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的手上还有些苦艾的气息,非常好闻。能把霍枝迷的找不到北,更别提,是他自己愿意帮她,解除小腹的痛,掌握每一寸的肌肤,就算隔着被褥,她也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怎么办? 她有些想,尿。 屋内只有两人低低的呼吸声。 “好了。”裴枕揉完以后,才发现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汗,先前在河水里的静心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起身,端来热汤。 “起来喝汤。” 喂了几口热汤,霍枝的脸上就有点粉粉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热汤不太好喝,我喝不大习惯。” 裴枕走近,扶着木碗底部迫使她再喝几口:“喝完。” 热汤流得急,差点害得霍枝呛了去,娇嗔一句:“大师傅,好生霸道!”但说来也稀奇,这热汤一下肚,这小腹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霍枝提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裴枕已经接过木碗,背过身去。 这男人,可别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了? 霍枝在背后观察着他,那木碗是他贴身所用,现在是肯拿出来给她用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非比寻常,是相濡以沫的一体。有什么好羞涩的?她都不羞呢!霍枝低低的说:“大师傅谢谢你,我觉得好受多了。” “嗯。”裴枕不善言辞,只会像一只忠犬在旁边守护着。 “只是,枝枝可能今晚走不了,又要留在这里夜宿了。” 裴枕是知道的,他自放她进门的那刻起,似乎就猜到了。如今也未出声赶人,是默认了这女子留宿之事。 她的脚掌也舒缓的在床榻之间踩平了,落到了实处,如一层一层的海潮向着裴枕席卷而来。 裴枕想往后褪去,床榻紧紧的挨着墙面。他宽厚的背脊递上粗糙的墙面,坚硬和柔软,是极致的触感在狂轰乱炸。 “挪开。” “什么?” 她只是觉得那处暖和,脚掌挨着也热烘烘的,像是烙铁。 裴枕才知道今夜的她依旧不听话。 幸好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屋内昏暗,她应当是不知道自己的脚掌在何处。 可裴枕今日思绪清明,并未有任何的不适,他和她依旧在同一张床上,这便已经很是不妥。那脚掌像是猫咪踩奶,遵循着本能。 每到一处,便是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裴枕,你明日就要点疤,难道还要乱动妄念? 一人忍住有什么用。霍枝的小心思压根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动,她靠睡了过去:“大师傅,你别走好不好?” 男人的怀抱实在太舒服,她舍不得让他走,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他现在叫她什么比较合适,白芷姑娘,还是枝枝?除了自己以外,或许就没有旁人会叫她这个名字了罢。裴枕低头轻喊一声:“枝枝,我扶着你躺好。” 睡梦之中听到自己的名字,霍枝对他更依赖了:“枝枝不要。” 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他当初怎么就会以为她是个农家女。至于那寡妇一事,更是不值一提,她和自己是初次。 裴枕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想法,居然让无波无澜的内心深处有了起伏。 他是有些生自己的气。 遇到这女人以后,自己的情绪就有些大,更别提枝枝活蹦乱跳和自己顶嘴时候的该死模样。 他们之间算是时常在吵吧?起先他不愿意和她多计较,随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今日呢?她埋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刻。 他是这真的很想出声骂她,作为个女子,怎么能这么不矜持。又想问问她,是否对别的男人也是如此的大胆? 罢了,他是永远不会问出口这些,等正式称为僧人更没了机会。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 裴枕抱着她良久良久,直到手臂发麻。女人熟睡,他才松开了怀抱。 裴枕彻夜写了一封书信,打算等到天亮,让浮云去交给廖公公。 不远的床上,霍枝把脸托在枕头上憨睡。他虽然怜惜她的处境,但却不能为了她放下做僧人的夙愿。 信封之中是裴枕在京城的几处房产。 廖公公看到这个以后,自然会明白,他是在为这个女人赎身。 护送她去某个江南水乡,安静的度过余生,这已经是裴枕能为她想到最好的结局。 天已亮,裴枕在树下等浮云上山来,清晨的风吹起他的僧袍,衣角仍旧留恋的往茅草屋的方向飘动。 浮云比预定时辰晚了半刻钟,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天已经大亮,山下狂奔着一辆马车。浮云双手沾血的跑上了山,扑通一声跪到他跟前:“王爷!” - 等再次醒过来,霍枝的身边没了那僧人的影子,只剩下放在桌子上还带余温的热汤。 她记得他抱了自己许久,手始终捂在大师傅的胸膛上,没有冷却过。 