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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轻舟、洛云川、沈怀瑾......他们都比他好。 沈云舒往后留在京城，凭借这样显赫的身世，必然还会见到更多更好的人。到那时，又是否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等他们家到京城？那你怕是没机会了。” 直到此刻，裴湛才真正明白，洛云川和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沈云舒一家真正回到京城，那便是她身世揭开的时候了。到那时，纵然他是新科榜眼，父亲是京卫指挥使，放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也是毫不起眼的。 在这里，沈云舒会有更多的选择。而到那时，就未必会选他了。 ---- 沈云舒：爹啊，不是我不想低调，是咱家这些亲戚，实在是让我低调不起来啊！
第33章 皇后娘娘 = 次日下午，沈云舒和傅婉柔母女两人就坐马车进宫去了。 沈云舒本还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没想到傅婉柔也收到皇后的帖子了，邀她一起前去，这才放心了些。 临行前，沈怀瑾还让她不要担心，说皇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对小辈也都极好，想来只是与她随便聊聊。 “娘，您以前见过皇后娘娘吗？” 在马车上，沈云舒好奇地问道。 傅婉柔笑了笑，眼中满是自信与骄傲，“自然是见过的。你娘我当年那可是京中贵女，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以前太后娘娘，还有太皇太后，那都经常唤我入宫陪她们说话的。” 她撩起帘子，看向窗外那不远处的宫门，一脸怅然。 “算起来，倒是有二十年没来过皇宫了。” 看着自家母亲今日这一身盛装打扮，沈云舒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京城里那个明媚灿烂的傅家大小姐。 嫁给沈佑之这二十年，傅婉柔的眼里早已没有昔日的恣意张扬，于旁人看来，她就是个普通的妇人。只不过腹有诗书，让她看起来比普通妇人多了几分睿智与清醒。可即便沈佑之只是个地方小官，她也从未有过半分埋怨和嫌弃，反而心境豁达。 自从回到京城，住进定北侯府以来，傅婉柔又渐渐恢复了少时的骄傲模样。她为沈怀瑾操持婚事，筹备聘礼，再到去舞阳侯府下聘，拟定婚宴宾客名单。这些事看似是沈佑之出面在办，可实则都是傅婉柔在内宅筹谋。 沈云舒现在才慢慢意识到，她母亲本该就是这样的人。低调行事不过是往日的形势需要，回到了京城，那便是她的主场。 进宫之后，一位女官亲自过来迎接她们，带着她们母女俩七拐八拐地走到坤宁宫。 宫里只有几个小宫女，那女官让她们二人在宫里等候，转身便去通禀皇后了。 没过多久，皇后便来了。她身着一袭华丽宫装，头戴纯金凤冠，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沈云舒跟着傅婉柔一同跪下行礼。 皇后抬手让她们都起来说话，还让人给她们赐座。 “婉柔，本宫上次见你，仿佛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是啊。二十年不见，娘娘风华依旧，瞧着精神头比从前还要好呢。” 皇后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将视线落在了沈云舒身上，“先前江南水患的时候，听闻是你孤身入京报信的？” 沈云舒连忙起身回话：“臣女并非孤身入京，身边还带了两个仆从。而且路上遇险，也多亏了青宁郡主出手相救，还一路将臣女护送入京。” 青宁郡主是洛晴岚的封号，沈云舒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这孩子，怎地又站起来了？坐着回话便可。”皇后笑了笑，继续道，“你能有这份胆量，已是勇气可嘉。更何况本宫还听太子说起过，你在扬州协助你父亲赈济灾民，还帮着裴湛去募捐银两，足见你是个有胆识又谋略的。” “臣女谢皇后娘娘夸奖。”沈云舒拱手道谢。 皇后对她很是满意，又去问傅婉柔：“瞧着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可给她议亲了？” 这话锋转得突然，傅婉柔愣了一下，方才回话，“曾有过一门婚约，不过后来退掉了。这阵子刚来京城，又忙着给怀瑾操持亲事，还没功夫管她呢！” 这话说着像玩笑话，却明里暗里地表达出他们夫妇二人并没有打算要给沈云舒议亲的意思。 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皇后像是早有打算似的，根本没理会傅婉柔暗示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这段时日解决了怀瑾的婚事，便总想着也为其他小辈多操点心。陛下说，沈侍郎在江南水患一案中出了不少力，居功甚伟，一定要好好犒赏有功之臣。正好你家云舒还未议亲，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本宫定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沈云舒心下一凉。 皇后娘娘这是做媒做上瘾了？见谁都要操心一下婚姻大事？ “那臣妇就先在此，谢过皇后娘娘的美意了。”皇后都开口了，傅婉柔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在此事还未彻底定下，还有可以回转的余地。 就在这时，有宫女进来通禀，说是陈国公府的四公子求见。 皇后眼前一亮，立刻宣他觐见。 傅婉柔正想趁这个机会告退，谁料皇后却说都是自家人，不要紧。既然以后要留在京城，那总归是会遇上的，现在互相认识一下也好。 既然推辞不掉，那便只能听命留下了。 唐浔进殿之后，先是向上位的皇后行了礼，随后才看向一旁的沈云舒和傅婉柔。 