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裴越歪着头,他好奇的问道。 裴枕俯下身来,他在小皇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等裴越再次抬起头来看眼前的霍枝,裴越眼神里却是变了一个神色,想看又有些难为情,他小嘴憋着:“这样啊。那好吧。” “?”这是发生了何事? 霍枝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话,竟然能让小皇帝改变主意。她见着浮云已经领着人去扑蝴蝶了:“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裴枕豁然的靠近一步,把她吓了一跳。那不远处传来的小皇帝声音:“蝴蝶在那儿!快抓住!” 霍枝推开他一些,呼出一口浊气:“你今日真是不像话。” 男人捏住她的下颌,抬起霍枝的脸:“我同圣上说,县主为了深表感谢要做一件事。这事儿,小孩儿是不能看的。” 灼热的呼吸吐进她的嘴里,她转过脸去:“登徒子。” 耳垂边有手指,细细的碾压过。裴枕微垂双眸,盯着她的嘴:“得快些,小皇帝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没准儿,等会儿就回来偷看了。” 霍枝踮起脚尖,快速的亲了亲他:“讨债的一般,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葡萄的气息充斥着唇边,没有半分的酸涩。裴枕的眼底含笑,“枝枝可知道,方才在席上我不吃那桌前的葡萄?” 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几乎将她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慢慢的吮,她果然是那一颗让自己心情变好的饴糖,且这香的想要吞入腹中的甜味,却是无人可以代替。 双眼被手掌盖住,霍枝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一口吃掉的花骨朵。 可是花骨朵又有什么错呢?它就是长得太漂亮,才会吸引来这迫不及待的男人。 花房里,日光倾斜而下,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朝气模样。裴枕他驻足停留欣赏着,他似乎是一时半刻不想离开的样子。 亲都亲了,他还要干嘛。霍枝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摄政王您怎么还不回去呢?” 他并不着急回去,也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裴枕低声笑一声:“枝枝说的话不是真心,我已经闻到酸溜溜的醋味。” 外头都是皇太后带来的宫女,只要霍枝叫一声就能引得他人前来花房一探究竟。这样浅显的道理,裴枕难道不懂么? 又或许是,他有旁的打算。所以,才会故意将小皇帝和她留在此处。倒像是刻意不让他们看到什么似的。 那裴枕是打算做些什么呢?此时的花厅只有皇太后和爹爹。 先前霍枝出来的时候,裴枕命管家去传唤白芷过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似乎没有看到人影往花厅的方向走。 她轻声的问:“我们还是回去罢?” 男人沉默不言。 花厅里,烧菜仆妇摸了摸酸痛的脖颈儿,她怎么在厨房里烧火的时候就睡着了呢?管家说王爷让她过去,她一路上就胡言乱语起来。 天边的夕阳已经慢慢的落下去,王府里好冷,她觉得自己慎得慌。 等人见到燕婉,小眼睛无处安放的四处乱看,但显然,燕婉也看到了她的蠢样子:“下等仆妇如何能到哀家跟前来伺候?” 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被硬生生的扯断。事情转变的出乎意料,那稍烧菜仆妇突然发起疯来,大喊大叫:“皇太后救命啊!奴婢看到先皇的鬼魂了,他说自己好冷死的好冤枉!”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在头上这么一摸,枯槁的掌心里出现一缕又一缕的黑发。“啊!”一声尖叫冲破云霄,本来还好好的一头乌发,像是被人整歌剥了皮一般悉数掉落在地上。 画面极度的匪夷所思。花厅的宫女尖叫声此起彼伏。但那烧菜仆妇就朝着皇太后靠近。 “皇太后,救救奴婢!” 燕婉害怕至极:“哀家命令你不准靠近!就站在那处!” 那是烧菜仆妇如今光秃秃的脑门,连脸上的眉毛都被剃掉了:“皇太后救命啊!这个王府里有妖怪!” “放开哀家!”燕婉跳起来,叫着侍卫把人拉开。 门外进来一道身影。 “皇太后。”裴枕慢慢的走入花厅,嗓音清润:“臣都说同您说过了,这做了恶事仙人自然会降下惩罚。这不忠的奴婢便是如此。” 霍枝看着裴枕的眼,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第72章 锋利 霍枝进去的时候, 是岭南王跑过来捂住她的眼,对着她道,“枝枝, 这王府我们真住不得了,闹鬼哦!” 她在指缝之间见得那烧菜仆妇发疯的样子。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酒水打翻在地,葡萄从桌上滚落, 被碾压出紫色的汁水。 “救命啊!先皇的鬼魂出来抓替死鬼了!” 霍枝也见到裴枕慢慢走近皇太后,他轻声问她, “皇太后,可曾做过什么恶事?” 当空中有人撒起祭奠用的纸钱, 一张一张如同白色飞舞的蝴蝶。霍枝她才似乎是有点明白了,今夜这个宴是裴枕做下的局。 