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抱着这样的打算行事,如今自然不会更改。 “记得,不要心软。”闻鹤垂眸看着她,冷声提醒。 舒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会心软。” 闻鹤低声笑起来,将人搂进怀中,直接抱进房间里。 他看着窗外圆润的月亮,冷声说:“都快到子夜,你今晚确实在下面耽搁太长时间。” 谁能拒绝一群讨好自己的美女呢?反正舒月是不能。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享受到这种快乐。 当年她身为长公主的时候,很多人说她奢华无度。但她也只是拿自己的钱买些东西,对一些人的态度不算圆润。 那些纳入府中的门客全都是给萧佑准备的人手,所谓的面首根本是无稽之谈。 现在的生活,似乎比当初还要快乐许多。 舒月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闻鹤,心想,如果没有闻鹤的存在的话,这一切确实格外快乐。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将被闻鹤抓住的手抽出来后,对他说:“我先去沐浴。” 闻鹤手中只剩为她擦手的帕子,他看着蹭到纯白色上格外显眼的胭脂,皱眉说:“是该好好洗洗。” 发型散乱,衣服褶皱,若非舒月是个女子,倒像是沉迷脂粉堆不能自拔的浪荡客。 闻鹤想着她如今的身份,想起她在旁人面前演出来的纨绔模样,心想若只是演戏,估计到不了这份上,怕是她本就喜欢这样行事,才能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她身份。 往常还是他错估了她。 舒月知道闻鹤因为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情不太满意。虽然心底不忿,却也不敢和他唱反调。 她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低声说:“你先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扔下这句话之后,她就打算离开这里,然而闻鹤却将她拦了下来。 舒月不解地看向他。 “我陪你一起。”他冷声说。 舒月皱皱眉,不情不愿地说:“你今天忙里忙外实在受累,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你了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确实挺累的。”闻鹤顺着她的话说,“你还不给我省心。” 他将人抱住,叹息道:“但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需要沐浴的?” “难道你想抱着臭烘烘的我躺在床上?就算你不嫌弃,我也不舍得。” 舒月还真没想起这件事,毕竟从来都是闻鹤将她细致入微的照顾完,然后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她并不关心闻鹤,自然也不会留意这些事情。 现在想来,她刚才的口吻有些想当然了。 看着闻鹤眼底的憔悴,她没有之前那么抗拒:“我自己走,你不用抱我。” 今天发生许多事情,楼里很多人都出现纰漏,连热水都没有留着。 烧水的时候,闻鹤便拿出账本,坐在舒月身边核对其上面的数目。 舒月不经意瞥见几眼,觉得上面有几个数不太对劲。 “一枚鸡蛋三十钱?他怎么不去抢。”她不解地说,“这是谁家的账本,也太离谱了。”
第195章 你真的想知道? “县令的。”闻鹤随口回答之后,低声笑了起来,“这是他们往上报的账目,张鼎过来之后,太守也赶了过来,我从他手中要来这些东西。” 此地乱成这样,太守就算没参与其中,也是袖手旁观,绝不可能是什么纯善之人,更不可能知道这里面问题很大。 他此举分明是弃车保帅,想要抛弃县令。 舒月闻言想起周大为,那个虎毒食子的老人。 他当时对他们说了县令的罪行,表明是他教导无方,希望有人能制止县令的行为,让他不要再祸害更多的百姓。 县令虽然只是小官,但在这偏远的地方也算是能耐不凡之人。 先前宋家能上蹿下跳,也多亏他的庇护。 舒月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不喜欢县令的行为,但他除了贪婪之外,确实算有些本事。难怪能在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坐稳县令的位子。 但没想到这样的人,最先成为牺牲品。 “那你呢?”舒月虽然觉得有些世事无常,却并不会为县令感到可惜,只是询问闻鹤,“你要顺着太守的意愿,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吗?” 他牺牲县令,不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翻篇,让闻鹤见好就收,不要再查探下去,以免顺藤摸瓜,找出太多东西。 闻鹤笑了笑:“怎么会问出这种话?你之前可是最了解我的。” 当然不会。 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将他们连根拔起。 舒月心领神会,没有再问下去。 但闻鹤见她安静下来,反而颇为不满。 他将账本合上放到一旁,把她搂进怀中:“怎么不说话了?” “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她面露不解,闻鹤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难道还需要她装傻充愣,再去询问些不知云云的东西?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将他惹怒吧。 闻鹤被她这副态度挤兑到,有些无奈地埋首在她颈肩:“你啊,倒是擅长气我。” “里面的东西实在无趣,稍后交给旁人便是。”他掐住了舒月的腰,“热水已经烧开,先沐浴吧。” 盛满热水的浴桶放在不远处,正冒着热气,将屋内的空气都熏热。 白雾萦绕在房间里,模糊了舒月的视线。 她这时才想起,上次受玉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的影响,她便是在这里蛊惑了闻鹤。 