看到沈云舒的时候，唐浔有些意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今早他才收到宫里的传话，说是皇后邀他进宫叙话，还特地嘱咐他打扮得精神一点。当时他还有些抗拒，皇后这话，摆明了是又要给他相看什么人。 这两年来，受他母亲陈国公夫人所托，皇后一直在操心他的婚事，时不时地就给他相看京城的名门贵女。 可他在都察院都还没干出什么成绩呢，根本无心婚姻大事。上回江南水患他就主动请命，谁知被他爹给拦下了，这才错过了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现在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他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不辱没他们唐氏门楣，哪有心思娶妻。怎奈皇后之命，他又不敢不从，每次都是硬着头皮过来的。 不过今日一见沈云舒，倒是突然觉得，皇后的眼光有时还是可以的。 “你是......裴湛的妹妹？” 即便知道了她是沈佑之的女儿，唐浔还是故意这么问。 他倒要看看，这二人的兄妹之情是到了什么程度。 方才沈云舒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听他这么一问，倒是立刻回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在都察院门口，帮她给裴湛传话的那个人吗？ 彼时他身着官服，神色严肃，一身刚正不阿的言官气质。今日换了常服，也没戴官帽，一身打扮很是招摇，一看就是京城中的勋贵子弟。 “小女见过唐大人。”沈云舒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 唐浔连忙上手扶她起身，“无妨，你我也算有缘。” 皇后这二人你来我往的，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们认识？” 沈云舒正要回话，就听唐浔抢先开口说道：“回娘娘的话，先前下官在都察院的门口见过她，她是裴湛的妹妹，那日还托下官帮她去寻裴湛呢。” “裴湛的妹妹？”皇后挑了挑眉，“这是吏部沈侍郎的女儿，怎么会是裴湛的妹妹？” 这局面却是傅婉柔始料未及的。 她上前一步，替沈云舒解释道：“回娘娘的话，先前裴家到扬州守孝时，就住在沈家隔壁。两个孩子玩得来，这丫头又一直想有个兄长，所以我们两家的长辈就牵头让他们结义兄妹了。” 皇后轻舒了一口气，“竟还有这般缘由。这么说来，你们两家倒也是有缘。” 唐浔转过身，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小姐便是沈侍郎的千金。在下今日正要去定北侯府上，向小姐赔罪呢。” “赔罪？”沈云舒疑惑不解，“赔什么罪？” 皇后和傅婉柔也看向了她们二人。 唐浔缓缓开口解释： “昨日，小妹在点翠阁出言不逊，冲撞了沈小姐，实在是有失礼数。昨日在下知道此事之后，已经狠狠训斥过她，她也知错了。今日既然在此见到了沈小姐，便该向沈小姐赔个不是。还请沈小姐念在小妹年幼无知，不要和她计较才是。” 沈云舒这才想起来，昨日掌柜有说过对方是陈国公府的小姐。 不过此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回去之后也没和其他人提起过，不想今日竟在此遇到了唐浔。 “唐大人言重了。也怪我初来京师，不懂规矩，也不认得什么人，才会无意间冒犯了唐家妹妹。” 昨日之事，沈云舒自认没有做错。不过毕竟是在皇后面前，陈国公夫人又是皇后胞妹，自然得退让几分。 唐浔却坚持道：“不不不，都是小妹言语无状，与沈小姐无关。” 其实昨夜唐芷叶并没有认错，她去找唐浔，是想让他帮忙出气来着。毕竟她和唐浔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可唐浔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反而训斥了她一顿。 白日里他特意让人去查过沈云舒，也知道了不少她以前在扬州的事情，本就对她多了几分钦佩。听自家小妹的婢女复述了当时点翠阁里的情形，还有沈云舒说的那些话之后，更是觉得沈云舒行事有度，比自家这蠢妹妹强多了。 更何况沈云舒身份并不普通。父亲刚升了吏部侍郎和顺天府尹，人又住在定北侯府，祖父还是当朝首辅。得罪她，没有半点好处。 听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皇后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皇后脸色微沉，对唐浔说道：“芷叶这丫头，最是口无遮拦。阿浔，往后你可得多管管她，免得闯下大祸。” “娘娘教训的是，下官记住了。” 见气氛有些微妙，傅婉柔连忙上前打圆场，“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拌嘴，没什么要紧的，倒是劳烦唐大人记挂在心上了。” 皇后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招呼着宫人上点心，让他们都坐下聊天。 宫城外，裴湛散值后，习惯性地早早离开。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沈云舒今日要进宫，不会来找他了。 心中一阵落寞，在街上漫步。 一个侍卫迎面向他走来，向他行礼，“裴大人，我家大人邀您茶楼一叙。” 裴湛抬头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前方的茶楼二层雅座，有一人坐在窗边，朝他看了过来。 是傅轻舟。 反正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办，裴湛便随那人前去了。 “云舒今日进宫面见皇后了，你可知道？” 裴湛刚一落座，傅轻舟就直接开口问他了，没有任何铺垫的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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