男人抬起手,礼仪周到的弯腰, 他就像是对空气里不该存在的人说话,“皇兄, 您说呢?” 那高处忽然出现的白色灯笼, 和那夜出现在岭南王府里的一般无二。 烧菜仆妇扑倒燕婉的脚边, “皇太后!救命啊!先皇要找个替死鬼, 奴婢不想死。” “蠢货, 这世界上上根本没有鬼!”诺大的花厅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灵堂。燕婉吓得跌坐回座位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岭南王拉了霍枝往外头走,“早就和你说过了,这皇家的事乱的很, 这摄政王虽然生的俊但也难保他一脚踏入泥潭里无法自拔。” 临近门口听得小皇帝的声音, “越儿要把蝴蝶带给母后看看,你们几个儿拦在这里做什么?” 上一代的恩怨不管如何, 可孩子是无辜的。 霍枝拜托道,“圣上还小见不得这样的场景。还请爹爹带着圣上离开。” 岭南王确是不肯,“那你呢?里头那个疯婆子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万一若是碰撞你,出个好歹怎么办?” 遇到危险,亲人在何时何地都会站在她身侧守护。霍枝总止不住的想起裴枕的背影。 那他呢?会不会想有一人站在他的身边。 他可是裴枕。 霍枝的心里好是难过,“有王爷在,他们不会伤我分毫。爹爹是忠臣,守护圣上是您的责任,快到圣上离开此处!” 她若是此刻走了,便如同把他一个人留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燕婉有一句话说的对。这世间没有鬼,有的只是挥之不去的心魔。自先皇死后,他在无数个梦境里辗转难眠,这一次,裴枕把噩梦编织出真实来给他们看。 她推开岭南王的手,往身后花厅走。 所到之处,已经被摆放了祭奠先人的白色茶花。三柱清香直冲天上。 花厅之外被宋医师把守着,他见了霍枝大惊失色,“县主怎的回来了?” 这一出戏里,裴枕并没有打算让她出现。 霍枝冷声道,“开门。” 花厅里已经被清了场,只剩下裴枕和燕婉两人。那男人始终未开口,烧菜仆妇已经有些疯魔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手抓着燕婉的脚踝,努力的往外拖:“皇太后救救奴婢!” 却像是落入深不见底的湖水里,两个女人互相拉扯,似乎只有这样另一方才可以继续存活下去。 “王爷,这老奴已疯魔的不认地位尊卑。怕是现在有把匕首在她手上,也会轻松将哀家刺杀!”燕婉那华丽的裙摆拖曳在地,一路爬到他的脚边。 这样的低姿态,哪里还有先前刚进门时对霍枝的颐指气使。燕婉:“还请王爷举起剑,将这以下犯上的奴婢斩杀!” 和在花房时,那男人对霍枝的缠绵悱恻不同。裴枕的手指厌恶拨开燕婉,动作丝毫没有半分怜惜。 霍枝不知道这一刻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其实是吃醋燕婉和裴枕的关系,但又不是那么的在意。早在岭南之时,她就潜移默化的告诉过这个男人有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她甚至没有想过裴枕经历的事情里,是会如同出现大雾般迷失自己的心智的。一个世家郎君能吃到什么苦头,直到现在她才稍稍勘破了些玄机。 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自救罢了。裴枕:“那臣如皇太后所愿。” 像是被困在沼泽里,不断的扑腾,本以为能逃出去,却被野草藤蔓抓住手脚,拖入深渊之中。 这是第一次见到裴枕在她面前提起剑。 假若无数个在京城被先皇压迫的日子,不至于让裴枕痛苦。那当母妃和皇兄死后,日日夜夜的梦境折磨呢?足以让他的世界崩塌。 烧菜仆妇的脖颈被一剑割断,血水喷在燕婉的面颊上。空气里都是血的腥味。 燕婉脸上满是鲜血,她胡乱的抓着,惊恐万分:“啊!快来人救驾!” 那本该出尘不染的郎君满手的血渍,裴枕亲眼看着人倒在他跟前,丝毫没有动容,仿佛他便是该这样的冷漠无情。可是这是裴枕啊! 几月前,他还是太仙寺里跪在神佛之下最虔诚的佛子。他曾爱世人,却被守护的世人伤的遍体鳞伤。 他一心向善,是这世道逼他堕魔。 霍枝闭上眼一滴清泪从眼眶而出,落下来。 - 等燕婉被几个宫女搀扶出去,花厅才逐渐又安静了。 她朝着裴枕慢慢走过去:“你把剑放下好不好?” 剑上的血随着时间的流逝暗沉下来,有少许几滴溅在白茶花的花瓣上,实在是惹眼的很。但即便是如此,白茶花还是非常的漂亮。 “裴枕,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霍枝走到他的身后,停下脚步,去看向他:“你把剑放下来好不好?” 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她在说话。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不该是这样的一个神情。 她需要怎么做,才能把人从梦境之中叫醒呢? 再靠近一步,裴枕的手动了动,转过身,将剑横在她的脖颈边上。 霍枝顺着剑抬起头看向他,往前继续走了一步。 “别动。” 厚重的袄裙被女人慢慢解开,是将自己身上独有的蔷薇花香散发出去。混着冬日的夜风,和逐渐干涸的血,想要化开这男人眼底的郁结。 “我让你别动。”裴枕的目光在袄裙落地的刹那,眼底里有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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