他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也是个狡猾的男人。 霍枝端起木碗,她闻了闻,“姜汤是个好东西,可以热血化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来的。” 他是不用睡的,一大早一来弄这些。怪累人的。 霍枝拿起木碗喝了一口,嘴里流过呛人的辛辣,口腔里也泛着甜意。她盯着这姜汤喃喃自语:“大师傅可是记住了我昨日说的话,怕我喝不习惯热汤,所以还另加了饴糖?” 她很少看到裴枕对自己笑。 但是,大师傅他的温柔体贴却像是长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会让自己反复的对他动心。 “真的很可惜。”一想到这样的男人今日要正式成为僧人,常伴青灯古佛,霍枝的心里就极其的遗憾。 可惜现在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等喝完姜汤,霍枝下了山,白芷早已经在山脚,“小怜对王爷说你身子不适,她毕竟是县主您的贴身婢女,四处走动会引来旁人注意,就留在了王府。” 霍枝应了一声,“你若是被廖公公发现了,怕也是不好的。” “京城来了紧急的书信,廖公公他便无心在我身上。我整天都见不着他人,不碍事。”白芷说。 不连累白芷就好,不然她会过意不去。 白芷问,“那大师傅是如何个说法呢?” 霍枝不言语。 “可是你没和他说引春醉的事?那他看得紧的耳坠子,被你缝进了小衣里,他难道不感动?还是见了人就欢喜的不行,你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 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昨夜她腹痛后来就忘记提了。 霍枝道,“大师傅一心求坲,我是不是不好再拖累他?” 事已至此,白芷将准备好的包裹塞给她,说道,“眼下还有一招,今天太仙寺来人众多,你以之前的事要挟与他,逼他就范。”
第31章 妖女 霍枝再次扮做白芷到了大师傅跟前, 她心里却没有了半分的不愿意。 “神尘大师傅这样重要的日子,我等怎可不来?” 她也是如此想,身子酸乏无力, 却也坚持着。 吹锣打鼓,太仙寺内的点疤还没有正式开始,霍枝随着人群艰难的往上走着。 平日里,上山的人并不像今日这般多。有当地的达官显贵, 还有那流民自发组织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能把山道给全堵住了。 “我家小儿身患恶疾, 没有钱治病买药,却是那神尘大师傅出手相助。” 不等流民说完, 队伍里便有人接着喊道,“我家也是!” “飓风来袭,把我家的茅草屋吹塌了!风雨飘摇里, 却是那神尘大师傅带了人过来!仅仅是一个晚上而已,我家的茅草屋就重新建了起来!大师傅的这份恩情, 我到此一辈子都记得!” 大家都是为想瞻仰这个清新脱俗的佛子而来。 每个人手里还不约而同采了花, 花路蔓延山脚, 场面为之震撼。 燕临问霍枝:“白芷姑娘你在岭南多年, 可曾见过这位神尘大师傅。” 大师傅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温柔体贴, 做事周到。便是和太仙寺里那群恃才傲物的僧人放在一起,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里的臭虫。 他那样的性子,全天下都再难找出像他这样的第二人来。 圣人是没有七情六欲, 也不求荣华, 他一心只想苦修。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霍枝在心里默默的想。若是自己不是岭南县主, 是否愿意归隐山林,过着粗茶淡饭的清苦日子。 如果这个男人在乎她,当她不高兴了,就会过来同自己说说话,也不用多哄她些什么。便是一开始没有感情,将两人放在一起慢慢培养,霍枝你或许也是愿意的…… 可她是个俗人啊!一眼就看出了本质,那大师傅对她的感情是无关情爱的! 霍枝带着帷帽站在人群中间,她心中是说不出来的苦楚。 什么叫一厢情愿,她算是知道了。大师傅守着自己的底线,没有在她一屋檐下过夜,他本就被自己害得够惨,自己的私欲拉他下神坛。 她若是还有些良知,就不会再用那一夜的事威胁他。大师傅为人刚正不阿,他坚持自己的底线,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倘若真是如此。她到时候又上哪哭去? 霍枝已有了决定,她会守着这一份秘密。大师傅永远是流民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子。 她就算成了被钉在耻辱柱上罪无可赦的妖女,就算是被流民拿了农具扼制脖子,哪怕是被一棒子敲死!霍枝也要倾尽所有的保护者大师傅的清誉。 她睡觉时,眯着眼,看着那男人在油灯前写字。 半梦半醒间,霍枝似乎搞明白一件事,她希望他快活。 霍枝歪着头,自己为了他都已经甘愿做了妖女。目光落在油灯恍惚之间,翻书的手指上。他不爱她,不大要紧。 世界上又有哪个女人会抵挡的住他的魅力? 当那男人的手指搭在脉搏之上,手掌揉小腹之时。她潮起潮落。 霍枝很是清楚,若是昨日的情况不允许,她是想要更多的。哪怕亲一亲他的手掌。又或许是将他的粗粝的手掌都折到身体里…… 燕临站在她身边,和她轻声的说着一些话,“白芷姑娘,你今日倒是有福气,快看那两盆美人昙,是绥江燕家所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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