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英如今人在监狱,但因为已经被上下打点过,没人敢苛待他,顿顿有酒有肉,比他在外面的待遇还好。 而所谓的证人,自然也是闻鹤找人问明情况,安排好的冒名顶替之人。 他们负责指认张小英,一唱一和,配合他演双簧。 这里说话不方便,闻鹤只让舒月安心,没有详细解释。 见衙役把人带过来后,他慢悠悠地开口:“过会儿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人可能会来找我,直接将人请过来就是。” 闻鹤口中这人自然是那位为儿子替换考卷的大人,他还不知道闻鹤对这些事情了解多少,不敢自曝身份,先前找人联系闻鹤的时候,都是通过些七扭八拐,跟他挨不上边的人传话。 按理来说,在这种严防死守的情况下,闻鹤确实不该知道他是谁。 师爷是个沾沾自喜的小人物,对诸多事情都毫无了解。但对上闻鹤沉着的模样,隐约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不敢多说,答应下此事后,就去门口守株待兔了。 天上又飘起细雨,师爷抱着胳膊打寒战,犹豫着要不要回屋拿把伞出来时,见到了个撑着廉价油纸伞的人不急不慢地走过来,听到了他跟前。 他抬伞露出长相,是个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看着就是个当大官的好面相,开口便是:“从京城林家跑过来的闻鹤在这里吗?” 师爷点头说:“闻公子说您会来,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他侧身想要将人请进来,中年男人却愣住了:“你说什么?闻鹤知道我会来?” 把他的惊愕尽收眼底,师爷不敢多言,再次强调:“闻公子已经等您许久了,请进吧。” 他压下心中的震惊,跟在师爷后面走进去,进门后仍旧没有把伞收起来。 在外面淋了一路雨的伞进屋后仍往下滴水,将他的脸遮住大半,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闻鹤见他如此,忍不住嗤笑:“行了,你都来这里主动见我了,难道还想着隐瞒自己的身份?谁都不是蠢货,你以为他们猜不到事情是谁做的?” “你儿子几月前刚入围殿试,当时请了不少人吃酒,宣扬此事,这才过去多久,大家怎么可能忘记?” 那时候闻鹤可还没到这里,这些事情都是别人主动找上他,告诉他的。 那柄伞被举起合上,放到了一旁,留下的雨水浸湿了木质的地板,男人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身份?” “自然。”闻鹤轻笑着回答。 他脸色愈发难堪,咬牙说:“让他们都离开吧,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他们知道。” 闻鹤点点头:“这是自然。” 他赶走了师爷以及其他打下手的人,见舒月也要离开,拉住她的袖子说:“你走什么?外面下着雨,当心受寒。” 舒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站在闻鹤对面的官员,心想他们不是要私底下聊事吗?那她当然得让出地方,免得因为这点小事,好不容易上钩的人又开始不配合了。 “留下。”闻鹤看她还是想走,加重手上的力气,险些将舒月拽进怀中。 舒月晃动两下后,仍旧稳稳站在原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掰开他的手,坐回原先的位子。 等舒月已经坐稳,闻鹤才随口说:“还请楚大人不要介意。” 姓楚的大人紧紧皱眉:“还是请这位姑娘出去吧?” “放宽心,她不会把你的事情到处张扬,毕竟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闻鹤又搪塞了他一句,便直接询问正题,“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别再追查下去?” “不,我不是为这件事而来。” 闻鹤他们没给他准备椅子和茶水,他就自己挪了张椅子过来,仍旧是坐在闻鹤对面:“我是为您二位而来,久仰大名,九千岁。” 他们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舒月甚至要愣神一下,才想起他是在喊闻鹤。 出门在外,一直戴个面具才是怪事。如今地处荒凉,也不用担心有人能认出他们,他们自然是以阵容示人。 但这地方哪有认识他们的人,就算远远见过,也只会觉得长相相似,怎么可能联想到本人身上。 舒月心底已经打好腹稿,刚要反驳楚大人,就听到闻鹤笑着应了下来:“是我,所以你此行有何贵干?” “算不上贵干,只是听闻九千岁在这,大为震惊,想着既然知道此事,怎么也该拜访一下。” “别推脱。”见闻鹤要开口说话,他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虚名,但长公主也在这里,该有的礼数总不能少。” 舒月若有所思地看向闻鹤:“我说你今早为何非要我来呢。” 在他进门之前闻鹤确实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瞎猫碰上死耗子,他只觉得心梗,这下自己似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只能装作胸有成竹地说:“你操心的事情倒是不少,与其挂念我们,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好儿子。” 蟾宫折桂近在咫尺,他自然留在京城,这件事没有发酵到那里,他还拿着父辈给的钱与名声,在京城过着受人吹捧,整日花天酒地的好日子。