心情莫名有点复杂。 好在闻鹤似乎没起别的心思,只是不喜欢她身上沾染别的味道。 不过看着闻鹤似乎想让她退层皮般的凶恶眼神,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对他说:“我自己洗就好。” “舒月。”闻鹤声音透着冷意,“你再乖一些吧。” 明明是命令的口吻,舒月却从中听出疲惫,似乎他已经对此无能为力。 她眨眨眼,将奇怪的想法压在自己心底,抿着嘴思索片刻,才小声说:“我只是觉得你也很累了,应该早些休息。” “你又不是我的下人,没必要这般仔细地伺候我。”起初让闻鹤照顾她,只是为了折腾、折辱这人。 但现在他们的关系早就没之前那么僵硬,而且似乎每次照顾都是闻鹤在占她的便宜,趁着这个机会,舒月自然想将事情挑明。 她想了一圈,认真地对他说:“可以让余霜来照顾我,就像是晚照那样。” 闻鹤刚好转的脸色在听到晚照的名字的瞬间,又阴沉下去,他冷声说:“我乐意照顾你,余下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舒月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见他凶巴巴的模样,忍不住感到委屈。 闻鹤收敛了怒意,冷声说:“我们的死讯早就传回了京城,但我还留下了不少势力,不至于像上次那般,回去时连家都已经属于别人。” “晚照留在府中,算是权利最大的那位,估计过得比你还好,倒是轮不到你替她操心。” 舒月想说自己根本没有担心晚照,但看着闻鹤下撇的嘴角,还是将反驳他的话咽了回去。 他本就讨厌晚照,自己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给他添堵了。 不过他既然提起这些事情,舒月就顺口问了句:“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 “至少得等此地的事情处理完,总不能半途而废,将烂摊子留给别人。”闻鹤停顿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在舒月面前勾唇笑了起来。 蒸腾的水汽柔和了他的眉眼,连带着平日无色的嘴唇也被熏上一层薄红,显得格外秀色可餐。 舒月舔了舔嘴角,刚想升起妄念,却听到他说:“然后就是等燕云攻破京城吧。” “等战火席卷京城,将一切乱象燃烧殆尽,便是我们回去的时候。” “不过他打仗不算太快,至少还需要再耗费一年半载。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待在这里,将事情料理完。” 舒月被闻鹤带进军营生活过,却从未真正地上过战场。 她只参与过行军,在打仗的前夕便被闻鹤带上船,与燕云相见,然后落水,开始隐姓埋名。 现在回想起那时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觉得恍若隔世。 直到从闻鹤口中听到这些事情,她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离战争那么近,原来现如今所有安乐享受的生活,都是在她避而不提远处消息的基础上才有的。 “燕云……”念出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舒月有些伤感,“他真的会杀掉萧立祯?” 闻鹤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便忍不住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冲她解释:“应该不会,顶多将人囚禁起来。” 毕竟他是以清君侧的名字攻打过去,又不是直接谋反,这点颜面还是要留住的。 “那还真是可惜。” 在落水之后,舒月再也没提过燕云。因为她不知道两人到底达成什么交易,而对彼此的态度又是如何。 但现在闻鹤主动提起,她自然趁机将压在心底的疑问说出口:“所以你和燕云到底达成怎样的合作?他让弓箭手在岸边伏击,是已经打算毁约吗?” 闻鹤神色复杂地扫视她几眼:“你真的想知道?” 见他似乎有些不满,舒月瞬间后会问出这些。但覆水难收,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当然。”
第196章 你这是要做什么? “若我说,我与燕云楼船为盟,暂时止戈,以攻破京城为限,达成协议。若他能在三年内攻破京城,活捉萧立祯,压下所有乱党,便将你送给她,你会信吗?” 舒月面色不改,并未因闻鹤将自己当成筹码,能送人的物件生气,反而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不信。” “若你真与他签订协议,那我顶多也只算是个添头。”舒月无波无澜地说,“你们肯定还有更多的合作与利益牵扯,我在其中微乎其微。” 闻鹤原本是想看她炸毛的模样,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在意自己的话,反而还真的分析起来。 他盯着舒月,见她似乎是认真的,只能叹息着说:“你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实话实说而已。”她冷着脸说,“你若是不想告诉我就不用再说了。” 反正她早就后悔询问此事,虽然她很想知道这些事情,但若是因此惹得闻鹤不满,反而很亏。 闻鹤掬起一捧水泼向舒月的肩头,打破她毫无情绪的现状。 舒月抹掉脸上的水珠,愤慨地瞪向他:“你做什么?” “见不得你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闻鹤在浴桶里洗了洗手,“燕云确实想要你,但我没有答应他。” 闻鹤口吻轻松:“你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要来的人,我哪里舍得将你拱手相让?” 算不上费力气吧,明明当初只是和萧立祯说了一声。 舒月垂眸,将自嘲的神情妥善藏好,轻飘飘地回答:“那便先谢过九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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