上有未扫干净的瓷器碎片,与汤水沾染的深色印迹。周亓躺在简易木板床上,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听到脚步声,周亓猛地坐起身,眼睛瞪着铁栏外的侍卫。目光扫过,他看向舒青漓,思索了许久,并未想起是何人。反正与自己无关,周亓又换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倚靠回了木床上。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看不上牢里的饭菜,摔碎的碗也有不少了。整日说着,若是哪日出去,定是不会让我们好过。”牢里看守的侍卫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怕是还想着周家人能救他出去,这外面可是变天了,他要不是在牢中,早就没了性命。” 侍卫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进去用麻绳将周亓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周亓剧烈反抗,力气上根本不是侍卫的对手,几下便被绑好拖了起来。 舒青漓目光停留在周亓身上,听着周亓口中骂骂咧咧的话语,面色阴沉。 “将人带走。” ----
第八十七章 ==== 舒青漓说完便迈步向外走去,身后不断传来的骂声,让他皱起了眉。从衣袖中拿出手帕,随手扔在了地上。 跟在身后的牢头停下脚步,捡起地上的手帕,仔细擦掉了沾上的尘土。周家倒台,此时带走定是不会有好下场,先前周亓尚未有定论,纵是牢头再看不惯,也不可做僭越之事。 如今自是不必再忍,牢头将手帕叠好,从周亓牢房内的被子上扯下一块布料。牢房内的被子很久都未清洗过,布料上一层发亮的油渍,又被周亓嫌弃的堆在角落之中,布满尘土。随意拍打了几下,捏着周亓的下巴,强行堵住了嘴。 “唔...”周亓狠狠瞪着牢头,奋力挣扎,口中的破布让他一阵阵泛起恶心。 侍卫依旧牢牢抓着周亓,将人硬拖出了大牢,扔进了在门口等候的马车上。还掏出一根麻绳,把周亓五花大绑。 接过牢头递来的手帕,放回了衣袖之中,舒青漓轻点了下头,“多谢,还要劳烦侍卫驾车去一个地方。” “大人客气了,有何需求吩咐便是,驾车的侍卫在京兆府多年,该懂的道理自然都懂。”牢头回了礼,伸手招呼了几句,只留下一名侍卫驾车,其余人员皆回了各自之处。 迈步上了马车,舒青漓报出了要去的地方,他声音不大,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得清晰。本来还在不停发出声响的周亓,突然安静下来,眼中都是惊恐。 帘子挡住了月光,马车里很是昏暗,周亓看不清舒青漓的表情。来京兆府投案前,周佐元和他保证,定会很快将他救出来,可等了许久依旧未有消息。 他不知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还做着回府上继续当少爷的美梦,暗自埋怨家中不尽快想出个办法,让他在这牢中过苦日子。 周亓不知何时漂远的思绪,在马车停下时被拉回了现实。侍卫掀开帘子,月光透进来,让他不习惯地眨了几下眼睛。身上的绳子被解开,还未活动开僵硬的身体,就被从马车上扯下。 腿脚发软的晃悠了几下才站稳,周亓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依旧无法挣脱,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渐远,此地只有他与舒青漓。 好心地解开了周亓手上的麻绳,舒青漓轻声说道,“别想着跑,我怕一个手滑,伤及了你的性命。”见周亓听话地点了点头,才取下了一直堵在周亓口中的布料。 吐了几口口水,周亓用衣袖反复擦嘴,被舒青漓瞪了一眼后,才不情愿地停下。 “跟我走。”舒青漓说完迈步往前走,简单的三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言语。 周遭环境漆黑,出门都要坐马车的周亓,自是没有逃跑的能耐,又注意到舒青漓腰间的短刀,只得不情愿地跟上。 在一块大石前,舒青漓停下脚步,手指在石头上仔细仔细地抚摸,上面不规整的刻着清水村三个字。应是村民用工具敲打上去的,刻痕深浅不一,是这个不大的小村子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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