第225章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意外了 他在京城过得好生潇洒,只是不知道这份潇洒究竟是踩在多少人的尸身血肉上。 楚大人开口点破了两人的身份,从始至终都摆出一副为他们而来的态度。但他选择这个时间点过来,无非是为自己与儿子所做的那些破事。 点名他们的身份只是想要转移注意力,让他们知道他手中也有了他们的把柄,大家各退一步,对彼此都好,若不然就是玉碎瓦全的下场。 这样的人闻鹤见过太多,虽然他能查出来他们的身份,让他颇感惊奇。但这种人他接触过太多,自然也清楚该如何对待这种人。 只需要一条路查到底,不理会他抛出的任何威胁或利益,便能让他感到害怕与无力。 闻鹤看了看舒月,见她满脸忧愁,根本没从自己的话中得到感悟,不由丧气片刻。 算了,等回去的,他还有不少功夫,可以慢慢教她。 两人角力便是互戳痛脚,闻鹤提起他那个没本事,只能靠旁门左道才能混上个官职的儿子,他就提起闻鹤手中彻底的败仗,以及他假死偷生的行为。 虽说都该是死罪,但闻鹤这件事分明更严重,这也是楚大人敢直接找过来的底气。 闻鹤既然在打败仗后直接假死脱身,那肯定是还想好好活下去。反正他从来都不是好人,威逼利诱一番,这件事应该就能揭过去了。 他吵了几句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塞给闻鹤:“我知道您看不上这些东西,但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我们……放彼此一马?” 闻鹤看着印有太子私印的一张纸,心想这才说得通。 若非是有人泄露,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与舒月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最近太忙,倒是没把萧佑这个变数算在其中,居然让他钻了漏子。 他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东西塞进袖子里。 舒月凑过来看清这东西,忍不住皱眉,见他要藏,直接抓住他的手,抢过这张纸仔细观摩起来。 她确认这是萧佑的私印,而非旁人冒名顶替之后,幽幽叹息出声:“萧佑派你过来想做什么?” “太子托我给您带句话。”楚大人其实并不想见到舒月,他更希望以舒月作为软肋,同时威胁到九千岁和太子殿下。 可惜今日来得不巧,他们正巧碰上,抓住舒月来威胁九千岁的计划……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意外了。 —— 此时的香冷楼,一群黑衣蒙面人直接闯进来。 因为处理叛徒的原因,香冷楼外根本无人看守,被舒月调过来的守卫集中守在几个房间内外,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突然闯入。 这群人顺利进来,推开几个空房间后,才意识到不对:“人都跑哪去了?” 恰巧有个守卫下楼拿东西,听到响动后高喊:“有人闯进来闹事!”一声咆哮后,一群人拎着武器赶过来,将他们围住。 厮杀……其实也算不上厮杀,舒月留在香冷楼的人实在太多。虽说算不上好手,却也是常年行镖,颇有经验的人,对上这些被楚大人花钱雇来的人,还是能轻松取胜的。 一个照面,这些人就被打得人仰马翻,全都捆好,扔进了与其他人相邻的空房间。 将人扔进去的时候,护卫还忍不住嘲讽:“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跑出来了,还有人敢直接撞我们手上?真是嫌弃自己命长。” 拿长刀侧面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人,他蹲下来询问:“你跑进来是想做什么?” “窝……”门牙被打漏两颗,说话也不利落,“挤来抢,抢点钱。” “这副打扮直奔我们香冷楼而来,还说是想要抢钱?你当我是个傻的?” 他没了询问的兴致,把刀交给跟在他身后的人后,就说:“我将此事上报,你好好看紧他们。” 但他还没走出这道门,刚离开自己的刀就通过另一种方式回到他怀中。 长且锋利的刀从他后背刺入,一刀两洞,从他肚子里转出来时滴血未染。 他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唯一站在自己背后的人:“赵……赵二?” 赵二眼中满是恨意:“兄弟,我也不想伤你,但这群人,我得保住。” “我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有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把刀抽出来,砍断几人身上的绳子之后,他说:“我是接应你们的人,接着做事吧,其他人有我应付。” 几人还以为他是楚大人早就安排好的内应,感谢几句后,直接询问:“舒月人在哪里?我们此行就是奉命将她掳走。” “舒月……”赵二面色有些古怪,“她出门了。” 这群人是不是有点不太靠谱,想要过来绑人,却连她的行踪都不去了解。 赵二有些为难,其实腿长在他身上,想走自然无人能拦。 但他不甘心如此,所谓的好不容易,是指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与舒月为敌,并且他有帮得上对方的地方。 带着功劳去投奔,才能保障他以后的好日子。 幸好别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不然绝对会问他脑子是不是不好,这群蠢货身后能有什么靠谱的主子? 何况他们此行的目的注定失败,到时候楚大人绝对恨不得和他们撇清所有关系。 只能说赵二此举,歪打正着给自己挖了个装棺材的坑。 —— 香冷楼内发生的事情舒月一无所知,她只是看着被闻鹤踹翻在地,然后又踩了几脚的楚大人,心底顿生疑惑。 你说你跑过来惹他做什么?真当自己是多厉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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